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節
沈芝蘭眸光閃了閃,強迫自己的余光不再去打量一側的慕流蘇,而是沉下心繼續道:“萬毒草名為萬毒草,對人而言雖然是不能輕易觸碰的毒物,但是對于蠱蟲而言卻是極為有用的補物,而且蠱蟲在食用了萬毒草的粉末之后,蠱蟲之后會有一段時間來消化萬毒草之中的毒?!?/br> “待會兒我會將萬毒草湮滅成灰,接著會用銀針沾染放置在初一的傷口處,嗜血蠱受到萬毒草的吸引,會從傷口處引出來爬上銀針,從而舔舐銀針上面的萬毒草粉末,這個時候,食用了萬毒草的嗜血蠱身上便會在一個極小的時間化為白色狀,也就是代表著它在消化著萬毒草的毒性?!?/br> 似乎是覺察反正說的這些東西極為惡心麻煩,沈芝蘭特意將語速放慢了些許,就是想讓慕流蘇不要因為這些東西影響了心情。 畢竟在沈芝蘭眼中,無論慕流蘇如今表現得有多么強勢厲害,總歸她……還是一個女孩子而已。 若不是考慮到這個解蠱的事情有些麻煩而且風險極大,其實沈芝蘭也并不想要讓慕流蘇來的。 當然,除了這一點外,沈芝蘭也的確是有私心想要與這個心心念念無數日夜的女子待在一起一小段時間……哪怕只是因為要合作替人解毒,他也覺得有些心滿意足。 看著慕流蘇臉上沒有露出太大的反感神色,沈芝蘭也是收了收心中思緒,對著慕流蘇道:“在這個時候,嗜血蠱會因為萬毒草的毒性而無法藏身并且行動緩慢,英武將軍就需要趁這個時候用內控制住藥瓶中的蝎尾蛇與嗜血蠱廝咬,想來英武將軍也是知曉,這個時候的兩種蠱蟲廝殺,無異于是將初一的身體當成了蠱體,這個時候,就只能勞煩英武將軍用內力形成一個護罩,將兩只蠱蟲困在內力之中?!?/br> 慕流蘇聽著也總算是明白了沈芝蘭為何會堅持讓她留下來了,聽沈芝蘭所言,分明是想要以人的內力作為蠱蟲廝殺的新蠱體,在用內力形成護罩的時候,不能讓內力太過柔弱而讓兩種蠱毒之物的交鋒而損了初一身子,但是與此同時也不可內力過強讓嗜血蠱與蝎尾蛇都不能互相進行廝殺,總而言之是個極為考驗內力掌控力的麻煩事情。 先前慕流蘇還只是擔心讓十五留在這里與沈芝蘭救初一可能會會因為他心緒波動而容易出了意外,如今看來,以十五的一身武功,想要控制好這內力的力道,怕是還差了些許火候。 看來當真不愧是北燕巫蠱之術中極為陰邪的嗜血蠱,果真是麻煩至極,且不說尋常人不可能會尋到萬毒草這種極為難得的東西,便是誰也不可能想到解除一種蠱毒竟然會如此麻煩的再用一遍 慕流蘇心中越發謹慎了些許,也是不敢掉以輕心,而且這般看來的話,比起她對內力的cao控,沈芝蘭負責的萬毒草和銀針那一部分似乎也不簡單,總而言之需要多加謹慎,否則難保今日這場解蠱極有可能失敗而且會傷及沈芝蘭。 慕流蘇起初并不知曉沈芝蘭幫忙解除這個嗜血蠱會如此費神,如今看來,倒是她又欠了沈芝蘭一個莫大的人情了,慕流蘇想著總歸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對著沈芝蘭慎重道:“流蘇知曉,今日勞煩沈相了,沈相盡力而為即可,若是實在不行再尋其他法子也可?!?/br> 沈芝蘭見著慕流蘇憂心自己的神情,眸色也是情不自禁的溫軟了幾分,似笑非笑的應道:“英武將軍放心,本相可不至于為了榮華世子手下的一個屬而丟了自己的性命?!?/br> 慕流蘇看得出來沈芝蘭是故意這么說安慰她讓她不要擔心她的,心中也是一陣溫暖,回以一笑:“沈相知曉就好,今日哪怕是救不下初一,那蠱毒當真擴散到傷及性命的時候,仍舊可以讓風嶺想法子續命,等后面在想法子解除便是了?!?/br> 沈芝蘭見慕流蘇一再暗示自己不用有負擔,也是面上帶了幾分暖意,朝著慕流蘇笑道:“英武將軍不用憂心,本相自知分寸,一會兒將軍也需小心行事,現在我們就先開始吧。” 慕流蘇點點頭,退開些許距離,見著沈芝蘭運起內力,很快便是將那一株萬毒草凌空放置在身前,萬毒草雖然聽著極為霸道,其實根莖之上只是一片葉身,除了葉子尖端處有一點白色的珠子形狀的葉rou,似乎和其他相似的植物也沒什么太多的區別。 不過這一片輕巧的葉子卻真真是應了那句話,只要沾染上一點在人身上的血液,就能直接毒殺一個青年壯漢,真真正正是是見血封喉的毒藥。 沈芝蘭用著內力護罩將萬毒草攏在其中,然后才動用內力將其慢慢擠壓,很快便是見著那萬毒草以rou眼可見的速度直接湮滅成灰,只是這葉片的化為的灰燼卻并沒有想象之中那么容易一下就成了白色的粉末狀,更多的似乎是葉片上的青色粉末,隨著內力的不斷涌出而在不斷蒸發,沈芝蘭動作不停,內力越發傾涌而出,將那萬毒草化作的灰燼越發壓制住。 慕流蘇站在一側,也是目光凌厲嚴肅了不少,很顯然這第一個步驟將萬毒草弄白色粉末就極為耗費心神,沈芝蘭要的并不是一整片萬毒草的葉子,而是那萬毒草尖端處的那一點似乎是結成了白色珠子的東西。如今看來,那一點尖端部分當真是極為耗費心神的,否則沈芝蘭也不會如此半天還剩下那么一堆青白交加的粉末了。 又過了半盞茶的時間,沈芝蘭內力護罩中的那一株萬毒草總算是緩慢的化成了了精純的白色粉末,這個時候的粉末已經化為極少了,任誰見著恐怕都會覺得難以置信,雖然萬毒草葉身并不大,但是化為粉末后竟然只有這么一丁點,委實是有些太過驚詫, 似乎是見著時間差不多了,沈芝蘭長袖一揚,那一枚早已經備好的銀針也是直直被扔進了內力護罩之中。 銀針進入護罩之中,沈芝蘭便是極為用心的cao控著銀針,仿佛是牽絲走戲一般,很快便將那粉末悉數沾染在了銀針之上,銀針素來都是試藥之物,碰見了萬毒草磨成的粉末,自然是一剎便華為了烏黑之色,除了銀針下端處故意用來隔絕初一血液的部分留出了一段極為細小的恐怕,整根銀針都黑的不成樣子。 方才將萬毒草壓制成這么一丁點白色粉末的步驟其實與傳聞之中的煉藥極為相似,可想而知四個極為耗費心神的事兒,好在沈芝蘭內力充足,精神力也沒有太過脆弱,雖然額間略微浸泡出了些許薄汗,不過好在還沒有什么太大的影響。 見著銀針徹底被沾染上萬毒草的粉末,沈芝蘭立馬集中注意力,將銀針平緩卻又精準無疑的落在了初一受了傷的胸腔之上。 因為銀針底端處被沈芝蘭的內力控制得極好并沒有沾染上毒液,而銀針上方也是用了特殊的粘性藥物不會讓萬毒草粉末掉落下來,所以初一的性命目前倒是不會受到萬毒草的威脅。 饒是慕流蘇見多識廣,見著這么一根底端一點點白色和上方處裹了一層薄薄的白色粉末的已經變成黑色的銀針,也是看的有些心驚膽戰,一個弄不好,只怕是不不能將嗜血蠱引出來,反而還極有可能讓初一死在了這萬毒草之上了。 慕流蘇見著沈芝蘭額頭上的汗意,也是忍不住想要問問沈芝蘭可還好,但是如今這種情況,嗜血蠱出來之前很明顯是不適合出聲的,沈芝蘭既然沒有出現什么不適的反應,慕流蘇也是放心了些許。 室內一片靜謐,沈芝蘭和慕流蘇二人如今自然都不可能分神,兩人全神貫注的看著那枚銀針,一方面注意著嗜血蠱是否被引出來了,另一方面也是有些擔心著萬毒草化作的白色粉末會不會掉落到了十五身上去了。 雖然處理過的銀針按道理來說是不會什么異樣的,但是兩人終究是怕出了意外一刻也不敢分神,只是無論二人如何專注,但是那嗜血蠱倒是沒有半分動靜。 慕流蘇畢竟是第一次與人一起解如此陰邪的巫蠱之術,這可不比當初宋姨娘陰差陽錯得來的小嘍啰蠱毒,所以到底還是有些緊張。 不過緊張歸緊張,憑著慕流蘇的心性倒也不至于到了忍耐不住的地步,沈芝蘭就更不用說了,洛輕寒都自認不如的解蠱人,自然是鎮定自若,哪怕是那蠱蟲半天沒有動靜,兩人倒也沒有心急的跡象。 約摸又過了一炷香的時辰,初一的胸腔處終于有了些許動靜,初一是胸前受了一道劍傷的,只是那人明顯不是初一的對手,刺穿這一道劍傷并不深,只是劃破了些許皮膚留了點血罷了。 但是這一點血跡也是足夠將嗜血蠱引過去了,那人應當是自知不敵,所以才想到了用嗜血蠱來對付初一,嗜血蠱順著進入了初一體內以后,與血液融為一體,自然是猖狂至極,很快便將初一身體內的血液悉數匯聚到了傷口處,有的被嗜血蠱自己喝了,更多的則是流淌出來染紅了衣裳。 因為蠱毒在體,長凝丹即便是有控制住血液流淌的,但是終究不能修復蠱受到毒腐蝕的胸前傷痕,而慕流蘇考慮到嗜血蠱也是沒有對他胸前隨意處理,因此初一胸前如今仍舊一副血跡斑斑的模樣。 分明是不大的傷口,卻是流出了數不盡的血液,而且這些血液悉數沒有凝固,反而是受到嗜血蠱的影響仍舊鮮紅至極。 正是這樣的血色,將本就與血色差不多的嗜血蠱藏的嚴嚴實實,饒是慕流蘇和沈芝蘭二人武功極高,也是只能隱約發現嗜血蠱活動到了的胸腔之處,但是因為那一些鮮紅色的血跡,絲毫不能看出出來這蠱蟲到底是個什么模樣。 那蠱蟲在初一胸前活絡了大半天,似乎是終究按捺不住萬毒草的吸引了,開始緩慢的從一片粘稠血液中慢慢的鉆了出來,緩慢的朝著銀針處行去。 慕流蘇凝神了大半天,總算是能夠見著銀針的血液處,有一條小蟲子一樣的東西在動來動去,雖然仍舊是是瞧不清楚具體的模樣,但是已經知曉它確實是如同傳聞一般身子細長了。 慕流蘇和沈芝蘭見著那細小蟲子一般的東西在血液處繞來繞去了許久,似乎也是在害怕被發現了一般,兩人更是屏住了呼吸,不敢動作,生怕擾了這蠱蟲。 ☆、第三百六十五章爆炸 畢竟像沈芝蘭這般風華絕代還性情溫潤的人,理論上來說實在是比自家主子這般……陰晴不定的好。 姬弦音想著沈芝蘭即便是笑得再開心又如何,總歸也是流蘇方才說的需要提防的人,即便是他面上不露出傷心之色,總歸心中還是會有所介懷的,想著心中便覺得得意了些許,朝著慕流蘇笑笑了笑道:“既然如此,流蘇你就與沈相好生救治初一,我先回你的內室歇息,等你救了初一過來尋我?!?/br> 說話的時候,姬弦音看了沈芝蘭一眼,特意將“內室”這兩個字的發音加重了些許,明擺著是在炫耀慕流蘇讓他進去內室休息的事情,沈芝蘭臉上笑意不變,只是眉眼溫涼了幾分。 慕流蘇雖然還是對自己方才給弦音傳音入耳的話有些心虛,畢竟沈芝蘭在她眼中是決計不可能對她有半分心思的,不過弦音如今松了口愿意她留下來幫著解蠱毒了,慕流蘇也是松了一口氣,點頭說了一聲好,才讓十五將姬弦音帶著一起去了她的院落休息。 沈芝蘭見著室內除了一個躺著的初一,就只剩下一個有些局促的慕流蘇后也是忍不住微微勾了勾唇。 他自然知曉慕流蘇是因為方才的話所以才這般臉紅的,不過這話他也不適合主動提出來,也便只是當做未覺,而是自然而然的對慕流蘇商議起了解除巫蠱之毒的事情。 “想要解了這嗜血蠱的蠱毒,的確是需要以毒攻毒,而蝎尾蛇,是毒蝎和毒蛇共同交生而成,其實也是另一種意義上的蠱毒,而嗜血蠱只是一種依食血而生的蠱蟲,除了這東西和血液同色并且蠱身細小難以讓人察覺之外,其實還不如蝎尾蛇毒辣,只要讓嗜血蠱能夠露面,再控制蝎尾蛇靠近,兩種蠱毒之物相交,必然會再有啃咬廝殺,這個時候,沒了血液依仗的嗜血蠱自然也就不再是蝎尾蛇的對手,只要蝎尾蛇最終解決了嗜血蠱,他身體內的蠱毒自然也就迎刃而解?!?/br> 慕流蘇雖然生于北燕長于北燕,但是對這巫蠱之術的確并不如何了解,如今聽著沈芝蘭所講的解處巫蠱之術的方法,也是聽得一愣一愣的,雖然具體的原理她不可能懂,但是大致的原理還是正常的,總結起來就是想辦法讓嗜血蠱從初一體內出來,然后再引導嗜血蠱與蝎尾蛇廝殺,讓嗜血蠱被這蝎尾蛇解決的意思。 沈芝蘭自然不會懷疑慕流蘇會聽不懂這些,所以并沒有問她可是清楚了的無用之話,開口繼續補充道道:“方才我說了嗜血蠱與血液同色,并且身形極為細小,一直縮在人的身體里,所以并不容易為人察覺,但是這萬毒草和銀針恰恰能夠解除這些困境?!?/br> 慕流蘇站在一側,聽得很是乖覺,那認真的樣子實在是有些讓人心生暖意。 沈芝蘭眸光閃了閃,強迫自己的余光不再去打量一側的慕流蘇,而是沉下心繼續道:“萬毒草名為萬毒草,對人而言雖然是不能輕易觸碰的毒物,但是對于蠱蟲而言卻是極為有用的補物,而且蠱蟲在食用了萬毒草的粉末之后,蠱蟲之后會有一段時間來消化萬毒草之中的毒。” “待會兒我會將萬毒草湮滅成灰,接著會用銀針沾染放置在初一的傷口處,嗜血蠱受到萬毒草的吸引,會從傷口處引出來爬上銀針,從而舔舐銀針上面的萬毒草粉末,這個時候,食用了萬毒草的嗜血蠱身上便會在一個極小的時間化為白色狀,也就是代表著它在消化著萬毒草的毒性。” 似乎是覺察反正說的這些東西極為惡心麻煩,沈芝蘭特意將語速放慢了些許,就是想讓慕流蘇不要因為這些東西影響了心情。 畢竟在沈芝蘭眼中,無論慕流蘇如今表現得有多么強勢厲害,總歸她……還是一個女孩子而已。 若不是考慮到這個解蠱的事情有些麻煩而且風險極大,其實沈芝蘭也并不想要讓慕流蘇來的。 當然,除了這一點外,沈芝蘭也的確是有私心想要與這個心心念念無數日夜的女子待在一起一小段時間……哪怕只是因為要合作替人解毒,他也覺得有些心滿意足。 看著慕流蘇臉上沒有露出太大的反感神色,沈芝蘭也是收了收心中思緒,對著慕流蘇道:“在這個時候,嗜血蠱會因為萬毒草的毒性而無法藏身并且行動緩慢,英武將軍就需要趁這個時候用內控制住藥瓶中的蝎尾蛇與嗜血蠱廝咬,想來英武將軍也是知曉,這個時候的兩種蠱蟲廝殺,無異于是將初一的身體當成了蠱體,這個時候,就只能勞煩英武將軍用內力形成一個護罩,將兩只蠱蟲困在內力之中。” 慕流蘇聽著也總算是明白了沈芝蘭為何會堅持讓她留下來了,聽沈芝蘭所言,分明是想要以人的內力作為蠱蟲廝殺的新蠱體,在用內力形成護罩的時候,不能讓內力太過柔弱而讓兩種蠱毒之物的交鋒而損了初一身子,但是與此同時也不可內力過強讓嗜血蠱與蝎尾蛇都不能互相進行廝殺,總而言之是個極為考驗內力掌控力的麻煩事情。 先前慕流蘇還只是擔心讓十五留在這里與沈芝蘭救初一可能會會因為他心緒波動而容易出了意外,如今看來,以十五的一身武功,想要控制好這內力的力道,怕是還差了些許火候。 看來當真不愧是北燕巫蠱之術中極為陰邪的嗜血蠱,果真是麻煩至極,且不說尋常人不可能會尋到萬毒草這種極為難得的東西,便是誰也不可能想到解除一種蠱毒竟然會如此麻煩的再用一遍 慕流蘇心中越發謹慎了些許,也是不敢掉以輕心,而且這般看來的話,比起她對內力的cao控,沈芝蘭負責的萬毒草和銀針那一部分似乎也不簡單,總而言之需要多加謹慎,否則難保今日這場解蠱極有可能失敗而且會傷及沈芝蘭。 慕流蘇起初并不知曉沈芝蘭幫忙解除這個嗜血蠱會如此費神,如今看來,倒是她又欠了沈芝蘭一個莫大的人情了,慕流蘇想著總歸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對著沈芝蘭慎重道:“流蘇知曉,今日勞煩沈相了,沈相盡力而為即可,若是實在不行再尋其他法子也可。” 沈芝蘭見著慕流蘇憂心自己的神情,眸色也是情不自禁的溫軟了幾分,似笑非笑的應道:“英武將軍放心,本相可不至于為了榮華世子手下的一個屬而丟了自己的性命?!?/br> 慕流蘇看得出來沈芝蘭是故意這么說安慰她讓她不要擔心她的,心中也是一陣溫暖,回以一笑:“沈相知曉就好,今日哪怕是救不下初一,那蠱毒當真擴散到傷及性命的時候,仍舊可以讓風嶺想法子續命,等后面在想法子解除便是了?!?/br> 沈芝蘭見慕流蘇一再暗示自己不用有負擔,也是面上帶了幾分暖意,朝著慕流蘇笑道:“英武將軍不用憂心,本相自知分寸,一會兒將軍也需小心行事,現在我們就先開始吧。” 慕流蘇點點頭,退開些許距離,見著沈芝蘭運起內力,很快便是將那一株萬毒草凌空放置在身前,萬毒草雖然聽著極為霸道,其實根莖之上只是一片葉身,除了葉子尖端處有一點白色的珠子形狀的葉rou,似乎和其他相似的植物也沒什么太多的區別。 不過這一片輕巧的葉子卻真真是應了那句話,只要沾染上一點在人身上的血液,就能直接毒殺一個青年壯漢,真真正正是是見血封喉的毒藥。 沈芝蘭用著內力護罩將萬毒草攏在其中,然后才動用內力將其慢慢擠壓,很快便是見著那萬毒草以rou眼可見的速度直接湮滅成灰,只是這葉片的化為的灰燼卻并沒有想象之中那么容易一下就成了白色的粉末狀,更多的似乎是葉片上的青色粉末,隨著內力的不斷涌出而在不斷蒸發,沈芝蘭動作不停,內力越發傾涌而出,將那萬毒草化作的灰燼越發壓制住。 慕流蘇站在一側,也是目光凌厲嚴肅了不少,很顯然這第一個步驟將萬毒草弄白色粉末就極為耗費心神,沈芝蘭要的并不是一整片萬毒草的葉子,而是那萬毒草尖端處的那一點似乎是結成了白色珠子的東西。如今看來,那一點尖端部分當真是極為耗費心神的,否則沈芝蘭也不會如此半天還剩下那么一堆青白交加的粉末了。 又過了半盞茶的時間,沈芝蘭內力護罩中的那一株萬毒草總算是緩慢的化成了了精純的白色粉末,這個時候的粉末已經化為極少了,任誰見著恐怕都會覺得難以置信,雖然萬毒草葉身并不大,但是化為粉末后竟然只有這么一丁點,委實是有些太過驚詫, 似乎是見著時間差不多了,沈芝蘭長袖一揚,那一枚早已經備好的銀針也是直直被扔進了內力護罩之中。 銀針進入護罩之中,沈芝蘭便是極為用心的cao控著銀針,仿佛是牽絲走戲一般,很快便將那粉末悉數沾染在了銀針之上,銀針素來都是試藥之物,碰見了萬毒草磨成的粉末,自然是一剎便華為了烏黑之色,除了銀針下端處故意用來隔絕初一血液的部分留出了一段極為細小的恐怕,整根銀針都黑的不成樣子。 方才將萬毒草壓制成這么一丁點白色粉末的步驟其實與傳聞之中的煉藥極為相似,可想而知四個極為耗費心神的事兒,好在沈芝蘭內力充足,精神力也沒有太過脆弱,雖然額間略微浸泡出了些許薄汗,不過好在還沒有什么太大的影響。 見著銀針徹底被沾染上萬毒草的粉末,沈芝蘭立馬集中注意力,將銀針平緩卻又精準無疑的落在了初一受了傷的胸腔之上。 因為銀針底端處被沈芝蘭的內力控制得極好并沒有沾染上毒液,而銀針上方也是用了特殊的粘性藥物不會讓萬毒草粉末掉落下來,所以初一的性命目前倒是不會受到萬毒草的威脅。 饒是慕流蘇見多識廣,見著這么一根底端一點點白色和上方處裹了一層薄薄的白色粉末的已經變成黑色的銀針,也是看的有些心驚膽戰,一個弄不好,只怕是不不能將嗜血蠱引出來,反而還極有可能讓初一死在了這萬毒草之上了。 慕流蘇見著沈芝蘭額頭上的汗意,也是忍不住想要問問沈芝蘭可還好,但是如今這種情況,嗜血蠱出來之前很明顯是不適合出聲的,沈芝蘭既然沒有出現什么不適的反應,慕流蘇也是放心了些許。 室內一片靜謐,沈芝蘭和慕流蘇二人如今自然都不可能分神,兩人全神貫注的看著那枚銀針,一方面注意著嗜血蠱是否被引出來了,另一方面也是有些擔心著萬毒草化作的白色粉末會不會掉落到了十五身上去了。 雖然處理過的銀針按道理來說是不會什么異樣的,但是兩人終究是怕出了意外一刻也不敢分神,只是無論二人如何專注,但是那嗜血蠱倒是沒有半分動靜。 慕流蘇畢竟是第一次與人一起解如此陰邪的巫蠱之術,這可不比當初宋姨娘陰差陽錯得來的小嘍啰蠱毒,所以到底還是有些緊張。 不過緊張歸緊張,憑著慕流蘇的心性倒也不至于到了忍耐不住的地步,沈芝蘭就更不用說了,洛輕寒都自認不如的解蠱人,自然是鎮定自若,哪怕是那蠱蟲半天沒有動靜,兩人倒也沒有心急的跡象。 約摸又過了一炷香的時辰,初一的胸腔處終于有了些許動靜,初一是胸前受了一道劍傷的,只是那人明顯不是初一的對手,刺穿這一道劍傷并不深,只是劃破了些許皮膚留了點血罷了。 但是這一點血跡也是足夠將嗜血蠱引過去了,那人應當是自知不敵,所以才想到了用嗜血蠱來對付初一,嗜血蠱順著進入了初一體內以后,與血液融為一體,自然是猖狂至極,很快便將初一身體內的血液悉數匯聚到了傷口處,有的被嗜血蠱自己喝了,更多的則是流淌出來染紅了衣裳。 因為蠱毒在體,長凝丹即便是有控制住血液流淌的,但是終究不能修復蠱受到毒腐蝕的胸前傷痕,而慕流蘇考慮到嗜血蠱也是沒有對他胸前隨意處理,因此初一胸前如今仍舊一副血跡斑斑的模樣。 分明是不大的傷口,卻是流出了數不盡的血液,而且這些血液悉數沒有凝固,反而是受到嗜血蠱的影響仍舊鮮紅至極。 正是這樣的血色,將本就與血色差不多的嗜血蠱藏的嚴嚴實實,饒是慕流蘇和沈芝蘭二人武功極高,也是只能隱約發現嗜血蠱活動到了的胸腔之處,但是因為那一些鮮紅色的血跡,絲毫不能看出出來這蠱蟲到底是個什么模樣。 那蠱蟲在初一胸前活絡了大半天,似乎是終究按捺不住萬毒草的吸引了,開始緩慢的從一片粘稠血液中慢慢的鉆了出來,緩慢的朝著銀針處行去。 慕流蘇凝神了大半天,總算是能夠見著銀針的血液處,有一條小蟲子一樣的東西在動來動去,雖然仍舊是是瞧不清楚具體的模樣,但是已經知曉它確實是如同傳聞一般身子細長了。 慕流蘇和沈芝蘭見著那細小蟲子一般的東西在血液處繞來繞去了許久,似乎也是在害怕被發現了一般,兩人更是屏住了呼吸,不敢動作,生怕擾了這蠱蟲。 終于,那蠱蟲似乎是覺察到四周安靜,終于沒了顧及,直接朝著銀針蠕動而去。 慕流蘇連呼吸都徹底放輕了,一雙鳳眸直直的看著這蠕動的蠱蟲,見它從粘稠血液中緩慢的爬了出來,終于現出了原型,當真便是一只通體細長的蟲子,只是這蟲子通體細長,體型也不過只有一根絲線大小,通體呈現著血色,一眼看上去,就和紅色的絲線沒有什么兩樣子,誰會想到這丁點大的東西,竟然會是一只足夠傷人性命的蠱蟲呢! 沈芝蘭的面色也嚴肅了不少,很顯然他雖然是知曉這解巫蠱之毒的方法,但是終歸也是第一次解蠱,自然也是萬分小心。 蠱蟲順著那一枚銀針緩慢的向上爬著,憑著人的rou眼,只能看到一條絲線纏上了銀針,當真是細微至極,壓根連頭尾都分不清楚。 很快那蠱蟲便是朝著銀針上的白色粉末直直而上,一邊向上纏行而去,一邊蠕動著身子似乎是在啃食什么東西,在那蠱蟲終于完全離開初一身子的時候,原本陷于無意識中的初一忽而開始露出極為痛苦的神色,整張臉色也是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幾乎是化成了一張白紙。 長凝丹分明有安神作用,所以才會讓初一沉睡得那般安穩不曾被蠱毒所痛,但是自古中了蠱毒的人都是人蠱一身,如今嗜血蠱主動已經離開了初一的身子,并且在食用萬毒草這種劇毒之藥,其實對于蠱蟲而言,食用這萬毒草的劇痛完全是上比不上自己當初與各種毒物撕咬的成蠱經歷的痛苦的,所以即便是蠱蟲食毒會自然的劇痛,但是這對蠱蟲而言倒是沒有什么太大的影響。 但是那痛苦對蠱蟲沒有影響并不代表對初一沒有影響,中蠱之后人蠱一身,嗜血蠱食用萬毒草的自然痛意對于身為宿主的初一自然是致命一般的痛苦,哪怕是長凝丹這般強勁的藥物,依舊不能壓抑住蠱蟲肆虐的痛意。 初一下意識的拼命掙扎著,整個身子已經是汗濕淋漓,只是因為失血過多實在是虛弱又完全不能動彈,整個人緊閉著眸子,五官都快要擰成了一團,音殺閣萬千人中廝殺出來的護法,如今居然會痛成這般模樣,當真是讓人看著便覺得好不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