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節(jié)
心中微微一動,蘇墨華今日親自上門拜訪,果真是如她所料和青花的事情有關(guān)。 然而慕流蘇心中確實有些困惑,洛神鞭的事情她自然是知曉,青花那鞭子可是件不錯的兵器,平日里瞧著普通得緊,但是用到了一定的速度,便能透出些許紅芒出來,所謂洛神鞭,確實是青花腰間的那一條,也是安妃娘娘留給青花唯一的一件遺物。 只是青花素來不會將洛神鞭用到泛著紅芒的程度,尤其是回了帝都之后,使用的次數(shù)算起來也不過是兩次罷了,第一次長街花燈應付音殺閣的那一場烏龍刺殺,第二次便是在東郊校尉營的時候,對陣校尉營的最后一位高手獨孤洵的那一次了。 蘇墨華說他是昨夜得到的消息,也就是說確認是東郊校尉營之內(nèi)的人無疑了,不過校尉營的人倒是沒有什么異樣,否則一月的日子朝夕相處,她不可能絲毫瞧不出來。 那就只能說明這人應當不是蘇家的暗人,并沒有刻意對青花感興趣,無非是因為洛神鞭才找上門來的,想來是當初蘇家少主尋找青花的時候問過的人。 心下百轉(zhuǎn)千回,慕流蘇面上卻是不露聲色,沖著蘇墨華低低笑道:“長鞭這些東西,素來都是女子用來防身的,比如說我身邊有個叫青花的小丫頭,就是個極為喜愛長鞭的,不過流蘇是個男子,自然慣常喜好舞刀弄槍,不會動用什么鞭子,所以對蘇少主所謂的長鞭也是不甚了解,不知蘇少主今日問洛神鞭是有何深意。” 慕流蘇這一番話說的可謂是滴水不漏,順帶主動提及了一番青花好用的事情,任誰瞧著,都覺得她頗為誠懇,沒有半分隱瞞。 若是論面上的不動聲色,除了弦音和沈芝蘭外,慕流蘇還真是自認無人可敵,自然不會輕易露出破綻。 蘇墨華即便是有心懷疑,但是卻被慕流蘇主動提及的那句“身邊有個叫青花的小丫頭就是和極為喜愛長鞭”的話給打消了念頭,瞧著慕流蘇一臉茫然委實不似作假,更何況,若是慕流蘇當真想要隱瞞,怎么會主動提及青花的事情。 可是今兒他必然會要見上那個丫頭一面,那人說了青花手中就有洛神鞭,即便是那人不是沁安,總歸也算是有了洛神鞭的消息,也算是有了線索了。 有了線索,自然就有希望能夠?qū)せ厮?/br> 蘇墨華神色嚴肅道:“實不相瞞,昨兒有人尋了墨華,說是在英武將軍身邊那個名喚青花的小丫頭身上看到了洛神鞭的蹤跡,而墨華正好有一位故人,便是所謂的洛神鞭的主人。” “英武將軍,墨華尋這位故人數(shù)年卻仍舊音訊全無,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些許線索,便于今日特意上門求證,若是英武將軍愿意將青花姑娘帶出來與我見上一面,墨華不勝感激!” 瞧著分明是個分外儒雅的,然而說起話來卻是中氣十足,擲地有聲。慕流蘇一時也有些側(cè)目。 她是知曉些許青花和蘇墨華之間昔日的情意的,然而如今是青花不愿,即便是她這個做主子的,也不好硬生生替人做了決定,很何況,今兒就算是她無意隱瞞,青花也已經(jīng)出了帝都,無論如何,蘇墨華是瞧不著人了。 昨兒夜里慕流蘇還在感慨風嶺的那封信件來的不是時候,如今一看,可還真是無巧不成書,這信件竟是來的不早不晚剛剛好了。 “并非是流蘇不愿意將人帶出來蘇少主瞧瞧,只是蘇家少主來的前一個時辰,那小丫頭正好駕了馬回了出去了。”故作遺憾的感慨了一聲,臉上瞧不出端倪,反而是言語之間的神色都頗為正經(jīng):“這丫頭今晨忽而尋了我,說是有事兒出京一趟,我素來是個寵丫頭的。也不問原因,就將人放出去了。” 這般模棱兩可,任誰聽著都覺得太過巧合的話,從慕流蘇口中說出來,不知怎么的就讓人無端想要相信,蘇墨華想從慕流蘇臉上瞧出些許說謊的痕跡,倒是無論是面部表情還是眼神視線,分明都是極為坦然的,那個叫做青花的丫頭確實是不在將軍府上了。 至于人去哪里了,慕流蘇后面的話意思也很明確,不問原因就已經(jīng)放了人,上哪兒去知道人去?更何況,人已經(jīng)走了一個時辰,即便是蘇墨華有心派人去追,也來不及了。 臉上閃過些許失望之色,蘇墨華臉上的身材暗淡了幾分,沉默了些許,忽而又抬頭問道:“那英武將軍可是知曉青花姑娘何時回來?” 這人倒還真是執(zhí)著,這是鐵了心的想要見青花了,慕流蘇思索一二,出聲應答道:“快則三五日,晚則五六日吧。這是她臨走時給我說的時間,我也拿不準。” “既然如此,今日就叨擾英武將軍了!”問了半天,什么名堂都沒問出來,人還不在將軍府上,蘇墨華也是知曉此處沒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 蘇墨華經(jīng)營蘇家產(chǎn)業(yè)也有了些年歲,他的性子素來都是雷厲風行,如今打探不出消息,人也不在,沒法子求證什么東西,自然也必要在此處浪費時間了。 至于那什么人回來了煩請英武將軍告知一聲的廢話,蘇墨華自然也不也是覺得沒必要說,既然青花身上可能有洛神鞭的消息,那他總歸是要派人將將軍府盯緊了,青花一旦回來,他走的是信心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也沒必要再故作姿態(tài)去麻煩慕流蘇。 蘇墨華這性子慕流蘇自然是極為滿意,知曉進退,又不做廢話,來去果斷,果真是撐起蘇家門庭的人,元宗帝挑選家族的眼光不怎么樣,不過挑選年輕一輩的眼光倒是毒辣,楚清越這個大楚太子,沈芝蘭這個當朝相,再加上一個蘇墨華,不得不說一聲元宗帝眼光不錯。 有這么一位眼睛跟個明鏡似的元宗帝在位,也難怪如今各位皇子都已及冠,卻仍舊規(guī)規(guī)矩矩的,這么多年來沒有鬧過一出皇子奪儲爭權(quán)的事來。 不過,慕流蘇卻是下意識的想起安妃和青花的事情來,安妃是在御花園落水身亡的,按理來說當初安妃是個得了盛寵的,然而這么一個寵妃,不可能身邊一個婢女都沒有,落水許久才救了上來,自此纏綿病榻,只能說明給后宮之中還是不若想象的那般干凈。 可是這事兒到最后青花被逐出宮來也不曾查了個水落石出,反而是隨著安妃的死沉默了去。 這般想來,元宗帝雖然確實是個能招才納賢的,但是卻是連自己的后宮都無法管理下來,也沒有想象中那般厲害。 ------題外話------ 沒人萌青花十五蘇墨華么—— ☆、第二百三十一章還錢 蘇墨華來的突然,去的也頗為突然。 人既然走了,慕流蘇一時也沒了事情,又聽聞慕嫣然昨兒接手將軍府上的中饋,似乎是氣的不輕,便朝著慕嫣然的住處行去。 慕嫣然用過了早膳,正是準備過來尋慕流蘇說賬目的事兒,見到慕流蘇來了,“姐弟倆”心照不宣的笑了笑,迎人進了屋內(nèi),將那賬目擺在慕流蘇眼前,又派人安置了茶水,兩人左一句右一句的商量起來。 “雖然我昨日就已經(jīng)下令派人去了宋家,但是慕家與將軍府走動不多,宋家的兩姐妹如今悉數(shù)折損在將軍府上,如今去討賬,想來宋家更不會有什么好臉色,更何況,這么多的金額,想要悉數(shù)收回來,恐怕有些麻煩。” 慕嫣然點了點賬本上的一處,赫然便是宋氏這些年暗中借給宋家諸多親友的金銀數(shù)額,原以為府上有一個不太愛和宋家走動的慕老夫人在,宋氏不會太過猖狂的接濟宋家。 哪里想到宋氏會這般膽大,暗中瞞著慕老夫人將將軍府上多年的積蓄都借出了四分之一,金額如此之大,慕老夫人先前還不曾察覺,對她如此相信,可見是盲目寵信到了何等地步。 慕嫣然并不知曉慕老夫人愛慕自家兄長宋明的事情,所以才愛屋及烏對宋明的一雙女兒這般寵溺,這事兒慕流蘇倒是沒說出來,她不知曉正常,只是看著這巨額的借出賬目,不由有些頭疼。 慕流蘇看著她緊緊皺著的黛眉,卻是不甚在意的一笑,:“jiejie想多了,宋家即便是再不愿意,這賬目,總歸是不敢接著欠下去不還的。jiejie放心便是,不出幾日,宋家必然會規(guī)規(guī)矩矩的將這些年借下的銀錢送上來。” 看著慕流蘇如此自信篤定的模樣,慕嫣然不由有些詫異,宋家那些人借了這么多的銀錢,這么些年都沒有還錢的心思,如今宋氏又出了事,他們竟然會規(guī)規(guī)矩矩將錢換回來? 知曉慕嫣然心中疑惑,慕流蘇耐著性子解釋道:“若是宋氏沒出事,宋家嫡系或許還有拖欠的借口,這錢也確實還不好拿回來,可是現(xiàn)在爹爹已經(jīng)給了宋氏一紙休書,那情況就大不一樣了,宋家本就和慕家半分關(guān)系都沒有,欠債還錢自然也是也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 更何況,宋家教導出了一雙謀害將軍夫人的嫡系女兒,本就難辭其咎,宋氏一人死刑,宋巧雨受了牢獄之災又得罪了素心宗,已然成不了大氣,宋家嫡系一脈如今正是危險時候,旁支的人必然是想要要趁機將宋氏一脈的人絆倒的。 宋氏借出的巨額賬目自然都是給了嫡系一脈的人,如今將軍府上派人來讓人還債,旁支的人必然會聯(lián)合起來施壓嫡系,用不能得罪將軍府的借口讓他們趕緊將錢湊齊送回來,否則旁支的人必然會以嫡系一脈欠債不還損了宋家聲譽的名義將嫡系趕下臺,趁機上位。 而且這個時候宋家嫡系也就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了,若是不還錢,旁支必然馬上以宋家名譽的借口發(fā)難上位,再加上如今將軍府也不是個好惹的,當初慕恒極寵柳氏的事兒宋家也是知曉的,柳氏死在了她們宋家女兒的手上,更是讓宋家嫡系的人整日提心吊膽的擔心慕恒會不會親自找上門來算賬。 為今之計,也就只能暫時先湊齊銀子還了錢穩(wěn)住局面,雖然這么大的一筆金額,還了出去必然會讓宋家嫡系一脈大出血,可是總歸比被旁支一脈馬上趁機上位的好。 所以,這筆錢,將軍府若是不記得還好,若是記得了,宋家嫡系不但不能拒絕,反而還得立馬湊齊了數(shù)目趕緊送上門來。 慕嫣然聽得目瞪口呆,她分明覺得這事兒麻煩的很,昨天下午流蘇午睡沒能問清解決辦法,她夜里還為了這事失眠了大半夜,如今竟然是她杞人憂天了? 慕流蘇看著慕嫣然詫異至極的模樣,心中卻是想著這個jiejie這么些年來留在將軍府上,無人悉心教導,雖然宋氏暗中打壓,但是因為楚清菱的原因始終不敢做的太過,再加上慕嫣然本就是個性子沉靜的,宋氏也沒如何將人放在眼中,所以除了些許苛刻,倒也沒受到什么大的責難。 這般情景成長起來的慕嫣然,這心性委實是還是單純了些許,心性若是簡單了,看事情的時候自然也是不夠透徹,想不通這一點倒也是正常。 只是,她總歸不能一直待在大楚境內(nèi),日后必然是要離開的,而這偌大的將軍府上若是交由慕嫣然來打理的話,她這個jiejie如今的手段還是差了些許。 似乎爹爹說的也對,如今慕嫣然也到了議親的年紀,若是能尋覓一門好親事,好生護著自家jiejie,她也能放心些許。 “jiejie且等著過幾日宋家的動靜便是了,這倒不是什么重要事兒,”思襯些許,慕流蘇也是起了興致,左右慕恒也是起了給慕嫣然議親的心思,她也可以事先了解一下替慕嫣然這個jiejie把把關(guān),于是將手中的賬目合上,頗為自然的問:“jiejie,我如今還有些別的事兒想問問你。” 慕嫣然全然不知慕流蘇這個做“弟弟”的忽而cao心起了自己的親事,從方才的談話中醒悟過來,下意識的問道:“什么事兒?” 是不是這類事情問的太直白了些,女兒家都是會害羞的?慕流蘇心中嘀咕了一聲,頓時覺著不能太過直白,于是饒了彎兒問道:“流蘇瞧著jiejie似乎與李家的嫡小姐走的頗近,想來對李家的人也應當是有些了解,不知jiejie以為李毓秀與李策兄妹二人有何看法。” 慕流蘇問完話,不由自顧自的贊嘆自己道,嗯,這般問出的李策,慕嫣然應當是察覺不出來。 慕嫣然的確是沒聽出任何異樣,提及李毓秀的時候,心情儼然是好了幾分,自然而然的道:“毓秀自然是個才華橫溢的才女,我屋她也是頗為談得來,至于李家公子,我倒是不甚了解,不過毓秀常常提及她的兄長,言語之間似乎也是個才高八斗的,流蘇問起他們,可是出了什么事兒了?” 說的中規(guī)中矩,聽不出什么名堂,慕流蘇得出了個慕嫣然對李策沒什么想法的結(jié)論,不由也有些遺憾,慕嫣然與李毓秀這般關(guān)系,若是與李策有幾分姻緣,憑著李家兄妹的本事,倒也不難護她一世安然。 拋開李策,那就是楚清越了,人倒是個不錯的,可惜是當朝太子,就這個身份,慕流蘇一時打消了念頭。 如今雖然元宗帝依舊健在,楚清越暫時不會和帝位扯上關(guān)系,但是畢竟是板上釘釘?shù)奶又唬缃襁@些皇子也無異動,想來下一把天子位置的椅子多半還是楚清越無疑,若是為帝,三千佳麗,慕嫣然這單純性子,怕是被吃的骨頭渣都剩不下,還是趁早算了的好。 想了想,慕流蘇不由也覺得這事兒本就是一時興起罷了。過去是急不來的,她現(xiàn)在連風嶺這邊的風月事兒都還未解決,也委實沒有心思再去管慕嫣然的了,這事兒,還是交給慕恒這個做爹的去掂量吧。 對著慕嫣然搖頭道:“無事,無非是問問罷了,李家千金確實是個值得交際的,jiejie日后可繼續(xù)與她走動。” 慕嫣然點點頭,整準備再說話,晴兒忽從外面行了進來,對著慕嫣然恭敬的行禮道:“小姐,許姨娘來了。” 慕恒挑選的是許姨娘輔佐慕嫣然打理府上中饋,許姨娘以前還因為被宋氏壓著還不太出色,如今得了慕恒賞識,也終于得以施展拳腳,慕嫣然和她相處了些許,發(fā)現(xiàn)是個會處事兒的,于是昨兒晚上讓晴兒去傳了話讓她今兒過來。 看時辰,許姨娘倒是比慕嫣然想象中的來的早了些,不過許姨娘那般火辣的性子,做什么事兒都風風火火的,倒也沒什么可意外的。 吩咐晴兒將人領了進來,許姨娘原本還滿臉帶笑的走了過來,一眼瞧見了慕流蘇也在,頓時多了幾分拘謹,下意識的有些小心翼翼。 “妾身見過嫣然小姐,見過三哥兒。”許姨娘不似宋氏那般是個繼室,身后又有慕老夫人撐腰,即便是所謂的長輩,但是欣慰妾室的身份,也只能規(guī)規(guī)矩矩的給人見禮。 慕流蘇自然知曉慕嫣然如今是想讓她借機觀察觀察許姨娘,不過這個人性子雖然火辣了些,倒是沒有宋氏那般多的花花腸子,有些小貪念,但是也不敢太過張狂,是個好拿捏的,許姨娘倒是不足為懼,不過她那個女兒慕雪琳倒是個不簡單的。 解決了慕婉瑤宋氏等人,還剩了個慕雪琳慕惜柔,是個值得提防的,只不過如今兩人還算是安分,這倒是讓她滿意了不少,總歸不能將將軍府上上不得臺面的東西都一股腦弄出去,否則將軍府上這么大的言語,府上的人氣就淡了不少,既然兩個人如今安分守己,那就暫時留著吧。 “許姨娘不必多禮,既然與jiejie還有些要事兒交接,我就先回去了。”慕流蘇對這些女子掌管府上中饋的事兒不感興趣,有這個閑情逸致還不若回去修生養(yǎng)息等著明兒國交宴來臨的好,更何況糯米那貓兒應當是吃的撐了,府上都是生人,她還是早些回去看著那小東西的好。 眼神示意慕嫣然此人可用后,慕流蘇也不再多留,拂開衣袖回了流云院。 宋姨娘看著閑庭信步離開的少年身影,眼中更是閃過些許感慨,當真是六年不見,人就脫胎換骨了,先前這位三公子分明還是個性子軟弱的,當初對待慕老夫人故意刁難的時候,也是只能默默承受,這才不得不跟著慕恒去了那隨時都可能尚明邊疆之地。 時間還真是白駒過隙,如今不過一眨眼,人就如此大了,舉手投足之間,輕易便將當初為難他的宋姨娘從天堂拽下了地獄,將軍府上有這么一位嫡系子孫,想來這榮威一時也不會淡了下去。 如今宋氏不在府上做妖了,也算是她的好日子來了,只要她好生和女兒一起乖乖站在慕流蘇這邊,想來將軍府應當不會虧待了他們的。 想起明兒的國交宴,許姨娘也是有些期待,還好上次新年宮宴的時候,她不惜得罪了慕老夫人,堅決的求了慕流蘇帶著慕雪琳一塊入了宮,多虧了她的堅持,雪琳也是能夠去參加明兒萬民期盼的國交宴。 ------題外話------ 痛經(jīng)中。這一周課太多了,不好意思更晚了我愛你們么么噠 ☆、第二百三十二章盛況 三月初三,草長鶯飛,春色撩人。 雖然昨夜無月,倒是今兒并無雨意,天色也是分外清朗,春風十里,桃花盛開,整個帝都籠罩在一片歡喜之中,因為今日是個好日子——從新年伊始那一天的宮宴得知消息后,便教無數(shù)人無比期待的國交宴之日。 國交宴并非中規(guī)中矩的在皇宮舉行,因為大楚將校尉營的比試日子與國交宴安排到一日,本就是為了宣揚國威,再加上皇宮離獵場也有些遙遠,跑來跑去的麻煩,元宗帝也就索性將兩國的國交宴安排在了西北獵場之上。 西北獵場是歷年來校尉營的比試之地,場地極大,約么可以容納二十萬人,每年的校尉營比試,都是在此處完成的。 只是與往年不同的是,獵場之上不是只簡單的設了往年觀看比試的各位朝臣的位置,而是增加了不少的席位,地上鋪著一層艷麗至極的紅色地毯,延伸而去。 精致長桌軟椅依次林列,宛若流水一般擺了長長一摞,上面擺滿了美酒佳肴,奇珍異果,容色秀麗的婢女身穿著一靚麗的粉色衣衫,穿行在桌椅之間依次擺著果盤兒,人人姿態(tài)娉婷,婀娜多姿。 整個獵場周圍更是饒了一圈各色彩旗,彩旗之下悉數(shù)系著艷麗至極的紅色絲綢,不計其數(shù)奪目至極,一眼望去,只覺得分外隆重喜慶。 帝都的百姓起了一個大早,從寒夜樓到西北獵場的整天路上人滿為患,人聲鼎沸,顯然是因為前一日沒有瞧見南秦使者的風采,心中極為不甘心,只能早早的侯在道路兩側(cè),希望能夠窺見一眼南秦使者的模樣。 寒夜樓中,所有住客全球被人清場,只留下天字房的這一群異國貴客。 屋內(nèi),秦譽抿著雙唇站著筆直身子,任由自己的貼身護衛(wèi)替他整理著衣衫,一張奪盡風華的面容上冷意凌凌,分明神色不郁。 “皇兄,咋們該出發(fā)啦。”秦譽抬手將齊眉的光滑鍛面嵌紅瑪瑙的精致抹額固定住,剛一放下手來,便聽得一身分外清脆的少女聲音傳來,房門陡然都人由外向內(nèi)推開,露出了一個身穿著華貴公主服飾,容色美艷的絕色少女。 “皇兄,如今時辰不早了,三哥和七姐都在外面等你多時了。你動作快些,可別耽誤時間的呀!”那少女一頭及腰長發(fā)用五顏六色的彩色緞帶編成了無數(shù)根數(shù)不清的小辮,額角點綴著一顆明珠,看著不過十五六歲的模樣,此時正撅著嘴,分外不滿的看著秦譽。 這個哥哥也真是的,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過溫吞,在南秦也就罷了,父皇寵愛著沒人搭理,如今可是在大楚的地盤,既然是來商議和親的,總會不能人一來就遲到了吧。 漆黑長眉一皺,秦譽一雙眸子凌厲至極的掃了一眼眼前的少女,輪廓狹長的眸子帶了幾分冷意:“住嘴,你別以為沒人知曉,你這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見著那位英武將軍才來催促的。” 秦明月被秦譽這般凌厲的眸子一掃,氣勢頓時矮了半截,分外委屈的看了一眼秦譽,臉上的神采淡了幾分,心中分外不滿,卻是只能頗為委屈的嘟噥了一句:“我知曉了,皇兄。” 說這話的時候,那雙分外明亮的眼睛卻是忍不住滴溜溜轉(zhuǎn)了轉(zhuǎn),如今先瞞著哥哥再說,至于其他的事兒,后面再說就是了。 “秦明月,你若是乖乖記得來時的話,本皇子還能好生認下你這個meimei,若是你記性不好記不住了,只管記著從今往后無論你在何處,本皇子都必然會派人將你追回南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