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節
聽楚琳瑯的話,難不成是榮華世子殺了人?殺了二十幾個無辜的人,斬下頭顱放到了榮親王爺和楚琳瑯的床榻之上只為了嚇唬他們父子二人? 若是楚琳瑯所說不假,那這樣性質惡劣的事情的確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兒,看來御史臺的這三人也是因為這事兒來了,可是姬弦音到底是御賜的榮華世子,這事兒既然還沒有被御史臺的人捅到天子面前去,沒有元宗帝親自下令逮捕歸案,那就應當與他們邢部沒有半分關系才對,如今這是回事兒,怎么提前將他給叫過來了? 邢部尚書也是分外不解的看向了姬弦音。 迎著眾人火辣辣的目光,姬弦音從容淡定萬分優雅的飲下一口慕流蘇斟下的茶水,這才萬分慵懶的朝著楚琳瑯看了過去,勾唇一笑,說不出的魅惑生香:“想要解釋?本世子從未做過這什么濫殺無辜的事情,你想要本世子給你什么解釋?” 楚琳瑯聞言,自然是將姬弦音的這句話當成了他在狡辯,可是他的的確確已經認定了這就是姬弦音做的事情,況且他還親自跑到了姬弦音房中偷了一件衣服用來偽造證據,他就算想要狡辯也得看看他有沒有那個本事才行。 楚琳瑯冷笑一聲,萬分不屑的道:“二弟還是莫要狡辯了,你無緣無故殺了二十幾個百姓是事實,割下了人家的頭顱也是事實,在場也有你衣衫的證據,如今還留在本公子的床榻之上,你還想狡辯什么?” 姬弦音不露絲毫怒色,反而眉眼生笑的看著楚琳瑯,低低笑了一聲,渾身的氣質比起楚琳瑯而言,一個聒噪焦灼,一個沉靜優雅,真真是應了那句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上的話來。 “楚大公子雖然想要給本世子安上一個濫殺無辜的頭銜,可是這手段也未免太差勁了一點吧?”反問一聲,唇角的笑意襯著,眉眼處的朱砂淚痣,活色生香,又生出一股子說不出的冷傲之意:“至于你說的那一處衣擺,別說那壓根不是本世子落下的東西,就算真是我落下的東西,你又能奈本世子如何?” 即便是是,你又能奈我如何? 這句話當真是說的無比霸氣了,楚琳瑯一時之間也是氣消了,姬弦音莫不是傻了不成,他竟然是問他那衣襟到底是他的,又能奈他如何,難不成他不知道他一旦承認了那衣擺是他落下的,那就是代表著十有八九這些人就是他殺哦么?這和變相的承認他殺了人又有何區別?都承認了自己殺了人,居然還問他能奈他如何? 趙昌運也是沒想到姬弦音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心中對姬弦音的認知也是降低了一個層次,原以為姬弦音不像是能夠做出這種事兒的人,誰曾想到他竟然是變相的承認了自己殺人的事情,更關鍵的是,姬弦音承認了殺人也就罷了,偏生還這般囂張的問出了楚琳瑯能奈他如何的話來,難不成他以為他得了一個御賜的世子之位,就能如此猖狂的濫殺無辜而不必遭受懲治嗎? 趙昌運因為自己看錯了人而分外不快,在加上姬弦音這般囂張張揚的態度,頓時就坐不住了,猛的站起身來呵斥道:“榮華世子,你怎可如此猖狂,那可是二十多條百姓的人命,豈能因為你一時喜怒說殺就殺,這可是觸犯大秦律法的罪責,你不知悔改,反而還如此狂妄,本官雖敬你是皇上御賜的榮華世子,但是皇子犯法,素來與庶民同罪,榮華世子既然如此作風,那就休要怪本官明日早朝的時候向皇上彈劾你了!” 趙昌運這么突如其來的一發飆,弄的在場的眾人都沒怎么反應過來,這回御史臺的其余二人倒是反應迅速,他們本來就是途中受了榮親王爺和楚琳瑯的賄賂,是鐵了心的要給姬弦音扣上一頂犯了重罪的帽子的,雖然因為懼怕慕恒和慕流蘇二人的武功沒敢輕易開口,然而暗中卻是悄悄醞釀了一肚子的話想要趁機參上姬弦音一本的。 如今一見趙昌運帶頭發火,有了趙昌運這個出頭鳥,他們倒是不再驚懼了,立馬跟著站起來,跟著趙昌運得體姬弦音說的話義正言辭的訓斥起來:“就是,榮華世子,榮親王爺和楚大公子畢竟是你的親人,你為了嚇唬他們,竟然是殺害了這么多無辜的百姓,你這樣的做法未免太過喪心病狂,哪里還當的起一個世子之位,本官也要向皇上告知此事兒,此事兒必須嚴懲才行!” 慕流蘇看著跟在趙昌運身后的兩人,將他們那一副又怕又貪婪利益的目光收入眼中,不由冷笑了一聲,大楚元宗帝雖然已經算得上是一個極為擅長選賢舉能的人了,但是到底層層官階之下,仍舊是少不了蛀蟲之類的人。 這兩個人身為御史臺中人,分明是從事監察之職,卻是這般容易被人賄賂,這樣的貨色,哪里還有資格坐在御史臺這個位置。 慕流蘇心中如何想法楚琳瑯自然是不知道,如今他的情緒已經是分外激動了,出結論見著趙昌運突然發難,不僅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訓斥了姬弦音一頓,更是明目張膽的提及了明日眼彈劾的事情,心中已經是滿意了不少。 在加上趙昌運身后的那兩個人,方才畏畏縮縮的看得他十分火大,如今也算是開了竅了點到了一句重點,那就是他姬弦音確實是沒有資格得到榮華世子這個世子之位的,楚琳瑯更是心中樂開了花。 方才趙昌運都已經指名道姓的說了眼彈劾姬弦音了,即便是他不知曉那些個被殺害的百姓家人怎么沒有一點動靜兒,但是明兒這事兒必然會鬧得滿城風雨,到時候,他倒是要看看姬弦音這個世子之位還能不能穩坐下來。 得意至極的露出一個森寒滲人的笑容,楚琳瑯儼然一副尾巴都快要翹上天的模樣:“二弟,如今你總算是承認你做出了這等喪心病狂的事情了吧,還不快老實交代,將那二十多位百姓的尸體交出來,讓人趕緊送回家中埋葬了,許是那些冤死的養活還不會為此嫉恨上你哈哈!” 說到最后的時候,楚琳瑯顯然是已經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忍不住的開始狂笑出聲,那樣子委實是要多得意有多得意。 慕恒也是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按理來說這事兒不管是栽贓陷害還是確有其事兒,只要姬弦音拒不承認就行了,楚琳瑯說姬弦音說他們誣陷他沒有證據,但是同樣的只要姬弦音不承認那一方衣擺是他留下的,那楚琳瑯和榮親王爺也算是沒有證據的。 除非是他們能夠找到那死去的二十幾人的尸體,從中找出姬弦音殺人的證據,那才算是人贓并獲了,可是看這樣子,楚琳瑯和榮親王爺應當都是不知曉這些人尸體在哪里的,這樣看來,只要姬弦音不承認這事兒與他有關,那么對姬弦音而言,其實是一個極為有利的局面才對。 他委實也是有些搞不明白姬弦音為何會說出一句那衣衫碎片就是他的又能如何的話來。 雖然慕恒和姬弦音壓根沒有什么交集,但是姬弦音畢竟是慕流蘇看上的要真心護著的人,在慕恒眼中自然也是極為重要,如今一聽姬弦音因為這話讓原本僵持的場面陷入了逆風境地,慕恒頓時也生出幾分擔憂之心。 轉頭看向自家寶貝女兒,生怕慕流蘇為了姬弦音做出什么親手殺了親王嫡子的出格舉動,然而這一看,慕恒也是有些愣住了,慕流蘇哪里有半分情急之色,方才瞪著趙昌運身后二人時候,慕流蘇眉眼之間溢出來冷意卻是散去了不少,不僅沒有半分怒火意,反而還透著些許吟吟笑意。 眼中狡黠之意極為明顯,大有一副有什么好戲要上眼的模樣。 慕恒一時之間也是楞在了原地,有些沒太搞懂這是怎么一回事兒,難不成姬弦音這么說其實并非是一時意氣說出來的話,而是另有什么玄機不成? 像是為了印證慕恒所想一般,姬弦音忽而抬起眸子分外妖冶的眼神朝著邢部尚書的方向掃了一眼,語氣涼薄卻又似乎隱隱帶了幾分笑意:“楚大公子不是想要知曉尸體在哪里么?那你不妨問問邢部尚書刺殺本世子的那幾具無頭尸體如今現在何處。” ------題外話------ 這兩天一邊趕論文一邊萬更,每天熬夜到兩三點有些睡眠不足,所以更新完了不好意思 ☆、第三百二十二章死在正廳 姬弦音此話一出,整個正廳沒除了慕流蘇和初一青魚三人,全都愣住了,顯然也是想不通姬弦音說的什么問邢部尚書的什么意思,按照楚琳瑯而言,姬弦音若是動手殺了這些人,那尸體應當是毀尸滅跡了,怎么會突然讓楚琳瑯去問邢部尚書昨兒國交宴刺殺他的那些人的尸體。 楚琳瑯也是沒有想清楚,然而很快他便回過神來,姬弦音說的這話……難不成是說這些人的尸體和他與榮親王妃安排去刺殺姬弦音的人有關? 似乎是為了印證楚琳瑯心中所想,姬弦音眉眼帶笑的又對邢部尚書來口問了一句:“曹尚書,刺殺本世子的那些刺客的尸體邢部應當是好好保存著的吧,本世子記得一共是二十八個殺手,因為估計本世子的安危,本世子的手下恰好將他們都殺了,也剛好是有二十八具無頭尸體。” 邢部尚書原本還被眼前這狀況搞得極為蒙圈兒,一聽姬弦音所言,頓時瞪大了眼睛,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昨兒邢部和校尉營的人去收拾殘局的時候,確實是見著了二十八具無頭尸體,全部都是被一劍斃命,看得出來動手的人武功是極高的。 這么多無頭尸體,邢部尚書和校尉營的統領二人一時之間也是覺得有些沒譜,因為還沒有調查清楚這些個殺手到底是誰的人,所以也沒有將這事兒聲出去,所以除了邢部和校尉營中負責調查此事兒的人知曉刺殺姬弦音的人通通成為了無頭尸體之外,倒是沒有旁人聽聞。 如今姬弦音這么篤定的說出了二十八具無頭尸體,邢部尚書也是驚了一驚,本來這事兒就是和被刺殺了的榮華世子姬弦音有關系,邢部尚書原本也是打定了主意今兒來問一問姬弦音當時的刺殺情況的,畢竟雖然榮親王妃已經認了罪,但是具體的事實和背后是否還有其人都是需要了解一番的。 只是昨兒宮宴之后,眾人飲酒之后確實都累了不少,加上處理好西北獵場各處的事兒后,邢部尚書又匆匆忙忙跑去了刑部大牢提審榮親王妃,出來之后剛準備派人去榮親王府傳訊一聲給榮華世子,就被將軍府上的管家請來了這里了,這才沒了時間。 等見著姬弦音也在將軍府的時候,邢部尚書也是有些問題想要親口問姬弦音來著,不過是看著將軍府此處的氛圍有些不太對勁兒,所以忍住了。如今姬弦音主動提及刺殺一事兒,更是主動交代了那些個殺手都是自己的手下親手殺的,連這些殺手的人數死法都記得如此清楚,看來這些個無頭尸體的確是姬弦音那邊動的手無疑了。 邢部尚書不由恭敬應道:“回榮華世子,刺殺世子的的確是二十八人,二十八人全數隕命,尸首分離,如今正在邢部大牢的處仵作間放著的。不知世子殿下問這些尸體是要做什么?” 姬弦音聞言,滿意的點點頭,唇角笑意瀲滟,倒是不著急回應邢部尚書的話,反而轉頭拉看了一臉正義凜然的御史臺三位大人一眼,眼中帶著說不出的諷刺。 “那還真是有些巧了,楚大公子說榮親王府出現了二十八和人頭,而本世子為了調查刺客暗殺之事兒,也是恰恰將那刺客的二十八個人頭帶回了榮親王府,雖然不知這些人頭怎么會跑楚大公子和榮親王府的床榻之上,但是本世子想,楚大公子說的那二十八個人頭恐怕不是什么無辜百姓的,而是本世子帶出去的刺客頭顱才對。” 話落,姬弦音朝著楚琳瑯勾唇一笑,別有深意的補充了一句:“畢竟本世子確實沒有在榮親王府做過什么濫殺無辜的事情來。這事兒楚大公子應該最清楚不過了對不對?” 聽了這么大一個圈子,眾人總算是聽出了重點,姬弦音的意思也是極為明顯了,這榮親王府出現的一堆人頭,很有可能不是什么楚琳瑯口中的無辜百姓,而是當初民樂街搶上刺殺的姬弦音的殺手。 若說姬弦音屠戮了二十多個百姓會惹得公憤,那么姬弦音動手屠戮了二十多個刺殺人的殺手是完全是沒有半分問題的,別說是殺了二十多個,只要你有本事,殺了二百多個兇殘的殺手刺客都是合理的,這在大楚律法之中,不僅不算是濫殺無辜,反而還可以成為為民除害,畢竟殺手或者刺客等人的形象,在人們在中都是兇殘暴虐的存在,這也是慕流蘇當初在畫舫之上,為何敢明目張膽的對這那個刺客下了殺手的原因。 趙昌運方才還正義凜然的臉瞬間便變了,雖然他本就覺得姬弦音應該不會做出這等屠戮百姓的事兒來,可是因為姬弦音方才說的那一句即便那個衣擺就是他的東西楚琳瑯也不能奈他何的話太過張揚,也是讓他會錯了意,如今一看,才發覺姬弦音說的話無論張揚與否,其實都是別有深意的。 正如他所言,若這些人真的就是昨兒民樂街之上刺殺他的那些人的人頭,那么人家一個被刺殺的人有一角衣衫落在了殺手之中倒也是極為正常的,觀察了一番邢部尚書的神色,那些個刺客的看來還真是尸首分離被帶回了邢部大牢的,再加上恰好是二十八個人,看來已經算得上八九不離十了。 若真是如此,還真是應了姬弦音那句即便那衣擺就是落在了些其中,楚琳瑯也的確是不能奈他如何的。 想起方才呵斥姬弦音的話,趙昌運頓時有些面紅耳赤,想他作為御史臺中的第一彈劾上諫官之人,素來都是貶低佞臣,陳述真理的人,如今自己反而鬧了一個烏龍,憑地亂指責了當朝榮華世子,方才還明目張膽的說明兒要親自彈劾姬弦音,委實是怎么想怎么下不來臺, 趙昌運尚且如此,其余兩個人更是嚇得面色慘白,他們方才還說了一句姬弦音不配當這個榮華世子的話,如今姬弦音若是不會被罷黜世子身份,只怕他們二人日后是別想再過上什么好日子了。 一時之間,這兩個人覺得自己前途堪憂,心中也是分外后悔收了楚琳瑯的賄賂。 楚琳瑯的臉色卻是不比他們好到哪里去,更甚至可以說得上陰沉如墨,心中也多了幾分慌亂,昨兒刺殺之事兒被捅出來以后,那些個殺手一沒有一個歸來,原本楚琳瑯也是有些憂心的,但是想著西北獵場國交宴此時的時候,姬弦音是說的他們從這些刺客手中慌亂逃出來的,而整整一天的時間,邢部尚書和校尉營也沒有穿出刺客被擒的消息,所以他堅信自己排出去這些刺客沒有出事兒,估摸著是看著有人來了民樂街所以躲藏起來。 至于為什么一整天都沒有聯系他,楚琳瑯心中下意識的想著可能是因為他們見著了邢部尚書和校尉營大力盤查的事情,所以不宜輕舉妄動。 這二十八個刺客其實是榮親王爺當初賞賜給他和榮親王妃各自的十四暗衛,都是武功頂頂厲害的人,而且是從榮親王爺交接到他們手中的時候,就只聽令于他們自己,哪怕是榮親王爺也不能再使喚得動這些人。 為此這些人是絕對不會做出叛主的事情來的,也正是因為如此,楚琳瑯才有這個信心認為他們即便是被抓了也不會叛主,而且楚琳瑯認為他們的功夫應當不會有什么危險,所以覺得他們是不知去哪兒躲藏起來了。 如今一聽姬弦音所言,他也算是聽明白了些許東西,姬弦音這是在說他和榮親王爺床榻之上的那二十八個頭顱,原來竟然就是他的暗衛的頭顱。 可惜他竟然毫無察覺,因為那床榻之上的全是長發遮面,鮮血淋漓,只瞪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的人頭,看得到他頭皮發麻差點暈了過去,那一堆臟污凌亂的樣子,實在是讓人看不下去。 楚琳瑯壓根就沒有心情去看著這些人頭到底是哪里冒出來的,又到底是誰的人頭。 當時他第一反應就是覺得這事兒和姬弦音脫不了干系,二十八個頭顱,正好是對應了二十八個刺客,他卻是因為盲目自大的認為自己和榮親王妃的殺手雖然殺不了姬弦音,但是逃走還是沒問題的,所以只當這二十八個人頭是姬弦音用來報復恐嚇他的,他那里能夠想到這些頭顱竟然就是他與榮親王妃一起派出去的殺手。 楚琳瑯滿腦子都是想著如何用這事兒將姬弦音給誣陷下去,他甚至不僅拿了姬弦音的衣擺讓人扔在那一堆凌亂得看不清面容的頭顱之中,更是狠下心著手準備殺了榮親王府自己身邊的二十多個小廝,要將其頭首分離,準備栽贓到姬弦音頭上。 這事兒他還沒來得及說出來,只等著姬弦音賴賬說這人頭和他沒關系,說他也不知道什么尸體的氣候再讓榮親王府的小廝跑過來適當的提點一句,如今一看,那二十八個人頭已經說得這么明顯,就是刺殺姬弦音的人的尸體,更何況那些尸體至今還在邢部大牢放置著,這怕是萬萬穿不了幫了。 若是這時候有人跑過來說尸體就在榮親王府藏著的話,任誰都能看出這事兒是他在有意栽贓…… 楚琳瑯忽而臉色大變,他進來將軍府的時候,就讓榮親王府留在門外的侍衛算著時間,等著一個時辰之后沖進來說榮親王府發現了二十八具尸體的事兒,算算時間,可不就是這個時候? 楚琳瑯一時之間便有些六神無主,這要是真的給那人沖進來又抖出二十八條人命,只怕今兒他會吃不了兜著走……楚琳瑯下意識的便要站起身來準備朝著正廳在行去。 慕流蘇身形一動,讓人還沒見著她是如何出手的,她的身影就已經風輕云淡的移步到了楚琳瑯跟前,慕流蘇懶洋洋的伸手,纖長手臂攔在了楚琳瑯身前,面容上帶著幾分寒意:“楚大公子這是著急什么,不是你吵著要弄清楚這事兒么,如今咋們就是在解決事情呀,你這么莫名其妙的走了怕是有些不好吧?” “你!”楚琳瑯本就已經急得跟個熱鍋上的螞蟻了,偏生慕流蘇這么一攔著,硬生生給了他一個極大的壓力,楚琳瑯自然是不敢和慕流蘇動手的,當初宮宴之上,慕流蘇和他之間的交鋒就已經看出了他們兩人之間的差距,如今攔著不能出去取消先前的幾計劃,楚琳瑯也是急得臉色都變了變。 索性也不管這正廳之中站了多少長輩了,楚琳瑯臉色一沉,面紅耳赤有的冷聲道:“本公子要出去如廁,英武將軍也要攔著不成?” 慕流蘇一雙鳳眸凌厲至極的看著楚琳瑯,方才青魚暗中已經接到了安插在四周的荊棘門中人傳過來的消息,知曉楚琳瑯為了陷害弦音,竟然是不惜動手斬殺了他手下的二十八個無辜的小廝。 慕流蘇吩咐青花青魚設計這一出恐嚇之事兒的最初想法原本不過是為了給楚琳瑯和榮親王爺一個教訓罷了,也是準備看看榮親王爺發現這些頭顱是他曾經賞賜給楚琳瑯和榮親王妃的二十八暗衛,知曉楚琳瑯和榮親王妃不用暗衛自保反而去刺殺弦音的做法后會是怎么知道反應。雖然這一事兒不可能讓楚琳瑯逃脫事外,但是在慕流蘇眼中,榮親王爺畢竟是弦音的親生爹爹,給他一個機會倒是可以的。 只是慕流蘇顯然是高估了他們的智商,不過是被初一青魚蹂躪了一番的頭顱罷了,這兩個蠢貨居然沒一個認出他們的身份,楚琳瑯還如同發現了新大陸一般謀算著用這事兒來誣陷姬弦音,而慕流蘇原以為楚琳瑯想要爭奪世子之位有嫉恨爭奪之心也就罷了,只是慕流蘇都沒想到,楚琳瑯竟然是如此心狠手辣,為了栽贓弦音,竟然不惜又殺了無辜之人。 就這樣的貨色,還想當上榮親王府的世子爺?當真是可笑至極。 慕流蘇冷笑一聲,心中滿是厭惡,她自然是已經看出來楚琳瑯這是想要出去讓定時進來報話的人攔截下來,不過有她在,絕不可能讓他有機會攔下來。 慕流蘇冷沉一笑,說不好的森寒之意,慕流蘇已經更不得將眼前這個惹人厭煩的人給親手扔出去了,若不是考慮到讓他丟丑的事情,她才看的管他楚琳瑯的死活,慕流蘇勾出一抹冷笑,輕哼一聲。 “本將可不管你如不如廁。這事兒總歸是你惹出來的事兒,既然請來了御史臺的大人,當真他們的面兒也要誣陷弦音,可見你委實是不懷好意其心可誅的,如今弦音也說了那些個人頭可能只是一群該死之徒的人頭,并非是什么無辜百姓的,看樣子楚大公子是誣陷了當朝世子一個濫殺無辜的罪名,這個時候就想腳底抹油溜走不成?別說是如廁不可能讓你出去,只要今兒這事兒沒解決干凈,你就是想要找死,今兒也得死在這將軍府正廳里。” 慕流蘇說的話不可謂不難聽,言語之間極盡諷刺之意,又句句話不離楚琳瑯誣陷慕流蘇濫殺無辜的之事兒,最后那一句話更是表示出了她的決心,只要今兒這事兒沒有解決干凈,楚琳瑯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踏出正廳一步的。 楚琳瑯聽著慕流蘇話尾那句死也得死在正廳的話,也是氣的臉都綠了,慕流當真是好大的膽子,無論她得了元宗帝多高的賞賜,身后的靠山再高,但是說到底也終究不過是個臣子,榮親王爺如今都還在這里,御史臺的人也都還在這里,慕流蘇當著御史臺眾人的面都敢這般侮辱于他,這般言行舉止難不成真的要上天不成? ------題外話------ 這一次該弦音護著流蘇了,你們要的妻奴即將上線 ☆、第三百三十三章耳光 眾人太抬頭一看,俱是一陣膽戰心驚,只見方才還站在慕流蘇身側叫嚷的楚琳瑯此時正偏著頭,臉頰上一道火辣辣的紅印,赫然便是一道巴掌印記。 然而誰也不曾想到,動手打了楚琳瑯的人竟然會是姬弦音,明明上一剎姬弦音還極為慵懶妖嬈的坐在梨花木椅上悠悠然的搖晃著茶盞,然而不過須臾,姬弦音就已經速度極快的轉到了楚琳瑯身邊,一巴掌朝著楚琳瑯的面頰扇了過去。 與此同時,人們也是極為清楚的聽到姬弦音薄涼冷寒又透著幾分凜然殺意的聲音傳來:“陛下親賜的英武將軍乃是皇子之尊,皇子之尊,教訓本世子都綽綽有余,你又算個什么東西,英武將軍教訓你又有何不可?” 楚琳瑯楞在原地,一直偏著頭不曾轉過面頰來,臉上有震驚之色也有茫然之意,赫然便是一副被姬弦音打蒙了的模樣。 似乎是花了極長的時間才消化過來,楚琳瑯面容陰郁,臉上兇光畢露,一副要將姬弦音生吞活剝的怨毒模樣,僅存的一點大家公子的氣度也是瞬間被磨滅了。 “姬弦音,你竟然敢打我?!”楚琳瑯分外怨恨的吼了一聲,反手一巴掌便要要朝著姬弦音的面容揮了上去。 慕流蘇眉眼一凌,便要動手上去,看著弦音掃過來的視線,這才漸漸靜下心來,陰沉著一雙鳳眸,大有一副恨不得將姬弦音給生吞活剝的架勢。 然而楚琳瑯卻是完全沒有想到,印象中乖覺懦弱的姬弦音竟然再也不若先前那般脆弱無力,輕輕一動便反手便是將他的手腕捏在了手中。 楚琳瑯下意識的想要甩開,卻發現姬弦音那一雙骨節分明瑩白透亮的手掌看似柔弱無力,實則宛若鐵鉗一般力大無比,捏著他的手腕恍惚要穿透肌膚將他的手腕的腕骨給生生捏碎。 姬弦音手上用勁極大,然而艷麗眉眼之間都是滲透著一股子笑意,輕輕淺淺,嫵媚動人:“本世子忘了說了,楚大公子若是聰明,日后還是不要辱罵英武將軍的好,否則難保本世子會做出什么樣過激的舉動,畢竟英武將軍教訓你沒什么不可的,而本世子教訓你,更是——綽綽有余。” 一聲綽綽有余的尾音剛落,便見著姬弦音手上再一用勁,一聲清脆的骨節斷裂的“咔嚓”聲音傳來,楚琳瑯忽而發出一聲比方才受了一道耳光還要巨大的驚叫生聲音,面容一剎化作煞白,五官緊緊的皺在一起,看上去確實是一副受了重創的模樣。 姬弦音眉目涼薄又帶著幾分諷刺笑意掃了楚琳瑯一眼,方才捏斷了楚琳瑯手腕腕骨的手猛的松,強大的慣性力道帶著楚琳瑯退開數步,猛的跌坐在一側的小幾之上,將茶幾上的茶壺也震得晃蕩了好大半天,最后落在地上,一陣極為響亮的“哐當”的破碎之聲。 楚琳瑯雖然為人冷酷跋扈,但是因為他是榮親王府的嫡子原因,又加上身上帶著榮親王爺和榮親王妃的齊齊寵愛,眾人都是默認楚琳瑯是內定的榮親王府世襲世子,也正是因為如此,帝都之中并沒有多少人回去找楚琳瑯的麻煩。 楚琳瑯從小錦衣玉食長大,被榮親王妃寵溺著長大,也是沒有收過什么委屈,更別說是體會過如今這樣斷了骨頭的巨大痛苦了了。 如今這手腕腕骨斷裂的痛苦,當真是痛的楚琳瑯難以忍受,淚腺也是被刺激到了,眼眶中一陣霧水,從小金貴的身體受了重創,當真是痛的楚琳瑯差點哭出了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