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節
也是說這話的同時,蘇嬋只覺左胳膊上一個吃痛!是杜晗祿扭了她一下。只是他下手時右手將她的頭按在了他的肩上,故而蘇嬋只皺了皺眉頭卻沒能叫出聲來。 “杜公子,你先放開她!”蘇妁雖未看到那些暗地里的小動作,卻覺得以蘇嬋此刻的心情,杜晗祿強行去親近她不妥。 杜晗祿倒也聽話,蘇妁一說,他便松開了蘇嬋。隨之語氣也緩和下來,不怒不悲,就這么平靜的說道:“嬋兒,是我不好,自從你爹娘搬去新府,我還未曾登門拜訪二老。不知二老在新宅院里住得可還習慣?你這么晚出來,他們可有擔憂?” 蘇嬋說不出話,只隱隱覺得杜晗祿的話里似有所指。他這是在提醒她,一家人住的皆是他給的宅子? 見蘇嬋被嚇的一動不動,原本不愿邁進屋里的蘇妁也顧不得這許多,只好先進了屋,沖著那縮在角落里的女子說道:“出去。” 那女子如獲新生,滿是感激的望了眼蘇妁便奪門而出。如今房里也只余他們三人。 “杜公子,事已至此,你也沒什么好抵賴狡辯的了。你若有悔過之心,但看蘇嬋愿不原諒。”為妨過往的客人看到,蘇妁只得將門先關上,謹慎的貼門站著。 杜晗祿朝她微微頷首,“蘇姑娘,可否容我與嬋兒單獨說幾句?” 想了想這種事畢竟只是他們二人間的,蘇妁也只是怕蘇嬋出意外才跟來,其實這會兒也覺得自己有些多余。見杜晗祿這般說,她便轉身欲去開門。 卻不料這時蘇嬋一口哭腔的開口喚住她:“求jiejie別走!” 這聲音喊的急切,蘇妁能感受到蘇嬋心底的懼意,便收回了開門的手,回頭復又望著二人。仔細端了端蘇嬋的臉色,蘇妁見她早已嚇的臉色煞白。 頓了頓,蘇妁便篤定的道:“好,我不走。”說罷又將目光落在杜晗祿身上:“杜公子,蘇嬋眼下太過激動,還是由我陪她一起面對吧。” 杜晗祿臉上怔了怔,既而干笑兩聲點點頭:“呵呵,好,這樣也好。” 說罷,他緊張的咽了咽,開始有些擔心蘇嬋會在激動之余將事和盤托出。沉思片刻,就在蘇嬋剛想開口時,杜晗祿將話搶先了一步:“嬋兒,可還記得有回在茶肆,你我傾心暢談?” 茶肆?蘇嬋突然記起,就在她將蘇妁那條魚兒弄死的翌日,她曾與杜晗祿茶肆同飲,一氣之下說了許多蘇妁與她娘的壞話。 況且杜晗祿知道她是有心毒死那條魚兒的……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曠曠】小天使的霸王票,么么噠~ 第152章 靠在萬花樓廂房內粉綢裝裹的墻上, 蘇嬋的身子微微發抖。 杜晗祿和蘇妁這會兒都定定的看著她,可她卻逃避的將頭側向另一邊, 不敢與任何一人對視。杜晗祿,她是出于怕。而蘇妁, 她則是出于愧疚。 叔父一家收留她們三口留在戊京, 而她卻背地里說了叔父一家無數的壞話。甚至還故意弄死首輔大人送給蘇妁的魚兒。這些若是杜晗祿一氣之下告訴蘇妁, 那她以后豈不是兩頭空? 到時非但杜家不要她了, 叔父家她也沒臉再回去了。 杜晗祿將蘇嬋的心思吃的死死的,及時催她表態:“嬋兒,你若是原諒我,就留下來與我將話說開。你若是不能原諒, 我便不再強留。” 蘇嬋蹙眉遲疑了下,轉過頭來看著杜晗祿, 聲音略帶顫抖:“我原諒你。” 緊接著,蘇嬋又將目光移至蘇妁身上:“jiejie,你先回去吧。嬋兒還有話想與杜公子說……” 先前求她不要走的是蘇嬋, 這會兒嫌她礙事的也是蘇嬋,蘇妁心里莫名壓著一團憋氣, 卻不能發作。她雖早料到蘇嬋最終會原諒杜晗祿,卻沒想到是這般輕易,竟不讓杜晗祿吃半點兒苦頭! 憋屈的吐出一口惡氣, 蘇妁轉身離開,未說一個字。 看蘇妁氣成這樣離開,杜晗祿雖心下雖隱隱擔憂, 但眼下最要緊的還是要先哄好蘇嬋,好讓她莫生事端。 杜晗祿的火早消了,也不想再打蘇嬋,而是幫她整了整發髻,之后指背又輕輕撫過她紅腫的右臉,柔聲問道:“疼嗎?” 之前蘇妁在,蘇嬋還在逞強隱忍,這下那委屈便止不住了,淚珠子吧嗒吧嗒的落下,斷斷續續抽噎道:“杜晗祿……你……好狠……” 她如何能不委屈?做錯事的人非但不道歉請求原諒,反過來還打了她、掐了她,各種明里暗里的要挾她! “好了好了,我的好嬋兒,別委屈了。”杜晗祿對于蘇嬋的指責并不往心里去,只將她摟進懷里,在她額頭上親了親。這語氣跟動作,自然的好似只是蘇嬋無理取鬧了一通,而他大度的不欲計較,還極寵溺! 這下蘇嬋可就哭的就更厲害了,這種屈辱感她無法明狀,好似啞巴吃黃蓮般不敢吵,不敢鬧,連想要一句解釋和保證,都得看杜晗祿的臉色這會兒是陰還是晴。 她雖不說話,杜晗祿還是能看到她心里去的。想到明日蘇嬋還要去拜見他父母,若是苦著張臉也是讓他尷尬。杜晗祿便拍拍蘇嬋的肩膀,哄道:“嬋兒,方才是我借著酒勁兒下手重了,不然你再打回來?” 說著,杜晗祿就捉起蘇嬋的手,往自己臉上拍去。可蘇嬋哪里敢真的用力,完全軟著骨頭被他拿來做了兩下樣子。接著杜晗祿便道:“好了嬋兒,我打你一下,你還我兩下,氣兒也該消了吧?” 蘇嬋被他這一鬧,笑是笑不出來,哭卻也哭不下去了。 杜晗祿趁勢便接著解釋起來,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帶著絲無奈的搖搖頭:“哎,幾個舊時的同窗得知我要大婚了,這不都起哄要我做東!原本我也不想來這種腌臜之處的,奈何在年少輕狂時曾許過他們,待我小登科之機,定做東帶大家來玩兒個痛快!如今人家來討了,我如何能食言?” 見杜晗祿終有心解釋,蘇嬋便也大起膽子來討說法,“你不是說病了?我和娘今日還去為你求了安康福!”蘇妁從懷里掏出晚上剛求來的那枚福,負氣將之丟在床上。 “就因為是病了,才兩杯下肚便不勝酒力,覺得筋疲力敝,才想著隨便找間廂房歇上一歇。”杜晗祿松開蘇嬋,顯出一副疲累相,既而坐到床上,拾起那枚安康福放在鼻前聞了聞,舒緩的閉上了眼。 待再睜開時,杜晗祿眼神迷離的朝蘇嬋伸了伸手:“還好我的嬋兒來了,及時將我喚醒,未讓我做出后悔之事。” 遲疑了下,蘇嬋走了過去,將手乖順的搭在杜晗祿的手上。她并不是信了杜晗祿的話,只是不信又能如何呢?臺階擺好了,不下,等待她的便是絕崖。 “那你以后還會再來這兒嗎?”她此刻唯一期盼的,便是他至少能她的許諾。 杜晗祿未有讓蘇嬋失望,他拉著她的手將人拽到腿上,攬著她信誓旦旦道:“莫說是這種地方,便是府里的那幾個通房丫鬟,等你進了門兒后我也會少碰。” “好,我信你。”點著頭,蘇嬋的淚再次滑落下來。 只是那幾滴淚,很快便被杜晗祿小心的擦拭掉。他去親吻撫慰蘇嬋,又將她按在床上…… 半個時辰后,蘇嬋跟著杜晗祿出了萬花樓,雇了一輛馬車往蘇嬋所居的新宅子駛去。 一路上,蘇嬋趴在杜晗祿的懷里,聽他說著情話,腦中不斷回想著方才在萬花樓時的一幕。他這回對她出奇的溫柔,沒有在興致高漲時在她身上亂掐亂扭,她頭一次感受到為人妻的愉悅。 馬車駐下后,蘇嬋戀戀不舍的與杜晗祿道別,從車里跳下,站在原處盯著那馬車駛離。 這時響起一聲關門的聲音。蘇嬋尋聲看去,見是叔父家的大門剛剛掩上。可是這個時辰,怎么還會有人不睡?蘇嬋想了想,只想到一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