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可是龐遺世來收買衛諫,這倒是讓趙承玉打消了衛諫是南朝人的懷疑。 年關臨近,宮中繁忙。 衛諫也要進宮去當差,多是管一些內宮事務,及宮中太監的賞罰提拔,且算繁忙。后宮中因為多添了許多嬪妃,加之往年后宮事務及誥命夫人宗婦、貴女這些過年的賞賜都是趙承玉在辦,皇后今年剛接手,還并不熟悉,就請了趙承玉入宮來幫襯提點。 “嬪妃賞賜按照往例,另外今年進宮的嬪妃再多添賞兩件上好的綢緞衣裳外加一套首飾便可。宗婦貴女那兒,我往年也有列下過賞賜單子在,皇后可看著單子上來,若是家中父母兄弟有新功立下,就多添一份賞賜,沒有的,就與去年相同……” 趙承玉正與皇后說著這些,皇后身邊的心腹宮女綠蕪來稟話:“見過皇后娘娘,見過長公主,陳妃娘娘那兒出了些岔子,鬧開了。陳妃娘娘的安胎藥,讓人發現被動了手腳,陳妃娘娘正審問那熬藥的宮女,想請您二位一同過去。” 陳妃的身子可一直是這宮中最為矚目的,她懷的是趙承桓的第一個子嗣,前朝和后宮都尤為關注。 皇后披了大氅,一臉急慌慌的,讓宮人備了轎輦,匆忙的要過去陳妃那兒。 趙承玉倒是神色平常的很,沒那么著急忙慌的,轎輦上,還不忘與皇后吩咐了一句:“別人的孩子你這般著急作甚,緊要的是你要懷上個孩子,最好還得是龍子。” 皇后卻是不語,只臉色略顯蒼白尷尬,苦笑一聲。 到了陳妃的宮中,那兒已經鬧開了,好幾位嬪妃都在。 皇后先是過去關懷陳妃的身體,得知她并未喝下被動了手腳的安胎藥,這才放心下來。 “皇后jiejie,長公主,您們可要給臣妾和臣妾腹中的孩子做主啊!”陳妃跪下來委屈的哭訴道。 雖說皇后才是后宮之主,但趙承玉在這兒,真正處理事情的權利還是在趙承玉的手上。 趙承玉詢問了番事情的緣由。 月影是陳妃的心腹宮女,故而陳妃自從有了身孕后,這熬藥和飲食都交由了她親力親為,之前都不曾出過差錯,今日月影端了藥來給陳妃喝,就突然有宮女過來稟她,說藥渣里多了一味朱砂,孕婦若長期服用朱砂,會導致胎兒畸形或胎死腹中,而陳妃也會慢性中毒。 正好太醫過來給陳妃請脈,也查探出那藥中有朱砂的成分。 而月影卻說,從抓藥到熬藥送過來,她都是親力親為,絕不可能有人動了手腳。 沒有別人動手腳,那動了手腳的人必定是月影了。 陳妃鬧的并不是要責罰月影,她不太相信月影會背叛她。 “長公主,必定是有人威脅月影所為,您可要為臣妾做主,將那人抓出來!”陳妃哭訴道,怒目掃過這殿內的諸多嬪妃。 赫連南茵、江才人、李昭儀、杜妃…… 她都懷疑。 此案最關鍵的人月影卻是跪在那兒,只說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她既什么都不說,這藥又是她所看管,又無別的證據線索可查,那就先將這個叫月影的宮女拖出去杖打二十,隨后再審再問。”趙承玉似是一副洞察一切,又像是昏庸狠毒,平常的道。 就有宮人過來要將月影拉下出去杖打,陳妃著急喊住:“慢著!” “這個奴婢是唯一相關人,不管是何人指使,那藥必定是她放的,謀害皇家血脈,將她賜死也不為過。”趙承玉正色道,一臉的威嚴。 陳妃著了急,只道:“月影說不是她動的手腳,臣妾信她。必定是有人從別的地方動了手腳,我們都未曾留意到,興許抓來的藥本身就被動了手腳,或者是藥罐上,或是熬藥的水……” “那本宮要問問陳妃,這案子,你要如何審?或者,你直接指出來,到底是何人要害你?”趙承玉略有幾分氣怒的問。 陳妃惶恐的沉默下來,不敢再有一言。 此時,衛諫過來了,臉色略有些陰沉,拱了拱手,與趙承玉道:“長公主能否給奴才一個面子,饒過月影姑娘。” 趙承玉輕笑了聲,目光落在衛諫身上,笑道:“怎么?衛諫你也牽連此事當中?” 衛諫解釋道:“奴才還是個小太監時,曾得月影姑娘幾次相助,算是故交,既然連陳妃都相信月影姑娘沒有背叛她,還望公主不要小題大做,鬧出風波來,如今正近年關,宮中諸多繁雜之事。” 說著,他又與陳妃道:“既然陳妃娘娘無事,能否暫且先放過月影姑娘。” 趙承玉一時還未想到如何解決,倒是皇后毫無徇私之心,只道:“月影與謀害皇嗣有關,豈能由衛大人只言片語就放了?只是故交,何以徇私,怕難以看在衛大人的面子上就徇私。” 陳妃聽此著急,便道:“不如就將月影賞賜給衛大人當對食,衛大人可愿意為救月影一命應承下來?” 她可真是著急,衛諫雖說是個太監奴才,可卻是趙承玉的夫君,而且這還是當著趙承玉的面,她便說要將月影賜給衛諫當對食。 趙承玉著實氣憤,卻面上毫無波瀾,她倒要看看衛諫是要如何應對。 第46章衛諫納妾 卻見衛諫不急不緩,當真應了下來:“各位主子若真覺得月影同奴才是這等關系,才能看奴才的面子饒她一回,那奴才就謝過陳妃娘娘恩典。” 說罷,當真是跪了下來,對著陳妃磕了個頭。 皇后無話可說,雖然皇嗣重要,但她不想得罪了衛諫。衛諫能為了這么個奴婢當真長公主的面應承下這事來,可見對這奴婢也十分上心。 下藥案,著實是個懸案,也無從查起,趙承玉心情不好,只冷聲與皇后道:“既然是后宮中的事,皇后做主便好,本宮就不插手了。” 說完,不悅的帶著瑾兒、松兒走了。 衛諫不在后宮多留,救了月影之后,也隨著趙承玉一并離開。 長長逶逶的宮墻下,趙承玉快步走著,衛諫追上她,道:“長公主生氣了?” “自然!”趙承玉停下腳步來,怒目瞪他:“衛諫,你是本宮的駙馬,你要討什么妾室,可要問過本宮的意思,你今日著實太不將本宮放在眼里!” 趙承玉怒氣與他爭論。 衛諫苦笑了聲:“就當月影是討要回去伺候公主的婢女,為這,長公主著實犯不上生氣。” 他眉眼里都帶著笑和寵溺,他明白,趙承玉是惱怒,也許還有些吃醋。 “那可當不得婢女,這可是你當著本宮和陳妃、皇后的面討要的對食,你倆就是夫妻,月影這個婢女就是你衛府的夫人,只屈居于本宮之下的衛府主子。”趙承玉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