第50節(jié)
要真徹徹底底醉了,哪兒知道逗她? 豆苗兒很想依了他,喊一聲“陸家哥哥”討?zhàn)堄植粫鯓樱墒恰?/br> 莫名感到羞恥。 她就是沒有辦法叫出口。 “夫君你覺得不行?”豆苗兒放軟音量,頗有些求饒的意味。 “嗯,夫君我覺得不行。” 好笑又好氣,豆苗兒抬起下頷,一副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將裝傻進行到底:“我真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陸宴初俯首湊近她臉,細碎的吻落在她微微翹起的精致鼻尖,然后咬住她耳朵,加重語氣:“對,你聽不懂我在說什么,需要我再好好的提點。”鼻息漸重,渾身guntang,他好像把她柔軟的身子也染燙了,兩個人仿佛困頓在熱水之中,額頭沁出薄薄細汗。 “以前巴巴跟在我身后的時候,你叫我什么?”陸宴初額頭抵著她額頭,彼此親密無間,“每回做了香噴噴飯菜送到小竹屋的時候,你在籬笆柵欄外喚我什么?”繼續(xù)道,“我醉酒不知輕重弄疼你的時候,你哭著叫我什么?” 本就脹紅的臉瞬間要被燙熟了。 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他怎么都記得? 她什么時候哭著喊他陸家哥哥了?簡直強行栽贓嫁禍。 豆苗兒急紅了眼睛,鼓著臉辯駁:“什么時候?我沒有。” “哪件事沒有?” “最后一件事沒有。”豆苗兒順著他的問題反駁,陡然覺得哪里似乎不對。 陸宴初眸中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沒有什么?你不是說聽不懂我在說什么嗎?” “我、我是聽不懂啊。” 她生氣嬌羞又郁悶的神情實在太可愛,陸宴初親了下她嘴,好笑道:“真聽不懂的話,那我無話可說了。” 豆苗兒頃刻松了口氣,以為自己的堅持最終迎來了勝利,孰知下一瞬,他鋪天蓋地的吻洶涌襲來,如潮水般拖拽著她,與他一同卷入深淵。 耳畔他輕飄飄的話湮沒在彼此交纏的舌尖里:“既然說沒用,那就做吧,我?guī)湍慊貞洝!?/br> 豆苗兒:“……” 她想起來了,真想起來了。 不過,沒說話的機會就是了。 天色漸暗。 外院依然鬧哄哄的,晚上的宴席已經(jīng)開始。 不過大家都知道首輔醉得稀里糊涂,連路都走不穩(wěn),中午說了不少糊涂話!簡直開天辟地頭一回,夠文武百官們樂呵幾個月了。 所以,誰還會那么沒眼力見兒,非把神志不清的首輔拉出來再喝一撥? 無人主持大局,管家李韜只能惴惴不安地控制全場,額頭滿滿都是冷汗。 下午圣上登門道賀,卻帶著沈家大小姐走了,他沒來得及稟報首輔,眼下要不要去瞧瞧,看首輔醒了沒? 糾結了半天,李韜遠遠站在新房檐下,許是人老了,伸長耳朵也聽不見里頭有沒有動靜。 都醉了,不能有什么動靜吧? 再者,夫人日日都在府內(nèi),不過話不能這么說,福寶與夫人最親,母子時常膩歪在一起,首輔似乎也不大容易為所欲為? 說起來,福寶與沈家小公子現(xiàn)在還在別院玩孔明燈吧! 嘖嘖,首輔好不容易把孩子支開,卻把自己給灌醉了,真虧。 李韜暗嘆了句可憐,干脆轉身走了。 畢竟他再一細想,圣上賞賜早早就到了,他人過來時沒通傳,首輔又醉得厲害,沒別的法兒啊,他也只能明早與首輔提一聲便罷! 夜色逐漸濃郁,無風。 一輪彎月掛在蒼穹,難得的是還鉆出了好幾顆璀璨的小星星,一閃一閃,像會說話的眼睛。 夜色極美,奈何首輔府邸根本無人有閑情欣賞。 仆人們累了一天,除了值守的護衛(wèi),都酣睡在榻。 沈學成被沈慕春接走后,福寶吵著要見爹娘,卻在被來香抱來的路上睡著了,來香轉頭又將福寶抱了回去。 至于新房內(nèi)的兩人,則同塌而眠交頸而臥,滿室旖旎…… 寂靜了整夜,窸窸窣窣的嘈雜漸生,晨光熹微,慢慢喚醒沉睡的世界。 新房內(nèi),豆苗兒迷迷糊糊翻了個身,往外挪。太熱了,她想涼快涼快。 結果沒多久,她又被一只手給撈了回去。 睫毛顫動,她睜開雙眼,揉了揉,揉走惺忪,望著近在咫尺的俊顏:“你不困嗎?” 陸宴初好整以暇:“不困,昨晚天沒黑不就睡了?這都六個多時辰了吧?” 無言以對,豆苗兒粉唇翕合,很想說,算起來是六個時辰,可實際上,哪兒睡夠六個時辰了?她一整個晚上,是睡了又被折騰醒,醒了繼續(xù)被折騰。 定定瞧著他精神的臉,豆苗兒心底不服氣。 他昨晚是滿足得很,逼著她叫了好幾聲“陸家哥哥”。 哎,徹底沒地位沒尊嚴了。 豆苗兒蔫蔫把腦袋埋進被子里,嗡嗡道:“我再睡會兒。” “睡吧!”陸宴初拍拍她頭,“我去瞧福寶,與他商量翰承院的小學堂怎么擺置,都快六歲了,他是該好好溫習功課把心思轉移到學業(yè)上,一天到晚膩在你身邊不行,以后也是要當兄長的人,你說是不是?” “是。”豆苗兒沒認真在聽,回的也馬馬虎虎。 “那好,我去了。”得到鼓勵,陸宴初不怕冷地迅速穿好衣裳,吻她額頭,“我走了。” “嗯。”豆苗兒敷衍一聲,良久,四周靜寂,她懵懵地掀開被子,什么兄長?福寶什么時候成兄長了? 第63章 喜宴畢,整座府邸頗有些松了口氣的感覺。 豆苗兒開始掌家,有先前德善書院的經(jīng)驗,倒不難上手。 清點此次婚宴的禮金后,不差錢的豆苗兒也有些咋舌。 嗯,若陸宴初成心攬財,這樣的筵席擺上幾次,確實比做官強得多。 這兩三天,父子二人膩在翰承院,探討怎么布置小學堂,十分專注。 福寶在陸宴初面前仍保留最后的羞澀,不敢拿在豆苗兒面前撒嬌坑蒙騙的那一套應付他。 父子兩相處的其樂融融,陸宴初每晚都要夸她把福寶養(yǎng)得乖巧且懂事,又道既然養(yǎng)的這么好,再養(yǎng)個唄! 豆苗兒:“……” 休沐最后幾日,他們帶福寶去寺廟上香,去護城河賞景,去郊外騎馬。 時光飛逝,快樂充實的日子總是短暫,陸宴初要重新上朝點卯了。 福寶悶悶不樂了一個時辰,得知學成哥哥即將過來與他一起念書后,再度興奮雀躍起來,惹得陸宴初好一陣醋意。 整個三月就這么歲月靜好的悄悄走至尾巴,豆苗兒也逐漸習慣了作為首輔夫人的日常。 除卻關上家門的瑣事,就是別家夫人們經(jīng)常遞來府邸的請?zhí)?/br> 豆苗兒不好次次都婉拒,偶爾出門賞花賞鳥,慢慢融入群體。 女人們聚在一塊兒,無非聊些似是而非的傳聞。 有一次提到沈慕春,只說她與晉陽府上的那樁婚事不錯,這個晉陽候世子不像一般世家子弟,為人勤懇自勉,是京城夫人們搶著要的好女婿。怎奈世子獨獨相中了沈將軍家的大小姐,或許再過數(shù)日,便要定下來了呢! 知兩家交情不錯,夫人們向她求證。 豆苗兒隨口應付好奇的夫人們,心底隱隱擔憂。 學成與福寶如今在府上一起上學,慕春時常親自接送。 她性子依舊爽直利落,卻瞧不出將嫁的喜悅,嫁人這種事,攸關一輩子的幸福,實在馬虎不得。 四月初,豆苗兒摘了些今年新開的桃花做酒,正欲以此為理由把慕春喚來說道說道。 這孩子早早沒娘,身邊也沒說話的閨中姐妹,她們年紀差距并不那么大,想來她不會太排斥她。 還未差人去將軍府下帖子,管家李韜匆匆趕來,他面色著急,神情緊繃道:“夫人,鴻臚寺卿陸大人親自前來拜訪,是迎還是不迎?” 豆苗兒清洗粉色花瓣的動作戛然愣住,陸文晟? 他來做什么? 若別的事情,興許她能定奪,可關于陸文晟,便棘手多了。 “他人現(xiàn)在就在府邸外。”李韜緊緊蹙眉。 豆苗兒怔怔拿著帕子擦手,思忖著下決斷:“先讓人去找首輔,看他怎么說,然后……” “已經(jīng)差人去稟明首輔。”李韜同樣一個頭兩個大,“然后呢夫人?” 然后怎么辦,她還真不知道。 豆苗兒來回走了片刻:“你可知道他為什么找來?” 李韜困惑搖頭:“肯定是來見首輔?” “嗯,陸宴初又不是第一天做首輔,京城待的這些年,陸大人可曾親自登門過?” 猛地搖頭,李韜否認:“不曾。” 豆苗兒平息紊亂的情緒,整個人變得淡定很多,陸文晟找來就找來,又不是天塌了下來,她著急什么? “明知首輔沒回府,他急急找來,定有要事。既然是找首輔,首輔不在,平常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吧!”豆苗兒語氣隨意的吩咐,然后重新收拾起沒清洗完的桃花瓣。 李韜頷首,心想,稍微熟悉的大人自然引進前廳,好茶供著。不熟的直接打發(fā)就是,那陸大人,只能打發(fā)了? 躬身退下,李韜去前廳處理。 豆苗兒坐在石凳上繼續(xù)清洗桃花花瓣,因著陸文晟的事兒,有些心不在焉。 她還小時,陸文晟已功成名就,拋棄了竹安縣的發(fā)妻,獨留母子二人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