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節
慕流蘇自從在西北獵場聽了姬弦音的話跟著他快馬回來以后,便是全程直愣愣的任由姬弦音拉著她的手,看著他將自己看似有力實則溫柔至極的拉著自己進入了榮親王府,又進入了云間閣院落,最終進入了屋內的內室之中,仍舊沒有回過神來。 她一手抱著跟著她一起駕馬歸來,意氣風發的貓兒糯米,一手被姬弦音一路拽著的手,等著二人終于不走動了的時候,這才停下了步子。 慕流蘇的身子在女子之中其實極為高挑和一般男子差不多高,所以才不會出現有人有半分懷疑她是女子的事情,但是站在身形比一般男子高挑不少的的姬弦音面前,卻還是稍微矮了些許,如今姬弦音俯視著她,迤邐眉眼妖冶而美艷,委實極為動人心神。 姬弦音看著慕流蘇呆愣的模樣,艷麗眼尾微微彎出一抹弧度,饒有興味的道:“流蘇可有什么話想問弦音的?” 慕流蘇此時心中極為復雜,雖然在西北獵場與姬弦音并駕齊驅回來的時候就知曉他的騎射了得,然而回來的時候,姬弦音駕馬疾馳的速度,更是快出了不少,便是她也隱隱有些跟不上,她素來心思細膩,也是看出來了弦音這是在用實際行動告訴他,他并沒有外界傳聞那般柔弱至極,反而是個極有實力的人兒。 可是這般實力,便是讓慕流蘇都覺得有些匪夷所思,前世她與弦音也是往來數年,交情不淺,然而即便是前世弦音的身子并沒有染了寒疾這般懦弱的時候,也是因為當年姬王妃途中產子,留下了不少病根,那時候的弦音身子雖然不若寒疾可怖,但是極為瘦弱卻是不假的。 她素來都是見著弦音乘坐馬車,從未見著弦音騎馬的樣子,至于騎射之術,更是聞所未聞。 然而今日弦音的表現,卻是實在太出乎她的意料,她猜想弦音應當是想起來了當初的事情,但是他至今一句話不提,她一時之間也拿不定主意。 原本心中滿腹的疑問,然而看著與記憶之中分外熟悉卻又似乎有些陌生的姬弦音,慕流蘇一時之間卻是不知如何開口。 只是無論慕流蘇如何陷入自我懷疑,但是她卻是分外肯定眼前的人卻是是弦音無疑,記憶中早已經刻入骨髓的人兒,她自然不可能認錯,即便是認錯了弦音,糯米一只貓兒,她也總歸不會認錯。 瞧著姬弦音那張艷麗魅惑的面容,慕流蘇吶吶了半天,卻是有些愣怔的干巴巴的問道:“原來……原來……原來真弦音你的騎射技術……竟是如此之好么……” ------題外話------ 三更依舊。明天看吧 ☆、第二百七十八章擁抱 姬弦音倒不是第一次見著慕流蘇如此愣怔的模樣,不過確實是第一次見著她說話有些結巴的模樣,艷麗眉眼頓時染上了三分笑意,極為清淺的回了一聲:“嗯?” 明明是鼻音里面發出的聲音,卻是透出一股子說不出的泠然魅惑,慕流蘇只是停業這么一道聲音,下意識的就覺得骨子已經酥了一半兒。 眼中困惑更甚,這人分明就是她的弦音無疑,可是怎么給她的感覺,偏生卻是有些陌生呢? 想起弦音的騎射事情,慕流蘇心中卻是有些隱約的說不出什么滋味。 她與弦音認識,加上重生前的那些時光,分明就已經極為熟稔,可是她卻是一點不知曉他擅長騎射之術。而且今日在國交宴上,弦音一身氣度瞧著便有些涼薄冷厲,竟是和先前認識的她也有些許差異,難不成她在大燕與弦音相處的時候,弦音還曾經對她有所隱瞞不成? 慕流蘇想起這個,心中便涌上一陣說不出的委屈和煩躁之意,在她看來,當初身在大燕的時候,她與弦音從最初的全不認識到了后來的摯友關系,已經是極為難得,當初她對弦音也是傾心以待,從未隱瞞,可是如今的弦音卻是無一處不是在告訴她,她以為她完全了解的弦音,如今看來,卻可以說的上是全然不知。 心頭不可抑制的升騰起一股子委屈情愫,即便是姬弦音用如此寵溺又溫軟的目光看著他。 姬弦音注意到慕流蘇的眉眼有些沮喪,額頭微微蹙著皺在一起,瞧著便讓人忍不住想伸手去撫平。 姬弦音原本還興致勃勃的準備逗弄慕流蘇,看見這副場景,卻是忍不住的動了動鳳眸,眉眼更是溫軟了幾分。 糯米似乎是覺察到什么,“喵”了一聲,從慕流蘇懷中掙脫出來,頗為乖覺的跳到了一旁去。 姬弦音也不管它,見著糯米那個礙事兒的貓兒走了,本就拽著慕流蘇一只手一剎上移,溫軟而又透著幾分霸道的勾住了慕流蘇的脖子,不等慕流蘇反應過來,手中再微微一用力,便是帶著慕流蘇整個人都跌入了自己懷里。 鼻尖的凜然清香幽幽傳來,讓慕流蘇又是好一陣愣怔,直到她稍微回過神來,才恍惚覺得自己這么一個神經緊繃,極少分神的人,竟是數次在弦音面前失了神,尤其是還有很多次是因為姬弦音的容色所迷惑而失了神的,這還真得幸虧了弦音不是那么一個敵人,對如今的她即便沒有完全信任,但是至少不會產生敵意,這才是讓慕流蘇稍微覺得有些安慰的地方。 然而等她徹底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她竟然是毫無征兆的被弦音攬在了懷中,頭埋在他的肩膀處,分明是一架看著便極為清癯瘦弱的身子,然而肩膀處卻是極為寬闊有力,輕輕依靠著,也會覺得安心無比。 慕流蘇頓時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她現在分明還是男裝,而且弦音即便是恢復了記憶,也不可能一下就認出來她就是大燕的寂流蘇才對,更何況,退一萬步來說,即便是弦音知曉了她是寂流蘇,那也不可能會抱著她的呀,畢竟她是寂流蘇的時候,與弦音的感情,也只是很單純的摯友關系罷了。 姬弦音這一個突如其來的擁抱,委實是讓慕流蘇有些回不過神來。 “流蘇……”愣怔之間,便覺察到原本下巴抵在她頭頂的姬弦音子忽而極為輕微的動了動,竟是錯開了位置,將精致的下巴抵在了慕流蘇的脖頸之間,慕流蘇渾身都起了一陣子恍若麻癥的觸感,更是能夠無比清晰的覺察到傳來一陣子溫熱的呼吸,伴隨著淺淺的呼吸聲音,分外引人心神恍惚。 再加上姬弦音的音色本就極為迤邐出眾,像是上好的古琴之音一般喑啞動人,又像是琵琶聲起的聲聲入耳,只需要極為清淺一聲,便可讓人沉醉其間,如今更別提姬弦音這般故意放低了的聲音,還加了精致淺醒的尾音了,復又磁性而又魅惑至極,讓人光是聽著聲音就已經讓定力十足的慕流蘇面頰guntang,耳尖發熱。 慕流蘇還是頭一次覺察到自己的臉頰竟然可以如此guntang的,心中的理智告訴她應該馬上退開姬弦音的懷抱,然而內心深處卻是有一個想法在告訴他不想推開弦音的事實。 慕流蘇下意識的告訴自己,可能弦音是在感謝她長久以來對她的幫助,所以才會給她一個友好的擁抱,她不能想的太復雜了,既然人家是感恩的友好擁抱,她也是覺得不推開別人是正常的。 然而越是不想推開,如此擁抱著,卻是讓慕流蘇內心涌出一陣難以言喻的悸動,她不由自主的覺得自己的嗓子有些干澀,低低開口問道:“弦音你……怎么了……” 姬弦音俯首在慕流蘇頸項之間,嗅著她身上極為清淺的紫竹葉香味,眉目之間露出些許溫存和眷戀之色,又這么隱隱約約透著幾分極為清淺笑意,他將埋在慕流蘇脖頸之間的頭微微抬起來,低低一笑,音色惑人:“傻瓜,當年機緣巧合帶你去賞了一林紫竹葉,你竟是這般喜好到了不管是身上用的香薰,還是衣衫上的刺繡,都選用紫竹葉了么?” 慕流蘇埋頭在姬弦音肩膀處,原本還覺得有些不太適應,絲毫不敢有別的多余的舉動,如今聽見姬弦音的話,原本還覺得有些別扭身子瞬間僵硬,幾乎是全然不可置信的抬起頭來。 慕流蘇這一抬頭,恰好能直直的看著方才抬起頭來的姬弦音,兩張精致容顏一一對視,一張惑國淺笑宛若暗夜妖精妖冶動人,一張震驚愣怔面若輝月清淺至極。 慕流蘇其實并不想如此激動,其實從她重生以來,看見自己從名動大燕的大燕女相,化為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女扮男裝的少年將軍的時候,就想著自己永遠可能只會成為大楚的慕流蘇,而不會再成為大燕的寂流蘇了。 畢竟鬼神之事兒,她自己都不信,更別說是別人了,即便是這個時代信奉鬼神的人雖然不少,但是絕不會有人相信借尸還魂,或者說奪舍這般荒謬的存在,若不是她親身經歷,恐怕她自己都不會相信,更別提不曾經歷過的別人了。 若不是因為自己重生了一次,她也不會在知曉了弦音身上的寒疾,在風嶺說出極病入膏肓,無藥可救的時候,會想到跑去蒼梧雪山那里尋找靈空大師逆天而行,以命換命替弦音博得一線生機。 但是也正是因為如此,因為她知曉重生后整個人徹頭徹尾的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并且隨時隨地害怕被戳穿的感覺太過真實,所以慕流蘇從未想過,有朝一日,她是否還能夠恢復到寂流蘇的這個身份找回上一世的生活。 然而在她知曉了弦音就是西楚榮親王府的二公子但是已經失去記憶不記得大燕歲月的時候,在她知曉了她死后寂家依舊沒能幸免,最終慘遭滅門之災,父母,兩位哥哥以及寂家上上下下數百口人全部喪命之后,她就已經徹底的斷絕了做回里寂流蘇的心思。 即便是她想要重新做回寂家流蘇,但是這個世界之上,卻是已經連著一個認識當初的她的人都沒有了。 再加上這事兒牽連甚廣,若是弦音知曉了她就是寂流蘇的話,恐怕更是會鬧出事情來,索性也就更加斷絕了這個心思,不打算讓任何人知曉她就是寂流蘇。 ☆、第二百七十九章相認 然而弦音方才的這句話,卻是明明白白的告訴了慕流蘇,他已經知曉了她就是寂流蘇。 當年她并不知曉紫竹葉是何物,只是后來弦音帶她一起經過了一片紫竹葉林,用紫竹葉替她解了蛇毒,讓她印象尤為深刻,后面她便對這紫竹葉分外有好感,無論是衣衫上的刺繡,還是沐浴用的熏香,都是與紫竹葉有關的東西,只是因為重生后畢竟是女扮男裝,所以熏香的味道若不是靠的極近根本無法察覺罷了。 慕流蘇看著姬弦音那一雙含著清淺笑意的眸子,神也是有些恍惚:“你……你知曉我是……” 慕流蘇覺得弦音能夠從完全不一樣的人中認出自己的可能性不大,然而他話里的意思卻是再明白不過,一時之間,心跳也是有些慌亂。 “既然空靈大師那里曾經有過活死人rou白骨的傳言,流蘇能奪舍歸來,又如何不可能?”姬弦音聲音一貫的迤邐動人,然而眉眼間的薄涼似乎歸于無形,溫軟得不像樣子。 慕流蘇一剎那便只覺得胸腔猛烈跳動,一時之間,震驚,驚喜,委屈,同時又夾雜著些許不可置信的復雜情緒通通涌上心頭,心中一酸,眼中也是有些許霧氣迷蒙,她原本還身形僵硬的將雙手垂在一側,然而如今幾乎是下意識的伸手拽住了姬弦音腰間兩側的衣衫,情緒激動,一時之間,也是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弦音竟是如此輕易就認出了她來?如此輕易就相信了奪舍一說,認定它就是大燕的寂流蘇? 除了大楚畫舫之上的正面初見,姬弦音還是第一次見著慕流蘇如此情緒失控的模樣,他眉眼深邃了些許,也是知曉慕流蘇寂內心的想法,她重生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孤身一人一步步前行,委實辛苦至極。 當初那個受盡寂家榮寵,得大燕百姓民心所向,顯赫一時的天之嬌女,如今卻是流落異鄉,身邊沒有一個故人,腳下沒有一寸故土,借著別人的身份,舉步維艱,步步為營。 他眉眼越發溫軟,宛若三月的柳梢初綻,輕而易舉便能拂去心頭浮躁,姬弦音徑直把將人攬入懷中,柔聲道:“我來陪你了。別怕。” 慕流蘇只覺得這一句話,勝過千言萬語,一下子便讓她覺得安心至極,她從重生以來,便出現在一個陌生至極的戰場之上,她從最初的不適應到最后的不得不既來之則安之,整個過程不是沒有過恐懼,不安,不是沒有過害怕,茫然,然而身邊空無一個可以信任的人,她所有的心思到最后都一一埋進了心里,重新有了新的目標。 接受了慕流蘇的身份,下定了借著這個身份重回大燕,以及守護弦音的決定,然后便開始了長時間的兩地奔波,白日里跟著慕恒作戰沙場,根據前世搜集的大楚資料還有在戰場之上與各位兵士套取的信息,謀劃了很久,才趁著一次大戰后的修整,連夜趕到大楚江湖,憑著一桿長槍一夜連挑三大江湖頂尖勢力,蓄手準備了自己在大楚江湖的勢力。 白日作戰,夜里便著手荊棘門的建立,長時間的夜晚少眠,委實辛苦至極,但是好像在一切都熬了過來,等著荊棘門步入正軌,慕流蘇這才開始派出人手全力尋找弦音,等著查出了當初的弦音便是大楚榮親王府上的二公子的時候,她整個人才安心下來,緊繃的弦也松懈下來。 孤身一人煢煢孑立如此之久,終于等來了一句弦音的我來陪你了,別怕。 慕流蘇差一點便淚如雨下,心中一片蔚然,也是知曉這樣是一件值得開懷而非傷感的事情。 唇角的笑意情不自禁的彌漫開來,慕流蘇下意識的應了一聲“好”。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她竟是在姬弦音的懷中呆了如此之久,慕流蘇不由又呆愣住了,隔了整整兩世,除了長街之上的那一次意外,她還是第一次與弦音這抱在一起,想來弦音也是因為找到了她而覺得心中慰藉所以才抱了她吧。 慕流蘇想著,便伸去推姬弦音,想要微微退開一步,從姬弦音的泠然懷中出來,然而卻發現姬弦音攬著自己的雙手看似溫柔實則卻力道十足,竟是讓她一時之間不能挪動分毫。 “我沒事了,弦音。”慕流蘇心中詫異,想著果然是兩世的摯友,知曉了她重生兩人得以重見的事情,竟是連弦音這般素來不問世事的性子的人都控制不住情緒了,也就任由姬弦音再抱了一會兒,輕聲提醒道。 慕流蘇眸光轉了轉,復又想起了什么重要事情似的,開口緊張的問道:“弦音,既然你已經恢復記憶了,可否告知我蒼梧雪山上的事情?你怎么會染上了一身寒疾……” “誰告訴你我失憶了?”慕流蘇的話尚未說完,便被姬弦音兀自截斷,迤邐音色之間帶了些許清淺的笑意,姬弦音雙手從慕流蘇肩上移開,輕巧的捧著慕流蘇的臉蛋,眉眼之間都透著些許溫軟。 笑靨如花,一笑傾城,形容在身為男子的姬弦音身上,不僅是一點也不為過,反而還異常的合適恰當。 “什么,你沒有……失憶?” 慕流蘇驚呼一聲,一時之間卻是覺得有些無言以對,當初風嶺也是告訴她弦音應該沒有失憶,但是因為弦音表現出來的確實是對大燕的事情毫無印象,所以她異常堅定的認為弦音就是失憶了,然而面對姬弦音的這一聲反問,慕流蘇也算是知曉了姬弦音不曾失憶的事情。 事到如今,她卻是不得不承認一聲,果然是風嶺醫術高明,只可惜那個小子為了順應她的意思,竟然開始質疑起自己的醫術來了。 然而感慨歸感慨,慕流蘇仍舊有些困惑,既然弦音沒有失憶,那么他怎么會對大燕的事情,甚至是對流蘇這兩個字都沒有半分反應的? 難不成是因為當初弦音并不信任自己,將她當成了一個莫名其妙跑上來獻殷勤的外人,所以才想著隱瞞下去過大燕的事情?想想也是,弦音畢竟是大楚朝廷的親王嫡子,若是讓人知曉他曾平白無故的出現在了大燕境內,想來也是不太合適。 慕流蘇的這般認為全然已經寫在了臉上,姬弦音捧著她略顯削尖的臉蛋,更是看的分外清楚。 他之所以會佯裝失憶,佯裝柔弱,自然是有所圖謀,只是他謀的并不是怕人知曉了他曾經出現在大燕國境的事情,謀的卻是一個人的人心罷了。 慕流蘇一直以來只將他當做了摯友對待,若是他告訴了流蘇他一直知曉她重生的事情,那就去礙于這層身份的原因,雖然會一如既往的對他仍舊保持愛護關心,但是絕對也會與他保持距離,不會想到別處。 他佯裝失憶和懦弱無能,無非想要借機靠近她一些,讓她與他之間走的更近一些罷了,經歷了如此多的事情,她至少看著他的時候,多多少少會有些臉紅了,這倒是算得上一個實質性的進展。 這樣的偽裝雖然憋屈了一點,甚至是不得不受一些楚琳瑯和榮親王妃這般不知死活的人的打壓,但是姬弦音卻是樂在其中,悠然自得,若非知曉國交宴之后,流蘇會計劃回大燕復仇之事兒,他倒是不會鋒芒畢露得如此之早,畢竟雖然體弱無能,有些流蘇左右護著,也是一件極為難得好事兒。 只是他不能看著流蘇一人回歸那片傷心之地,左右權衡一番,姬弦音便毅然決然的打定了主意會在國交宴上嶄露頭角。即便是不能直接帶著流蘇回了大燕,總歸在這偌大大楚,無人再膽敢動她分毫便是。 想起這一點,姬弦音便是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西北獵場之上,若不是他及時趕到射出了長箭,想來流蘇必然會受了些許傷害,大楚之中,竟是還有膽敢當著他的面想要傷了流蘇的人,當真是嫌命長了活得不耐煩了? 姬弦音看著慕流蘇那張皓月面容,心中的殺意隱沒了下去,低聲道:“我確實不曾失憶,至于蒼梧雪山之上的事情,我并沒有什么映像,如今不提也罷。” 慕流蘇聞言,心中便是涼了半截,她原本還想著等弦音恢復記憶之后問及蒼梧雪山的事情,替他早些根除了寒疾之癥,然而如今弦音卻是依舊一片茫然,沒有映像,那蒼梧雪山之上的到底是發生了什么事情,弦音的寒疾之癥又到底如何能夠根治呢? “好了,這事兒不急,你若是想知曉,我日后想起來了告訴你便是,”姬弦音看著慕流蘇緊緊鎖著的眉羽,一時之間也是涌上幾分莫測心情,他將托著慕流蘇右頰的手緩緩挪了挪,落在慕流蘇青絲之上,極為溫柔的撫摸了些許,這才帶著幾分笑意道:“流蘇不想問問我為何會如此擅長騎射馬術么?” 慕流蘇最初進屋時候呆愣的的表情姬弦音看的清清楚楚,他也是知曉了慕流蘇必然是在糾結他為何一直不曾告訴她他其實是擅長騎射之術的,而是不僅如此,他對付楚琳瑯和榮親王妃的時候,手段看更是比流蘇想用的招數還要狠辣一些。 原本按照慕流蘇的想法,她因為知曉了榮親王妃和楚琳瑯的計謀之后,就特意準備了兩份與他們所說的一樣無二的藥物,其中一份帶在身上撒在了花斑豹子和火狐的身上,甚至是撒在了毒蛇身上,就是為了不讓藥物藥效消失。 而另一副藥劑,卻是直接放在了楚琳瑯的身上,就是為了等御醫查出獵物尸體有問題的時候,將一切抖出來,矛頭直直指著楚琳瑯,那時候若是從楚琳瑯身上搜出了這些藥物,便足以當場將他陷入絕境。 至于那所謂的親王令牌,慕流蘇其實沒有如何放在心上,扔在了楚琳瑯身上,無非也是因為想要看看榮親王爺丟了令牌的著急樣子罷了,畢竟在慕流蘇看來,榮親王爺即便是再如何,也總歸是弦音的父王,應當不會再眾目睽睽之下偏袒得如此明顯。 然而慕流蘇卻是絲毫沒有想到,榮親王爺對于弦音竟然沒有絲毫的父子情分,一言一行都虛偽至極,好在弦音在得知她無意之中已經將親王令牌放到了榮親王爺身上的時候,直接將親王令牌的事情拿出來大做文章,竟是輕而易舉就將榮親王爺與楚琳瑯父子二人的關系給挑撥了一番。 ☆、第二百八十章桃花開了 比起她的做法,姬弦音的做法無疑是更加有效的,而且輕而易舉就將楚琳瑯和榮親王爺的關系弄僵,想來這個時候楚琳瑯已經對榮親王爺沒有半分信任之情了。 姬弦音這么一問,慕流蘇卻是覺得好奇至極,不由接話應道:“想。” 姬弦音笑道:“我本就擅長騎射之術,只是母妃并不是大燕之人,自小便讓我懂得低調處事兒罷了,那時候你也不曾問及,索性也就沒告訴你。” 其實姬弦音這話也說了一半,當年從大楚逃到大燕的姬王妃讓他低調處事兒的事情倒是不假,但是更多的卻是因為當初大燕的時候,慕流蘇和他一起乘坐馬車時候,二人才有機會能夠靠的更近一些,索性姬弦音便將擅長騎射馬術的事兒瞞了下來。 慕流蘇想著弦音畢竟不是大燕之人,貿然出現在大燕境內,低調些許也是正常,知曉他不是有意瞞著,心中也是了放松了些許。 然而很快慕流蘇便覺得有些不對勁兒,這些事情若是放在以前,她必然是能夠輕易想通的,怎么今兒卻是如同傻了一般怎么也沒反應過來,覺察到弦音正伸手撫摸她的青絲,一時之間也是有些神色古怪,她推開一步,耳尖有些發燙的問了一聲姬弦音道“今日刺殺,可是嚇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