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節
“英武將軍慣會如此擅長說瞎話么?這親王令牌,一直在本王手中,豈能輕易到了別人手中,便是琳瑯進去西北獵場的時候,也是有本王親自帶人了進去的,從頭到尾都守在本王身邊,斷然不可能撲了森林中央動了手腳,這事兒門口負責檢查的禁衛軍都極為清楚。” 榮親王爺鐵了心的不信慕流蘇的暗示,倒是慕流蘇這一茬讓他想起來一件事兒,慕流蘇這一番話,倒是讓他記起了一個認證來。 想了想,榮親王爺便朝著剛剛安排好了民樂街刺殺之事兒的禁衛軍統領道:“蕭統領,本王記得這幾日門口當差的正好便是你手下的人,如今本王正巧有些麻煩,需要這位小兄弟替本王作證,可否麻煩蕭統領查查是誰,將人帶上來?” 禁衛軍統領才安排了人手去了姬弦音被刺殺的地方,滿頭大汗的跑回來,還沒來得及歇口氣,便是聽得榮親王爺的這番話,頓時覺得有些貓膩,這西北獵場的事兒怎么又和他手底下的人扯上了關系? 禁衛軍統領心中也是有些摸不著調,只是心中暗叫不好,可別是惹出了什么麻煩事兒的好,這好好的一場國交宴,弄的這么個烏煙瘴氣的,委屈是心累。 禁衛軍統領心下百轉千回,卻是下意識的開口道:“回王爺,這幾日守在西北獵場的人名叫賀山,只是今日整個禁衛軍獵場都沒發現賀山這個人,原本以為是有事兒掉隊了,如今看來,似乎是失蹤了,王爺怎會突然提起他來?” 禁衛軍統領中途畢竟離開了一趟,也是不太清楚西北獵場內又多了一場刺殺,如今聽著榮親王的問話,自然是知無不答。 榮親王爺原本才帶了幾分笑意的面容瞬間垮了下來,怎么唯一的人證沒了,那可是唯一能夠證明他和楚琳瑯二人一起進去但是什么事兒也沒做的人,就這么失蹤了,豈不是讓他們父子二人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榮親王爺只覺得這事兒有些蹊蹺,也不經大腦思考直接就朝著慕流蘇吼道:“英武將軍,唯一的證人沒了,難不成是你動的手腳殺了賀山想要死無對證誣陷本王?!” 慕流蘇氣極反笑,真的是不想調侃這位親王的智商,也不由替先皇感慨一聲,即便是龍生九子,也不該有蠢笨反如此地步的吧,瞧著元宗帝這般精明的皇帝,怎么會有這么個蠢笨至極的手足兄弟?! 她冷笑道:“這慣會擅長說瞎話的人是榮親王爺而非本將軍吧,要知曉這西北獵場的事兒可是差點害得本將軍丟了性命,本將軍比誰都想要知曉這背后的兇手是哪個混賬東西,若是本將軍知曉了賀山知曉出入人的信息,巴不得將人好生哄著套出話來,你說本將軍沒事去殺一個賀山作什么?” 這一番話,不僅是慕流蘇說出來的話,更是眾人之中稍微有些腦子的人的心里話,畢竟這受了傷的人是慕流蘇這個少年將軍,她沒事去殺一個知曉兇手的禁衛軍做什么,簡直是搞笑至極。 榮親王爺也是反應過來自己說的話有些智障,瞬間變漲紅了臉,可是仍舊有些不服氣,憑著一股子倔氣上犟嘴道:“總之殺了他你就能誣陷本王,英武將軍你這個嫌疑是無論如何也擺脫不了的,不過就算是他死了也沒有關系,畢竟這偌大的大楚,不可能會有誰拿了本王的令牌,也許是有誰本事大了進去西北獵場也說不定,總之不會是本王和琳瑯動的手腳!” 說到最后,任誰都聽出來榮親王爺這是在犟脾氣了,一點證據沒有,卻妄圖洗清自己和楚琳瑯的嫌疑,委實沒有親王半點親王的作風。 榮親王爺說完一句話,也不管眾人反應,直直看著慕流蘇,眼中滿是怨毒。 慕流蘇下意識的便要上前反駁回去,手腕處卻是傳來一陣溫江觸感,一陣泠然冷香幽幽拂過鼻尖,帶起一陣泠然冷香,竟然一旁一直靜默的姬弦音又一次拽住了慕流蘇的手腕,走到了她的身前,驚艷身形將榮親王爺那怨毒至極的目光悉數遮擋而住。 慕流蘇尚未反應過來,便見得姬弦音迤邐鳳眸之中透著寸寸涼薄,宛若寒山冷月,凍人至極。 姬弦音直直看著榮親王爺,極為涼薄的冷笑了一聲,唇角亦是勾著一抹冷笑:“蠻不講理,親疏不分,如此廢物竟是也能做了大楚的親王,看來當真是除了一身流淌的血脈毫無別的用處了。 ------題外話------ 仙女們別急,渣渣總是要虐的,先給你們看霸氣的小弦音 ☆、第二百七十一章 姬弦音此言一出,原本還頗為喧嚷的西北獵場頓時陷入一陣詭異至極的安靜,眾人幾乎是瞪大了眼睛,全然不可置信的看著姬弦音。 方才的話,當真便是姬弦音說出來的? 那個病弱的姬二公子?即便是先前駕馬而來惹了無數人心中驚嘆,但是比起方才的話而言,其震懾程度也不過是十之一二,明明是個身子孱弱鮮少外出的美公子,怎么一個國交宴的功夫,就變成了這么一副前后不一的模樣? 榮親王爺也是瞪大了眼睛,見鬼似的看著姬弦音,眼前這容色美艷的人分明就是他那名義上的次子姬弦音,他不是素來都是一副柔柔弱弱,比女子還要弱不禁風的模樣么,如今怎么有這么大的膽子和他說了如此大逆不道的話?!榮親王爺當真是有些不能理解。 先前姬弦音駕馬而來一身風華的模樣就已經讓他起了幾分不安心思,如今這心思可不就是應驗了么,姬弦音這個混賬東西,他可是他的父王,豈能容忍這個逆子這般侮辱。 榮親王妃有好多話想要說,在一旁更是憋的臉色漲紅至極,如今好不容易逮到了機會,自然是立馬插嘴進來,甚至是站起身來,朝著姬弦音冷聲訓斥道:“孽子!你一個晚輩,豈能如此辱罵你的父王?!” 姬弦音原本還鳳眸隨意的看著榮親王爺,如今聽聞榮親王妃說話,轉眸看了過去。 姬弦音的眼睛真的很美,狹長而又妖冶的輪廓,睫羽纖長至極,一雙黑白分明的艷麗瞳孔之中隱隱約約透著幾分妖冶紅色,只需一眼,就分外惑人心神。 但是偏生這雙眸子里沒有半分妖冶,反而透著些許薄涼冷意,看著榮親王妃的時候,更是宛若看著一個死人一般。 榮親王妃被姬弦音那目光看的心中一顫,正欲開口訓斥回去,便聽得姬弦音欠饒有興味的開口道:“原是榮親王府上的一個續弦在說話,本公子倒也很好奇,一個未出閨閣便與榮親王珠胎暗結的人,搶著在本公子母妃之前生下了楚琳瑯的人,是怎么有臉坐在這尊貴的榮親王府席位的。” 榮親王妃原本還氣勢洶洶的準備訓斥一番姬弦音,哪里想到這個混賬東西竟然是率先說了這么難聽的一席話來,她一時又白了面頰,卻是說不出一句話來,楚琳瑯的生辰之日確實是在姬弦音之前,當初小范圍內便已經有人私下里就議論過這事兒,不過是榮親王妃用鐵血手段逼得人閉上了嘴罷了。 正好這殺雞儆猴的效果自然還是不錯的,再加上有早產的傳聞傳出來,其他人就慢慢的閉了嘴,這才讓的這事兒也就沒有慢慢擴散出去,擴大到貴族圈子里。 但是榮親王妃做夢也沒有想到,有朝一日竟然會有人將這事兒拿到明面上來做文章,當著國交宴上這么多人的面,將這事兒捅了出來。 寂靜的西北獵場頓時恢復了幾分活力,不少夫人交頭接耳的看著榮親王妃竊竊私語,眼中也滿是打量神色,有的人更是帶了些許嫌惡。 要說這事兒委實也他們自己沒有處理的好,當初榮親王妃嫁進來的時候,一心想著用肚子里的孩子穩固她在榮親王府的地位,其實也是害怕那無故失蹤的姬王妃回來搶了她的寵愛,畢竟姬王妃那般容色的美人,便是她一個女子都心動至極,更別提著榮親王爺一個男人了。 為了這事兒榮親王妃索性一咬牙,堅持要將孩子生出來,只說是早產兒,但是誰也不曾想到,姬王妃竟然會帶著一個姬弦音回來了,年齡問題也就罷了,關鍵是比起楚琳瑯而言,姬弦音那孱弱身子更像個早產兒,委實是讓人想說楚琳瑯早產都沒幾人信。 榮親王妃陷入這樣一個尷尬境地,卻又不知說出如何的話來反駁,被人這般青天白日的說出她未出閨閣就與人珠胎暗結的丑事兒,榮親王妃只覺得羞愧至極,一把歲數了,還從未向誰服軟過,如今這種情形之下,只能萬分凄楚,淚光盈盈的將視線落在了榮親王爺身上,請求他替她說話。 暫且不說榮親王爺和榮親王妃畢竟有這么多年的感情,便是說姬弦音方才辱罵他是一個廢物的話,也讓榮親王爺覺得分外不能忍受,當下便是氣的眉毛直豎,惡狠狠的瞪著姬弦音:“孽子,你休得在此處胡說八道,本王與環兒乃是皇上御賜的親事,豈能容你這個孽子質疑,你不僅辱罵本王,更是辱罵你的母妃,如此孽子,當真是以為神醫谷治好了你那要命的身子,你便可以如此猖狂不成?說本王是廢物,本王看你才是個徹頭徹尾的廢物。” 姬弦音不管怎么說,那也是榮親王爺的孩子,如今這個死老頭一口一個孽子,聽得慕流蘇心中鬼火直冒,這不要臉的榮親王爺方才還在說著虎毒不食子的話,如今卻是罵得起勁,還說了什么要命的身子,哪里還有半分將姬弦音當做自己的骨rou看待的樣子。 即便是慕流蘇站在姬弦音身后,被姬弦音擋住了視線,也是能夠想象出來榮親王爺那一副怨恨弦音的嘴臉。下意思的便要上前一步,想要好生教訓一番,姬弦音握著的手腕處便是微微加重了幾分力道,慕流蘇聽見姬弦音極為平緩清淡的聲音傳入耳際:“以前都是你將我護在身后,今日的事情,就全權交由我來便是。” 覺察到手腕處傳來的光滑觸感,慕流蘇這才發現弦音即便是帶了暖靈玉,但是身子還是有些薄涼生寒,不過有了風嶺的續心丹,倒是比先前好了不少,這才稍微放下心來。 再聽著姬弦音方才說的那些話,慕流蘇便是覺得莫名有些安心,她的弦音……她且相信他,看著便是。 姬弦音對慕流蘇輕飄飄說了一句話,這才抬眸與榮親王爺對視,忽而勾唇一笑,這一抹笑靨驚艷程度,更是讓整個西北獵場的千萬彩旗都齊齊失色。 榮親王爺陡然有些恍神……姬弦音,當真是像極了當初的她。 榮親王爺的這一個恍神并沒有引起姬弦音的任何分神,他只是冷冷笑道:“榮親王爺如今年紀大了,這腦子果然是有些不太好使了,本公子的母妃早已經死了數年,如今一個區區續弦,也配本公子稱呼一聲母妃?至于你說的孽子,本公子若是孽子,那敢問盜用了你親王令牌的楚琳瑯又是什么東西?” 續弦,孽子,盜用親王令牌,三個關鍵詞,一個比一個來的驚動人心,饒是西北獵場的人今日已經被數次反轉和慕流蘇與姬弦音的數句話給驚了個體無完膚,聽著姬弦音方才的那句話,也還是驚得面色大變。 如今也是顧不得姬弦音是不是恨死了榮親王爺這位所謂的父王之事兒了,畢竟姬弦音從一開始說話,就沒有稱呼榮親王爺為父王,反而是直呼名諱,榮親王爺,可見委實是極不歡喜的。 至于那幾個關鍵詞的事兒,眾人也是起了心思一件一件來回味,勢必要分析個透徹。 榮親王妃雖然確實是元宗帝御賜的王妃,但是畢竟前面也有個太后懿旨的姬王妃,兩個都是賜婚,說起來其實也不分伯仲,但是榮親王妃畢竟是在姬王妃已經過門之后才被迎娶進來的,說是續弦也委實不過。 至于那個孽子,他們倒是聽得多了,比如當初將軍府上的慕老夫人也是換慕流蘇一口一個孽子來著,這么一個稱呼,自然是不若姬弦音若說的盜用親王令牌來的震驚。 親王令牌,那可是先皇御賜的令牌,不僅是彰顯著榮親王爺的身份,更是一些單獨權勢的象征,就好比如如今的西北獵場進入權,這樣的令牌,因為大楚只留下了一個任職親王的皇子,所以只留下了一枚,也是相當于是一個極高的權利象征。 如此令牌,自然是只能掌握在榮親王一人手中,只能等著百年之后被皇帝或者新帝收回,除此之外,萬萬不能交由他人手上,哪怕那個人是自己的親兒子也不行,而且這一枚令牌若是親王保存不當給遺失了,那也是一道重罪。 如今姬弦音竟然提及榮親王爺手上的這枚親王令牌被楚琳瑯給盜用了,委實是讓人想不震驚都難。 容親王爺滿是憤怒的面容陡然便僵硬住,下意識的便斥了一聲:“你說什么?!” 別說是西北獵場的一眾看客和榮親王爺面帶震驚了,這事兒鬧成這樣,便是元宗帝也不能再若方才那般靜靜看著絲毫不管了。 原本還懶洋洋斜靠在金燦龍椅上的元宗帝頓時身姿筆直,看著姬弦音道:“弦音小子,這事兒涉及親王令牌,可不是一件koujiao之爭的事兒,你說的可是屬實?” 姬弦音轉眸看向元宗帝,元宗帝也看向了姬弦音,見少年一身雪玉色衣衫,孔雀翎紋飾細致驚艷,一張多盡日月風華的面容更是透著氣度無雙,委實只需要一個對視,就足夠讓無數人至此過目難忘。 當初宮宴之上,雖然慕流蘇容色極佳,但是因為性子委實孱弱了些許,他倒是沒有怎么放在心上,今兒整個人卻是氣質陡變,讓人想不注意陡難,這一身風華皮膚,委實讓人無法忽視。 當真是……像極了當初的姬王妃,元宗帝感慨了一聲,到底還是她的孩子,即便是再怎么身子孱弱,總歸不會是個池中物。 但是當年的這些事兒總歸已經過去了,姬王妃也死去數年,元宗帝素來是個頭腦清醒至極的人,感慨一聲之后,他便很快從一剎那的恍惚之間回過神來,直直的看著姬弦音,等著他的回答。 姬弦音既然敢說出這樣的話來,自然不會只是為了嚇唬嚇唬楚琳瑯和榮親王爺,榮親王妃三人,見著元宗帝這般感興趣的樣子,也不客氣,音色迤邐道:“皇伯伯若是不信,不若搜一搜楚琳瑯的身便是,畢竟整個西北獵場,最見不得弦音好的,就是這對續弦母子了。” 一句話,犀利至極,秒殺所有。 就是元宗帝也一時有些愣怔,姬弦音竟然這般乖順的叫了他一聲皇伯伯,雖然按著道理來說,這稱呼原也沒錯,但是這還是姬弦音第一次當眾喚了他一聲皇伯伯,委屈是有些古怪得緊。 然而更為讓人愣怔的是,姬弦音竟然是如此篤定的說今日之事兒都是楚琳瑯和榮親王妃動得手。 ------題外話------ 三更十一點半 ☆、第二百七十二章搜吧 其實姬弦音說話委實有些毒辣,瞧著美艷至極的人兒,偏生說出的話簡短卻又能直戳人心,委實讓人心中不得不贊嘆一聲。 但是姬弦音方才說的話,卻是沒人膽敢輕易附和一句,雖然從死道理來說,榮親王妃確實是第二任王妃,姬弦音這個先王妃之子稱呼一聲續弦倒也有那個資格。 但是這個資格也就僅僅限于姬弦音罷了,畢竟那人再如何不濟,也是如今實打實的榮親王妃,她們一眾貴婦人之中,除了長公主之外,便是一眾妃嬪,也得看著榮親王妃幾分面子, 而姬弦音方才所說的見不得他好的人,也就是說楚琳瑯和榮親王妃二人對他下手的事情,更是無人膽敢接話,榮親王妃和姬二公子先前本就因為許靈犀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的,雖然想也知曉榮親王妃不會如何善待姬弦音這個并非親生的兒子,但是在國交宴上派人刺殺這等事兒還是未免太過瘋潰了些。 不過想來也是,如今榮親王府還缺個世子之位,如今兩個公子都已經成年了,也是時候了,榮親王妃那般謹慎的性子,絕對是不會容忍眼中有一丁點威脅度存在的,如此想來,暗殺姬弦音的事情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為了一個刺殺,動用了親王令牌,難免有些小題大做了吧…… 一眾人目光懷疑的時候,榮親王爺面容上的震驚更是毫不掩飾,他心中雖然極有底氣那親王令牌在他身上,但是看著姬弦音那般篤定至極的面容時,卻是心中打鼓,情不自禁的朝著自己的衣擺之間摸了摸。 然而不摸還好,這一摸,卻是心都涼了半截,衣擺之間空空如也,哪里還有什么親王令牌。榮親王爺原本還信誓旦旦的面容頓時便是一僵,腦中一陣快速運轉,卻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出問題出在了哪里,親王令牌如此重要之物,從他接任榮親王一職之后,就一直好生保管,隨身攜帶,即便是晚上睡覺都的時候,都是從不離身的。 這么幾十年的時間,他都保管過來了,而且沒有一天是丟失不見了的,怎么偏偏就是今日,姬弦音說了嗎那親王令牌不在他身上之后,這令牌當真是如此湊巧便沒了?! 榮親王爺心中一片寒涼,幾乎下意識的便想指問是不是姬弦音動的手腳,然而他心中卻是知曉,若是此時咋呼出來親王令牌沒了,那么他便是犯了弄丟先帝御賜之物的大罪。 弄丟先帝御賜之物,說是死罪也不為過,罷免榮親王爺這個職位都還算是輕松的,一個不好,極有可能便是流放為庶人或者沒了小命。 榮親王爺自認這么多年以來,他那懦弱性子尚且不曾得罪過誰,這個親王之位,是個高貴的爵位,說起來也沒有什么實權,所以也正是因為如此,榮親王爺這一輩子還沒有被誰盯上過,也沒人起了心思想要置他死地。然而他卻是完全沒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的親王令牌會被弄丟。 即便是榮親王爺再蠢,他也是知曉今兒這事兒必然和姬弦音脫不了干系了,否則他怎么可能那般篤定親王令牌在楚琳瑯身上,如今他便陷入了一種兩難境地,若是他現在說了親王令牌被弄丟了,他的下場一定不惶樂觀,當初元宗帝新帝登基,為了穩固名聲所以留下了他這個并非一母同胞的手足。 然而如今已經是時過境遷,元宗帝如今大權在握,文有左相沈芝蘭,武有驃騎大將軍慕恒,可謂是風光至極,無人能出其左右,若是瞧不慣他這個皇弟了,正好趁著這個機會便能一舉廢了他。 可是他如果不說的話,那所謂的親王令牌十有八九會從楚琳瑯身上搜出來,那個時候,偷盜親王令牌的大罪,恐怕也不是楚琳瑯能夠受得了的。 這些道理倒是想的還算透徹,然而他卻是不知道,親王令牌如今還在楚琳瑯手上其實并不是姬弦音動的手,而是慕流蘇動的手,只不過姬弦音早就派了音殺閣的人暗中護著慕流蘇,所以對慕流蘇的一舉一動這般清楚罷了。 而那所謂的偷盜親王令牌的大罪,姬弦音倒還真沒有冤枉楚琳瑯,畢竟那花斑豹子和火紅狐貍的事兒,確實是楚琳瑯偷偷盜用了榮親王爺的親王令牌之后才動的手。 至于那個勞什子賀山,一個看著楚琳瑯手中拿著親王令牌的禁衛軍,自然是讓其進入無疑,不僅讓其進入了甚至還幫著楚琳瑯將那黑布蒙著的花斑豹子和火狐合力抬到了森林中央。只可惜這個侍衛進入森林之中后,便是再也沒能活著出來。 若是在西北獵場門口處,這位禁衛軍發現了些許端倪后馬上吹響了暗號聲音,有著四面八方暗衛的幫襯,許是不會就這么平白送了性命。 只可惜這個禁衛軍見著白日里和榮親王爺一起跟來的楚琳瑯拿著親王令牌的時候絲毫沒有產生懷疑,直直就將人帶入了西北獵場,西北獵場只有在比試之日才會派出禁衛軍的暗衛進行盯梢,所以整個西北獵場,也便只有他和楚琳瑯二人。 到最后,楚琳瑯全身而退,而這個守門的禁衛軍,卻是永遠的成了森林之中的一抔黃土。 …… 能夠在奪嫡之戰中畏畏縮縮還堅定頑強的活了下來,可想而知榮親王爺素來是個惜命的人,如今糾結在說與不說的時候并不長久,因為榮親王爺很快便認定下來,兒子沒了畢竟還可以重新生上一個,而自己沒了,那就是真的涼了,一輩子就沒了。 打定了主意,也就不打算說出來了了,索性一會兒爆出了楚琳瑯偷盜親王之令的罪名時候,裝的一副震驚模樣,許是還能免除了些許責罰。 …… 榮親王爺在做出取舍的同時,元宗帝看著姬弦音那波篤定的面容,也是不得不朝著楚琳瑯看了一眼,問道:“琳瑯,如今弦音小子說你偷盜了親王之令,可是同意讓人查看一番真假?” 楚琳瑯迎著元宗帝的目光,竟是一時覺得難以直視,他微微低著頭,滿目的陰鷙,如今這種情況,姬弦音指名道姓說是他和母妃對他起了不軌心思,甚至分外篤定的說親王之令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