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節
畢竟依著慕流蘇的性子,若是她接下了這個兵符一般的龍紋玉佩,就等同于是欠下了秦譽一個天大的人情,然而更多的也是等同于給了秦譽一個覺得慕流蘇可能會接受他的希望。 受人之恩便是承襲恩情,但是堅持一意孤行的話又可能會讓自己報仇的勝算少了不少,這對于慕流蘇而言,無疑是極為困難的一個選擇的。 正如沈芝蘭所想一般,慕流蘇此時看著那一枚龍紋玉佩,心中的的確確是極為糾結,面上也是一派嚴肅,秦譽當初在榮親王府對她說的話她還歷歷在目,他說他心中愛慕之人并非是當初的慕流蘇,而是重生以后獨闖連營驚艷了她的自己。 慕流蘇雖然最初也是覺得秦譽愛慕的人是自己這件事兒有些不可能,但是左思右想一番,卻是忽而覺得也不是真的那般荒謬至極。 因為秦譽先前就已經和原主慕流蘇有了三年的交集了憑著秦譽的聰明過人,哪怕是原主當初是個女扮男裝的打扮,只要秦譽心中對原主的確有了些許情愫,自然也是會花費心思去打量一陣的,否則憑著秦譽的能力,也不會整整三年時間都不會知曉這個曾經與他近身一戰的人是個女子,更不會毫無感情的一劍而過導致原主重傷不治身亡。 慕流蘇左思右想一番,也是覺得這事兒實在是有些說不出的烏龍,秦譽的確是愛慕于她,留下這一枚龍紋玉佩給他,必然也是知曉大楚與北燕即將會有一場惡戰,不對,與其說是大楚北燕的一場惡戰,不如說是一場她與北燕的一場惡戰。 留下兵符必然是存了幫她的心思,但是與此同時,也是想要表示慕流蘇若是接下了這一玉佩,便是等同于是變相的表示了自己可以接下了他的一番情意,那么她先前費勁心思讓秦譽斷了對她念想的事情便是等同于一場廢事兒。 關鍵是慕流蘇分外清楚她對秦譽沒有半分想法,她雖然的的確確對男女之情有那么一絲好奇之心,但是心中也是知曉她若是因為這十萬大軍而給了秦譽認為她能夠接受她情意的錯覺的話,那就是等同于她不愛秦譽,卻又利用了秦譽對她的一番情意來的達成目的,不愛慕一個人卻又給她希望的做法,對秦譽而言,未免太過殘忍了一點。 慕流蘇越想越覺得頭疼,平心而言,她的確是知曉這十萬南秦大軍若是為她所用,對于攻破北燕必然尤如神助,但是秦譽本來就是一個陰差陽錯愛慕上她的人。 秦譽對她沒有分毫惡意,如此輕易就不顧南秦使者那邊的反應,甚至是大概率沒有經過南秦皇帝的同意的交出十萬南秦大軍的兵權,可想而知對她的的確確情深義重的,慕流蘇雖然對秦譽沒有半分多余感情,但是實在是不忍心因為自己的目的就必須去利用了一顆對她真心愛愛慕的心。 況且……她若是接下了這一枚象征龍紋玉佩,必當是在燕楚兩國一戰之后需要遠赴南秦之地親自答謝秦譽,而且極有可能念著這些恩情,一去就回不來了,估計長留南秦了,可是弦音的寒疾根本還沒有根治,她若是因為這十萬南秦大軍而接受了秦譽的這番情意,那么弦音又當如何? 那個時候她若是不去蒼虛雪山,弦音一生都會為寒疾所困,身體寒涼,武功不得施展,反之而言,若是她那個時候又離開南秦去了蒼虛雪山,想要替弦音求得根治之法,無疑等同于是在利用了秦譽之后再次傷害了秦譽。 本來對于秦譽這個人,慕流蘇曾經是起了殺心的只是因為原主的重生宿主情意才會讓她對秦譽手下留情,但是如今秦譽對她并非虛情假意,冒著被南秦皇帝懷疑猜忌,被南秦使者彈劾置喙的風險將十萬南秦大軍的類似兵符之物交到了他的手中,可見的的確確是將一顆心捧到了她面前。 這樣一個突然對自己真心交付好的出奇的人,慕流蘇實在是不忍心去傷害,而弦音對她而言,更是她寧愿舍棄生命也要珍之惜之重之的人,慕流蘇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讓那所謂的寒疾讓弦音困倦一生,若是接下了這個等同于兵符的龍紋玉佩,她日后必然也是得回到南秦跟隨秦譽,不可能再陪在姬弦音身邊。 那個時候弦音呢?生母早逝,榮親王爺這個渣爹不必多說,身邊除了她也沒有什么親近的友人,寒疾纏體,一人孑然一身又當如何? 慕流蘇想到這里忽而便是覺得心絞一痛,實在是不敢再想象下去,她趕緊咬了咬唇瓣,恢復了些許神智,這才從沉思之中清醒了過來。 慕流蘇將心中糾結悉數散去,靜默的抬起頭來,面容之上已經是一派從容之色, 沈芝蘭看的出來慕流蘇這是已經考慮好了,心中也是有些許好奇,他很想知道流蘇會如何去選擇,到底是會選擇為自己的復仇之戰增添一分把握,還是選擇拒絕掉秦譽這一番苦心謀劃的心意。 雖然在沈芝蘭心中,也是覺得不希望慕流蘇選擇了后者,但是他也是知道過往的那些事情對慕流蘇而言傷害到底有多大,如今慕流蘇孤身一人身在異國他鄉,還是一個女扮男裝隨時可能會被揭穿的身份,想要浴火歸去本就困難重重,若是慕流蘇選擇了利用秦譽去對付北燕那一群混賬東西,他其實心中也覺得沒有什么錯誤。 換做大多數的人而言的話,必然是毫不猶豫的會想要去選擇前者,畢竟秦譽如此也是心甘情愿,就算是傷了他顆愛慕之心又如何,只要能夠報昔日的血海深仇,犧牲一個并不重要的人的情意并不算什么大事兒。 沈芝蘭知曉慕流蘇的性子必然會有所糾結,但是覺得一個孤身一人背負了血海深仇的女子在這個時候,懂得物盡其用也不免是一個好辦法,若是慕流蘇選擇了后者,他也不會怪她利用一個人去完成自己心中想做的事情。 思慮至此,沈芝蘭也是忍不住開口問道:“英武將軍可是有抉擇了?” 慕流蘇的容色早就沒了糾結之色,如今聽到沈芝蘭所言,更是頗為自信的勾唇一笑,眉眼生花,分外好看,極為輕快的點頭道:“我已經想好怎么做了。” 沈芝蘭被慕流蘇突如其來的笑容晃得花了眼睛,見著她那般自信洋溢的樣子,更是覺得面容之上如同月華皎皎散發著瑩瑩輝光一般,瞧著實在是美得驚艷至極,沈芝蘭一時便楞在了原地,靜靜地看著慕流蘇。 慕流蘇倒是沒有注意到沈芝蘭的舉動,她下意識的朝著將沈芝蘭的手掌看了過去,徑直伸手,將沈芝蘭遞過來的那一枚龍紋玉佩推開了極遠,眼中也是帶著些一貫的沉穩鎮定之色:“我決定了,這龍紋玉佩,還是由沈相保管著,日后親自交還給秦譽吧,我不會接受秦譽的這枚龍紋玉佩。” 沈芝蘭回過神來,正巧也是見著了慕流蘇伸手推開自己手中的這枚龍紋玉佩,就這么一個簡單至極的動作,他就已經知曉了慕流蘇這是選擇了拒絕秦譽的這一番情意了。 既是意料之中的決定,又是意料之外的決定,沈芝蘭一時之間也是有些面容復雜,他的手掌仍舊是呈現出一個攤開的手勢,那一枚可以調動南秦十萬大軍的綁著紅纓線的半邊玉佩,仍舊是靜靜的躺在他的手中,沈芝蘭沒有挪開位置,而是抬眸定定的看著慕流蘇,眼中帶著幾分復雜之色:“做了如此決定,英武將軍可是不后悔?” 慕流蘇見著沈芝蘭這幅模樣,心中也是有些微微溫暖,起初她也是對這位大楚位高權重的少年丞相分外警惕,或者說是敬而遠之的,但是她從未想過有朝一日她會和沈芝蘭成為一個友人關系,兩個人一起飲酒暢談也就罷了,沈芝蘭一言一行,一舉一動之間也是對她有著分外關心之意,這種關心之情自然是做不了假,慕流蘇雖然并不清楚這到底是為什么,但是確實分外肯定沈芝蘭對她是沒有半分惡意的。 慕流蘇自然是不會想到沈芝蘭已經知曉她原本的身份及她所經歷的一切的,但是慕流蘇卻是相信,以沈芝蘭的能力,必然是已經察覺到了北境處的動靜的,應當也是依稀知曉她有著想要與北燕一較高下的心思的。 而如今聽著沈芝蘭問話,很明顯是表示沈芝蘭潛意識的想要讓她再慎重選擇一次,因為燕楚一戰,若是只有北境的兵力,想要輕松獲勝難免會顯得有些困難。 ☆、第三百七十六章李毓秀 不過她既然心意已決,就斷然不會再做更改,因為她若是接下了這枚龍紋玉佩,就意味著要留下弦音孑然一身,慕流蘇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雖然慕流蘇也是極想替寂家一門報了先前的血海深仇,但是逝者已逝,弦音如今才是這個世上她最需要守護的人,若是可以,慕流蘇自然也是希望替寂家報仇與守護弦音兩件事情兩不耽誤,但是若是真的像如今一般魚與熊掌不可兼得的時候,慕流蘇也不會愿意因為往日的仇恨而讓自己舍棄了弦音。 當初在神醫谷的時候,她就已經做下了決定,若是弦音無法活下去,就等于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想要守護的人都不在了,若是真的如此,那她重生而來又還有什么活下去的意義呢? 慕流蘇面上神色堅定自若,伸手將沈芝蘭握著龍紋玉佩的手指緩緩的收縮在一起,眼中沒有半分猶豫之色,唇角的笑意也是瀲滟生輝:“多謝沈相好意,只是這龍紋玉佩,流蘇實在不能收下,還望沈相能夠替流蘇送還至南秦五皇子秦譽的手上。” 沈芝蘭見著慕流蘇心意已決,一副斷無更改的模樣,一時之間也是收收起了勸慰慕流蘇的心思。沈芝蘭神色復雜的看了慕流蘇一眼,終究還是緩緩的將手收回了自己身前,將那一枚龍紋玉佩放回了衣擺之間,這才對著慕流蘇沉聲道:“既然英武將軍已經做好了決定,那我也不必再多說什么了,英武將軍放心,我會將這枚龍紋玉佩安然無恙的歸還南秦五皇子的。” “那就又勞煩沈相了,”慕流蘇點點頭,這龍紋玉佩由沈芝蘭這邊安排送還回去,自然是讓人想不放心都難,她想著,心中也是一身輕松道:“說了這么多話,不若還是再飲一杯十里醉解解渴的好。” 見著慕流蘇當真是愛極了這十里醉的饞嘴模樣,沈芝蘭也是有些哭笑不得,復又親自斟下一杯酒,親手遞給了慕流蘇,兩人一陣開懷暢飲,一直到傍晚時分,慕流蘇方才帶了幾分微醺之意灑然離去。 …… 正所謂無巧不成書,慕流蘇拜謝完沈芝韻回到將軍府上的時候,恰巧是碰見了正由著婢女服侍下馬車的,一直以來都和慕嫣然關系交好的李毓秀。 慕流蘇不由目眸光微動,若有所思的行了過去。 李毓秀今日穿著一身青衣淺繡寒梅百褶裙,襯著她那幾分清秀的面容也是多了幾分冷寒之感,頭上也是隨意的簪了一只玲瓏雕花寒梅綻放的低調銀步搖,顯得她整個人透著幾分寒涼又有幾分低調,委實是十成十的冰霜美人。 慕流蘇打量李毓秀的時候,李毓秀顯然也是已經覺查到了,即便依著那素來不茍言笑的性子,總歸也是不可能對慕流蘇這個東道主置若罔聞,李毓秀也朝著慕流蘇行了過來。 因為她那一身的才情在整個帝都的貴女圈子中實在屬于翹楚,所以李毓秀也是難免是帶了幾分傲氣。她對著慕流蘇行來的時候,步步端莊沉穩,雖然端莊大方,也是依舊難掩清高之意。 “李家毓秀見過英武將軍。”李毓秀端莊行禮,面容之上仍舊是一派冷清之色,顯然她只對慕嫣然分外親近,而對于慕流蘇而言,還是帶了幾分疏離之意。 慕流蘇倒是沒有什么過多的反應,她本來就對李毓秀這個人沒什么想法,若非當初國交宴上的那一幅畫卷,她也不可能對這個秉性冷清的女子提起半分興趣。 至于李毓秀今日為何會來這里,慕流蘇也是大致能夠知曉些許,畢竟李毓秀先前一直是想要撮合慕嫣然與李策二人在一起的,如今聽了慕嫣然忽而被一道圣旨賜婚成為了太子妃的事情,自然是需要過來瞧上一瞧。 “李家小姐既然jiejie的閨中蜜友,倒是不用如此客氣,”慕流蘇本就是喝得有些微醺才從沈府回來的,如今她也沒有那個心情現在去和李毓秀打交道,索性揮了揮手,頗為隨意的率先進了將軍府:“李家小姐不妨先行進來,想必jiejie已經已經等了消息,馬上就過來接你了,流蘇方才飲了酒,不好在此處久留,只能先行失陪了。” 話落,慕流蘇當真也懶得再搭理李毓秀,抬步一邁,很快便是大步流星的消失在了將軍府門前。 “小姐!”李毓秀身邊的侍女見著慕流蘇這般舉動,也是氣的猛的跺了跺腳,頗為不滿的道:“你看這英武將軍是個什么態度嘛!小姐都還在門口處等著,英武將軍自己都進去了,卻是沒有帶上小姐,這不是明擺著沒將小姐你放在眼里,晾在門外嗎?” “行了,人家既然是飲酒了,留在此處的確是不便,”李毓秀清冷的面容上瞧不出絲毫羞惱之意,只是轉眸輕飄飄的看了身邊的婢女一眼,壓低了語氣輕叱道:“更何況這是人家將軍府的地盤,她又是嫣然jiejie嫡親的弟弟,我于英武將軍而言也是沒有交集之人,英武將軍如何舉止都是正常,你一個婢女,休要再次多嘴。” 婢女被李毓秀輕飄飄的目光看了一眼,也是覺得自己方才的舉動有些出格,連忙收斂了神色,乖覺的站立一側:“是小姐,奴婢知曉了。” “毓秀meimei來啦!”主仆二人對話間,得了府上小廝通報的慕嫣然也是親自相迎出門,慕嫣然因為與楚清越之間的親事兒,心情自然極是歡暢,一身粉色桃夭裝扮的衣裳,襯著她這些日子養得雪白瑩潤的膚色,委實將她整個人襯托的分外美艷。 慕嫣然瞧著主仆二人神色有些不太對勁兒,也是分外好奇的開口對李毓秀問道:“毓秀meimei這是怎么了,怎么jiejie瞧著meimei臉色不太好?看你和這小丫頭說話,可是這小丫頭路犯了什么錯事兒了?” 自古都有家丑不外揚的當時,更何況方才還是慕流蘇沒有主動邀請李毓秀進去將軍府的這種尷尬事情,要讓她說出來主仆二人因為這種事情死了紛爭的話,李毓秀怎么可能會說得出口。 李毓秀眸光動了動,露出一抹難得一見的笑意,分外親昵的挽上了慕嫣然的手腕:“嫣然jiejie不用擔心,這邊沒什么大事兒,無非是方才小馬車的時候,這丫頭沒有做好本分,差點將我摔了一跤,被毓秀才出口指責了一兩句罷了。” 慕嫣然聞言頓時面色大變,朝著李毓秀身邊的貼身婢女看了一眼,皺著眉頭分外不滿的道:“你這丫頭這是怎么一回事兒?” “不是讓你好生照顧毓秀meimei么,你怎么如此不小心還差點讓人摔了一跤,若是你真的害得毓秀meimei摔了一跤,丟光了毓秀meimei的顏面又如何是好?” “慕二小姐教訓的是,奴婢知錯,日后定然小心仔細些。”婢女也是知曉自家小姐與慕嫣然這位將軍府嫡女分外親昵,所以也是不敢有絲毫懈怠,連忙開口應道。 “行了,你總歸是毓秀meimei的丫鬟,我也好多說,”慕嫣然只是隨口指責一句,顯然也沒有準備真的怪罪,得了那婢女應答之后,也是反手輕輕拍了拍李毓秀挽在她胳膊上的手背,溫聲道:“如今將軍府門前人多嘴雜的,毓秀meimei還是與我一道回語嫣閣說話吧。” 李毓秀乖覺點頭,絲毫沒了在慕流蘇跟前的清冷之色。 兩個人一路行去的時候,慕流蘇和青花方才從一側的小徑處幽幽然的行了出來。 “主子,李家小姐得了消息便如此著急的尋來了將軍府,難不成李毓秀真的是想要將二小姐和她的哥哥李策撮合在一起?” 青花從親昵離開的慕嫣然和李毓秀身上收回視線,眉眼之中也是帶著些許不解之色。 “誰知道呢。”慕流蘇倒是一副懶洋洋不甚在意的模樣,似乎當真是沒有將此事兒放在心上,她懶洋洋的行了些許,方才轉頭朝著青花看了一眼:“你也別光是注意jiejie最近的舉動了,唐阿嬌和洛輕寒那邊的關系注意著別走漏了,因為南秦秦譽的事情,洛家如今正處于風口浪尖之上,別讓唐阿嬌那個性子單純的小丫頭卷進去了。否則唐門門主那邊我與風嶺都不好交代。” 青花點點頭,她自然也是知曉唐阿嬌身份特殊,一個不算弱勢的江湖宗派捧若掌上明珠的大小姐,若是在這個時候和洛輕寒扯上了關系,等同于是將洛家和唐門都擺放在了明面上,其實若是單單是唐門還好,偏生唐門如今又因為風嶺的原因和神醫谷扯上了關系,若是悉數爆料出來,只怕是的的確確容易引發皇帝更加猜忌忌憚。 “主子放心,風嶺公子已經阿嬌小姐易容過了,前些日子南秦使者離開之后,阿嬌小姐索性跟著洛公子一道回了洛家,如今應當不會有什么意外發生。” “那就好。”慕流蘇滿意的點了點頭,青花這人素來辦事兒謹慎,她既然是說了了應當不會有什么意外發生,那就是絕對不會有什么意外發生,如今元宗帝對將軍府還沒有猜忌之心,也沒有過多惡意,不至于倒騰出什么不得了的破事兒出來,慕流蘇這才能夠得以放心的去安排北境那邊的事情。 末了,她又想起來青魚先前與她說過的那件事情,有了青魚這個丫頭在,荊棘門收集各地情報信息的效率自然是極高,早上才提及的事情,晚上就已經有了定論,慕流蘇自然也是分外滿意。 “除了阿嬌的事情,我也正好有一件與你有關的事情要讓你今晚去辦的。”慕流蘇忽而頓住腳步,目光清淡的看了青花一眼:“是個收拾人的好事情。” 青花難得的有些面容掛不住了,差點嗆了兩聲,實在是想不清楚除了那個作死的害得初一中了巫蠱之毒的背后之人外,最近誰又做了一些得罪自家主子的事情了。 況且主子這些日子不是一直在安排著北境那邊的事情么,怎么會突然想起去收拾人了,而且點名道姓要讓她收拾人,憑著她的功夫,若是找上門去了,那還真的是要打算收拾人了。 慕流蘇做事兒素來都會有自己的想法,青花也覺得此事兒也不可能例外,她心生已經生了疑慮,自然也是頗為自然的問了出來:“主子這是有什么與青花相關的事情要說么?” 慕流蘇想了想,頗有些風輕云淡的答道:“也不算是與你有關的的事情。無非就是素心宗一炷香的時辰前剛剛進了京城罷了。” 青花聞言,眉眼頓時深邃了幾分,慕流蘇只當是未曾察覺,她分外平靜的看了一眼,復又懶洋洋的開口道:“因為蘇心妍的原因,素心宗一行人都已經住在了蘇家客棧,我也是想著先前宋巧雨不就是與素心宗宗門的弟子么,如今他們大半個宗門舉宗移居到了帝都,想來除了清理宋巧雨這個丟了宗門榮譽的宋巧雨之外,素心宗也是會選擇性的針對將軍府。” “本將軍做事兒素來喜歡先下手為強,既然素心宗這個上不得臺面的東西如此不知天高地厚試圖對將軍府出手,那就不妨直接先收拾一頓,治得她服服帖帖再說。如今荊棘門中,洛輕寒走不開,青魚和風嶺二人武功也不是最高,難免會吃了虧,我思來想去,也是覺得青花你去最為合適。” 慕流蘇如此說著,面上也是一副正經模樣,沒有分毫多余的神色,青花雖然心中極為懷疑自家主子是不是因為蘇心妍的問題才找了自己去處理此事兒,但是回味了一番慕流蘇方才所說的話,也是知曉此事兒派她去是有道理的。 索性只是一個素心宗里頭的蘇心妍,應當是不會見著了他,既然如此,她去對付了這個上不得臺面還自己作死的素心宗也沒什么問題。 青花想著,也是自然而然的應答了下來:“主子放心,青花必然好生完成主子交代的人任務。” 慕流蘇眸中閃過些許微光,也是難得多了幾分隱晦又清淺的笑意。 如連著青魚這個傻丫頭都開了桃花和初一有些動靜了,青花和蘇墨華的事兒總歸也是不能一直就這么僵下去,兩個人你躲我避的永不見面的可怎么能行,先前的那些誤會總歸是需要見了面才能解開的,如今她派了青花過去,已經算是給他們二人見面鋪了路。 雖然慕流蘇也是大致知曉感情的事情似乎是應該不著急慢慢來的,但是總歸還是希望青花和畢想要青花和蘇墨華能夠早些解除先前的誤會,不至于平白浪費了她苦心孤詣的安排才好。 至于慕嫣然的親事兒……慕流蘇想著清早的那一道圣旨,還有慕嫣然言語之中透露出來的一些若有若無的意識,心中也是一陣感慨,雖然的的確確慕嫣然的想法有些不太合適,但是總歸她是原主的嫡親jiejie,當初他第一次回到將軍府上的時候,慕嫣然那心酸又欣喜的淚水也的確不是假裝,她即便是分外不愿意將軍府蹚了朝廷皇子黨羽之爭到這趟渾水。 但是既然慕嫣然想要當上這個所謂的太子妃,那她真的出手幫一幫慕嫣然也無甚不可。只是……就是不知日后慕嫣然若是真的嫁給了楚清越之后,而她后面又因為弦音的事情遠離了北燕之后,這偌大的將軍府可是還能得到元宗帝這般完全的信任。 ------題外話------ 嗯……一句題外話,遲來的端午安康,還有……我很想知道沒有一點訂閱值,還惡意投兩張一星評價票的某作者小號心里是有多陰暗。 ☆、第三百七十七章我記得 正值人間四月天,語嫣閣芳菲盡綻,木棉花開,嬌艷至極。 李毓秀將手中的茶盞放下,面上一副猶豫之色,明顯的心情不佳。 慕嫣然倒是第一次瞧見李毓秀在她面前露出憂色,畢竟李毓秀素來都是一副冷清模樣,行事也是鎮定果決,只有偶爾才會在她這個閨中密友面前露些許女兒家獨有的嬌憨模樣,她越來越覺得不對勁兒,立馬下意識的開口問道:“毓秀meimei這怎么了,可是又想起了什么憂心事兒了?” 李毓秀抬眸看了慕嫣然一眼,咬了咬貝齒,一副欲語還休的模樣,硬生生半天沒憋出一個字兒來。 這般的李毓秀實在是有些反常,慕嫣然下意識的皺了皺眉,有些不解的道:“毓秀meimei這般模樣,難不成是方才在將軍府外還發生了什么嫣然不知曉的事情?” “沒有……” 李毓秀下意識的開口否決,她看著慕嫣然擔憂的神色,終究是忍不住開口問道:“毓秀聽聞皇上下了圣旨,說是將嫣然jiejie許配給太子殿下作太子妃去了,這事兒可是真的?” 慕嫣然一聽是這事兒,原本憂心的神色一剎便放心了不少,她看著李毓秀,臉上帶了幾分明媚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