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節
沈芝蘭無法忽視姬弦音握著慕流蘇手腕的手,心中更是心念抖轉,雖然猜不出姬弦音之前為何一直故作柔弱的樣子,但是瞧著他今日的舉動,儼然是打定了主意要鋒芒畢露了,這國交宴的比試才剛剛結束,晚上的封賞晚宴才是真正的重點,恐怕姬弦音還會做出什么出格舉動才對。 秦譽看著二人的手,也是一陣冷冽笑意,俊美面容透著幾分冷厲,原來不只是慕流蘇這個死女人單方面的動了心思,瞧著這榮親王妃的姬二公子對這個死女人的心思怕也是不淺,只是,大庭廣眾之下,慕流蘇還是男裝裝扮,這個登徒便子如此光明正大的拽著人家手腕吃人豆腐,當真不是君子所為。 秦譽顯然已經忘了誰一到大楚便用美男出浴圖來誘惑慕流蘇的事兒,如今姬弦音拽著慕流蘇的手腕他都覺得是個登徒子,也不知曉他那一番作為是個什么德行。 除了這二人之外,沈芝韻也是分外惱怒的看著慕流蘇和姬弦音,她本就是個極為聰慧的人兒,如今瞧著慕流蘇和姬弦音二人頗像是牽手的舉動,再聯想到方才姬弦音莫名其妙懟她的一句話,沈芝韻忽而就眼前一黑,只覺得腦中有什么東西砰然炸開,難不成…… 難不成慕流蘇不愿意和她這個大楚第一美人成親,其實是因為她是個…… 沈芝韻不敢往深處去想,但是秀麗的臉色已經白了一半兒,臉上血色盡褪,只覺得心中一片心灰意冷。 楚琳瑯本就目光陰鷙的看著二人,如今瞧著姬弦那眼中的諷刺之色,更是氣的恨不得將其殺的之后快。姬弦音這個混賬東西果然是裝的,平日里咳血咳得那般模樣,當真以為他就是個活不久的病秧子,沒想到如此命好,竟然能得了神醫谷的人出手相助。 不過這也沒有什么關系,即便是治好了他的體虛之癥又如何,早晚會死在了他的手上。 眾目睽睽之下,楚琳瑯廢了很大的耐力才忍住了對姬弦音做出一個抹脖子的舉動,但是掩蓋在寬大衣袍之下的拳頭,卻是陡然狠狠握在了一起,指甲陷入了rou中,也是絲毫不覺得疼痛。 廢物,等著瞧就是了。 …… 三人暗中交鋒的時候,這御醫并沒有廢了多少時間檢查,幾人用著鑷子夾過一條毒蛇尸體,翻看一陣之后,又起身朝著火狐和花斑豹子的尸體行去,同樣一陣翻看,整個過程之中,御醫的臉色都有些古怪,讓一直注意這邊動靜的大楚之人,還有南秦使者都分外好奇。 很快幾個御醫便說是檢查完畢了,收拾好東西整理了衣衫儀容之后,領頭的御醫這才恭恭敬敬的便朝著元宗帝回復道:“回皇上,臣等已經將這三樣動物的尸體檢查完畢了。” 眾人心中疑惑更甚,這怎么會如此之快,前后不到半盞茶的時間,就將三個獵物的尸體通通檢查完了?御醫的效率什么時候這么高了? 元宗帝也是沒有想到御醫查看的結果會這么快,按道理來說,若是這獵物真的有問題,那背后之人如此花費心神,不惜冒著這么大的危險在國交宴的西北獵場大動手腳,按道理來說,不是應該弄些極為難以讓人察覺的藥物,讓御醫花費不少時間也不一定能查出什么么? 怎么如今這些御醫卻是這般輕而易舉就有了結論了?還是說這獵物之上確實什么東西都有,讓這些御醫檢查了半天什么也沒檢查出來,所以索性就不檢查了? 元宗帝有如此想法委實很正常,不僅是元宗帝,就是西北獵場宴席上大多數的人,自己南秦使者都是這個想法。 ------題外話------ 十一點三更 ☆、第二百六十六章背后之人 南秦使者的心都已經跳到了嗓子眼,若是這御醫說了獵物身上并沒有被人使用什么藥物,否認了秦霜云是被這火狐給弄進去沒來得及出來的話,那可是真的太過丟人了。 元宗帝開口問道:“可是查出什么結果了?這獵物身上,當真被用了藥物不成。” 御醫知曉此事兒事關慕流蘇和南秦公主,本來就不敢馬虎,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準備好生查探一番獵物體內的藥物的,誰曾知曉,這三樣獵物之上的藥物雖然確實是有些難以察覺,但是藥物的藥效卻是偏偏出了差池,竟然道這個時候了,獵物都已經死了,藥效竟然還沒有過去。 對于御醫而言,想要從這些藥效未過的獵物身上查出東西來,實在是太簡單不過了。 花斑豹子身上用的就是一種是容易讓馬匹引起狂暴的藥物,只是藥劑做了改良,里面引起狂暴的分量更多了些,并且還匯入了一些別的藥物,這樣劑量的藥物,用在了本就性子狂暴的花斑豹子身上,確實容易傷及人的性命。 火狐和毒蛇則是被下了千里引,這種東西原本是用來追蹤越獄的逃犯用的,有母子引之分,母引的藥物撒在一處東西之上,子引覺察到后便會極為自覺的追蹤著母引的氣息而去。 舉個例子來說,就是通常友人會在重要罪犯之上撒上千里引的母引,然后將子引撒在獵犬或者鷹鳥身上,讓其追蹤而去,雖然沒有千里之外都能尋人蹤跡那般夸張,但是一定距離內的效果卻是極為明顯的。 但是御醫心中震驚的地方卻是:這一次的獵物身上,居然有兩個母引,其中一個便是在那豹子身上,而另一個則是在蛇群之中那一頭蛇王身上,而且這個蛇王身上更是奇怪的緊,竟然是同時下了母引子引,雖然兩個千里引似乎不是同一樣的,但是很明顯的意思就是被下了子引的火狐追著毒蛇的母引到了森林中央,然后那被下了子引的毒蛇又追著慕流蘇身上的母引朝著她襲擊而去。 可以說是環環相扣,分明是鐵了心想要將這位少年將軍置之死地,然而讓一眾御醫無比困惑的卻是,這兩種藥物分明都是經過了特殊處理,尤其是那狂躁藥也是提取了無色無味的毒藥,這么弄來,若是過了藥效的話,應當是極為難以察覺的。尤其是千里引,藥效過了,只怕是半分蹤跡都查不出來。 但是這背后之人也不知曉是哪個筋搭錯了,布置好了這么大的一個局,也用了最為合適的最不容易被人察覺出來的藥物,卻是怎么沒有算準這藥效失效的時間,平白讓自己露了破綻? 御醫心中雖然古怪,但是還是極為謹慎周密的說了出來。然后又向著慕流蘇求證了一番,見著慕流蘇那一截缺失的衣擺,以及蛇群尸體中那一角被撕得面目全非的衣擺時候,雖然那衣擺已經毀得極為干凈了,但是依舊不難瞧出布料上的紫竹葉紋飾,御醫瞧了一眼,已經完全篤定了那衣擺之上被人下了母引,毒蛇身上的子引追的就是慕流蘇衣擺上的母引。 經過處理的千里引和狂躁藥物,這兩樣東西隨便一樣都是分外唬人的,如今通通被用了出來,可想而知殺心是有多大。 慕恒的臉色已經完全黑了,他的寶貝女兒這才歸京不過半年光景,竟然有人想要下此毒手,更甚至已經能夠毫無察覺的將藥物下到了慕流蘇的衣擺之上,當真是厲害至極。 南秦使者更是聽得目瞪口呆,這可是一個國交宴,兩國邦交,可以說是除了天子登基最為盛大的一個宮廷宴會,居然有人敢弄出這么些不干凈的東西來污人耳目,當真是好大的膽子。 震驚之人占了大多數,然而臉色發白差點沒忍住吼出聲來的榮親王妃卻是已經遠攥緊了衣袖,滿臉的不可置信,這兩樣東西,分明是她算著藥效給放置的,既不會因為時間太久而失了藥效導致謀殺失敗,又不會因為時間太短而使得藥效一直保留被人察覺。 總之一切的一切她都已經算計好了,只等著火狐將慕流蘇給引進去之后,花斑豹子將人咬死咬傷都是一樣的,反正不等國交宴比試結束就會喪失藥效,如今這兩樣原本不該被人察覺的東西都被都了出來,叫她如何不心慌意亂? 楚琳瑯聽著那語音這般精準的說出了這兩種藥物的時候,也是震驚的說不出話來,怎么可能,這藥物母妃不是算準了時間么,說了藥效過了絕對不會被人察覺出來,怎么會這么容易就被這幾個御醫查出來了? 他下意識的扭頭去看榮親王妃,然而榮親王妃也是一臉震驚不可置信模樣,楚琳瑯心中忽而升騰起一陣極為不好的預感,他咬了咬唇瓣,只覺得心中有些寒涼。 事情的發展似乎是離他和母妃的預料越來越遠了。 …… 南秦使者聽著這御醫的說法,也是一陣目瞪口呆,這什么意思,原來還真有這引人進去的事兒?而且不是針對她們這位南秦公主,而是針對大楚這位最為優秀的少年將軍慕流蘇? 在秦楚國交宴上針對一個大敗了南秦的少年將軍,還是如此狠毒的手法,當真是活膩歪了不成? 不過想了想,大楚不是有一句話叫木秀于林風必摧之么,難不成是因為這位英武將軍風頭正盛惹了不少人的嫉妒,所以才讓人動了殺人的心思? 元宗帝臉色陰沉,原本只是簡單的謀殺罷了,誰曾想到竟然是動用了這兩味毒辣的藥物。 眾人下意識的將目光落到慕流蘇身上,顯然是想知曉這位被謀殺的主人公到底是個什么心思。 慕流蘇能有什么心思,無非是想說榮親王妃和楚琳瑯二人傻得天真唄,他們二人將狂暴藥物用在了花斑豹子身上,是想要利用發了狂的花斑豹子將她弄死或者弄殘。 不過這兩個蠢貨很顯然小看她的武功了,即便是她沒有那么湊巧聽到了榮親王妃和楚琳瑯的謀劃,對付一只發了狂的豹子這玩意,雖然是要廢些時間,但是委實不是什么難事兒,比起榮親王妃和楚琳瑯二人,她倒是對那個無聲無息的在自己身上下了千里引的母引之人感興趣一些。 那人知曉榮親王妃這么蠢的計謀沒用,索性將計就計,弄了一群的毒蛇來,雖然毒蛇將那沒用的豹子都給嚇跑了,但是這滑溜溜玩意密密麻麻的去的纏繞上來,若不是姬弦音告訴她衣擺之上有東西,她怕是得廢些心思,才能處理這些毒蛇,更何況若不是因為姬弦音異性本t1的及時,她可不是得被那些毒蛇叨上一口么。 而且這事兒即便是謀殺失敗,也是算到榮親王妃的頭上,很明顯比起榮親王妃和楚琳瑯兩個人而言,這人的計謀可是高了不止一星半點,能讓她都差點吃了大虧,這個人委實有些本事。 不過如今這人是借著榮親王妃的算計來謀劃的此事兒,留下的蛛絲馬跡太少,便是她也一時半會兒摸不清頭緒,如今這情況,總不可能這般平白說出來,估計除了她自己,弦音都不信。 慕流蘇素來都是個懂得權衡利弊的,如今這種情況下,既然只能將榮親王妃和楚琳瑯二人拖下水,分辨不清第三個人的身份,那便索性如了這第三人所愿,將那人做下的事兒全數算到榮親王妃和楚琳瑯的頭上。 ------題外話------ 猜猜這人是誰 ☆、第二百六十七章皇伯伯 這般想著,慕流蘇便迎著眾人目光,上前一步,朝著元宗帝道:“皇上,聽聞今日弦音來的時候,也是有人派了大批殺手暗殺弦音?” 元宗帝想著姬弦音已經和慕流蘇碰過面了,知曉這事兒倒也奇怪,聞言點點頭道:“確有此事,朕已經著人手去調查此事了。” 慕流蘇眸光動了動,看來弦音已經是將這事兒捅到了元宗帝跟前了,不由凝神道:“皇上,流蘇有一想法,不知當講不當講,若是有些不中聽的,還望皇上恕罪。” 這話問的,顯然是要講了,南秦使者那邊也是鐵了心要查明此事兒,元宗帝見著這般情況怎可能再攔著人家說話,不由點點頭道:“今日出了這么大的事情,誰也不曾意料到,好在你與弦音小子都沒事兒,倒是不幸中的萬幸,如今你若是有什么話,大可說出來,朕不僅恕你無罪,還會替你們二人做主。” 慕流蘇得了元宗帝這么一聲承認,唇角微微勾笑,面上卻是一副沉穩模樣,拱手行了一禮,頗有幾分臣子模樣道:“多謝皇上,微臣想說的是,今兒姬二公子那邊傳出了刺殺的,如今微臣在西北獵場也是差點被人所害,兩件事情不可能這般湊巧,很顯然是有人在背后針對微臣和姬二公子兩人的,而姬二公子素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平日里自然不可能得罪什么人,唯一可能的原因就是在于他參加了這一次的國交宴的事情,所以才對微臣與姬二公子起了殺心,想要置微臣二人于死地。從而拔得國交宴的頭籌。” 頓了頓,她眸光直直的從方才參加國交宴的人身上一一掃視而過,眼中帶著些許犀利和篤定道:“所以微臣懷疑,這兩件事恐怕與參加國交宴比試的這些人脫不了干系。” 慕流蘇說完這番話,整個西北獵場頓時便噤若寒蟬,難怪這位少年將軍方才向皇帝討要了一個恕罪的由頭,原以為不過是個噱頭罷了,如今看來還真是需要至極,這英武將軍當真是厲害,這樣的話都敢說出來。 雖然是一下子便縮小了范圍,但是要知曉今兒參加國交宴比試的,可不僅僅只是一些貴族臣子,更是包括了皇族的公主皇子。 慕流蘇說的脫不了干系的人中,可不就是包括了皇族? 元宗帝的臉色也有一剎那的僵硬,想著慕恒這老家伙教出來的兒子是不一樣,什么樣的話都有膽子說出來,還知曉先向他討要恕罪的龍詣,倒是個膽大心細的。 不過元宗帝倒也不至于惱怒,皇族之中參加國交宴比試的也不過是兩位公主兩位皇子罷了,太子為人正直,不會做出這樣的事兒,楚心慈更是心悅姬弦音,更不會對姬弦音下手,至于楚華裳,就憑著她那個本事,即便是真的殺了慕流蘇和姬弦音二人,也沒可能奪得國交宴的頭籌,。 更何況,即便是他們這一組有慕流蘇這個少年將軍在,但是弦音畢竟身子體弱,在眾人眼中其實相當于他們那一組差了一個人,按道理來說應當不會有人將慕流蘇和姬弦音那一組放在眼中,對楚華裳而言,與其對慕流蘇和姬弦音下手,還不如對沈芝韻這一組下手。 當然即便是沈芝韻是沈芝蘭的meimei,她也不可能會對慕流蘇和姬弦音下手。 至于楚晏寧就更不可能了,一個深宮之中異常低調的皇子,之前與慕流蘇和姬弦音壓根就沒有交集,瞧著對那頭籌似乎也沒那般心思不可能做出這般蠢事出來。 元宗帝左右思慮了一圈兒,還是覺得榮親王妃動手的可能性比自己的四個皇子皇女大的多,這才安心點頭道:“你說的倒也有些道理,確實有可能是參加國交宴的人對你們動手的,只是如今人都在此處,除了獵物身上的千里引之外也沒有留下什么別的線索,你如何能夠知曉背后的兇手是誰?” 西北獵場的重任一副見了鬼的模樣看著元宗帝,心中極為感慨,難不成這英武將軍當真這么得了盛寵?聽了慕流蘇那般透著幾分大逆不道的話,竟然是一句重話都沒說反而還風輕云淡一點反應都沒有? 慕流蘇自然沒空搭理這一群看熱鬧的,就著元宗帝的話繼續道:“微臣心中卻是已經有了想法,不過仍舊有問題想要皇上解惑。” 元宗帝頓時便來了興致,這小子當真是伶俐得緊,句句話都將他這個掌權者給拉扯了進去,態度更是放的極為端莊,以微臣自稱,便是有些議政的樣子,害得人即便是想要插嘴說話,都有些不太可能。 榮親王妃確實是極為想要插嘴一句的,但是慕流蘇句句話都不離元宗帝,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元宗帝也只能應答著,榮親王妃再心狠手辣,畢竟也只是一個王府后宅的夫人,即便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插了皇帝的話。 更何況方才被慕恒指名道姓說了她話多,讓她安分,她也委實有些不知如何開口,準備好了的滿的嘴辯解和歪曲事實的話,她想要一一說出,卻是半個字都說不出來,只能憋的臉色漲紅。 元宗帝心中越發好奇,便朗聲笑道:“流蘇小子也不用這般客氣,當初你爹與朕也是稱兄道弟的好兄弟,既然朕賞賜了你一個位同皇子之尊的將軍之位,那你便是與老三等人身份無異,既然如此,也不用自稱微臣,便叫朕一聲皇伯伯便是。” 一眾人都是有些面色惶恐,顯然是被元宗帝這句話驚了不少,慕流蘇雖然確實有個位同皇子之尊的爵位稱呼,但是畢竟皇族與臣子有別,臣子畢竟是臣子,皇子畢竟皇子,尊貴的多,在一般人面前刷刷威風也就罷了,真是到了皇族面前,那還是極有分別的。 然而元宗帝如今這句話里讓慕流蘇叫她一聲皇伯伯,這樣的稱呼,整個大楚帝都,也就只有榮親王府的兩個公子還有長公主府上的趙鶴這幾位有皇族血脈的人有資格叫上一聲。如今讓慕流蘇這般稱呼,可不就是在暗示慕流蘇身份極好么。 上次宮宴之上,元宗帝一口氣免除了慕流蘇和慕嫣然姐弟二人的跪拜之禮,如今國交宴上,又開了金口讓慕流蘇喚他一聲皇伯伯,如此盛寵,委實讓人心中有些艷羨。 榮親王妃原本憋的漲紅的面容也是一陣青白,心中極為惱怒,這慕流蘇到底是走了何等的運氣,竟然是有資格能夠得了元宗帝如此盛大的偏袒?!這么一聲皇伯伯,琳瑯才是有資格稱呼的,姬弦音那個孽種畢竟有著榮親王爺的血脈,即便是她再不滿意,人家確實也是有資格稱呼的,但是這慕流蘇算是怎么一回事兒,一個區區臣子,竟然也能喚了元宗帝一聲皇伯伯?委屈是可笑至極! 慕恒原聽著元宗帝的話,也是有些意想不到,雖然誠如元宗帝所言,他確實是極為忠于元宗帝的,但是這事兒畢竟是關乎流蘇的事情,他雖然愿意看到自家兒子得了元宗帝的賞識信任,但是畢竟這事兒還得看流蘇的反應,于是也就忍著沒有多說話,靜靜看著慕流蘇示意她自己做主。 慕流蘇和慕恒對視了一眼,暗示慕恒放心后,這才將視線懶洋洋的掃過榮親王妃,見著她那一陣青一陣白的,心中冷笑了一聲,面上卻是帶著笑意對著元宗帝誠摯道道:“皇上隆恩,既然如此,流蘇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這般利落程度,就是害得慕恒也一臉的詫異,答應的這么迅速,還真是不怕風頭過盛成了別人的眼中釘? 元宗帝見她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也絲毫不避諱,毫不猶豫的就接下了這句話,也是忍不住感慨了一句,笑道:“好,流蘇小子這性子當真是隨了你父親,方才你想問皇伯伯什么話,直接問便是,皇伯伯若是知曉,必然為你解惑。” 見著元宗帝一下便由皇帝的自稱“朕”化為了“皇伯伯”,臉上還那般慈祥和藹,委實是讓人驚掉了下巴。心中卻是嘀咕寫將軍府上可真是祖上燒了高香了,自古以來功高蓋主的權臣都是個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場,怎么到了將軍府上,卻是這般模樣,一門雙將,皇帝信任,榮寵一時? 慕流蘇自從查過了慕恒和元宗帝的往事之后,便對元宗帝對慕恒的這般信任心中有了譜,慕恒確實是個聲名顯赫的將軍,他與元宗帝那也是過命的交情,沒少冒著生命危險救了元宗帝死里逃生過,可以說若是沒有慕恒,便是沒有如今皇位之上的元宗帝。 當然,即便是慕恒救過數次元宗帝的性命,也即便元宗帝算起來是個明君,但是若是有權大壓身的事情出現,應當也是會引得元宗帝避諱的,偏生慕恒也是個重情義的,對于這個過命交情的“兄弟”,也是十分敬重欽佩,認為是皇位之上實至名歸的人,這么多年來,除了一個江南洛家的事情有些讓人想不通,滿打滿算起來也是沒做過什么傷及國家根本的事情。 慕恒自然是覺得當初自己擁護的儲君沒錯,一心輔佐,為了元宗帝也曾肅清了不少敵人,從另一個層面說起來,與其說慕恒是大楚極為鋒利的一把利劍,還不若說慕恒是元宗帝手中最為鋒利的一把利劍。 在慕恒心中,更是將忠信于大楚等同于忠于元宗帝,當然也不是愚忠,只要元宗帝所作所為不傷及國之根本,他便會一直站在元宗帝這邊,作元宗帝的左膀右臂。 而元宗帝也自認自己是一代明君,不可能做出什么傷及國之根本的事情,而慕恒也確實如他所言,一直是他手中最鋒利的武器,元宗帝尚且是儲君之時,他便一力替他肅清政敵,而元宗帝登基之后,慕恒更是用著手中握著大權,和元宗帝一個唱白臉,一個唱黑臉,鐵血手段輔佐相成解決不少心有不軌的人。 也正是因為如此,元宗帝才能放下心來,給了慕恒這般大的榮寵,而絲毫不怕慕恒動了別的心思。 再加上元宗帝更是從幾十年前就已經將慕恒那一個忠信的性子給摸得分外清楚,這才導致了如今即便是慕恒手中手握三十萬兵權,元宗帝不僅不會感到絲毫忌憚反而還為兵權落到了自己信任之人手中而感到高枕無憂的局面。 ☆、第二百六十八章 只是如今邊疆之地并不如何太平,慕恒身為驃騎大將軍,自然不可能駐足帝都,反而不得不常年駐守邊疆之地,所以元宗帝這般看中慕流蘇,其實是起了心思想要將慕流蘇培養成帝都之中他的又一個左膀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