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節
“不過是個上不得臺面的宗門罷了,到時候讓荊棘門的人解決便是,另外其他人不用花多少心思,識相的就讓他們走,不識相的該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便是,需要注意的人也就是那個叫蘇心妍的,若是她不安分,只要不傷及她的性命,該怎么調教就怎么調教。”慕流蘇一邊疾馳而去,一邊有條不紊的吩咐著,末了,才對著補充了一句:“調教得差不多老實之后,再將青花帶過去。” 青魚聽著吩咐也是有條不紊的應答著,因為十五的事情,她已經知曉了青花就是當初元宗帝寵極一時的公主楚沁安,一國公主卻是突然做了一個殺手,這個的確很是微妙。 不過對于青魚而言,青花就是青花,到底還是在荊棘門中陪了她兩年之久的好伙伴,好搭檔。 不過蘇墨華和青花的事情青魚也是聽過了,對于這事兒青花也是說不出是什么樣的感受,瞧著分明是一對青梅竹馬的有情人,不知道怎么會鬧到了這么一個青花寧愿承受換皮之痛也不愿意再見蘇墨華一面的地步。 慕流蘇自然也是看出了青魚心中所想,心中也是有些許好笑道:“你放心,青花的事情我會幫著她處理的,倒是你的初一那邊可是痊愈了?” 青魚被慕流蘇說的面紅耳赤,什么叫她的初一,聽著實在是古怪的很,不過青魚也是知曉這事兒不能隱隱瞞瞞的,否則難免還會被慕流蘇調侃一陣,青魚想了想,索性也就老老實實的開口道:“他本就是因為巫蠱之術才看上去受傷嚴重的,主子和沈相既然已經替初一解決了之毒,他那胸口的傷勢委實不算什么大事兒,如今已經是好多了,若實在是有什么需要補一補,也就一是先前被那嗜血蠱弄的流淌太多的血罷了。” “這幾天榮華世子將人送到將軍府上,我可是天天給他燉rou熬湯的給他補身子,這傻大個兒本來身子就好,再喝幾天藥自然也就好了,主子不用擔心。” 慕流蘇聽著青魚說的初一沒事兒了,心中也是放心了不少,不過方才青魚提及沈芝蘭,慕流蘇才恍惚想起來自己還有一件事兒沒做,當初沈芝蘭和她一起解除了巫蠱之術后,慕流蘇分明答應了沈芝蘭說她第二日會親自上門拜謝來著,結果誰曾想到后面被弦音的事情耽誤了,人沒去成,反而只是送去了一封帖子,說是改日再去拜訪。 聽聞那一日沈芝蘭似乎也是準備親自來將軍府一趟的,只可惜慕流蘇那一日借口出去和姬弦音回了音殺閣一趟去處理那個背后之人的事情,也就導致了慕流蘇和沈芝蘭兩個人沒有碰到面。 隔了這么些日子了,慕流蘇也是發現自己這事兒耽誤了太久,倒是差點因為北燕的事情,給她忙得忘掉了。 說起來慕流蘇一直都是頗為注重自己的誠信度的,這還是頭一次自己變卦了放了人家的鴿子,慕流蘇左思右想,也是覺得此事兒不能就這么算了,總歸還是得親自上門拜謝才算誠意。 慕流蘇想著自己這兩日北燕的事情已經是處理的差不多了,至于那個背后之人,也是等著引蛇出洞再一網打盡,弦音這幾日在音殺閣似乎也有事情要忙,算來算去也就她這幾日能夠得閑了,既然得了閑,那襯著今日去拜謝一趟沈芝蘭也無甚不可。 既然打定了主意,慕流蘇也不拖沓,立馬便遣開了青魚,讓她自己回去看著初一,自己索性施展輕功,朝著沈府的方向疾馳而去。 青魚念叨了一句主子得了閑還不知道好生休息的話,這才慢悠悠的回了流云院中,將先前吩咐人熬好的湯藥端了出來,端到了初一跟前。 “傻大個,快起來喝藥了。”叫著一貫的昵稱,青魚因為慕流蘇的事情一時之間也是不太想搭理初一:“都怪你若不是你在這兒,我也跟著主子去沈府溜達一圈兒了。” 聞言,躺在床上裝的一副病懨懨模樣的初一忽而一個抖擻,猛的直起了身子:“你說什么,英武將軍去哪兒了?” ------題外話------ 某個讓屬下瞧著自己媳婦的美人世子即將抵達戰場 ☆、第三百七十四章飛鳥盡 初一這么夸張的反應也是嚇了青魚一大跳,分外不解的瞪了初一一眼:“你做什么神神叨叨的,我方才不是已經說了么,主子去沈相那邊了,先前主子就說好了要去沈府拜謝沈相,只是因為一些事情耽誤了,如今有了時間,自然是要過去了。” 初一聽完只覺得頭腦一暈,差點昏厥過去,主子回音殺閣的時候,分明就已經吩咐了自己好生看著英武將軍,不要讓英武將軍和一些野花野草什么的扯上了關系,如今主子才離開沒多久,英武將軍就親自去了沈府,主子若是知曉了這件事情,只怕是會讓他吃不了都兜著走…… 初一回憶了一下自家主子吃醋時候的樣子,越想越覺得可怕,可是如今慕流蘇都已經去了沈府,總歸也是攔不住了,為今之計,也就只能等著主子回來收拾他了。 初一一想到自己這一副病弱軀體尚未康復便是極有可能再次被主子派去給糯米洗澡讓他撓出一個花貓臉的事情就覺得有些生無可戀,也沒了吃藥的興致,無精打采的轉過了頭。 青魚見他一副不喝藥的模樣,也是不由惱從中來,伸手便去擰住了初一的耳朵,將他哎喲直叫的拽了起來:“瞧給你厲害的,喝個藥還不樂意了,趕緊給我起來把藥喝了。” …… 慕流蘇自然不知曉自己來沈府的事情已經讓某個得了主子命令的人心灰意冷了,她如今正由沈府的管家領著到了沈芝蘭跟前。 也不算是領到了沈芝蘭跟前,沈芝蘭聽聞消息之后,反而是率先迎了上來:“芝蘭久等英武將軍多時,英武將軍今日總算得了空閑過來了。” 慕流蘇見著沈芝蘭那么一副溫潤面容,也是覺得有些不太好意思,畢竟最初放了沈芝蘭鴿子的人就是自己無疑,偏生沈芝蘭還有如此熱情之心,也是讓慕流蘇覺得自己先前那做法秦委實有些欠妥:“流蘇先前的確是有事兒不能過來,多謝沈相不曾怪罪流蘇。” 沈芝蘭點點頭道:“無礙,英武將軍身為將軍府嫡子,又有東郊校尉營的都督一職,事務繁忙也是正常,芝蘭自當不會怪罪,方才得知英武將軍來了,芝蘭已經命人備好了十里醉等著了,英武將軍與芝蘭一道過去便是。” 這人實在是氣質溫軟如三分春風了,慕流蘇自然也是看出來沈芝蘭對她的的確確是沒有半分惡意的,心中也是一陣感慨,不知弦音和沈芝蘭二人怎么會一見面就吵架。 不過終究也只是感慨一句罷了,總歸經歷了初一那一夜的解蠱之事兒后,慕流蘇就已經完全放棄了讓這兩個人和解的想法,聽著沈芝蘭說又已經備好了十里醉這等上好的佳釀,慕流蘇也是頭一次覺得有些難為情。 慕流蘇一邊跟著沈芝蘭緩步行走著,一邊又下意識的有些尷尬的抬手撓了撓頭發,頗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本來是我說的親自上門拜謝沈相你,如今倒像是沈相在盛情款待我這個登門拜謝的人了。” 沈芝蘭唇角微微勾了勾,臉上露出一抹清淺笑意,溫聲道:“英武將軍不必如此拘謹,芝蘭一直將你視為友人,會出手救榮華世子的屬下,也是因為將軍你才會如此,我本就不需要英武將軍如此客氣的向我致謝,無非是借著英武將軍說的登門拜謝的由頭想要再請將軍再暢飲一番罷了。” 慕流蘇如今也算是知曉了沈芝蘭的話并非尋常的客氣話,他似乎真的沒有將救了初一的事情放在心上,也沒有什么脅恩以報的打算,無非真的只是想要讓她陪她一起再飲一番十里醉罷了。 “話雖如此,但是總歸是流蘇半夜相求將沈相請過去的,耽誤了沈相如此多的時間和心力,倒也的確是流蘇的不是。”沈芝蘭可以不將救下初一的事情放在心上,慕流蘇卻是不能,因為初一畢竟是弦音的手下,也是1親自救下青魚的人,如此大的恩情,啟蒙真的置若罔聞。 慕流蘇從衣擺之中取出兩個瓷瓶,沒有絲毫的猶豫伸手便遞給了沈芝蘭:“這是神醫谷少主煉制的一枚長凝丹和一枚千醫散,前者可在重傷之下救人一命,后者可保人百毒不平侵。” 沈芝蘭抬眸看了一眼,眼中笑意深深:“英武將軍送芝蘭這兩樣天下奇藥,是覺得芝蘭容易遭遇重創呢,還是覺得芝蘭有朝一日會有被人陷害中了毒的下場?” 慕流蘇也沒想到自己送個東西還會被人問如此古怪的問題,一時之間也是不知如何回答,慕流蘇看著沈芝蘭面容之上饒有興味額調侃神色,也是情不自禁的笑了笑,方才開口道:“沈相為了不收下這兩樣東西,竟是不惜說出如此自己詛咒自己的話么?” 頓了頓,她將東西移到沈芝蘭跟前,鳳眸之中也是一副了然神色:“沈相不用憂心,這兩種藥雖然的確是天下難尋,但是我與神醫谷少谷主交情尚且還算不錯,即便是我今日送給沈相這兩種藥物,神醫谷少谷主總歸還是在的。” 沈芝蘭微微挑了挑眉,將慕流蘇遞過來的手往她的方向推回些許,這才朗聲笑道:“英武將軍不必覺芝蘭是因為你才沒有收下此間藥物的,無非是芝蘭有自信在這大楚之中,不可能會有人能夠傷了我分毫罷了。況且這藥既然是神醫谷少谷主替英武將軍煉制的,必然是有所用處,若是給了本相一個毫不需要的人,實在是白白浪費了。” 慕流蘇自然是聽出來沈芝蘭這是變著法兒拒絕她的藥物,可是這東西既然是她已經下定決心要給沈芝蘭的,她就就斷然不會再貿然收回,徑直拉過沈芝蘭正欲收回的手,將那兩個瓷瓶放在了他手上,面上也是一副不容拒絕的果斷模樣。 “沈相不用多說,我手中素來不缺這些藥物,給了沈相你也不是因為別的什么原因,無非是想要還了沈相救下初一的恩情罷了,再說沈相如此年紀輕輕便位居丞相一職,難免會有人心生嫉妒,正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拿著這些藥也是做個防備,總歸有個準備總比什么都沒有的好。” 慕流蘇將東西給了沈芝蘭手中之后,便是主動退開些許,神情正色道,瞧那模樣,分明就是一副沈芝蘭不收也得收的倔強模樣。 沈芝蘭卻是楞在了原地,倒不是因為慕流蘇這一番倔強樣子,而是因為方才慕流蘇伸手拉了一下他的手的事情,慕流蘇分明是一個少年將軍,按理來說他從小練習武術,常年累月舞刀弄槍的沒有消停過,手上應該很多繭子才對。 但是當初慕恒也極早就已經想到了這一點,他想著慕流蘇即便是女扮男裝,但是總歸還是一個女兒身,日后若是恢復了女兒身的身份,一身的疤痕繭子恐怕會惹了未來夫君的不喜,慕恒既然是想到了這一點,就斷然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他也是早就已經替慕流蘇備好了很多祛除疤痕繭子的藥物,長年累月的使用下來,慕流蘇身上當真是皮膚細膩入微,白皙透亮,瞧不出半點她在邊疆之地磨礪過的模樣。 正是因為如此,慕流蘇如今手上的皮膚也是顯得分外細膩光滑,兩人的手因為慕流蘇拉過去親手放上瓷瓶的原因觸碰在了一起,沈芝蘭覺察到那觸手的細膩瑩潤之感,一時之間竟然忘了如何回答慕流蘇的話。 慕流蘇自然不會想到自己無意的一個舉動將這個位高權重到少年左相給弄得懵掉了,見著沈芝蘭沒有反應,慕流蘇也只當沈芝蘭是接受了她的謝禮,所以眼中也是帶著明媚笑意道:“沈相收下了就好,總歸這救命之恩到謝禮是不能少的。” 慕流蘇一語說完,也是對沈芝蘭先前提到的十里醉起了幾分饞意,本來當初她和璇璣閣主約定了璇璣閣主會替她重新尋來一壇十里醉給洛輕寒和風嶺二人的,但是慕流蘇知曉了弦音就是璇璣閣主之后,就果斷將此事兒碰到了九霄云外。 慕流蘇心中也是暗襯著這十里的事情實在是怨不得她,畢竟她起初的的確確是有那個心思要替洛輕寒和風嶺二人搜羅十里醉來的,但是求誰讓璇璣閣主就是弦音呢,十里醉那么難尋,她總歸是舍不得讓弦音為了這這等小事兒如此麻煩音殺閣去找什么十里醉,所以慕流蘇心中也是徑直將此事兒歸結于他們二人沒有口福上去了。 慕流蘇想著十里醉事情的時候,沈芝蘭方才慢悠悠的從慕流蘇手掌的觸感之中回過神來,心中也是有些許的錯亂之感,好在慕流蘇如今并沒有什么別的反應,想來也是沒有注意到此事的。 沈芝蘭連忙收斂了些許心神,見她一副難得的饞酒模樣,稍微咳嗽了兩聲,將心頭的想法壓下,恢復了些許神色,想著依慕流蘇如今的性子來看,素來都是恩怨分明的,她既然是要給他謝禮,即便是他磨破了嘴皮子,慕流蘇也不可能將東西收了回去,如此一想,沈芝蘭呢不欲再無慕流蘇過多爭論,只能朗聲笑了笑。 “既然如此,那我就將此藥收下吧,日后若真是用上了這兩樣東西,也不算是浪費了英武將軍一番情意。” 慕流蘇見沈芝蘭突然這么乖覺,也是下意識的點點頭道:“說的不錯,沈相既然已經知曉這個道理,也不枉費我廢了這么一陣口舌了。” 沈芝蘭見慕流蘇下意思的點頭附和他的話,竟是覺得怎么帶了幾分難得可愛之意,心中也是一陣歡愉。 “哈哈,話雖如此,但是我也不過是知曉解蠱的方式罷了,萬毒草和蝎尾蛇都是風嶺公子與阿嬌姑娘提供的,就連最重要的牽制兩物相侵的步驟也是英武將軍你出手的,說到底我的功勞還擔不得英武將軍如此重禮節不過我既然已經答應將軍收下了,自然也沒有歸還一說,只能請英武將軍暢飲十里醉了。” 慕流蘇早就念著沈芝蘭的那一壇十里醉了,聽著沈芝蘭的話,心中也是分外開懷,朗聲笑道:“那就多謝沈相盛情款待了,不瞞你說,流蘇對這十里醉的確是心儀已久了。” 慕流蘇這般毫不掩飾自己饞嘴性子的模樣也是讓沈芝蘭的眉眼再次彎下了些許弧度,兩個人一路行進,果然見著沈芝蘭身邊的貼身侍衛白鵠已經布置好了十里醉,慕流蘇老遠就已經聞到了酒香味,如今嗅到動靜,心中也是一陣忍耐不住,跟著沈芝蘭一起落座之后,舉杯便飲下了一杯。 慕流蘇杯酒下肚,眉眼頓時彎彎若皎月,看的沈芝蘭情不自禁的移開了目光。 “方才英武將贈送了芝蘭兩件藥物,芝蘭也是忽而想起了還有一樣東西忘了給英武將軍了。”沈芝蘭不敢去看慕流蘇因為飲了十里醉而有些稍微坨紅的面容,只是下意識的低眉斂目道:“無意之失,還望英武將軍不要怪罪。” 慕流蘇心中還在思襯著怎么想法子給弦音帶些許回去,不過想著自己先前已經從沈芝蘭這里拐走了一壇的事情,終究還是覺得有些不太好意思,更何況他若是只將這十里醉給了弦音品嘗,恐怕洛輕寒和風嶺非得和她鬧上一陣雞飛狗跳不成,慕流蘇心中想著,索性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不欲再打十里醉的主意。 聽到沈芝蘭說有什么東西忘了給他,慕流蘇卻是很快的聯想到了另一件麻煩事兒。 沈芝蘭口中的東西,想來就是秦譽那一枚龍紋玉佩無疑,當初南秦使者離開大楚的時候,慕流蘇和姬弦音一人身為當朝將軍,一人又身為當朝榮華世子,其實理應跟著楚清越一道跟著南秦使者去踐行的。 但是兩個人都知曉他們不并不方便與秦譽再見面,索性去見了元宗帝一面,只說是因為她們二人親事兒的緣故,秦譽心中必然是有所介懷的,不若是找個借口避開秦譽省的多生事端的好。 元宗帝自然也是知曉這門親事兒的的確確是惹了秦譽不快的,索性也就答應了下來,只說是因為他們兩個人都是西北獵場事情上的受害者,理應去見證楚琳瑯和榮親王妃兩個兇徒被斬殺的事情,也算是出了一口惡氣,至于南秦使者這邊的事情,既然這門親事兒容易生出事端,索性不去送南秦使者也沒有什么關系。 元宗帝就這么簡單的恩準了他們二人不用出席,倒是便宜了兩個人明目張膽的跑去了刑場之上看兩個人斬頭去了,當時慕流蘇也是聽聞了秦譽在城門處托著太子楚清越將一枚代表著他南秦皇子身份的龍紋令牌交給他。 誰都知曉男女之間互送美玉是個什么意思,即便是慕流蘇在眾人眼中是個名副其實的少年將軍,是個“純爺們兒”,但是總歸南秦秦譽曾經在大楚朝陽殿上說了想要求娶慕流蘇去南秦和親的事情,這事兒便是讓他們二人之間不得不帶了些許曖昧色彩。 本來就讓人覺得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偏,秦譽臨走之前還特意點名送給慕流蘇一個象征著自己南秦皇子身份尊貴無比意義非凡的的龍紋玉佩,實在是想不讓人多想都有些困難。 雖然這一枚玉佩后來被沈芝蘭中途截了下來,已經將那贈送玉佩都曖昧神色給洗去了不少,但是秦譽偏生又說了一件不得了都事情,說那一枚龍紋玉佩可以調動南秦十萬大軍。 如此一枚龍紋玉佩,可想而知該是讓大楚南秦都文武群臣多么眼紅,而且事關一國兵權,如此重要的東西,秦譽卻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送了出來,實在是讓人有些反應不過來,眾人看不清秦譽都目的,只能不約而同的認為這是代表著南秦五皇子秦譽對英武將軍實在是愛慕有加,即便是求而不得,仍舊會以的南秦五皇子的名義默默守護慕流蘇。 慕流蘇心中疑慮的時候。沈芝蘭果然已經取出來了那叫東西,的的確確就是一面刻有南秦龍紋的圖騰,一面寫了一個小小的秦譽“譽”字的龍紋玉佩,只是這枚玉佩并不是完完整整的一塊兒,而是從“譽”字的中間碎成了兩半。 玉佩通體瑩潤,上面還用紅色的紅纓絲線穿孔而過,下面墜落了些許流蘇,總體瞧上去就是一枚定情信物一般的玉佩模樣,實在不像是傳聞之中能夠調動南秦十萬大軍的等同于兵符一般的東西。 慕流蘇皺眉看著沈芝蘭手中拿著的那一枚玉佩,卻是遲遲沒有伸手將那一枚玉佩收入自己手中,眉眼之中也是洋溢著幾分沉靜之色,整個人嚴肅的不成樣子。 “英武將軍可是惱怒沈芝蘭擅作主張替將軍收下了南秦五皇子手中的這一枚玉佩?”沈芝蘭問慕流蘇話的時候,整個人臉上的笑意也是收斂了不少。 他并不是在慕流蘇回來之前才與慕流蘇第一次見面的,也不是在慕流蘇回來之后才與慕流蘇有過接觸,當初他有幸去了北燕一趟,也是有幸遇到了當初還是寂流蘇的慕流蘇,慕流蘇一直以來都是一個恩怨分明之人,誰若是傷害了她,她素來會手段狠辣的還擊回去,但是誰若是對她或許恩好,她便是下意識的籌謀著如何將欠下的恩情還回去。 如今慕流蘇對姬弦音的百般呵護之情自然也是離不開她的這般性子原因,當初尚在北燕之地的時候,與慕流蘇認識已久的姬弦音的的確確是對慕流蘇有極大的恩情的。 當初慕流蘇身為北燕女相,即便的確是真的驚才艷絕讓人難以企及,但是總歸還是有心生嫉妒歹毒之意的人對其虎視眈眈,慕流蘇手腕雖然鐵血,但是總歸當初年少張揚,太過信任北燕的那一位七皇子。 慕流蘇當初事事顧及到北燕那位皇子,不愿意讓他因為她的事情受到群臣排異,所以行事處處受牽制,也是明里暗里吃了不少的虧,也有不少冷箭暗箭針對于她,這些事情慕流蘇顧及那位皇子并沒有主動還禮,所以處于被動地位,那個時候便是姬弦音這個在北燕之地看似名不見經傳的少年公子暗中幫著慕流蘇解決的。 正所謂飛鳥盡,鳥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后來那位北燕皇子穩定了自己的太子地位之后,也是對慕流蘇起了誅殺之心。 ☆、第三百七十五章抉擇 雖說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并不算是太過罕見,但是如同這位北燕七皇子一般將人以賑災之名逼到荒城之處意圖萬箭穿心射殺而死的事情,沈芝蘭也是頭一次瞧見。 當初他尚且在巫蠱族內閉關潛心研究如何解除北燕那些陰邪的巫蠱之術,后來才得到眼線消息說是慕流蘇遇伏,整個人困于荒城之中被人下令滿城射箭,等他急急而去的時候,已經是遲了,慕流蘇到底還是被人重傷帶離,而姬弦音也是不知從哪里得來的消息,為了慕流蘇孤身一人奔赴荒城之中,被人亂箭射殺,也是萬箭穿心而亡。 自此之后,沈芝蘭也是以為姬弦音在那一場亂亂箭射殺之中已經命喪黃泉了,誰知道姬弦音竟然會重新出現在大楚境內,成為了大楚榮親王府之中經年病弱的姬二公子。 總而言之,慕流蘇當初的的確確受了姬弦音眾多恩情的,再加上姬弦音更是在上一世慕流蘇最為孤立無援的時候挺身而出,將慕流蘇擋在了身后,遮了那些人對她萬箭穿心的殺招,如此恩情,說是恩重如山實在是不為過。 慕流蘇重生歸來后得知了姬弦音便是如今的榮親王府姬二公子,如此照顧姬弦音也是情有可原。 但是慕流蘇如今對于姬弦音的照顧之情完全超過了救命之恩的恩情,這一點也是讓沈芝蘭極為想不通的,雖然他也是想到了最有可能的一點,但是沈芝蘭卻是無論如何也不愿意去承認這件事兒,畢竟他心中也是對慕流蘇這個昔日于荒野殘陽之下救下他一命的風華女子愛慕了如此之久,實在是不想去承認慕流蘇心中已經對姬弦音產生了多余的情愫,所以才會這般容不得任何人傷害了姬弦音的事情。 慕流蘇的的確確是個重視對方恩情,而且是那種滴水之恩,必須要涌泉相報的人,就好比如今的他不過是救下了姬弦音身邊的一個小小是侍衛,慕流蘇卻是絲毫也不心疼,直接就拿出來長凝丹和千醫散這兩樣價值千金,不知讓多少人眼紅至極的珍貴藥物。 若是收下南秦秦譽的這一枚龍紋玉佩,慕流蘇想來自己也是不知如何才能還了秦譽的恩情。 大楚北境那邊的動靜,別的人可以不知曉,但是沈芝蘭卻是能夠察覺到,一來是因為他本來就極為關注慕流蘇的事情,二來沈芝蘭也是分外了解慕流蘇的性子,也是知曉慕流蘇必然不可能放過北燕那一群將她害死了又將她整個寂家害得支離破碎的白眼狼。 北境的動靜雖然極小,但是沈芝蘭的本事也不弱,自然也是知曉北燕與大楚兩國之戰一觸即發,南秦秦譽在這個時候選擇將象征著自己身份并且能夠調動南秦十萬大軍的玉佩給了慕流蘇,很顯然也是覺查到了北境那一邊的動靜的。 不過他將象征兵符的龍紋玉佩給了慕流蘇的這件事情,沈芝蘭的的確確是有些想不通,唯一能夠想到的,就是秦譽應當也是知曉了慕流蘇是女子的身份,并且已經愛慕上了流蘇。 沈芝蘭不可能得到當初慕流蘇和秦譽在秦楚一戰關鍵性那獨闖帥營那一夜的信息,不能確定秦譽是不是在那個時候知曉了慕流蘇女扮男裝的事情,但是這個猜想對于沈芝蘭而言卻是并不荒唐,因為在沈芝蘭看來,像慕流蘇這般風華絕代的女子,能夠吸引了秦譽的目光,本來就是一件極為應該的事情。 畢竟是十萬大軍,還是秦譽手下的十萬大軍,可想而知這支軍隊的殺傷力該是如何,沈芝蘭雖然也是打從心底不愿意看著自己的情敵在慕流蘇跟前出了這么大的力,但是北燕與大楚之戰,除去是大楚北燕邊疆爭奪的必然一戰,更是屬于流蘇的復仇之戰,慕流蘇已經死過一次了,如此小幾率都重生而來,本就分外不容易,沈芝蘭實在是不能容忍慕流蘇再出了丁點意外。 正是因為顧及到這種種問題,沈芝蘭才會不管不顧秦譽的事情,一定要將秦譽給的那十萬大軍之令給親手拿了下來,流蘇手中那三萬東郊校尉營的兵士本來就是以一敵十的精兵強將,若是再加上秦譽的這十萬南秦大軍,必然能夠復了當初滅門之仇。 沈芝蘭心中也是將事情都考慮得極為周到了,覺得這枚龍紋玉佩對于慕流蘇二套雖然拿著有些燙手,但是的的確確是極有用的東西無疑。 見慕流蘇皺緊眉頭分外猶豫的樣子,沈芝蘭一時之間也是沉下了心來,他拿下秦譽的這象征著兵符的龍紋玉佩,本就是為了讓慕流蘇自己去進行選擇,而且他能夠想到的方面,沈芝蘭相信慕流蘇也是一定能夠想得周全,不過若是秦譽當真是對流蘇心有所想的話,沈芝蘭覺得慕流蘇如此糾結也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