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
初一聽得那叫一個頗為滿意自得,想著主子雖然傲嬌了些許,看上這英武將軍倒也沒錯,瞧著這英武將軍便是個眼光不錯的,得不到主子夸獎,得到主子的心上人英武將軍的夸獎,初一也覺得這茶沒有白煮了。 慕流蘇自然不知道自己情不自禁的一番夸贊,會讓初一尾巴差點翹上天了,她只是極為自然的轉頭,對身側的姬弦音問道:“弦音你覺著這花茶如何。” 姬弦音看了一眼慕流蘇,這一眼正好瞧著慕流蘇那飲了花茶后,泛著幽幽水澤極為瑩潤透亮的緋色唇瓣,一雙妖冶鳳眸神色微深,姬弦音轉頭移開視線,音色逶迤道:“將軍都說了甚好,弦音自然也覺著極好。” 慕流蘇瞧著弦音模樣,心中一股子古怪,怎的自梅園一事之后,尤其是如今在神醫谷,弦音性子越發好了,言語多了不少,整個人瞧著也極為乖覺,如今附和的話也是一套一套了。 不過看弦音的模樣,這話倒也不像作假,看著確實是極為歡喜這花茶的,心中也是打定主意,準備讓青花再去谷主和谷主夫人那里求取些許上等的花茶,帶回帝都去,抽空便去弦音那里煮茶品茗,想著就頗為愜意。 于是兩人都不約而同的打上了神醫谷花茶的主意,誰也沒想到兩人這個極有默契的想法,會直接導致了谷主與谷主夫人珍藏多年的上等花茶被洗劫一空。 因為初一派人去的時候,谷主夫人念著這幾人幫襯風嶺的恩情,毫不猶疑的將手中花茶給了一半,誰知道前腳初一剛走,那叫青花的小丫頭也來討要了,這同樣的東西給兩方,哪方少了都不合適,谷主夫人只能心中滴血,將剩下的一半也揮淚給了青花。 ☆、第一百二十八章離開 三日后,風嶺將續心丹交給姬弦音服下,慕流蘇一行人也是時候應當返回帝都了。 馬車停在了神醫谷護谷大陣外,慕流蘇一行人是跟著風嶺一起破陣進入神醫谷的,因為等了三日,慕流蘇已經派了青花傳信,讓人在神醫谷專門的出谷之處等著了。 谷主自體內毒藥被解后便精神了不少,又修整了三日,如今自然容光煥發,一把年紀依舊神采奕奕,谷主夫人面容慈祥跟在他身邊,兩個老人儼然一副相濡以沫的樣子,云溪也小心翼翼的扶著谷主夫人,大長老和四長老一左一右的跟在身后,很顯然二長老和三長老由誰接任這事兒還沒商定好。 一行人送慕流蘇等人到了谷口處,此時已經有人備好馬車等候著了。 “多虧了兩位公子相助嶺兒,若不是你們在,恐怕我神醫谷難逃一劫。”谷主瞧著人即將離去,自然也是誠心相送,這兩人雖然跟著風嶺進了神醫谷,卻是對神醫谷的事情沒有半分好奇,也全然沒有出格的舉動,甚至可以說若不是為了那一顆續心丹的煉制,他們根本不會在此處多留。 進入世人如此尊崇的神醫谷,不僅沒有半分覬覦,甚至連興趣都沒有,很顯然都是氣度非凡的大家公子,也是難得一見的正人君子,風嶺結識了這樣的友人,當時極為幸運的:“兩位對我神醫谷有大恩,老夫無以回報,特意贈兩位神醫谷求醫令一枚,日后若有親友需要,拿著求醫令到此處求診便是。” 谷主的意思是說慕流蘇與姬弦音二人可以將這兩門求醫令給予信任之人,畢竟這依著二人與風嶺的交情,是完全不需要這東西的,不過身邊若有親友有個萬一,但是直接帶著令牌過來,神醫谷這邊會優先診治。 神醫谷只會在特定的時間派出特的定人出來進行醫治,醫者仁心卻只守著這么一個山谷從不入世,這也是其被稱為世外桃源的原因,神醫谷素來救人都是頗有規矩的,只救每日求診的前幾人,如今他身為谷主卻給出了兩枚求醫令,答應了特殊對待隨來隨診,委實是極為珍貴的了。 慕流蘇倒也不客氣,這令牌倒是可以給慕嫣然留著,日后她去了北燕,慕嫣然在這大楚也算有了一張保命符,依著神醫谷的能耐和天才地寶,只要不是已經氣盡身亡或者委實無藥可救了,怎么著都是能夠保下一命的。 姬弦音也沒推脫,雖然他身邊暫時沒人需要這玩意,不過這等好東西,留著總歸不是壞事。 風嶺依舊是穿著紫色的萱云鍛云錦長袍,貴氣逼人又透著幾分風流邪肆,看著慕流蘇了解了一件心事兒后心情好了不少,他心中安心不少。 不過視線瞥過一側的姬弦音,風嶺桃花眼一彎,伸手拍可拍慕流蘇的肩膀,帶著一貫的風流作風煞有介事的道:“離開了本公子你心情不怎么好也是正常,不過你不用過分憂慮,等本公主出谷了,第一時間便來尋你。” 慕流蘇嘴角抽了抽,委實沒想通風嶺這說的什么胡話,弦音得治,風嶺也有所安頓,她如今算是松了一口大氣,怎么就心情不好又過分憂慮了。 尚未來得及回話,姬弦音卻是極為自然的伸手將風嶺放在慕流蘇肩上的手拍了下來,他也彎著迤邐驚艷的鳳眸,眼底卻是薄涼四溢:“少谷主恐怕想漏了一點,先前少谷主將唐門的叛徒唐敖送了回去,這可是幫了唐家一個大忙,若是唐門得知少谷主出谷,想必也是會極為歡喜,特意派人來向少谷主致謝的。” 風嶺瞧著自己的做法果然讓姬弦音眼中有涼薄之意彌漫,正起了接著逗弄的心思,哪里想到姬弦音會兒來了這么一句話,顯然是準備將自己出谷的消息第一時間給告訴唐門了。 唐門若是知道,會派誰來致謝!除了唐阿嬌那個女人,還能用有誰。 這么一想風嶺就沒法淡定了,咬牙切齒的喚了一聲名字:“姬弦音!”。 先前慕流蘇才用這個法子威脅自己救了個老太婆,她好不容易答應自己再也不用這樣的損招了,所以理應不是慕流蘇泄露的消息,只能是姬弦音自個兒琢磨出來的。 誰知道這姬弦音雖然是個體弱多病的病貓兒公子,沒想到看事情的眼光倒是毒辣,只遠遠的見過一眼,還不認識唐阿嬌,甚至沒有說過一句話,他卻是連著自己和唐阿嬌之間的事情,都弄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了。 慕流蘇顯然也是聽出了弦音的言外之意,卻是已經見怪不怪了,弦音如今雖是反常了些許,不過總歸對自己還是頗為信任的,如今之所以會威脅風嶺,可不就是因為風嶺開了自己的玩笑么。 這樣一想,慕流蘇自然也是要現在弦音這邊的,她目光輕飄飄的落在風嶺身上,投以風嶺一個自作孽不可活的目光,風嶺更是氣的一張俊臉都要歪了。 “谷中想必還有諸多事物要忙,我們也不多耽擱了谷主與谷主夫人了,青花,啟程便是。”慕流蘇也無意兩人過多爭執,瞧著風嶺的樣子也當是知曉些后果了,她也就不拖沓,徑直向著谷主與谷主夫人行了一禮,這才轉身跟著姬弦音一起上了馬車。 一行人寒暄道別,那備車的人自然只是負責把車趕到此處,還是由青花和初一駕車,那人目光鄙視的看了一眼初一,伸手將馬車的韁繩交給了和初一坐在一處的青花,青花極為自然的接過,抬手一揚,馬兒便走了動靜,一行人就這么乘著馬車,朝著蜿蜒而上的山路不急不緩的行去了。 初一被那備車人頗有些鄙夷的目光傷害了,再加上神醫谷送別的那一堆人看著是青花一個女子趕車,眼中也是有些詫異,初一越想越覺得心中羞憤。 不過主子有令,他必須裝柔弱,這位英武將軍才會覺得初一無甚用,更加留意自家主子這邊,初一心中悲憤,有這么一個成天閑的追男人的主子,他有什么辦法呢。 風嶺看著緩慢離開的馬車,臉上的神色也收斂了些許,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風嶺也知道他們是要暫時分別一段日子了,想著來的時候幾人還一路上斗嘴說笑的,如今他們回去了,他卻是不得不留在神醫谷處理谷中事物了,一時有些唏噓。 不過他本就經常在荊棘門中打理門中事物,和慕流蘇也算是見少離多,也沒有太大的感傷,反正分別一段日子罷了,處理了神醫谷的交接事情,他總歸不會一直留在這地方的。 流蘇以為將自己在神醫谷安置好了,她就可以放心下他自己去北燕了,可是也不想想,他風嶺雖然平日里是個不著調的,可是對于慕流蘇這個似友似親之人還是極為珍視的,斷然不會讓慕流蘇一個人回北燕去冒險。 不過這件事現在還不是告訴她的時候,省得她又想方設法把自己給摘出去。 為今之計,他先留在神醫谷也無礙,整理整理手中勢力,將來也能成為慕流蘇一大底牌,反正神醫谷已經久未入世了,老待在這么個破谷中也不是那么回事兒,該用的東西還得用上,否則總這么沽名釣譽的算個什么事兒。 云溪看著風嶺難得正經的模樣,一雙眉目也閃過一抹詫異,不過忽而又露出一抹淺笑來。等了十余年才等回了這么一個人,雖然她不算多么強大,但是總歸風嶺要做的事兒,以后她云溪都會盡量陪著的。 谷主和谷主夫人瞧著這兩個紫色衣衫的一男一女,臉上也露出些許欣慰笑意,大長老依舊是一副正色模樣,至于四長老,一雙滿是精光的小眼睛盯著那坐在馬車上,面容清冷的青花,倒是看的頗為仔細。 瞧著這個女娃娃的模樣,應當就是是那家的人了,怎么會成為一個美公子身邊的小丫頭來了? …… 趕了小半個時辰的路程,慕流蘇中途似乎想起了什么,讓青花將馬車停在唐門客棧處,給弦音說了有些事要去處理,姬弦音自然知道是關于唐阿嬌的事情,也不阻攔,點頭讓她去了。 慕流蘇下車后徑直走到客棧柜臺處,問那掌柜的唐阿嬌還在嗎。 掌柜的一個勁兒的點頭,只說前兩日唐門的叛徒被神醫谷的人送回門中處置,門中傳喚了她家小姐,唐阿嬌卻是不僅沒有回去,反而還一直待在風嶺房中等人,到今兒已經是整整四日,他家小姐若是再不回去,恐怕今天門中就會有人親自來帶唐阿嬌回去了。 慕流蘇想了想,只說了一聲她上去看看。 掌柜的自然不會不同意,唐阿嬌待在風嶺房中一直未曾出來,雖然吃的喝的都通通來者不拒,送進去光盤出來,這幾日卻是除了備下熱水之外一句話沒多說,他瞧著都怕自家小姐憋壞了,如今這個人愿意上去與她說說話,想來自家小姐見著是她,也不會再把什么都憋在心里的。 慕流蘇點點頭,徑直朝著風嶺先前住下的房屋行去。門沒開,她伸手敲了敲,聲音盡量顯得柔和些許:“唐小姐,流蘇與你有幾句話要說,不知可愿一見。” 門中一剎的安靜,陡然聽著赤腳踏地跑來的聲音,那門陡然一開,露出赤腳跑來的唐阿嬌:“風嶺呢,他也回來了嗎。” 慕流蘇面露不忍的看著唐阿嬌,不過四日不見,那張原本十足明艷的小臉臉色已然十分蒼白,下顎削尖,可想而知掌門口中的吃喝來者不拒這話當不得真。 唐阿嬌應該是用什么藥物將送進來的食物直接腐蝕了,每日某人送來洗漱用水的時候唐阿嬌估計都是躺在床上,沒讓人貼身伺候,這才讓掌柜的形成了她每餐都吃飽喝足了的錯覺。 唐阿嬌原本神色激動的看著慕流蘇,下意識的朝著慕流蘇身后看去,沒有見到想見的人,她臉上明顯有些失落,眼中的神采宛若火光熄滅,唐阿嬌聲音微弱的問了慕流蘇一句:“他還是不愿意見我嗎。” 慕流蘇看著唐阿嬌這般模樣,原先想說的話頓時都吞盡了肚子里,她身形不動,也沒有走到床邊去,只是手中內勁一出,唐阿嬌擺放在床底下的黑色靴子便悠然漂浮在空中,轉瞬便放到了唐阿嬌腳下,慕流蘇對著唐阿嬌低聲道:“如今早春時分,地上涼,可別赤腳凍了身子。” ------題外話------ 下一章新人物出場,前面提到過的。 ☆、第一百二十九章這才叫逗弄呢(新人物) 唐阿嬌看著慕流蘇那雙澄澈的眸子,忽而便是眼眶一紅,忍不住淚如雨下。 “風嶺他說我不像女人,我就特意跑去了花樓,我看了花樓里最美的姑娘,學著她的穿衣打扮,畫了最好看的妝容,學著他們對心上人的舉止,我只想讓風嶺知道我有多喜歡他,可是即便這樣了,他還是不喜歡我,發那么大的火,更加討厭我了,我要怎么辦,我要怎么辦啊嗚嗚……” 慕流蘇心中的困惑剎那解開,原來風嶺和唐阿嬌之間并沒有發生什么,不過是唐阿嬌學著花樓里的姑娘在風嶺面前依葫蘆畫瓢了,這才害得風嶺震怒了,可是按道理這也不是什么大事兒,風嶺怎么就會發那么大的火。 不過現在也不是研究風嶺為何發火的時候,她來就是看著唐門的這個小姑娘性子直率,估計身為唐門的掌上明珠也沒有受過什么委屈,平白被風嶺兇了一頓,慕流蘇唯恐這個丫頭做出什么傻事兒來。 如今看來,可不就是瘦脫形了,慕流蘇感慨著熱戀中的小丫頭委實是太厲害了,不就情愛一事兒么,這么點小事兒都能食不下咽,還哭的這般凄慘,委實有些匪夷所思。 她也不多說,任由著唐阿嬌撕心裂肺的哭著。 哭了一陣,像是發泄完了,唐阿嬌的哭聲便漸漸低了下來,瞅著慕流蘇皺著眉一副任由自己哭的呆愣模樣,不由有些火大,怒道:“你這人怎么這樣,方才不是還怕我凍著了嗎,如今看姑奶奶哭成這幅德行了你也不安慰一下?” 慕流蘇瞧著這姑娘發泄完情緒似乎活蹦亂跳了不少,這才松了口氣,剛想回話,卻聽見門外傳來一聲極為爽朗的男子笑聲。 “噗……洛某不知何等幸事,想不到還今日能見著名動天下的英武將軍被一個女子兇的場面,委實是讓洛某大飽眼福呀。” 慕流蘇瞧著那張極為俊逸的面容,嘴角不自覺的抽了抽,想著她也不知是走了什么運氣,怎么收入荊棘門的都是這副德行,剛擺脫了一個不靠譜的風嶺,如今又來了一個衣冠禽獸的家伙。 被他這一聲笑聲打斷,慕流蘇頓時也忘了想要說來安慰唐阿嬌的話,皺著眉回敬一眼:“你怎么跑這兒來了,洛家老爺子不是讓你留在江南么。” 那人身穿一身天青色的江南蜀錦長袍,上面以極為珍貴的天蠶絲線為料,輔以極為精妙的銹工,勾勒著江南的山水圖案,一襲衣衫宛若絕世的畫卷,衣擺輕軟柔和,恍惚一看,只覺得是天山之上倒流而下的清泉。 頭上一根質地上好的青玉發簪,腰間一根鑲嵌了青色瑪瑙的天蠶絲錦玉帶,又懸掛了一塊純青玉佩,貴氣逼人,這一聲的行頭,恐怕抵得過普通人家數十年的收入了。 再看那張臉,眉眼不若尋常男子一般宛若刀刻,反而帶著幾分江南獨有的雅致,膚色瑩白,唇色清淺,再加上那么一身看似低調實則無比華麗的服飾,不是帝都洛家的少主洛輕寒還能是誰。 洛輕寒挑眉看著慕流蘇,那帶著江南雅致的姿容委實有讓人移不開眼:“輕寒自然是受爺爺之命動身前來帝都的,英武將軍不是才幫著鬼手圣醫接任了風家少谷主的位置么,怎么如今倒是在這里惹哭這位小meimei了。” 說著,他饒有興味的看了一眼唐阿嬌,又對著慕流蘇道:“恰如這位meimei所言,人家都哭成這幅模樣了,英武將軍卻是一句安慰話都沒有,委實有些不解風情。” “你胡說八道什么呢你,姑奶奶哪里小了。”唐阿嬌才哭完,臉上的淚還未干,哪里想到這個叫洛輕寒的人會突然冒出來,剛才這些話,聽著像是在說慕流蘇的不是,但是話里直說的自己一個女子求著一個男子安慰,怎么聽怎么怪異,更何況她已經不小了,一口一口小meimei喊著是個什么意思。 唐阿嬌下意識的回敬之后,這才皺著眉反應起來兩人之間的對話,慕流蘇提了一個洛字,這人又自稱輕寒,全名便是洛輕寒了,江湖之中倒是沒有聽過這號人的名氣,但是整個西楚之人大多數知道帝都洛家的少主名喚輕寒,是個商業手段極為厲害的人兒。 至于洛輕寒口中的英武將軍,除了帝都如今風頭正盛的慕家嫡子慕流蘇還能是誰。沒想到朝中的英武將軍竟然會風嶺這個江湖中人扯在一起,還有方才洛輕寒說慕流蘇幫著風嶺接任了神醫谷的少谷主之位,難不成風嶺便是神醫谷流落在外多年的風家嫡子? 唐阿嬌抬腳穿上靴子便要往門外沖去,慕流蘇自然是看出了她的意圖,伸手攔下,面上一陣子無力:“我的大小姐,神醫谷有護谷大陣,外人想闖,無論如何也闖不進去的,至于派在谷口處醫治的人,也斷然不會讓你這么輕易的進去。” 唐阿嬌突然轉過頭來,雙目直直的看著慕流蘇:“神醫谷醫治人會救治每日巳時前受傷最為嚴重的五人,這個規矩整個江湖的人都知道。” 慕流蘇英氣的眉越發擰在額間,顯然是沒想到唐阿嬌會如此瘋狂。 一旁的洛輕寒聞言,也側眸看了唐阿嬌一眼,眼中笑意越深:“這位meimei原是唐門的人,聽你的意思,你是想自服唐門之毒,只為了見那個少谷主了?” 唐阿嬌臉上方才的淚痕還未干,然而那張明艷面容之上已然露出一抹冷笑:“神醫谷的破谷大陣我進不去,但是我一定要見風嶺,我就不信我唐門的毒還請不動神醫谷的人醫治不!” 洛輕寒眉梢動了動,越發輕笑一聲,臉上帶著戲謔之意道:“這位meimei可能不知道,神醫谷少谷主繼位之后,便會閉關潛心研究神醫谷風家太祖留下的手札和所有藥典,即便你當真自服唐門之毒,唐門醫治之人也不會把谷中的少谷主帶出來給你醫治,頂多是四位長老罷了。” 唐阿嬌明艷的臉頓時沮喪下來,看著洛輕寒那戲謔的面容,越發惱怒,冷冷瞪著洛輕寒:“就你話多,就你什么都知道,看把你嘚瑟的。” “這位meimei好生無禮,輕寒不過是替你分析了一番利弊罷了,怎生就嘚瑟了,總歸meimei你不會因為想見風家少谷主這樣的小事兒,就犯蠢得活活丟了自己的姓名。” 洛輕寒挑眉笑著,雅致面容上看不出別的情愫,言語間卻是帶著幾分輕佻之意:“我也算是救了meimei你一命,聽聞你們唐門的阿嬌小姐之所以傾心風嶺,可不就是因為救了她一命,所以要以身相許么,不若你也向你家小姐學學。我對你的救命之恩,你也以身相許罷了。” 唐阿嬌被洛輕寒說的一陣羞惱,這人是真傻還是假傻,難不成當真不知道自己便是他口中口口聲聲所言的阿嬌小姐么。 唐阿嬌原本有些惱怒,細下一想又覺得頗為委屈,連著洛輕寒這么一個非是江湖中人的人都知道自己對風嶺是以身相許非親不嫁,怎么風嶺就是看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呢。 洛輕寒挑眉看著唐阿嬌,雅致面容不絲毫不見慌張:“這位meimei不說話便是默認了?” 唐阿嬌頓時抬手便是將眼前的洛輕寒狠狠一推:“妹你個頭,姑奶奶有名字,唐門阿嬌!還以身相許,你想得美!” 話落,她也不再管這個混賬登徒子了,世人都說風嶺是個風情無限的浪蕩子,可如今看來,風嶺對她端的是冷酷無情,若真說浪蕩子,非屬眼前這個看著雅致文雅的江南洛家少主洛輕寒了。 整整四天,風嶺沒見著,還差點把自己給餓死了,如今還被人這么恥笑一番,唐阿嬌委實是餓得沒力氣舞弄鞭子了,又念著這登徒子與慕流蘇相識,也不好撒毒為難,好歹這人雖然說話難聽了,也算是攔著自己沒去神醫谷送死丟臉,唐阿嬌也沒空在計較了。 反正現在風嶺閉關,她一時半會兒是見不得了,總歸是不能再自作自受將自己給餓死了,否則怎么找風嶺算賬去,想通了,也就覺得自己腹中一陣饑餓,又想起來自己對唐門中爹娘的命令一陣陽奉陰違,恐怕一會兒便回有人來逮自己了,還是趕緊吃著東西,否則回去不知道會怎么挨訓。 唐阿嬌也不再搭理洛輕寒了,只對著慕流蘇道了一句:“英武將軍,今日多謝你來看我,來日我再帶著風嶺來向你鄭重道謝。阿嬌去尋點吃食,晚些便回唐門一趟了。”這才咚咚咚的便往客棧之下跑去,一邊喚著:“來人,趕緊給本小姐準備吃食。” 慕流蘇瞧著風風火火闖進客棧廚房的紅衣前少女,確認了唐阿嬌總算是打消了那什么自服毒藥的念頭,這才緩下一口氣來。 現在唐阿嬌委實不適合進去神醫谷添亂,風嶺如今剛接手,要處理的事情還多著,要是讓唐門知道自家寶貝至極的掌上明珠因為風嶺出了事,恐怕不會這般容易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