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
不過初一倒是不惱,畢竟他早就得到了消息,英武將軍已經到了右相府,憑著英武將軍護著自家主子的性子,必然不會讓主子受了氣。 且讓他囂張幾分,等著英武將軍來了,這楚琳瑯就知道后果了。 ------題外話------ 初一真的沒骨氣哈哈 ☆、第一百六十四章尷尬 這邊左相府的紫檀木馬車也剛剛停下,車簾掀開,沈芝蘭與沈芝韻二人緩步下了馬車。 沈芝韻依舊是妝容精致,盛裝打扮,如此美貌委實無可挑剔,聽著楚琳瑯那么說一聲,沈芝韻眸光動了動,也看出來是楚琳瑯有意想要羞辱姬弦音。 慕流蘇和這位榮親王府的姬二公子似乎關系極好,若是她能幫著姬二公子,想來慕流蘇對她也會頗有好感。 沈芝韻想了想,便邁步過去,揚聲對著楚琳瑯道:“芝韻見過楚大公子。” 楚琳瑯原本還想再高聲呼喊一聲讓姬弦音在此時所有人注意力都集中的時候下來的,倒是沒有想到,沈芝韻會突然過來,他皺了皺眉,卻是礙于面子不得不點點頭回應道:“原是沈家小姐。” 這一和沈芝韻交涉了,便也不得不忽視沈芝蘭了,他又對著沈芝蘭說了一句:“沈相幸會。” 沈芝蘭溫潤眸光落在兩人身上,也算是看出了沈芝韻的心思,他余光瞥過那輛沉香木馬車,眼中有些許銳芒閃過,姬弦音…… 左右思慮了些許,他也是邁步上前,對著楚琳瑯道:“倒是有緣與楚大公子同時抵到,不若同時進去吧。” 言下之意,便是想要和楚琳瑯一起先行進去了,如今楚琳瑯在此處,人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姬弦音乘坐的那輛沉香木的馬車上,唯有楚琳瑯先離開,人群散了些許,姬弦音下馬車的時候,才不會被人拉去與楚琳瑯做對比,平白惹了尷尬。 沈芝韻倒是沒想到這個外界都傳聞溫潤如玉實則手段極高的哥哥也會突然想幫姬弦音解除尷尬,她盈盈若水的眸子動了動,也是溫婉笑道:“哥哥說的不錯,時辰也差不多了,不若楚大公子與我們一道進去吧。” 楚琳瑯也算是看穿這沈家的兩兄妹是有意想要幫著姬弦音解除尷尬,可是他好不容易才得了這么一個機會平日里姬弦音并不常常與他一起出府,所以單獨的一輛沉香木馬車瞧不出什么來,也沒人特意用來做對比。 唯一的一次一起出行還是宮宴上,他確實是乘坐的紫檀木馬車,姬弦音乘坐的沉香木馬車,本來是個好時機,可惜是夜宴,宮門前人也稀少,倒不是什么羞辱他的好時機,今兒他也以為這個病秧子不會出來參加李家小姐的生辰宴,哪里想到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自己送上門來給他羞辱,如此好的時機,他并不想浪費了。 想了想,他那張隱隱帶著威狠氣息的面容上露出一個勉強笑意,出聲道:“沈相不若先行進去,琳瑯身后二弟也來了,如今未下馬車,琳瑯還是稍微等等的好。” 這便是鐵了心要等著姬弦音下來了,沈芝蘭眉梢微微染了笑意:“既然如此,那芝蘭就與家妹先行入宴,楚大公子與姬二公子慢來。” 話落,他對著沈芝蘭笑道:“走吧,meimei”。 沈芝韻也算是聽出來沈芝蘭原來只不過敷衍的招呼罷了,并沒有替姬弦音解圍的意思,可是她畢竟是沈芝蘭的meimei,總歸這個時候,也不能拋頭露面的一直等在此處。 左右她該說的也說了,是楚琳瑯鐵了心的要姬弦音好看,她也實在沒有辦法了。 想了想,她便只能點點頭,應了一聲“好。” 兩人轉要便要朝著右相府內行去,身后楚琳瑯瞧著兩人身影,又看了一眼毫無動靜的沉香木馬車,冷酷的勾了勾唇,眼中滿是不屑之意。 他瞧著姬弦音似乎也是知道此時不是下車的好時機,所以一直靜靜待在里面沒有動靜,楚琳瑯眉目閃過一抹冷意,徑直走到沉香木馬車一側,忽而伸手便要去掀馬車的車輛,口中揚聲斥道:“二弟,這都什么時辰了,還不快些下車進府,當真是半點時間觀念都沒有。” 素來馬車的車簾都是由馬車內的人主動掀開,且多半只是露出一條縫隙來,用以保護馬車內人的隱私,然而楚琳瑯如今這氣勢洶洶的模樣,儼然是要將大半個馬車車簾都要扯下來一般,若這馬車當真沒了遮掩,姬弦音在馬車內的情形被暴露在眾人面前,又是平白讓人看了一出笑話。 初一站在一側,眉目中也是閃過些許凌厲,原以為這人不過是用馬車的材質劃分來羞辱公子便罷了,沒想到這人隱心思如此狠辣,還妄想用這種惡心的手段來扯下馬車車簾。 主子尚未動靜,許是能忍下來,但是初一卻忍不下來,若是楚琳瑯當真敢如此不要臉,當眾扯了自家主子馬車的簾子,他總歸是要出手的。 正想著,楚琳瑯面上露出一死邪戾的冷笑,竟是有些許內勁運轉,他手朝著沉香木的馬車車簾伸去,一副勢必要將馬車車簾扯下來的作勢。 初一神色一凌,正欲動作,右相府門前卻是徑直襲來一道強悍至極的內勁,楚琳瑯也覺察到了,眉目一變,急忙想要縮回手閃躲,但是終究已經來不及了,那股內勁無比精準的落在楚琳瑯手腕上,只聽著那一聲骨節錯位的聲音陡然響起。 初一抬頭看著楚琳瑯那一張一剎那便化作慘白的面色,再瞧著右相府門前,那一身蒼藍色錦繡長袍,素色紫竹葉衣袖,此生正緩緩的收回手整理衣擺褶皺的請款少年,頓時滿臉笑意。 自家閣主的眼光還真是不錯,這般內力,瞧著委實是一等一的武林高手,這么高深的內勁,再加上這么猝不及防的一擊,憑著楚琳瑯這般三角貓的功力,骨節錯位也委實是下手極輕了。 他頓時也不惱怒了,歡歡喜喜的喚了一聲:“英武將軍。” 慕流蘇聽著初一的歡欣聲音,此時倒是沒有時間理會,她徑直看了一眼站在弦音馬車前的楚琳瑯,見他此時明明受了一擊,卻是在眾人面前不敢露出頹勢力的楚琳瑯,臉上一副言笑晏晏。 “楚大公子,難不成你是當真不知曉馬車有人的時候,車簾應當是從里面掀開的嗎,從外面掀車簾的,本將軍記得這是下人的舉動呀,本將軍方才出手攔住了楚大公子也是一番好意,楚大公子不用放在心上,也不用謝過流蘇。” 初一聽著慕流蘇口中的話,唇角卻是一陣抽搐,這慕少將軍是怎么回事,平白將人手腕的骨頭都弄錯位了,還說自己是一番好意,讓楚琳瑯不用感謝她,估計楚琳瑯都快氣的內出血了。 沈芝蘭和沈芝韻正巧走到慕流蘇一側,自然都是極為清楚的看情了是慕流蘇出的手,那股強悍內勁從他們一側朝著楚琳瑯襲過去的,帶的二人的衣袍獵獵作響可想而知慕流蘇這一招委實是下了幾分力道的。 沈芝蘭看著慕流蘇那張輝月一般的面容,神色卻是微微暗淡了些許,此時慕流蘇和楚琳瑯二人兩相對質,倒也不是上去見禮的時候,只能安靜的立在一側。 沈芝韻看著慕流蘇,也是微微有些耳尖緋紅,她自然知曉慕流蘇是個驍勇善戰的少年將軍,聽聞那日她在榮親王府門前,手執長箭的模樣分外英姿颯爽,可惜她尚未在場,如今倒是有機會能瞧著慕流蘇親自動手,在沈芝韻這個對她上了心的人眼中,自然是怎么看怎么覺得驚艷。 沈芝韻覺得驚艷,楚琳瑯卻是一陣驚駭,手腕上的痛意一陣一陣襲來,他壓根沒有想到這個該死的慕流蘇會明目張膽的對自己出手,所以這才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當真是老老實實的受了一擊。 想他素來是個尊貴之軀,平日里都多少隱衛暗中護著,何時因為一時疏忽,讓他連隱衛都來不及召喚,便受過這般疼痛之意,委實讓他有些難以承受。可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總不能讓人發現了慕流蘇那般強悍的功力讓自己已經手腕錯位了,否則不知會是如何一副丟人的場景,也就只能咬牙將痛呼聲埋進了肚子里。 偏生慕流蘇還生了這么一張伶牙俐齒的嘴,說什么這一出手,是為了不讓他以尊貴之軀行了下人之事兒,雖然他從外面掀開姬弦音的車簾是有些不合適,但是他本就是想要羞辱姬弦音,哪里會管這些合適不合適的破道理,若不是慕流蘇這個混賬突然闖了出來攔住了自己,這車簾早就被他扯下來了,那時候人們只會顧著笑話姬弦音,哪里還管這個車簾是什么時候被什么人損毀的。 如此好的時機偏生被慕流蘇這個王八蛋給毀了,再加上手腕處火辣辣的痛意,楚琳瑯頓時轉過頭,滿眼怨毒的瞪著慕流蘇咬牙切齒的斥道:“慕流蘇!” 慕流蘇瞧著楚琳瑯分明痛的臉色都白了,倒是還沒有忘記和自己爭執,她唇角的弧度越發往上勾了勾,面上笑意清淺:“楚大公子是覺得流蘇哪里說的不對嗎,這從外面掀開車簾的事兒,素來只有在主子上馬車的時候下人做的舉動,還是說楚大公子素來都是自己從外處掀的車簾上馬車呀。” 這話就是明目張膽的諷刺楚琳瑯行了下人之舉了,楚琳瑯氣的牙疼,胸腔處氣血翻涌,氣的恨不得將這個該死的慕流蘇宰了,但是慕流蘇所說確實又是事實,素來都是做主子的從內掀開車簾,做仆人的自外掀開車簾,他確實是差一點便做了那般舉動。 總歸是不能承認這丟人的事情,否則不就是承認了自己是姬弦音的下人了么。 楚琳瑯原本還因為手腕的痛意痛的面容發白,如今卻是氣的臉色漲紅,又不能太過明顯的表現出來,只能忍著手腕的同意,一雙眸光宛若刀子一般凌厲的鎖著慕流蘇的身形,冷聲道:“英武將軍說笑了,本公子可沒有這般習慣,方才不過是想要讓二弟快下下車罷了。” 慕流蘇隨意的笑了笑,漫不經心的模樣懶散之中又透著幾分從容不迫,她點點頭,聲音清澈的道:“既然是場誤會,那也就不要耽誤時間了,楚大公子不是說姬二公子還在馬車上么,本將軍與姬二公子乃是好友,楚大公子快些請姬二公子下來,我們一道進府吧。” 初一聽著,心中卻是樂開了花,他就知道英武將軍一出手,這楚琳瑯便會討不著好處,不過如今看來,這英武將軍真的是損。 方才她說的一整句話聽下來似乎沒什么毛病,但是偏生言語之間說的是讓楚琳瑯“請”他家主子下車,同樣是榮親王府兩代王妃的嫡子,說起來身份都是差不多的,偏生慕流蘇說了個“請”不是“讓”字,倒是讓楚琳瑯一下便處在了頗為尷尬的境地。 ☆、第一百六十五章偷雞不成蝕把米 若是楚琳瑯如今當真催促著姬弦音下馬車,那么便是應證了那個請字,總歸顯得他楚琳瑯的身份比姬弦音低了不少,即便是這沉香木的馬車比不上楚琳瑯的紫檀木馬車,那也擔不起差他楚琳瑯一等的名頭。 然而若是楚琳瑯此時不“請”姬弦音下馬車,那便又是暗示了方才他要從外面掀開姬弦音的馬車車簾當真是做了下人之舉,無論如何,都是顯得楚琳瑯身份低了一等。 不過言語之間的幾句話,就將楚琳瑯的算計給打太極一般的推了回去,反而將他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在場的一些聰明人都瞧出了門道,尤其是沈芝蘭,目光落在慕流蘇那纖長筆直的身子上,眸光定然,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慕流蘇瞧著楚琳瑯氣的臉都綠了,自然心情頗好,就這么點道行,還敢來她面前顯擺,真當弦音孤身一人沒人護著不成。 她上前一步,眼中笑意生輝,看著楚琳瑯咄咄逼人:“楚大公子不是說想要請姬二公子快些下馬車么,怎么如今倒是大公子你在耽誤時間?” 楚琳瑯氣的牙疼,她一口一個請字,將他的臉面又擱置道哪里去了,姬弦音不過是個死了娘的棄子,憑什么擔得起他的一個請字?! 可是若是不讓姬弦音快些下來,方才催促的借口便成了假象,可不就是說他是姬弦音的下人了。 他狠毒惱怒的掃了一眼慕流蘇,一手握著錯骨的手腕,不得轉頭不對著沉香馬車內的姬弦音冷聲道:“二弟,切莫耽誤時間了,快些下來吧。” 車上還未動作,楚琳瑯正想著這個病秧子是不是睡了過去了,或者是病犯了暈過去了?他心中暗自詛咒著姬弦音早些病死算了,這邊慕流蘇詫異的聲音卻是兀自傳來:“姬二公子難道不該是在紫檀木馬車內嗎,怎么會跑到沉香木馬車內去了?” 楚琳瑯原本以為這英武將軍是個聰明人,沒想到這個蠢貨竟然說了自己想說的,馬車材質決定著人身份的尊貴程度,慕流蘇如此說出來,倒是平白將姬弦音推到了風口浪尖身上了。 楚琳瑯暗自罵著慕流蘇犯天蠢的時候,初一卻是毫不擔心,畢竟這位少年將軍對自家主子的愛護他作為下屬,可是看的明明白白的,無論如何,慕流蘇斷然不會讓自家主子平白受了委屈便是。 楚琳瑯全然未決,冷笑便想要借慕流蘇的話嘲笑一番姬弦音:“英武將軍說笑了,檀香木的馬車是本公子的,二弟……” 誰知道還未等他開口說話,慕流蘇困惑又驚詫的聲音響徹耳際:“這檀香木馬車不是素來由洛家制造么,洛家馬車若是定制專用,會在馬車車窗四角處刻上定制人身份的刻字,本將軍瞧著這車窗上的刻的正是子初二字,不正是弦音取的字么,這馬車分明是洛家替姬二公子定制專用的,怎么反而成了楚大公子出行的馬車了?” 此言一出,楚琳瑯臉上的笑意頓時僵硬,順著慕流蘇困惑的目光,楚琳瑯不可置信的看向了自己乘坐紫檀木馬車,只見那馬車車窗之上果然如慕流蘇所言,四角之上赫然便刻著子初二字。 榮親王府姬二公子,取自母姓,姓姬名弦音,字子初。 可是這馬車分明不是姬弦音定制的,這就是榮親王府尋洛家打制的馬車罷了,雖然這馬車確實應該是給姬弦音乘坐的,榮親王府一共四輛紫檀木馬車,榮親王爺與榮親王妃各自一輛,他與姬弦音兩位嫡子一人一輛,其余庶子都沒有。 他平日里仗著姬弦音身子病弱,性格懦弱,所以經常欺壓于他,他故意損毀了自己的檀木馬車,卻是直將姬弦音的“借”了過來,美名其曰為借,實際上就全然只當做自己的了,平日里也就一直用了這輛馬車出行。 他分明記得先前這馬車上沒有什么刻字的標志,如今平白多了這兩個字,他也一時愣住了。 慕流蘇卻沒給她時間讓他回神,笑意中帶了些許涼意:“既然是姬二公子的馬車,為何會成了楚大公子的出行工具,難不成堂堂榮親王府長公子的馬車壞了,不去另外定制一輛,反而非要借用姬二公子的馬車不成,還是說楚大公子當真如傳言所言,不睦手足,搶了自家弟弟的馬車出行?” 這一句話,更是噎得楚琳瑯面色一變,他確實是“借”的姬弦音的馬車出行,但是這蹩腳的借口,也只有在榮親王府唬一唬姬弦音罷了,堂堂榮親王府的長公子出行,即便是他自己專用的馬車壞了,但是榮親王府不止一輛檀香木馬車,他完全沒有理由去搶了姬弦音的馬車,逼的姬弦音去乘坐沉香木制的馬車。 若是平時碰見也就算了,可是今兒被慕流蘇扯出來這輛馬車是姬弦音的,他雖然也不知曉這窗戶之上什么時候多出了子初二字,但是慕流蘇所說的洛家馬車定制專用的規矩,確實眾人都是知道的,只是平日里大家都沒因為馬車的事情起過什么爭端,更沒注意到這個細節,誰知道姬弦音的馬車上居然會多了這么個刻字,證實了這馬車當真是姬弦音的不是他楚琳瑯的。 之前宮宴上就因為那肩胛骨的一掌引得外界傳他不睦手足,如今慕流蘇當眾指出他搶了自己弟弟的馬車,可不是又將他置入了不睦兄友的境地?今日這事兒若是處理不好,他的名聲算是毀了一半。 可是馬車之上的子初二字那般醒目,他便是有意想要狡辯,也根本無從開口。更讓他可氣的,是到了右相府這么長的時間,姬弦音當真是穩得住性子,仗著有慕流蘇護著,至今還好好的待在馬車之上不聲不響。 原本今兒只是想用馬車的等次羞辱一番姬弦音,如今倒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平白陷入了搶了府上兄弟馬車的境地,楚琳瑯面色難看,卻是尷尬的笑了笑:“許是王府上的小廝備錯了馬車,所以才將二弟的馬車當成本公子的了。” 他說著,面容朝著隔了一層馬車簾幕的姬弦音,語氣帶了幾分復雜,似乎隱有自責之意:“本公子今兒還瞧著二弟怎么換了一輛沉香木的馬車,原是二弟發現了馬車在本公子這里,這才謙讓本公子這個大哥,只是二弟日后還是莫要這般謙虛的好,總歸咋們倆是手足兄弟,沒有這般計較,還省的平白惹了他人誤會。” 這番話也就是說著圓場的了,雖然平白送了姬弦音一個謙讓兄弟的名頭,但是總歸沒讓自己落了個搶了手足東西的壞名聲,楚琳瑯這般陰鷙性子,能說出這樣的話,也算是極為委屈求全了。 偏生馬車之內還是毫無反應,絲毫沒有搭理楚琳瑯的意思。 初一也算是知曉了自家主子裝睡的意思了,于是裝成一副小心謹慎的模樣,上前對楚琳瑯道:“大公子,我家公子素來身子弱,近日又真是春,想必一路舟車勞頓犯了春困,屬下這就喚他一聲。” 楚琳瑯如今總歸不能和就喊我翻了臉,只能克制的站在一邊,忍著心里頭的冷哼,斥責了一聲:“還不快些叫醒二弟,如今時辰本就不早了,休的耽誤了李小姐的生辰宴。” 初一心中冷笑,也不知道是哪個自以為是的東西,好好的下了馬車不就行了,偏偏要在右相府門前弄點事出來,還妄圖羞辱自家主子,如今被英武將軍弄的這般進退兩難,還能怪了誰,可不就是活該么。 心中嘀咕,面上卻是不動聲色,他當真掀開了車簾的一角縫隙,頗為殷勤的呼喊道:“二公子,咋們到了右相府了,公子的身子可是好些了?若是無礙,公子還是快些下車吧,省的誤了時辰。” 慕流蘇看著初一舉動,原本還心中對楚琳瑯冷笑連連,如今卻是憂心弦音當真沒有下了馬車,難不成這榮親王府過來的路程當真累困了不成,頓時上前行去,徑直將侯在一側的楚琳瑯撞開,恰巧是撞的他那只被自己的內勁錯了骨的手腕。 楚琳瑯面色巨變,額角也有大滴汗水墜落,他咬著牙,目光宛如狼虎一般陰鷙萬分的瞪著慕流蘇,恨不得將這個壞了他事兒的慕流蘇生吞活剝了。 “弦音你可有事兒?”對自己說話分明還針鋒相對,句句諷刺,對姬弦音這個混賬病秧子卻是這般小心翼翼關心十足,楚琳瑯瞧在眼中,更是將慕流蘇罵了個底朝天,若不是因為沈芝韻這個慕流蘇的未婚妻還在這里看著,慕流蘇除了關心了姬弦音些許,倒也沒有做出什么出格舉動,他當真要懷疑這個該死的少年將軍是不是染了斷袖之癖了,所以才會對自己這個容色美艷的弟弟這般愛護。 一直都極為寂靜的馬車忽而有了些許動靜,一雙骨節修長瑩白分明的手緩緩挑開車簾,露出一張艷色無疆的惑色面容,姬弦音一雙迤邐鳳眸中帶著些許茫然之色,楞楞的看了一眼馬車之前長身而立面容憂慮的慕流蘇,逶迤音色帶了幾分困惑:“英武將軍?你怎么會在此處?” 慕流蘇看著他似乎當真只是犯了困意,并沒有身子不適的現象,這才稍微放下心來,帶著笑意歡欣道:“我陪jiejie一道來右相府參加李小姐的生辰宴,弦音既然也來了,那邊快些下來,我們一道進去。” 姬弦音點點頭,容色溫涼:“好。” 慕流蘇徑直伸手,遞給了姬弦音。 馬車內的人瞅著那雙瑩白修長的手,鳳眸之中也剎那若流光溢彩,盛滿了盛大歡喜,他將手放了過去,緋色薄唇微勾,語氣清麗迤邐:“多謝英武將軍。” 慕流蘇拉著他的手,小心翼翼的帶著他下了馬車。 方才姬弦音只是掀開了一角車簾與慕流蘇對話,如今真正露面了,那原本圍觀者幾人爭執的眾人眼睛一直,剎那便被姬弦音的盛世美顏驚艷了個徹底。 慕流蘇對這番場景倒是習以為常,兩人也沒空還和楚琳瑯廢話,姬弦音只當是剛剛醒過來,沒有注意到楚琳瑯剛才的話,自然也沒空去應承,楚琳瑯自然也是沒有臉面將剛才的話再重復一遍。 這事兒也就只能這么撂在這兒了,他算計了大半天,半分好處也沒有討到,反而還丟了這么大的面子,沒有姬弦音出面“澄清”,也不知曉這事兒外人會怎么傳,委實是怎么想怎么生氣。 姬弦音更是仗著慕流蘇在,直直忽視了她,等楚琳瑯回過神來,兩人早已經消失在了右相府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