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
衛諫放開了她,她起身要去給趙承玉和衛諫解開綁住他們手腳的繩子,衛諫表示不必。 “你們能逃得出去?”柳娘扔有所疑慮的問。 “有你幫忙,自然能。”衛諫肯定答道。 …… 柳娘心事惶惶的從帳篷里出來,低著頭往干戈邪的大帳過去,正好干戈邪剛跟一個女人風流事了,見她過來,甚是不悅道:“怎么樣?長公主松口了沒有?” “沒有,不過……若是將她帶回了王廷的話,就是昭告天下跟北朝為敵了。”柳娘憂慮的開口。 干戈邪卻毫無顧忌,反而大笑道:“雖然榮王謀反失敗,但是領了十幾萬兵馬往江南去了,北朝皇帝根本就沒空搭理姜地和長公主,我也聽說了,這個長公主和皇帝早已失和,她要真死了,說不定皇帝更高興!更不可能為了她而出兵伐戎。” “那大王抓了她,留著有何用處?”柳娘不解的問。 “但這個女人在北朝那也是權勢滔天的人,還有那個駙馬衛諫,他居然是個閹人,也是權傾朝野的人物。還有,那個女人手里有五萬雍州軍。”干戈邪略有些惶恐和敬畏的說,“如今,殺不能殺,放不能放。” 完全就是個燙手山芋,干戈邪現今是后悔死了。 于是,又怪罪到柳娘的頭上了:“都是你這個女人,將人給綁了過來!” 柳娘一聽,氣憤不已,憎恨埋怨道:“要不是你的意思,要不是為了我的兒子,我會犯得著去得罪長公主嗎?如今,你倒是怪上我了?干戈邪,你好歹也是一方霸主,為人竟這般狹隘!” 如此一來,她更加堅定了要跟趙承玉合作。 干戈邪這么個反復無常的小人,他的承諾太不可信。 柳娘腦海中回想著趙承玉跟她說的話:“干戈邪死了,木里提并不一定會成為戎族的新王,干戈邪的兒子有三個,兄弟有四個,他們個個都比木里提有資格成為新王。干戈邪死在雪地里,而木里提沒有及時趕回王廷,就會有人搶到先機,登上王位。而木里提需要做的就是永遠消失。” “柳娘只是個市井里的小人物,長公主那樣的人物,柳娘搞不定,大王還是親自去見一見她吧。”柳娘躬身在干戈邪身邊,倒了一杯酒遞給干戈邪。 干戈邪接過酒杯,一口飲盡,暴虐的將酒杯一扔,惱怒的眼神看了柳娘一眼,就大步撩開簾子出了帳篷,往關押趙承玉和衛諫的地方而去。 柳娘頓了片刻后,就快步追著干戈邪過去,外面的風雪刮得她臉龐生疼。 干戈邪怒氣的掀開帳篷門簾,神色里更帶有幾分急迫:“長公主到底考慮好了沒有?如若長公主絲毫不松口,我只能殺了你們!” 他怒目瞪著趙承玉,顯得兇神惡煞,可在趙承玉和衛諫面前,終究顯得底氣不足。別看此時趙承玉和衛諫被他所囚,但實際上他的處境更艱難,北朝可以允許他們戎族sao擾姜地附近的百姓,只派少量兵馬跟他們對峙,甚至也能有和談的退路,可若是殺了趙承玉,北朝只需發兵十萬,戎族人必定覆滅。 “長公主可否保證,百年不與戎族為敵,若北朝出三十萬兩白銀,本王愿意將長公主和駙馬送回藏地!十萬兩也行!”干戈邪略顯得有些低聲下氣。 “長公主的性命,自然值得十萬兩。”趙承玉道,點了頭,算是答應了干戈邪的交易。 干戈邪命人將趙承玉和衛諫放了,并將他倆迎回有炭火取暖的大帳篷,奉為上賓,柳娘跟在后面看此情況,不由皺眉疑惑,心中憤恨,但不動聲色。 干戈邪喊了柳娘去伺候趙承玉和衛諫。 柳娘給趙承玉斟酒的時候,柳娘咬牙冷聲質問:“長公主已經跟干戈邪達成了交易,那長公主是不是要舍棄我?” “那十萬兩,本宮并不想給干戈邪。”趙承玉低聲道,“要除掉干戈邪必須要有一個完整的計劃。并非你一人能完成。” 這段時間,趙承玉和衛諫就已經商量出一個十分完美的計劃,而且能大大削弱戎族的元氣,讓戎族至少在兩三年內都處于內戰之中,如此一來,姜地百姓至少會有一兩年的安穩日子可過。 “你應該對干戈邪身邊的將領有所了解,找到一位并非十分得干戈邪重用信任、且貪婪之人,這人可為我們所用。等我們快到達藏地之時,你用之前將本宮從公主府帶走的辦法,你拿著本宮的手令,帶著木里提藏到藏地,戎族人不敢輕易進入藏地。那個時候,干戈邪必須得死。”趙承玉將計劃詳細的跟柳娘說道。 柳娘略想了一下,道:“有那么一個人,叫阿達木真,很是貪財貪色,能力不足,故而干戈邪并不是很重用他。” “這個阿達木真,我去周旋。一切按照計劃行事。”衛諫道。 柳娘不能與趙承玉說話太久,斟酒之后,就匆匆離開了帳篷。 衛諫給了柳娘一直慢性毒藥,讓柳娘摻在干戈邪的酒里,干戈邪中了那種毒之后,只要情緒大變,劇烈運動,就會引發毒氣攻心,暴斃而亡,且完全看不出是中毒致死。 柳娘已經將毒藥摻和在干戈邪的酒里。 干戈邪在路程上故意耽擱,想趁此機會好好的奉承趙承玉和衛諫,以此討好趙承玉。 “我戎族地界雖然冰寒,但此等風光也是甚好,百里冰封,千里雪飄,等化冰之后,我們腳底下的土地就會是一片草地,到時候這草地上會有成群成群的牛羊,亦是十分壯觀!”干戈邪得意的道,“少年兒郎在這草地上策馬奔騰,好不恣意風發!” “聽來很是不錯。”趙承玉點頭道,心情還算好。 夜里,干戈邪又讓人準備了馬奶和戎族歌舞、烤全羊、烤牛rou招待趙承玉和衛諫,更是贈送給趙承玉一車戎族十分珍貴的藥材,冰雪蓮等之物。 如今,離藏地已經很近了。 總算是要甩掉趙承玉和衛諫這個麻煩,還能換回十萬兩白銀,干戈邪送了口氣,今夜里跟一眾戎族將領喝得盡興了許多。 今夜夜色很好。 干戈邪和戎族人豪飲狂歡,趙承玉和衛諫略微飲了些酒,便裝作酒醉托辭離開了宴席,戎族人只嗤笑趙承玉和衛諫是北朝人,酒量哪里能跟他戎族人相比。 趙承玉和衛諫未曾與他們計較,回了他們的帳篷之后,看到柳娘偷偷帶著木里提走了,趙承玉才與衛諫說:“我們也得離開,這樣干戈邪失去兒子的同時,又失去十萬兩白銀,想來會更加憤怒。此處離藏地已不足百里,我們此時趕路,應該明天就能到達藏地城里。” “不打算通知官府迎接?”衛諫問道。 趙承玉搖頭,此時本來就情況特殊,而且他們對京城的情況并不是很清楚,到底榮王的處境如何,他們并不清楚,眼下不宜暴露身份。 她也想趁此機會,了解一下民間疾苦。 “今日的月亮很圓。”衛諫抬頭看了看天空,今日是三月十二了。 月色將冰雪之地照耀得很亮,宛若白天一般。 “這兒的月亮更顯得皎潔明亮,沒有摻雜任何的雜質,比在京城中的月色,更純澈。可惜,我們都是詭譎之人,沒有那等單純賞月的心境。”趙承玉感慨道。 “這種時候,長公主能不能放下心防,忘記詭譎這個詞。”衛諫像是被打擾了意境,略顯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