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
衛諫命車夫往酒館的方向去,這還未至酒館跟前,就有一隊跑馬直沖他們而來,沖撞了他們的馬車,馬車里坐著的衛諫和趙承玉身形不穩,摔在一起。 衛諫最先反應是有人刺殺趙承玉,立即將趙承玉護在身后,掀開車簾子,一看,竟是丞相府二公子李徽宗和一隊勛貴子弟跑馬,沖撞了馬車。 衛諫稍放下心,面色冷毅,看了李徽宗一眼。 “喲,原來是長公主和駙馬的馬車,我可真不是故意沖撞了二位!”李徽宗騎在馬背上,拱了拱手,肆意的笑著道歉。 他這一臉得意囂張,沒有半點的歉意和惶恐,甚至連馬都沒下。 可見,他是明知這是趙承玉的馬車,故意騎馬撞上來的。 趙承玉在馬車中坐穩,對于李徽宗這等挑釁還未放在眼里,更用不著動怒,威嚴厲色的訓斥道:“京中大道,二公子這般橫沖直撞,今日撞了本宮的馬車都如此囂張,那想來平日里定然是沖撞了不少平頭百姓。本宮定要你父親好生管教你!” 說罷,便讓衛諫放下了車簾子,讓車夫繼續趕馬車走。 方才情急之時,衛諫首先是護住她,趙承玉心下略有些感動。 雖然她跟衛諫素來是劍拔弩張,她也是極看不上衛諫這等陰險毒辣之人,但不可否認,衛諫很了解她。 酒肆里一場大醉,她似乎與衛諫喝得十分盡興。 傍晚時分,她和衛諫才醉醺醺的回了衛府,回去之后,還與衛諫說了許多她年少的事,她渴望父皇對她多些寵愛,不對父皇選中培養,不用背負這么多…… 她渴望當個簡單的平頭百姓。 “衛諫,你能放下權利嗎?”她醉醺醺的趴在衛諫肩頭,目光似夜空中的星辰一般,仰頭望著他。 衛諫不似她這般醉,倒也貪戀此時懵懂無害、沒有算計的趙承玉,只道:“權勢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我們都身不由己……” “不想說這個!”趙承玉似乎不喜歡聽這樣的話,皺眉嘟嘴道,顯得特別的不高興。 她伸手環著衛諫的脖子,朱唇遞上前。 吻住他…… 那般美好,且瘋狂。 第40章夫妻恩愛 寢房中一片凌亂,趙承玉醒來時都是在衛諫懷中。 她只微微動了下,衛諫便攬了攬她的香肩,低沉溫雅略帶磁性的嗓音問:“醒了?” “嗯。”趙承玉應聲,只覺渾身酸痛,不由皺眉,動了動身子,欲起身來。 對于昨夜那場荒唐瘋狂,她并無多少反應。 衛諫深情之余,細瞇著眼看趙承玉,想從她的神色里察覺出她的些許情緒來,可他看到的只有嬌羞和矜持,還有幾分尷尬。按照趙承玉的性情,絕不會如此冷靜。 趙承玉心中有赫連南駿,即便是醉酒后心甘情愿的與他同榻而眠,行了夫妻之事,但也會羞怒憤恨他才是。 她今日此番形狀,莫非是潛移默化的接受了他? 想此可能,衛諫素來冷峻的臉色柔和許多。 衛諫早先一步穿戴好出了寢房,換了瑾兒和松兒進來侍奉趙承玉起身。 就不說衛諫起疑心,就連心思縝密的瑾兒都尤其疑惑,素來公主和衛大人水火不容,昨日兩人喝了酒一同回來,又同房而寢,這番轉變著實太大了。 “公主心中可有什么難受,說與奴婢聽吧。”瑾兒給趙承玉梳妝時,關心道。 趙承玉伸手扶了扶發髻上的白玉簪子,眼神落在妝奩上放著的那支不起眼的紫檀木簪子,讓瑾兒將其收好,只道:“今日起,本宮與衛諫同桌用膳,另外,本宮搬到前院去住。” “公主這是何意?”瑾兒疑惑問。 “本宮與他既然已是夫妻,他是駙馬,這些都是應當。”趙承玉道,并未將她的用意告訴瑾兒。 趙承玉昨日是喝醉了,但神思也是清醒的,她做的事十分之大膽,既然她已經被衛諫占過身子,衛諫也是她名正言順的丈夫,與他行一次夫妻之事與百次又有何干系? 她能感覺到衛諫有很大的陰謀和野心,衛諫又是城府極深的人,對付男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女人的柔情。 愿她這一步,沒有走錯。 在趙承玉沉思之事,瑾兒開了口,道:“既然公主和駙馬要好好過,那奴婢幫公主戴上這簪子吧。” 瑾兒手里拿著那支紫檀木簪子,正要在趙承玉發髻上別上,趙承玉叫住她:“不用,這倒顯得,本宮要去巴結他一般。如往常一般便好。” “是。” 早膳過后,瑾兒就吩咐了府里的下人將趙承玉的東西搬到前院衛諫的房中,此番作態,府里的人都看得明白,這是衛諫降住了長公主,長公主服軟了,也認命了。 衛諫今日心情極好,在宮中當值時,總會莫名嘴角上揚。 宮中的宮女太監們私下議論著:“今日衛爺似乎心情很好,我都瞧見他笑了好幾回了。” “其實衛爺笑起來,當真是個美男子。就是可惜……”后面忌諱的話,宮女可不敢說出來。 宋長春恰好來奉恩殿,聽了宮女太監們的議論,衛諫春風得意,他便十分不舒坦,不悅的咳嗽兩聲,將已經頒發過的圣旨往架子上一扔,尋著衛諫過去了。 衛諫正翻看歷年來各位皇上頒發的圣旨,就聽得宋長春陰陽怪氣的鼻音道:“衛駙馬,好生得意。聽說皇上有意讓衛駙馬去姜地公干,您給推辭了?” “宋公公是皇上跟前的紅人,常伴皇上左右,應當是事事知曉,用得著聽說嗎?”衛諫冷笑,眉宇間略有怒色和不悅。 宋長春卻是得意的很,故意大聲的用他那尖細陰柔的嗓音說:“是啊,衛駙馬還被皇上訓斥了一頓,我聽得真真的,訓斥您跟長公主學了不少脾氣,還真把自個兒當皇上的親姐夫了!藐視圣上!” 奉恩殿是存放圣旨的地方,這兒侍奉當值的太監宮女不少,還有幾位翰林院的編修在。宋長春那話是故意說得大聲,奉恩殿里當值的人自然聽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