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節
喝完后,擰著眉,藥的苦澀讓她極度不適。 瑾兒趕緊遞了一杯清水給她漱口,接著又拿了幾顆蜜餞遞給趙承玉。 夜里,瑾兒難得早早的就哄了趙承玉睡下,她忙完了所有的事也準備回房休息,剛出屋子,就看見衛諫來了。 “皇上。”瑾兒躬身,聲音刻意壓低了許多。 “朕去看看她。”衛諫也壓低了聲音,他冷硬的臉上也布滿疲倦,這幾日,他要忙的事情不比趙承玉少,每日也只能合眼休息一兩個時辰。 聽到趙承玉病了的消息,他就立馬過來了。 “皇后娘娘已經睡下,奴婢伺候她喝了藥,有洛城姑娘看過,沒什么大礙,皇上不必擔心。”瑾兒將趙承玉的情況說了一下。 衛諫點頭,緊縮的眉頭漸漸舒展了些:“嗯,朕去看看她,不會擾醒了她。你也下去歇著吧。” 瑾兒憂慮的看了衛諫兩眼,最后還是躬身退下。 衛諫輕手輕腳的進了殿內,在床榻邊上坐下,伸手摸著趙承玉的睡顏,眷戀深情的目光看著她,只是這么看著她,他都感覺一身的疲憊都消失不見了。 時間像是走得很緩慢、很緩慢。 月光從窗欞格子里投射進來,一地銀華。 衛諫和衣在趙承玉身邊躺下,將她用在懷中,蓋著同一床錦被,瞇上眼睛,安心又安穩的睡下。等道,天色是只露了一絲魚肚白的時候,衛諫就輕手輕腳的起身,整了整因為睡了一夜而有些褶皺的袍子,低頭在沉睡中的趙承玉額頭上一吻,就要離開。 這個時辰,瑾兒也要起身去忙后宮的事物,她多忙些,趙承玉就能每日多休息一些。她剛經過院子,就看衛諫從趙承玉的寢殿里出來,忙忙的行了個禮。 衛諫低聲與她囑咐:“朕得回去看折子了。她還沒醒,別同她提起朕來過。” 瑾兒疑惑看他。 “她染著風寒,不喜被親近,明日就是登基大典,她怕會將病氣過給朕。讓她知道了,反而生氣。”說完這話,衛諫就匆匆的離開了。 第115章溫情 登基大典上,衛諫一身明黃的龍袍,威嚴盡顯,舉手投足間都皆是帝王霸氣,趙承玉站在離大殿遠遠的柱子后面,雖然看不清衛諫的容貌和神色,卻也能感覺到他才是真正的天子,有君臨天下的氣度。 她記得當初十三歲的她牽著趙承桓的手走過登基大典的時候,每一步都艱難,走過那些伏地跪到的百官,那樣的場面,她至今記憶猶新,可如今想來,卻發覺沒有衛諫那般威嚴,沒有那種天子登基的霸氣。 “娘娘,今日風大,您的身體還沒好,還是別在這兒久站了。”瑾兒擔憂的提醒道。 趙承玉嘴角噙著笑容,目光癡迷,此刻她心里忘記了對衛諫的埋怨和仇恨,只癡迷的欣賞著天子的風采:“了凡說,北朝滅了,天下會大統。” “了凡師傅是高僧,卻不是先知。”瑾兒笑了一句。 “我原先也笑他唬我,如今,我覺得他那句話沒錯,衛諫的才能高于南帝、高于承桓,也高于我,當年十三歲的我,能夠一直保著北朝江山穩固,直到北朝滅了,我也只是輸在了衛諫的手上。”趙承玉越說著,心里越興奮起來,這天下常年征戰,分分裂裂,若有一日大統了,百姓才能真正的過上好日子。從衛諫穿著龍袍往大殿里去的那一路,她似乎看到了天下大統的景象。 “娘娘對皇上的評價很高。”瑾兒道。 “除卻我與他身份的差別,他的確是個有才能、能夠治理天下的人。”趙承玉這話說得很中肯,沒有半點私心。 若她真正沒有被私心所擾的話,應該不會與衛諫為敵。 “好了,我們回去吧。”趙承玉轉身道,衛諫登基,她們這些后宮女子是不得出現的。 登基后的兩日會是封后大典,她眼下身體不好,如何都得先養好了身體,封后大典上不能失了威儀。 一路涼風,趙承玉裹緊了身上的大氅,這一路沒什么人,她和瑾兒形色匆匆,突然有個宮女慌亂從她們不遠處跑過去,神色驚慌、閃躲。 趙承玉睥了一眼,眉頭小皺。 “冒冒失失的,不會是發生什么事了?”瑾兒也起了疑心,皺眉道,目光已經往那小宮女奔跑出來的方向看了看。 那邊是蕭清薇住的錦繡宮,但那丫頭也不像是錦繡宮的人。 “錦繡宮出事了?”趙承玉問了一句。 瑾兒留意到趙承玉臉色不太好,略頓了片刻后,道:“娘娘還是先回章華宮休息,錦繡宮那邊,奴婢打發幾個丫頭過去看看。” “也好。”趙承玉點頭,今日這樣的大日子,想來蕭清薇不敢生出什么事端來。 趙承玉便與瑾兒先回了章華宮,瑾兒一到章華宮之后,就打發了個宮女去錦繡宮那邊看看。 沒多一會兒,去錦繡宮的宮女就回來了,與瑾兒稟話說:“蕭妃娘娘丟了東西,應當是那個慌亂逃走的宮女偷的。” “原是如此,派幾個人去將那偷東西的宮女抓起來,替蕭妃娘娘追回丟的東西。”瑾兒吩咐了一句,就去回了趙承玉,讓趙承玉不必憂心,她已經派人去處理這事了。 趙承玉身體病著,聽瑾兒說去辦這事了,便也就沒放在心上。 這后宮到處都是她的眼線,那些人掀不起什么水花來。 趙承玉這一躺下,或許是心寬了,睡得極好,約莫快傍晚才醒來,她睜開眼的時候,入眼是模模糊糊的一片明黃的光亮,待得眼睛看得清楚仔細了,才知是衛諫在她床榻前坐著。 “醒了?”衛諫關心的問,伸手要扶著她坐起來。 “我染著風寒,怕病氣過給了你,你若是病了,朝中的事便要耽擱下來。”趙承玉側開衛諫,咳嗽了兩聲。 果然,她如衛諫所猜測的一般。 她心里其實是將天下百姓看得更重要一些的。 “朕在你眼中,是那般體弱之人?”衛諫聲音冷冽。 “也對,皇上身強體壯,常在血雨腥風里打滾,小小的風寒,的確威脅不到你。”趙承玉幡然醒悟,點了點頭,衛諫若是連這點小風寒都怕,那他早就死了。 “你這都病了好幾日了,怎還不見好轉?”衛諫擔心不已,他看趙承玉的臉色仍慘淡得很,沒有什么血色,“紀姑娘看過嗎?還是再讓荊大夫來瞧一瞧。” 他倒有些擔心像先前的幾次一樣,有人給趙承玉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