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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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外已是黝黑一片,即便月色皎潔,仍是索途不得。 這個時辰,早已無車可雇。蘇妁緊緊抱著胸前的布包,往前面稍許亮些的大道走去。她更多的是出于害怕,想要抱緊自己。 其實她亦可在趙府睡一覺,待明日早起時,跟著出府采買的丫鬟一并出府逃走。那樣縱然是更安全一些,但她還是不想。 自小到大,她還從未在蘇府外過過夜。哪怕是回到蘇府再晚,至少是當(dāng)夜返家,爹爹與娘親不至為尋她而大動干戈。到時頂多就是將她打一頓,禁足幾日,但那遠(yuǎn)好過害爹娘擔(dān)整整一夜的心。 走著走著,驀地遠(yuǎn)處傳來一陣馬蹄聲,在這靜謐的夜里格外響亮。蘇妁如獲救命稻草般,一雙桃花眸子圓瞪著,緊緊盯住那馳來的方向。 這時哪怕能遇到一輛私家的馬車,將身上的首飾金釵悉數(shù)贈人,換得送她回朗溪縣,那也是值得的。她往道路中央站了站,盡可能讓自己明顯一些。 果然,不遠(yuǎn)處已可見朝她駛來的,正是一輛裝裹華美的私家馬車。那粉綢裹飾,便是如此夜幕下都依稀可辨。 “喂——”蘇妁高舉著雙手,大幅度的用力揮舞! 那馬車果真就在離她三丈之外,駐停了下來。 車夫是位正值不惑的大伯,頭帶羅帽,看上去慈祥溫厚。他摘下馬燈,提著往蘇妁這邊兒照了照,聲音帶著幾分沙啞的問道:“我說小姑娘啊,這大晚上的,你怎能只身一人在大街上閑逛?” 蘇妁趕忙上迎了幾步,眼中水汽縈繞,語帶哀婉無助:“大伯,小女來戊京做短工,因著不小心開罪了主子,被連夜趕出府,眼下想回家都雇不到馬車。” “求大伯行行好,求您家主子通融通融,捎小女一程吧。”邊說著,她將發(fā)間的一支細(xì)金釵取下,往車上遞去。 誰知大伯將她捧著金釵的手輕輕一推,溫言道:“小姑娘,這車?yán)锟蓻]什么主子,我這是幫府上送了趟貨才回來到這個時辰。既然你這般不易,那就捎你一程,快上車吧!” 這一刻,蘇妁是真心要哭出來了,不摻一絲假意。連著向大伯鞠了兩個躬后,她才抱著那個布包上了馬車。 夜間并無車轎相擾,一路暢行,不到半個時辰,馬車便停在了支磯石街。 再三禮讓過,見大伯仍是不肯收那金釵,蘇妁也沒什么辦法,只得目送好心的大伯駕車離去。然后才往半里外的蘇府走去。 因著先前扯的那謊,若是再被大伯知曉她其實是縣令之女,那便拆穿了。故而她在未抵蘇府大門時,便請停了。 也沒多會兒,蘇妁便走到了蘇府大門外。望著眼前朱漆大門上的銅獅銜環(huán),她伸出的手幾經(jīng)遲疑,最終還是叩響了。 她將書塞進(jìn)后背的衣裳里,因為她知道,接下來等著她的,定是爹娘的一番棍棒說教…… *** 別苑的寢室內(nèi),宵燭朦朧。謝正卿正斜靠于羅漢榻上,似在等什么人。 沒多會兒響起兩下輕緩的叩門聲。 “進(jìn)。”他只隨便應(yīng)一字,岑彥便推門進(jìn)來。 先是如平素那般行禮,接著岑彥便小聲稟道:“大人,白日里行刺的那六人已照您的吩咐,各抽打了二十鞭子后,又敷了上好的金創(chuàng)藥,扔到汪萼府上去了。” “嗯。”謝正卿狀似不太走心的應(yīng)了下。 頓了片刻,岑彥又稟道:“還有蘇姑娘,也照大人的吩咐安排了馬車,將她送回蘇府了。” 不經(jīng)意的哼笑了聲,謝正卿難得有興致的追問了句:“她是如何逃出府的?” 問完這句,他分明從岑彥的臉上看到了一種少見的窘色。 岑彥沉聲回道:“原本屬下也是想著讓蘇姑娘自行出府,免得協(xié)助多了令她生疑。結(jié)果孰料折騰了半個時辰她也出不去,屬下只好令人開了后門兒。” 聞言,謝正卿嘴角那絲并無惡意的嘲弄,瞬時便化開了似的,暈染至滿面。 隨后他擺了擺手,顯得有幾分倦意:“罷了,送走便好。一個姑娘家的半夜來府上做客,總不能失了待客之道。” 岑彥正欲退下,驀地謝正卿又補(bǔ)了句:“對了,明日將書房藏書的引錄給我拿來。” 第九章 晨光熹微,秋風(fēng)駘蕩。 學(xué)士府大院兒內(nèi)早起準(zhǔn)備掃灑庭院的下人們,正提著水桶,握著棕笤,列成隊往前院兒走去。 行至前院兒,眾人分工散至各方。修剪花木、撿拾落葉、潑水灑掃……各司其職,井然有序。 就在此時,忽聞一聲尖叫!將所有人的視線吸引了過去。 “天吶!你們快過來看……”那丫鬟一邊喊著,一邊嚇得給坐在了地上,瑟瑟縮縮的雙肘撐著身子不住的往后挪。她面如死灰,驚懼的盯著前面半丈之高的木槿花叢。 湊過來的幾個丫鬟也跟著往那木槿叢中看去,花木掩蔽下,隱隱綽綽可見五六個黑衣男子橫七豎八的躺在里面! 雖然玄色的衣裳不顯血色,但他們手上、腳上、還有胸前抽爛了的衣裳下那綻開的皮rou,皆可見大片駭人的血跡! 幾個姑娘哪見過這種慘景,紛紛抱到了一塊兒壯膽。這時有理智的說道:“這……這要快去稟報給曹管家!” …… 未幾,曹管家便帶著幾個家丁護(hù)院,跟著報信兒的丫鬟一并回來了。 一見眼前的情形,他也著實嚇出了一身冷汗!那些人像一具具尸體般一動不動的躺在木槿叢中,雪白的木槿花上濺得滿是腥紅。 “去!看看還有氣兒沒。”曹管家沖著身旁的一個家丁吩咐道。他哪管旁人怕不怕,反正他是怕的。 那家丁雖長的膀闊腰圓活像個膽大的,但大清早的就見這么一堆東西,心中也是膈應(yīng)不已。他屏了口氣,快步上前將一個趴在最上面的人翻了個身兒。 那人胸前的衣裳已被鞭子抽爛了,襤褸的玄色破布上可見扎眼的白色粉末。 家丁緊皺著眉頭一臉痛苦相,并非是這血腥之氣沖腦,而是他屏氣屏的就快要撐不住了。他沾取了些那人身上的□□,又伸出兩指送到那人鼻下試了試,這才大步返回。 “管家,尚有口氣在!而且他們傷口上還好似灑了藥。”他將手伸出,給曹管家看了眼那白色的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