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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權寵之將女毒謀在線閱讀 - 第237節

第237節

    青花估計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才會覺得自己問如今問慕流蘇的話,可能是有些突兀了些許。

    而顏繁之當日奪下滬城一事兒,的確是讓眾多北境宋家大軍的人匪夷所思,別說是這北境宋家大軍了,甚至是在北燕營地這邊的兩萬多鎮北軍的人都根本不太清楚。

    此時聽到青魚這個在慕流蘇跟前頗為得寵的小丫頭提問,鎮北軍的人也是立馬便打起了精神,也是豎直了耳朵齊齊朝著慕流蘇這邊看了過來,單單是看這群人的如此眼神發光的樣子樣子,便能夠看出他們所有人對這件事情的看重程度。

    只是慕流蘇這邊就有些忍俊不禁了,攻打滬城一事兒,的確算得上是鎮北軍中的一件大事兒,但是也并沒有什么值得保密的地方,更何況滬城的誠實都已經在他們鎮北軍的人手中了,又有什么值得保密的地方呢?

    她前面之所以未來得及說,無非是這兩日他們休息的時候,他卻在忙著處置剛剛攻奪下來這兩座城池的處置問題和進攻蒲州之地的安排,所以一直沒有時間想起這些事情來罷了。

    不過仔細想想,慕流蘇也能夠理解青魚和鎮北軍這些人現在的心情,他們這些日子以來癡迷兵書策略,已經是持續了很長的時間了。

    她在北燕營地之地這邊取得勝利的事情,鎮北軍的人都極為知曉這是源自于他們故意度過了過境橋跑到北燕境內,對著船只動了手腳,但是滬城那邊的動靜,他們卻是半點也不清楚,顏繁之到底是怎么以六千人馬也同樣做到這樣以少勝多的事情的。

    “不過是件小事罷了,你們若是要問,隨時問我便是,怎么還如此畏畏縮縮的。”慕流蘇越想越覺得有些忍俊不禁,臉上也是帶著幾分寵溺的笑意,環視了一圈鎮北軍之中的人之后,看了一眼青魚,抬手在他頭上輕輕揉了揉,萬分寵溺道:“至于繁之那邊到底是怎么取勝的,我如今告訴你們便是。”

    青花被慕流蘇隨意的摸著頭,得到慕流蘇肯定的回答之后,她便是眨巴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分外乖巧的等著慕流蘇替她解惑:“青魚謝過主子。”

    那般乖巧可愛的模樣,也是讓一眾鎮北軍的人都將她當成了分外寶貝的meimei一般看待。

    “你以為滬城的那三萬援軍,的確是人數極多嗎?”見著鎮北軍一群人豎著耳朵聽的樣子,慕流蘇也是特意將聲音音量提高了些許。

    青花被慕流蘇這么問,心下也是越發多了幾分困惑之意,撓撓頭明顯是有些不解。

    主子如今這個問話到底是個什么意思?三萬人馬對于北燕邊疆之地的十萬邊疆大軍而言,的確不算太多,可是顏副將那邊不是也只有六千人馬嗎?三萬滬城援軍,可是他們鎮北軍人數的五倍啊。

    如此一來,這人數也是不得不說,的確是有些多的啊,雖然鎮北軍的人都算得上是以一當十的好手,但是畢竟人數差距在那里總歸還是有些危險的。

    青魚如是想著,也是在心底的疑問老老實實都問了出來:“若是鎮北軍的六千人拼死抵抗,勝下這萬人倒也不算是什么太大的難事,關鍵是,如今滬城那邊并沒有傳來鎮北軍中有什么人員傷亡的問題,所以這三萬滬城援軍敗北,根本就不是鎮北軍血拼得來,所以說滬城那邊,顏副將到底又是怎么怎么剩下的這一戰的呢?”

    慕流蘇看著青魚困惑的樣子,不緊不慢的將一根柴火添進的篝火之中,讓這郊外的夜色更加明亮了些許,火光跳躍,忽明忽暗的照映著慕流蘇宛如皓月一般的面容,將她的面容越發襯得柔和了些許。

    “這便是滬城城內的問題了,你既然都已經想到了咱們鎮北軍若是只憑借著六千人馬,的確不可能是沒有絲毫損傷,那么必然是有著外力相助無疑了,況且對付的是滬城的援軍,那么這外力,必然還是在滬城之中的人有關了。”

    話落慕流蘇轉頭朝著青魚又看了一眼,看似頗為隨意的問道:“而滬城之中足以左右這三萬援軍如何處事兒的外力,你覺得又是什么呢?”

    青魚看著慕流蘇直直看著自己的眸子,腦海之中也是猛的閃過一道靈光,頗為高興道:“主子我知曉了,你說的就是滬城的那些商人對吧?!”

    青魚這話說出來的時候,鎮北軍的人臉上仍舊是帶著幾分茫然不解之意,因為他們的確是沒有聽懂青魚所說的這些個商人是什么鬼。

    正所謂民不與商斗,商不與官斗。難不成滬城的這些商人膽子如此之大,竟然還敢與滬城的援軍兵力進行抗衡不成?

    只是鎮北軍并不知曉他們頭腦之中以為的這件極為荒謬的事情,其實正是滬城之中如今一個極為常見的現狀。

    而青魚之所以會知道,是因為她本來就是掌管經濟門中諸多情報信息的人,所以說也對滬城這邊有些許了解。

    雖然滬城前些日子完全是固若金湯,防守極為嚴格,但是并不妨礙青魚從北燕探子傳回來的消息中,知曉這滬城之中,最為重要又最為受人追捧的根本就不是那勞神子滬城援軍,最重要的還是那些個滬城商人。

    滬城只從被當年的北燕女相開拓出來之后,便從一個僻壤之地,慢慢地發展,成為了一個因為繁榮的的商戶之地,這里的商戶擁有極大的資產,輕則能夠影響整個北燕朝局的商戶買賣,重則也是不難影響朝局動蕩。

    換句話說,北燕滬城的這些個商戶手中擁有著大把財富,一群人加起來完全就等同于是如今大楚的洛家實力了,而北燕的滬城,就等同于是當年的洛家本家江南之地繁盛的程度,也是完全可以媲美燕京之地。

    而滬城這邊等商戶手中擁有大把財富,那么每年滬城這邊給朝廷的稅收也是大把大把的交了上去,如此一來,倒也不至于讓國庫空虧?

    北燕皇帝這錢收得舒坦,也是不愿意將這滬城的商業經營之事給斷的干干凈凈,再加上滬城這邊的人惦念著朝廷恩惠,也是沒有半分一舉之心,如此一來,北燕皇帝更是放心將這一塊地方給擱置在側了。

    所以對于這么一個年年給他這個皇帝不少好處的地方,北燕皇帝也是壓根沒去動作,反而是好生安撫著。

    在到了后面時分,滬城這邊的這些商戶也是自覺組成了一支軍隊,這些軍隊的所有軍餉都是靠這些商戶自行提供,所有的cao練一歲也是由他們自覺進行組織。

    而這滬城軍隊雖然是由滬城這邊的商戶自行組織起來的,但是滬城這邊的商戶也是頗為自覺的告知北燕皇帝,這些軍隊在戰爭時候,會選擇性的在不損害自己利益的情況之下,聽取朝廷派遣來的城主安排行事,若是行軍作戰之時,北燕邊疆之地缺少人馬,滬城這四萬人馬,也是可以作為援軍,前往北燕邊疆之地進行支援。

    如此一來,北燕皇帝心中也是極為滿意。再加上這一支軍隊一共也就只有四萬人馬,人數不多不少,也是不足以引起皇帝的忌憚,所以北燕皇帝也是根本沒有放在心上,反而還在暗自高興這件事情讓國庫節省了一大筆的軍餉開支,也分外慶幸那些個滬城商戶替他們朝廷養了這么一只便宜軍隊。

    不得不說,這北燕皇帝的確是眼界狹小。他只顧著自己,不用花費軍餉,便平白多了4萬北燕人軍隊,但是高興之余,北燕皇帝卻是忘了那條款之中說的不損及滬城商戶利益的這個前提條件。

    如何叫做不損及他們這些人的利益呢?這哪能有一個定理能夠解釋的,說到底也無非是有漏洞可乘罷了。

    而這所謂的有漏可乘,指的便是這些滬城援軍在面對這個朝廷派來的歐陽昊這個滬城城主之時候,可以聽令替他運送什么北燕船只,也可以跟著他一起前往北燕邊疆之地支援燕長風手底下的那十萬邊疆大軍,

    但是若是滬城這邊的商戶發出了別的指令,他們終究還是會選擇聽從給予了自己月月軍餉的滬城商戶之令。

    所以說,其實滬城的這四萬援軍,到底會不會聽從歐陽昊這個所謂的滬城主的指令,說到底還是全靠這些個滬城商戶的意愿罷了,至于借口什么的,本來就是人生來一張嘴,想要如何說就如何說,找一個區借口還不容易嗎?

    再說了,這些個滬城商戶,哪個不是常年打著生意交道,頭腦靈活,又分外精明的人呢,想要找一個借口攔下歐陽昊手底下還未來得及一起帶出的三萬人馬,聽從他們這些人的指令,規規矩矩的呆在滬城之中,也不是什么問題。

    而這個指令,自然也包括了不得對顏繁之等人動武的事情。

    “沒想到竟然是滬城的這些商戶幫了咱們啊!”青花將這些事情前后思索了一番,也是萬分肯定這件事情的最關鍵的地方必然就是出在了滬城的這些商戶上了,畢竟這些個滬城商戶應當是最為有資格來處理這些滬城軍隊事情的人了。

    慕流蘇頗為隨意的點點頭笑著應道:“你倒是聰明,沒有猜錯。”

    得了慕流蘇的肯定,青魚面上也是露出幾分喜色,但是很快青魚臉上的歡喜之意便是慢慢的淡了下去,也有化作了一抹詫異之色和困惑之色。

    “可是主子啊,心里還是想不明白,滬城的那些商戶又怎么會幫助咱們鎮北軍的人呢?他們滬城再如何,那也是北燕的子民啊,豈會如此輕易便被顏副將給左右了呢?”

    青魚這個問題可謂是一針見血,又不僅是她好奇,便是所有鎮北軍的人也是聽得迷迷糊糊的,實在想不通這些個滬城的商戶分明就是北燕之人,為什么會選擇幫襯大楚的軍隊,而不是選擇幫著北燕的軍隊來治住祝顏繁之他們這群人呢?

    “難不成你忘了歐陽昊與北燕女相的事情了?”慕流蘇聽到青魚這個問題的時候,臉上的明亮神態這才寡淡了些許,唇角的笑意也是漸漸淡了下去。“滬城的這些商戶,本就是肖恩與北燕女相才有如此成就,讓他們知曉了歐陽昊這個所謂的滬城城主,其實并非是當初北燕女相分外偏袒之人,而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叛徒,出賣了寂家滿門,你覺得北燕的這些商戶會是如何看法呢?”

    “更何況,當初滬城置地開拓之際,除了以少數的幾個極有遠見的商人之外,大多數都是流落在外的窮苦百姓無家可歸之人罷了,他們從未享受過北燕的什么恩惠,甚至還有其他國家的流民,一直到滬城建成之后,才有了北燕的戶籍,但是實際上的身份誰也說不清楚,滬城這些住戶之中,舍不得一些四面八方前來的人,完全算得上是一個大雜燴了,怎么可能會忠于一個區區北燕朝廷呢?”

    青魚本來還想問慕流蘇一些問題,但是抬眸看著慕流蘇臉上已經慢慢的染了幾分霜寒之意,眉眼之間都透著幾分凄清之色,一時之間也是反應過來什么,猛的便是瞪大了眼睛,捂住了紅唇瓣。

    青魚這才猛的反應過來,她方才似乎又讓主子提及了那位北燕女校的事情,主子對此人本來就極為看重,提起這個人的時候,每一次都是心情壓抑的樣子,可是他剛才這一堆問題,卻是讓主子又提及了這人,平白又惹了主子,心情低落,實在是有些罪大莫及。

    想到這里,青魚心中也是悔不當初萬分后悔自己怎么這么多話,無非只是一件善事罷了,何必需要弄的這么清楚,贏了就是贏了,管他那么多是什么?

    如今主子心情低落,一時之間她也不知如何是好,青魚眼珠滴滴溜溜的轉了轉,這才想起來,主子似乎是在提及融化是指的時候心情才會極好,于是立馬便開口故意樂呵道:“原來是這樣啊,青魚知曉了主子。”

    一句總結性的話,青魚極為快速的結束了剛才的這個話題之后,轉而跳躍到另一個話題之上:“主子,青魚突然想起一件事兒來,方才我聽了青花傳話從那邊過來的時候,正巧在這郊外看到了一只野貓,月色之下,同樣也是白花花的皮毛,瞧著倒是像極了榮華世子身邊的那只白毛貓兒糯米呢”。

    “糯米,我倒是好些時日沒瞧著糯米了,走的時候沒有瞧見它,想來應該也是跟弦音一起去了隨云道長那里了,如今已經快半個月的時光景了。”果真不如青魚所料,慕流蘇一提及糯米一事兒,臉上便是又立馬恢復了幾分暖意:“糯米生性貪吃,我估摸著這小饞貓若是在我身邊,此時恐怕還在纏著我要我喂給它杏花糕吃呢。”

    慕流蘇這般前后反應明顯的變化,也是看得青魚有些目瞪口呆,她之所以會提及糯米,本就是為了讓慕流蘇心情能夠好一點罷了,但是慕流蘇這轉變未免也太快了吧,不過是只貓兒罷了,竟然能夠給讓自家主子的心情一下就轉好了,看來主子對于榮華世子身邊的這只貓兒,當真是愛屋及烏到了極點呀。

    不過說到糯米這貓兒,她其實也有些想念初一了。

    當初要跟著主子一起來到這北燕之地的時候,不僅是自家主子沒有見到榮華世子道上一句別,她也同樣的沒有來得及跟初一告別。

    青魚本來就是孩子心性,分明就要久久不見了,可是卻連一句道別都沒有,那個時候青魚心中也是極為難過,甚至還因為初一在臨走之時,居然不曾給她來一封信函而發了不小的火氣。

    但是如今想來,青魚卻是有些能夠理解了,想來榮華世子對于初一而言,也便如同慕流蘇對于她的意義一般,畢竟是自家主子,自然需要隨身跟著以確保他們的安危,只有這樣,他們心中才不會有任何遺憾啊。

    ☆、第五十六章云和寺廟

    因為有皓然月色高懸天上,所以夜色并不太過昏冥,而此時此刻,一輛馬車穿過悠長的夜色,在這黑暗月華之下,飛快的行駛而來,馬車的轱轆聲音吱呀作響,壓著細碎的樹枝落葉,帶起一片灰塵,然而馬車卻是絲毫不曾減速,一路沿著南方行去。

    這輛馬車通體由華貴的檀香木制成,就連駕車的寶馬也是一匹毛色純粹的汗血寶馬,本來是一件極為華貴的馬車,只是并沒有裝飾得太過奢華,甚至可以說是除了一方色澤古樸的車簾之外,也再無別的裝飾之物,所以顯得頗為低調,也是不至于讓人一眼就覺得這輛馬車太過顯眼了一些。

    而馬車之上,一身青衣的清秀少年駕馬疾馳,背上背著一把寶劍,一身的氣息也是極為冷冽。

    馬車從東宮方向而來,時至如今,已經行了幾遠的距離了,在這月華之下,繼續行駛了一整夜,直到天色微亮的時候,這輛連夜趕路的低調古檀木馬車,也是終于是停在了一座極為幽靜的紫竹林之外。

    其實云和寺坐落的這個地方,先前種植的植物并非是紫竹葉,而是極為普通的綠竹罷了,只是兩年之前約摸快三年的時候,這里的竹葉便是悉數被鏟除殆盡,而半年時間之后,便是忽而成為了這么大的一片紫竹葉林。

    紫竹葉比起尋常可見的綠竹而言,觀賞性自然更高,所以這件事情也是一度成為附近百姓津津樂道的一件大事,紫竹林最初長成的時候,百姓們也是是常常在云和寺廟上完香之后就跑到跑到此處來觀摩。

    只可惜這時并沒有過多久,云和寺廟便是重新修整,轉到了紫竹林的下方,重新設了一個寺廟,原本的云和寺廟卻還保留在這紫竹林之中,此后不再對外開放了。

    一開始所有人都沒有想明白,直到他們后來前往紫竹林中觀摩竹林卻被一群面容寒冷的人所攔下的時候,這些百姓才漸漸知曉,看來這云和寺廟,必然已經是被哪里來的得道高人或者是,權貴之人所借住了。

    這件事情并沒有造成太大的影響,因為畢竟只是一個紫竹林罷了,又因為這位貴人已經在紫竹林的下方,重新修建了一個新的寺廟,并沒有干擾他們平日里的上香活動,所以并沒有造成什么太大的影響。

    再加上這紫竹林的這些個貴人所留下的侍衛瞧著也并非是一些好惹之人,所有人都知曉避免過于長舌而招致禍患的道理,所以這些人也沒有太過宣揚此事,反而是不約而同的守口如瓶。而隨著日子一日過去,這紫竹林也便是漸漸的轉為了此處最為幽靜異常的一個地方。

    如今天色分明只是微亮,按理來說,這是所有人,尚未清醒之際,但是這輛馬車已抵達這個地方,紫竹林中便是從數處飛來一道道黑影,齊齊拜倒在了這輛馬車之前。

    這些人也約摸一共有一百人左右,皆是身穿著黑色的衣裳,全身上下皆是純黑之色,沒有半點別的印記,越發將整個人顯得極為精干利落。

    “燕羽衛見過主子!”這一百人落在這輛馬車之前,便是立馬單膝下跪,朝著這輛馬車行禮,那動作極為利落,神態也極為嚴謹恭敬,瞧著便是一群訓練有素之人。

    這一聲恭敬至極的跪禮之后。駕著馬車的青衣少年也是微微抬手,便將那輛馬車的車簾輕微掀開,同樣神色恭敬的道了一聲:“主子請下。”

    這青衣少年的話語落下之后,赫然便見著一道纖長又驚艷的身影從馬車之內行了出來。

    如今正是天色微亮之際,日初方起,月華未沉,日月光輝,相映其中,替那人鍍上了一層極為溫暖的暉光。

    那人身穿著一身濃墨色云錦月牙紋飾常服,龍城到極致的墨色,顯得整個人都隱約透著一股子說不出的桀驁不馴與乖戾之意。三千墨發用月牙形狀的白玉冠束在頭頂,白玉冠之下,幽幽垂著兩縷絲絳,與墨色長發相映生輝,平添幾分尊貴之意。

    云錦月牙紋常服衣襟之上,也是用銀色絲線勾勒著清雋異常的紫竹葉紋,衣襟之內隱約透著一層雪玉色的白色內襯,腰間系著一條銀白色華麗鑲嵌月牙白玉腰帶,腰帶之上垂著一枚通體瑩潤的瑩白玉石,玉石之上,赫然便是雕刻著龍鱗紋飾。

    這人從馬車之上下來,卻帶著閑庭信步的沉靜之色。微微抬頭,便是露出一張極為清雅俊逸的面容。

    五官俊逸宛如刀鋒雕刻而成,黑色眉宇長挑而起,斜斜飛肆直入發髻,為整張面容平添幾分凌厲之意,一雙眼眸眼尾勾勒長挑,又平白透出幾分邪肆,而那一雙墨色瞳孔之中,同樣也是盛滿了冷寒之情,一張極為瑩薄約摸微透著幾分薄情的唇瓣,襯著削尖下巴,越發顯得整個人有些寒涼薄情。

    如此著裝氣質,只需要一眼目光,便能看出其人身份的尊貴,同樣也不難看出這人是個生性寒涼之人。

    “起。”燕離歌寒涼清寒的視線從這齊齊跪于此處的人身上掃過,面容之上也是透著幾分冰霜寒涼,薄唇微動,吐出一個極為精簡的赦免之字。

    這一百燕衛軍聽了燕離歌之令,也是立馬從單膝跪地的姿態站起身來,極為沉靜的應聲道:“謝主子!”

    “既然已經見過主子,若是沒有重要的事情稟報,就先行退下吧。”一身青色長服的落痕見著這些人如此模樣,心中也是明白了一件事情——看來云和寺廟之中的那位主子并沒有什么異常,所以這些個燕衛軍才能如此沉靜,如此一來,主子也不用再擔心那位主子的安危了。

    落痕一語落下之后,這個燕衛軍的人果真是極為利落的四處散開去,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之上,再次進行著暗衛任務。

    “阿彌陀佛,原是太子殿下蒞臨寒寺,貧僧有失遠迎,還請太子殿下恕罪!”而這一百燕衛軍的人散去之后,紫竹林間卻又是忽而傳來一聲極為明朗的阿彌陀佛之聲,隨之而來的,便是一位身穿著袈裟,雙手合十的僧人從那幽靜的竹林間邁步行來。

    暫且不用看她這一身著裝,單是聽這一聲阿彌陀佛,便是知曉這是一位僧人來了,而云和寺廟之中的僧人之中,絕大多數的人都已經悉數搬遷到了紫竹林下的那個新建的寺廟之中了,只剩一位身為云和寺廟的住持大人圓明大師還駐留在這紫竹林間。

    而此人,顯然便是圓明大師無疑了。

    “離歌見過圓明大師,大師乃是佛門中人,不必如此多禮”。燕離歌眸光落在,圓明大師身上,本來帶著幾分寒涼之意的眸子,卻是多了幾分敬重之心。他雙手合十,朝著圓明大師行了一禮,言語之間完全然可見得體之處:“倒是離歌此行一來,恐是又要擾了了圓明大師清靜了。”

    “阿彌陀佛”,圓明大師聽著燕離歌如此言語,又是雙手合十念了一句佛偈,方才對著燕離歌笑倒:“太子見笑了,這兩年來,云和寺廟素來安然沉寂,無人干擾,貧僧在其中,也是受益頗多,而這云和寺廟能夠得了如此安靜歲月,又全是托了太子殿下的照看,如今太子殿下也不過是帶著落痕施主兩人前來,又談何擾了清凈呢?”

    圓明大師一邊說著,一邊又是低聲笑道:“太子殿下如今連夜趕來,想來也是著急要見寺中靜養的施主吧?”

    ☆、第五十七章蘇蘇

    圓明大師這句話說得極為篤定,畢竟燕離歌來到云和寺廟的次數屈指可數,卻無一不是為了這位寺廟之中靜養的女施主而來,兩人見面的時間雖短,但是他亦能看出這位太子殿下對那位寺中靜養的女施主藏了極深的情誼的。

    而且燕離歌的身份可是東宮太子,從東宮之地行到云和寺廟這里,必然是經過連夜趕路,才可能在這天亮之前抵達的,如此風塵樸樸的連夜趕來,除了是為了那位女施主,他也是再尋不到其余理由。

    堂堂北燕的東宮太子殿下,傳聞生性寒涼,冷酷薄情的燕離歌,竟然會對一個終年體弱的孤女如此照顧至極,但也不得不感慨一聲,造化弄人。

    太子殿下如此情深意切倒也的確是極為難得,只是,他卻是能夠看出那位寺廟之中靜養多時的女施主,對這位東宮殿下,似乎并沒有太多情深之意的。

    他畢竟只是一個佛門中人,總不好去嚼這些話的口舌,如今她也只希望這位太子殿下這一番心意,能換的一番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好結果,終究可以打動那位女施主,如此一來,兩人也算是能夠締結一段姻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