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節(jié)
一來她身為寂家唯一的遺孤,的確是應該回寂家祭奠一下她已經故世的親人,二來便是因為她想起了當初沈芝蘭所說的他與自己曾是故人的關系,先前因為種種原因,她到底未曾問出口來的事,但是待會兒燕京破了之后,她便是有足夠的精力來捋清楚當年的事情了。 “沈相所言,正合流蘇之意,”物流師騎車還能頗為沉靜的回答了沈芝蘭的問題,但是到了后面,慕流蘇的言語之間便是多了幾分殺戮之意,畢竟這可是寂家滿門荒涼烈的場景,到底這一番場景還是給慕流蘇心中帶去了巨大的刺激的。 “待燕京皇宮被破之后,我便一定要押著北燕皇帝這個狗賊,親自來寂家府邸之上,祭奠寂家的亡魂!” 一邊說著,慕流蘇也是再也沒有半分停頓,領著身后的大批人馬,便是朝著燕京皇宮直直攻去。 沈芝蘭駕馬跟在慕流蘇的身側,余光也是似有若無的掃著流蘇那瘦弱至極的身子,眉眼之間都是帶著萬般寵溺和心疼之色。 許久,沈芝蘭的眉眼之間也是漫上一抹欣慰之意。 流蘇,你以女子之身,便能做到如此地步,寂家的先輩見著你這般,必然是欣慰之極的。 你放心,無論前面是荊棘鋪路還是群魔亂舞,但凡是你想去的地方,我便是披荊斬棘,滅妖誅魔,也一定會帶你抵達你想去的地方,完成你最想要完成的事情。 …… 北燕攝政王寢宮,扶蘇宮。 碧玉圍墻,翡翠雕金,琉璃碧瓦,瑪瑙鑲嵌,單單是這么一座宮殿外圍,便是透著一股子說不出來的奢華之意。 以前文武百官來這個地方的時候,總是會忍不住的感慨一聲,這么金碧輝煌奢華之極的宮殿,居然只給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少年和一個侍衛(wèi)住下了,未免也太過暴殄天物了一些。 后來在知曉了這位少年有著好一番才華謀略之后,他們雖然不再說暴殄天物兩個字了,但是總是會或多或少的再次感慨一遍,這地方實在是奢華之極。 然而如今群臣聚集于此,就是早就已經連一句感慨的心境都沒有了,如今他們一個個的聚集在扶蘇宮門前,翹首以盼,滿目殷切,不是為了這宮殿,而是為了那宮殿之中的人。 時間一點一點的消逝過去,本就可以等得毛焦火辣在北燕群臣更是陷入了一陣六神無主之中。 等了半炷香的時辰,見著這扶蘇宮之內不僅是沒有半分動靜,甚至是連著先前那出來通風報信的侍衛(wèi)都沒有出來的舉動,一時之間,群臣的神色也是越發(fā)慌亂了。 北燕皇帝本就焦慮至極的容色,也是慢慢的開始陰沉下來。雖然他頗為器重這扶蘇宮之中的攝政王殿下,但是到底他才是真正的北燕君王,是整個北燕的天子,讓他平白等在這宮門之外,未免也太過不成體統(tǒng)了一些吧。 見著帝王的面容越來越難看了,一側對這位攝政王殿下,一直以來敢怒不敢言的些許官員也是瞅準了時機,在這個時候起哄道。 “微臣看這攝政王殿下當真是好大的架子,皇上寵愛攝政王殿下,一直以來都不曾虧待了他,可如今大楚的那一幫蠻子都已經攻到皇宮了,這位攝政王殿下不僅是不曾出來咱們商討解決的對策,竟然是將皇上和咱們這些個文武百官齊齊拒之門外,未免也太過不知好歹了一些。” 這人的起哄之言,無異于也是點醒了群臣之中這一些等了許久卻是一直吃著閉門羹的官員的火氣,就連北燕皇帝的面容,也是再次陰沉了一個度。 畢竟這個官員說的話雖然有些無理,但是卻并非是沒有道理的。 如今可是事關大楚江山社稷的最為緊要的關頭,北燕這邊的江山氣數都在這位攝政王殿下手中了,如此國家大事,他居然不趕緊出來商討一番,還在此時閉門不見,未免也太過過分了一些。 “陛下,我看這位攝政王殿下先前的話不過是在吹牛皮罷了,他哪有那個本事,能夠抵擋住大楚的千軍萬馬呀,如今可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只怕這位攝政王就是尋不到解決法子,所以才在此處閉門不見的!” 方才那一個說話之人,見著自己的言語總算是帶起了文武百官之中的部分情緒,心中也是頗為得意,添油加醋的又補充了一句。 只是如今這個蠢貨卻是忘了他們北燕的江山社稷,的確都是在這位扶蘇宮之中的攝政王殿下一念之間了。 偏生他不去好生招待著這位大佛,反而還在此處風言風語,挑撥離間,無異于是將大楚的江山氣勢推向了最后的死路。 這個蠢貨說來也是北燕朝廷之中的人,如今外敵入侵已經是快要攻破皇宮的程度,可是他居然不曾聯合一心去尋找解決之法,反而還在此挑撥離間。 而北燕的這些個酒囊飯袋的文武百官,竟然還是如此輕而易舉便受了他的挑撥,齊刷刷的起了內訌,這樣的無能皇朝,這樣的蠢貨父母官,聽著他們這一丁點的本事,能夠保住了北燕江山社稷,那才當真是奇了怪了。 “陛下,扶蘇宮之中一直遲遲沒有動靜,屬下猜測是不是攝政王殿下帶著人給跑路了呀?!” 方才那人一言之后,文武百官之中也是有些膽小怕事之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開口問了一句。這人明顯是個怕死之徒,說話的時候,嗓子都在顫抖,不過看得出來,這人倒是將這扶蘇宮之中的攝政王殿下看的極為重要的,否則他也不會如此在意這位攝政王殿下的去向了。 要說先前那人的話,只是讓北燕皇帝臉色變得難看了一點也就罷了,但是如今這個人膽戰(zhàn)心驚的一句話,卻是讓北燕皇帝瞬間便是有些不安起來。 他可是將這位扶蘇宮宮中之主看看成了拯救北燕江山社稷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若是那住宮中的攝政王跑路了,那他可真是半點辦法也沒有了。 禁衛(wèi)軍和校尉營的人最多也不過是能夠勉強抵抗住大楚軍隊兩個時辰的進攻,倘若是大楚軍隊真如傳聞之中那般神勇至極,只怕還用不了這么久的時間,他這偌大的皇宮便是會被勢如破竹便攻進來了。 想到這里,北燕皇帝面容之上,也是立馬涌上幾分慌亂之色,但是畢竟他還是一國之君,不能平白丟了面子,所以北燕皇帝也是故作姿態(tài)得沉下氣來,佯裝有條不紊的吩咐道:“來人,趕緊給我攻入扶蘇宮宮門之中,去將攝政王殿下請出來!” 那方才出言挑撥之人,見著北燕皇帝,如今有了總算是知曉下了圣旨要將這扶蘇宮中之人給帶出來了,而不是讓他們繼續(xù)在此干巴巴的等著,心中也是滿意至極。 他情不自禁的冷笑了一聲,哼道:不過只是一個毛頭小子罷了,當真是以為自己因為北燕皇帝的寵愛得了個攝政王殿下的稱號,就真的可以目中無人了不成。 平日里這這扶蘇宮之中的臭小子便是狂妄至極,動不動的就將他們還奉命前來的文武百官拒之門外,動不動就是跪在殿門之外等上幾個時辰,甚至還有大半個上午的時候,他早就已經看不慣他極了。 而如今北燕皇帝還在此處,這個臭小子卻是還絲毫不知收斂,讓北燕皇帝堂堂一國之君在此等了兩次,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當初北燕皇帝賜予這攝政王殿下扶蘇宮的時候,曾經說過只要身為宮門之主的他自己不愿意,那么即便是他這個北燕皇帝,也絕對不會去強制性的打開宮門。 這樣的一番命令,在眾人眼中無異于便是榮寵至極了,連北燕皇帝這個一國之君都不會強制性去打開的的扶蘇宮,可想而知,這宮中之人該是如此頗得圣寵,才會得了北燕皇帝如此信任至極。 但是如今北燕皇帝卻是親自下令,要讓人公開這扶蘇宮的宮門,那便無異于是表示著他先前下令的這個旨意,便是不攻自破了。 以后這扶蘇宮,再也不是北燕之中任何人都難以進去的宮門,不是一個絕對的權利榮寵的象征,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宮門罷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不信 大抵是北燕皇帝這一聲命令來得太過突兀了,導致這一群跟在北燕皇帝之后的皇家侍衛(wèi)也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當然,除了沒有反應過來這個原因之外,其實這些侍衛(wèi)心中也是頗有些忌憚那位扶蘇宮攝政王殿下身邊的近侍月初。先前他們不是沒有見過有那么一兩個不知死活的官員,因為在宮門之前等了太久試圖直接闖進去,但是人還未曾靠近宮門,便是被那個攝政王殿下身邊的近侍給直接扔了出來,最恐怖的是,這一扔可不是玩笑,而是直接將那人的腦袋給摔碎了。那一個腦漿迸裂的恐怖場景,他們至今還記憶猶新,所以也是絲毫不敢輕舉妄動, 畢竟他們可不想讓這文武百官還有北燕皇帝,看著他們這些個皇家侍衛(wèi),被一個不知何處而來的近侍給扔到臺階之下,摔得腦漿四迸的場面, 這扶蘇宮,別說是因為先前有著皇帝的命令他們不敢輕舉妄動,便是如今沒有皇帝的命令,他們也仍舊是不敢輕易闖了去。 “混賬,沒聽見陛下的吩咐嗎,還是說你們想要抗旨不遵?!”方才那出言挑撥之人見著北燕皇帝動了怒氣,此時此刻也是滿心歡喜,但是轉而見著北燕皇帝下令之后,那些個皇家侍衛(wèi)居然是待在原地,一副不知作何舉動的樣子,瞬間也是惱怒至極的呵斥出聲。“還不趕緊來人攻破這扶蘇宮的宮門,都不想要腦袋了不成。” “我說張大人你可還是消停點兒好,陛下當前,哪容你在此處咋咋呼呼,況且攝政王殿下如今在宮中不是正在閉關嗎,你這樣貿然闖了進去,萬一是破壞了攝政王殿下最終的一點修煉,豈不是一切都前功盡棄了?” 這個官員如此囂張的樣子到底還是引起了文武百官之中些許忠良之臣的不滿。雖然這些人心中也覺得,這位攝政王殿下修煉成了什么神功之后便能抵御千軍萬馬的說法太過荒謬了一些,但是此時此刻,他們已經是沒有別的辦法了。先前北燕軍隊不曾將大楚軍隊放在眼中,一味的輕敵,導致了他們北燕大多的兵力都已經悉數折損在邊疆之地,如今皇城之中的兵馬,加起來反而卻是絲毫不夠用了。 好在這位攝政王殿下先前在處理北燕國事兒的時候,已經證明給他們看過,他的確是有著那個能力將千萬緊急事件應急處置的。所以這些人心中對攝政王殿下先前所說的能夠破了千軍萬馬的話終究還是抱了些許希望的。畢竟,他們真的不去相信的話,這北燕的江山社稷,只怕在今日勢必是要毀于一旦了。既然這是北燕最后的一個底牌,他們只需要他們也就只能如此去相信了,畢竟除了這樣以外他們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北燕皇帝本來還在氣頭之上,心中也是在擔心著那位他頗為重視的少年攝政王到底是不是突然逃脫了去,但是如今聽著這個官員的反駁之言,一時之間他也是立馬冷靜了下來。正如這人所說,先前那位侍衛(wèi)便是講過他家主子在修煉什么神功,所以他才會報以絕對的信任之心的。而如今倘若他貿然派人闖進了扶蘇宮中,平白將人給打擾了,將那少年攝政王最后一點的修煉給打斷了,那可不就是等同于在自毀長城嗎?思及如此,北燕皇帝也是立馬冷靜下來,不敢再有動作,抬手便是將那些個因為那挑撥離間的官員一番話所嚇得不敢退步的侍衛(wèi)攔了下來:“等等,容朕想想。” “這位攝政王殿下雖然的確是年紀尚輕,但是處事能力的確是極強,陛下也是一直都是知曉的,的確是個天縱之才,想來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應當也是有所原因的。”“當初陛下在此等候的時候,攝政王便已經派了侍衛(wèi)親自出來通傳,由此可見攝政王殿下也的確是頗為尊崇陛下的,如今這近侍未曾出了宮門,想來應當是神功修煉的最后關頭,不能離開罷了,既然咱們都已經在此等了如此之久的時間,不妨再等等,便是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見著北燕皇帝開口將禁衛(wèi)軍攔了下來,心中也是隱約有些欣慰,雖然北燕皇帝荒yin無道,處事也的確是荒誕至極,但是在這等事關江山社稷的緊要關頭,他總歸不該再平白繼續(xù)胡鬧下去便是了, 再說了如今他們都是一條船上的螞蚱,此時此刻,的確是不宜再起了內訌,所以這人也是頗費口舌地對著北燕皇帝苦口婆心的勸誡道。 北燕皇帝一聽這人言語,面容之上也是越發(fā)有了幾分動容,這人說的的確是有道理,如今他都已經在這等了半炷香的時辰,總歸東西南門四處的守城將士不至于一下被攻破了,他倒是的確還有些時間可以消磨消磨的。只要那扶蘇宮之中的攝政王有了法子,他這北燕江山便是一定可以保下來,只管等著便是了。 北燕皇帝心中才升騰起如此想法,先前那挑撥離間的官員見周成如此情況便是有些不滿了,當下也是立馬開口對著北燕皇帝道。“陛下,你可莫要聽了這人胡言亂語,哪怕是再大修煉事情,總歸也是給攝政王殿下自己去完成吧,那近侍出來與否,明顯是不重要的,可如今扶蘇宮卻是宮門緊閉,這位近侍也是無影無蹤,誰能保證他們主仆二人不是偷偷給溜走了呢?”那人說得義憤填膺:“若是咱們在此等了許久時間,卻是發(fā)現扶蘇宮之中早已沒了人,無疑便是成了天下之人的笑柄了,是以微臣還是建議皇上先行讓侍衛(wèi)進去查探一番,看看這扶蘇宮之中的攝政王殿下和那近侍到底是有沒有偷偷離開才好。”頓了頓,他將滿臉的蠻狠之意收了收,佯裝關心國事兒危難道:“倘若他們已經偷偷離開,咱們便是要立馬尋找別的解決方法了呀,否則像如今這般在此坐以待斃,無異于是在自掘墳墓啊。” 估摸著是因為這挑撥離間的官員口才太好了一些,如今這一番言語之后,北燕皇帝心中方才打消的疑慮,瞬間又是升騰起來,北燕皇帝如今的想法便是這人說的也不錯,他們如今的確是在這兒干巴巴的等了許久了,倘若那位攝政王殿下神功練成出來還好,但是倘若他沒有出來,反而卻是早就已經偷偷溜了,他們這些人卻還在此靜靜等著,那未免也太過可笑了一些。 想到這里,北燕皇帝心中剛才消除下去的疑慮頓時又起來了。 正如眾人所言,他身為北燕的皇帝,豈能在此就這么干巴巴的等著人出了來,未免也太過可笑了一些吧。 再說了,他不過只是為了確認他們在不在進去查探一下罷了,應當也算不會打擾了他吧?倘若是那少年攝政王為此動了怒火,他許給他莫大的榮譽補償回來便是了,如今最為重要的,還是確認人在此處,能夠保住他這北燕的江山社稷最為重要了。 想來想去,北燕皇帝也是再無半分猶豫,立馬點點頭道:“張愛卿說的有理,禁衛(wèi)軍現在便進入這扶蘇宮去,去查探一下攝政王殿下是否在其中吧。” 那禁衛(wèi)軍方才停下動作,如今聽見動靜,一時之間又隱約覺得自己小腿開始打顫了,雖然他們當真是極不愿意闖入這宮門之中,但是如今北燕皇帝下了命令,也就只能硬著頭皮去上了。 然而,正當他們準備進去的時候,宮門之處卻是傳來一聲迤邐至極的聲音。 “真是想不到,原來陛下竟會如此聽信小人妄言,懷疑本王吶。” ☆、第一百八十六章殺 宮門之中這一聲聲音突兀傳來的時候,本來在這宮門之前因為兩個朝臣引發(fā)爭議的事情就已經陷入了一片喧嚷之中的文武百官,如今更是下意識的身形一顫。 儼然都沒有想到,那位在宮中傳聞緊要閉關,又在這張大人口中說是已經逃竄而去的攝政王殿下,竟然是會親自出宮來了。 也不知曉張大人方才那一番詆毀這位少年攝政王的話,是否是被這位王爺給聽進去了,若是聽進去了,只怕這人的下場,應當是不會好到哪里便是了。 眾人心中小的也是下意識的朝著那位攝政王殿下發(fā)聲的方向看了過去,正巧是見著那位身穿著一襲奪盡了天地顏色瑰麗長袍,正頗為慵懶的斜斜依靠在華麗的宮門之上的少年攝政王。 華麗的金蠶絲線勾勒出如火如荼的曼珠沙華刺繡,襯著他那一張即便是附了一張白玉曼珠沙華,面具也依然透著一股子說不出的艷色的面容,當真是只需一眼,輕而易舉便可攝取人的心魂。 果真是這位攝政王殿下出來了! 一時之間,所有人也是立馬將目光移開,不敢與之對視,心中也是忽而開始,對方才那般乍乍呼呼毒性的皇帝注意力的張大人,投以憐憫目光。 畢竟任誰都能夠想象出來,依著這位攝政王殿下那般乖張至極的手性子和他那頗為毒辣的手段,待會兒這張大人的下場,該是如何凄慘可想而知。 不過說起來,這也怨不得旁人,誰叫這張大人在人家宮門之前如此炸呼呼大大咧咧的呢? 這北燕整個朝廷官員都知曉這扶蘇宮之中住著的這位主子雖然是年少至極,但是手段極其毒辣,完全不是個善茬,這人和誰對上不好,天生適合這位少年攝政王對上了,這不是完全等同于是在自尋死路嗎。 那一直唧唧歪歪的張大人也沒有想到,這位在他眼中應當已經是逃竄離去的少年攝政王殿下,居然是不曾離開半步,反而還老老實實的在這扶蘇宮中住著,難不成他那近侍口中所言的,有他攝政王一人,便可破了大楚千萬軍隊的話,當真不是什么玩笑之話,而是真的不成?! 可這未免也太過荒謬了一些吧,一人之力如何抵得過千軍萬馬,簡直是太過荒唐! 即便是他心中一直腹誹不已,但是如今看著那少年攝政王站在宮門之前,一身華貴的曼珠沙華,紅色長袍宛如凝聚了世間最殷紅的血色,一時之間也是心中發(fā)顫。 他看著宮門前的“美人”眉眼間染著霜寒宛若嶺上寒月,一雙眸子更是絲毫不帶感情,反而滲透著透骨的寒涼意,一時之間也是萬分后悔不已。 倘若他早知道這個該死的少年攝政王還在這宮中不曾離去,就是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如此張揚至極的,在這宮門之前詆毀他呀。 本來只是想破了這扶蘇宮的規(guī)矩好讓他出出氣,誰曾想到如今卻是差點連自己的命都給搭進去了,張大人心中一時之間也是不知如何是好。 方才他與這位少年攝政王如此簡單的一個對視便是讓他從心底竄出一股子說不出的寒意,幾乎是下意識的便想要跪倒在他身前,苦苦求饒了。 然而他尚且還來不及反應,這邊北燕皇帝便是極快的將他給推出去做了替罪的羔羊。 “朕就知曉朕的攝政王一定不會讓朕失望的,朕就說你一定會在這扶蘇宮中,陪同著朕守衛(wèi)著咱們大楚的江山社稷吧!” 北燕皇帝本來就不曾對這位少年攝政王有過半分懷疑之心,畢竟在北燕皇帝心中,這少年攝政王如此年紀,便有著這般權傾朝野的權勢,在北燕皇帝看來著完全是歸功于自己對他的青睞。 換句話說,北燕皇帝認為的是,若非是沒有他這個北燕皇帝,那是絕對不可能有這少年攝政王的今天的,方才他聽信這個該死的朝臣之言,差點壞了禁忌,好在如今人率先出來阻止了,事情的大錯還沒有釀成,他尚且還有彌補的機會。 北燕皇帝這個時候已經完全是沒有多余的心思去顧及自己的皇帝顏面了,畢竟此時此刻,他這北燕江山社稷已經是岌岌可危,他還巴望著這位少年攝政王殿下能夠幫襯他些許呢。 想到這里,他也是立馬給自己開脫道:“愛卿,朕差點聽信這jian臣讒言,以為你當真是偷偷溜走了,事關大楚江山社稷的大事,朕也是在這群臣壓迫之下,才會想要派人進扶蘇宮之中,探個究竟。” 北燕皇帝言行之間都是將自己身上的過錯推脫的干干凈凈,簡而言之就是表明著方才的事情與他沒有半點關系,不過只是那些個jian臣和一些,膽小多疑的朝臣在那慫恿他罷了。 “如今愛卿你出來了,謠言也就不攻自破了,朕也是這才發(fā)現,原來這些人都是一些個口腹蜜劍的亂臣賊子,竟然是在此妄言挑撥,離間朕與你之間的君臣關系,如今這亂臣賊子,不妨就交由愛卿你親自來處理可好?” 朝中的文武群臣聽著北燕皇帝如此所言,面容之上的神色也是精彩至極。 雖然他們一直都知曉,事到如今,這北燕的江山社稷的確是已經寄托在這北燕攝政王殿下的身上。可是這北燕皇帝畢竟也是一國之君,如今竟然放將姿態(tài)放得對著一個臣子這般討好模樣,未免也太過丟了自己帝王的君威了吧。 不過他們心中雖然腹誹不已,但是我是沒有那個膽子去將心中的話說出來的。 這么多年來,這些個北燕群臣已經是早已忘了自己身為朝廷命官的責任,而是一味的附庸著北燕皇帝的喜好。 再說了,如今北燕皇帝都已經上這位少年攝政王殿下低下了高貴的頭顱,那他們又有如何打字去指責這少年攝政王太過恃寵而驕,如今甚至已經是不將北燕皇帝放在眼中的不是呢? 說到底,還是保下自己的性命最為金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