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節
衛諫的臉色微微的沉了沉,畢竟那是他的父親,想到他就要死了,他心里有那么一瞬的難過悲傷。不過,也僅一瞬而已,片刻他就恢復了一臉的冷色:“皇陵已經修建好,陪葬的物品、嬪妃也都挑好了,禮部也早已將此事準備好了,訃文、謚號,都準備齊全了。” 南朝國法里,天子殯天,有活人陪葬的律法。到也不是特別殘暴,就是選幾個嬪妃和一干宮女太監,約莫不足百人吧。 趙承玉近來看多了佛經,心里生了絲善念:“活人殉葬還是免了吧,前朝嬪妃,無子的,送去庵堂里出家,有的子女的,留在京中,或者分封去外地?!?/br> 北朝歷代便是如此的。 “好?!毙l諫點頭應了下來。 五天后,南帝于章德殿殯天,喪鐘響徹宮中,旋繞不散。 姜元昊也已經平安回到了京城,喪鐘一響,百官和皇子公主們全都進了宮,在章德殿外跪著。 穆廖一臉悲愴的出來,身子佝僂著,像是一下子蒼老了許多,他拉長了聲音大聲道:“皇上遺詔……齊王姜元徹人品貴重,英才偉略,深肖朕躬,乃是帝王之才,必能克承大統,著繼朕登基,即皇帝位……” 穆廖念完之后,傻了眼,這不是他寫的那一份圣旨。 “這份遺詔是假的!”念完之后,穆廖不死心的大聲說道,“皇上是要傳位給大皇子,而不是齊王!” 幾位王爺上前去看了,遺詔上都寫明白了,是傳位給衛諫,而且字跡都是出自南帝之手,圣旨上也有蓋上玉璽,怎可能是假圣旨? “穆廖,你是何意思?”一位王爺跳起來指著穆廖質問。 穆廖跪在地上磕頭哭著道:“王爺,奴才伺候在皇上身邊,可是親耳聽皇上說要傳位給大皇子,皇上病榻上無力寫圣旨,還讓奴才代筆寫了一道傳位給大皇子的圣旨。奴才所言,句句屬實!” 一個奴才的話,能有什么用? 而且就算他說的是真的,可一份南帝親筆所寫的傳位詔書更有說服力,還是一個太監寫的傳位詔書有說服力?結果顯而易見。 穆廖將求助的目光看向姜元昊,只要姜元昊把握好機會,說不定就能夠扭轉乾坤,登基為帝。 可姜元昊在龐遺世的一番分析之下,知曉以他現在的實力去與衛諫相爭,無異于雞蛋碰石頭。他好不容易撇開爭位的關系,穆廖一番話,又將他拉入斗爭沼澤里。他一直擔心衛諫會找他的錯處殺了他,此時,他當然要撇清關系。 “穆大總管,你這是要誣陷本皇子嗎?父皇都已經留下遺詔傳位給齊王,本皇子先前犯了些錯,諸位叔伯皆知道,父皇仁厚,饒過本皇子的性命,本皇子自然知曉自己無德無能當這天下之主?!?/br> 姜元昊說完,他拔出隨身佩戴的匕首,就刺入穆廖的胸腹,了結了他的性命。 “這老奴仗著是父皇親近的人,就妄想攪亂朝堂江山,罪不可赦!”他大聲一呼,接著就對著衛諫跪了下去,大聲道:“臣叩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他這一喊,其他大臣自然跟著叩見新帝,高呼萬歲。 衛諫牽著趙承玉的手,望著跪在他面前的這些百官,一身威儀再不做掩飾:“眾卿平生!” 第114章立為皇后 這場帝位爭斗,以衛諫獲得勝利告終。 衛諫封了姜元昊為昊王,姜元景封為景榮王,其他心腹大臣皆有封賞,沒有任何人因為這場斗爭而有什么傷亡。 在大家還沒有反應過來時,一場浩大的爭斗就結束了。 另外,衛諫下旨將趙承玉封為皇后,此旨意一下,蕭大將軍就立即拉了一派心腹上書,不肯奉詔,還有些老派的大臣對此也頗有微詞。 “那趙承玉是側妃,蕭妃才是圣上的原配正妻,皇后之位自然是原配正妻的?!?/br> “趙承玉可是北朝舊族的人,她怎能當皇后?萬一她心有不軌,聯合北朝舊族的人為亂?” 這兩種反對聲音在朝中最為強烈。 衛諫既然早已決定了封趙承玉為皇后,又豈會無法應對這些大臣? 第二日上朝,他就與殿內的百官道:“蕭妃雖是朕的正妻,但蕭妃心智受損,猶如十歲稚童,皇后乃是一國之母,自然要考慮到德行才略,趙承玉出身北朝長公主,受皇族禮法教養,行事大方穩妥,更是曾管理過北朝后宮諸事,朕要的皇后,定是能將后宮打理妥帖,免朕煩憂,又能幫得到朕人選。另外,南朝北朝已為一體,朕不想再聽到如此離心之言!” 衛諫的這番解釋,雖然將部分朝臣的嘴給堵住了,但是亦有人提議立已經懷孕的李徽婷或者蕭清薇為皇后,還有人提議廣納天下女子選秀,從中選一人出來為皇后。 這里兩點提議都讓衛諫給駁回了。 “玉兒,是朕認定的皇后,她出身高貴,行事大度,與朕感情甚篤。帝后和睦亦是朝中之福,更何況,先皇大喪,為表孝心,朕決意三年不納女子入后宮。另外,天下百姓正處于水深火熱之中,諸位臣工,還是將心思放在百姓身上,如此才是百姓之福,社稷之福,朕之福!” 此話一出,那幾個蹦跶的人也沒了話。 新帝登基,大多會做出些立威望的事情來,他們知道適可而止,免得那鍘人的大刀落在自己的后頸上。 立后的事下來了,趙承玉有許多的事情要忙,準備先皇的大喪,還有衛諫的登基大典,立后大典,以及后宮里先皇嬪妃子女、京中誥命婦、還有后宮的一攤子事,她都得做好了,不能出一丁點兒差錯,免得叫人抓住了把柄。 “蕭貴妃那兒必須得禮數周全,慣例用度上,要按著皇后的份補上,宮女、太監、嬤嬤,章華宮是什么樣的數目,那邊就得是什么樣的,還有,吩咐下去,以后本宮用的東西都準備雙份,一份送章華宮,一份送蕭貴妃那兒。”趙承玉忙了一大堆的事后,又想起來,與瑾兒交代了一句。 蕭清檸被封了蕭貴妃,雖說她是皇后了,可蕭清檸畢竟是衛諫的正妻,所以她還是得敬著些蕭清檸,既然能在禮數上周全,又能讓朝堂上那些老臣看得明白,讓他們更容易接受她這個皇后,她倒是不計較這個。 別的事,無需她交代,瑾兒她們會處理得妥當,但這事,趙承玉不吩咐,瑾兒還真沒想到這一層。 “那蕭妃和李妃呢?”瑾兒嚴謹的問了句,畢竟衛諫的嬪妃不多,這里兩位又是懷了身孕的。 趙承玉又按了按額頭,更頭疼起來:“用度還是按著妃位來,月銀賞賜方面多添一些,另外,若是后宮有什么賞賜下來,先讓她們二位來挑?!?/br> “是。” 這邊剛解決了這點小事,那邊就又得立馬去見命婦,要對她們耳提面命一翻,這樣的事,趙承玉以前也是常做過的,對于她而言不過是信手拈來的小事。想她當初掌控朝堂,如今處理后宮的這些事,她原先都是做過的,雖說不難,可也奈何一大堆的事一下子全壓了過。 加上先皇大喪的時候,她在靈堂上又跪了一日,這一累,天氣還有些冷,她就染上了風寒。 “兩日后就是登基大典,皇上的龍袍冠冕都得仔細檢查一遍,還有宮中禮儀、禮部、欽天監那邊也都得去商榷了解,定不能出任何的紕漏。”登基大典是緊要是事,不能出任何的狀況,趙承玉一邊咳嗽著,強撐著精力跟瑾兒又提醒了一便遍。 趙承玉因染了風寒,聲音沙啞得很,瑾兒聽著都能感覺到趙承玉說話有多吃力。 “皇后娘娘,您就放心吧,奴婢會將這些都盯好了,您趕緊喝藥?!辫獌憾肆怂庍^去,本來是要喂趙承玉的,趙承玉接過去,自己一口給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