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評論區好冷清,寶貝們跑哪兒去了 ☆、第八十四章中計(一更) 慕流蘇帶著十五回到了庭院,正欲去找弦音,青花卻是帶著面色焦急的慕雪琳走了過來道:“主子,六小姐說有要事尋你。” 慕流蘇頓了頓,估摸著猜到慕雪琳找她是慕老夫人和宋氏那邊有了動靜。 她想了想,只能將找弦音道歉的事情暫且擱置,于是便派了十五過去照顧弦音。十五面色悲憤,儼然一副要去赴死的模樣。 慕流蘇倒是未曾多想,只是帶著慕雪琳換了個地方說話。 確認四周沒有旁人了,慕雪琳這才靠近慕流蘇耳側,低聲道:“三哥哥,方才我聽到……” …… 庭院一切如常,用膳之后,一眾公子小姐顯然都賞花累了,有要事的人先后離去,剩下的人依舊興致勃勃參觀著將軍府上的草草木木。 慕流蘇細下環視一番,見慕霖平大半日都未見人影,而慕婉瑤早上自取其辱了一頓也是沒再露面。整個將軍府難得的和諧。慕嫣然和李毓秀儼然一副相見恨晚的模樣,二人一直膩在一起說笑,慕流蘇難得見慕嫣然如此開懷,也便沒過去叨擾。 慕流蘇想了想,忽而出聲叫住了身側的一個婢女。 那婢女手上端著一個精致托盤,上面用一層紅布遮蓋,看不出里面端的是什么東西,那丫頭見是自家府上的三公子,連忙彎身見禮:“奴婢見過三公子。” “你手上端的什么東西?”慕流蘇也不廢話,徑直開口問她。 婢女低眉斂目,面色如常:“回三公子,這是宋姨娘吩咐奴婢給四小姐送過去的熏香。” “這是什么香,大白天的用這個做什么。”慕流蘇皺眉問道。 婢女沉穩道:“今晨四小姐回來的時候變面色浮腫,回到屋內更是大發雷霆,宋姨娘好不容易喚了府醫給四小姐用了藥,小姐這才睡了過去,只是睡眠不安穩,似乎有夢魘,宋姨娘便叫奴婢去老夫人房里求了些許助睡安眠的沉香送過去。” 慕流蘇見狀,也不再阻攔,站到一側道:“既然如此,那你快些給四meimei送過去。” “是。”婢女躬身應是,這才退了下去。 慕流蘇瞇著眸子看了一眼她行去的方向,唇角勾出一抹饒有興致的笑意。 …… 后院,一名婢女領著衣衫華貴的少女穿過假山往一處院落行去。 沈芝韻穿著一淺綠色如意云紋鍛上裳,下身一襲煙綠色軟銀青羅百花裙,妝容精致,步伐從容,一舉一動間都是世族貴女的端莊雅致。 越是行近那處院落,沈芝韻越發覺得有些奇怪。 四周氣氛靜謐,杳無人煙,除了些許綠茵假山,此處并沒有栽植的花草。 沈芝韻皺了皺眉頭,忽而頓住了腳步,對著身前領路的婢女困惑問道:“英武將軍在此處?” 方才她才用膳完畢,這個婢女便突然尋到自己,說是英武將軍邀她在將軍府花園一見,有要事相商,她便不疑有他,跟著這個婢女一路行來。 可是如今她跟著這個婢女穿過庭院走了如此之久,不僅沒有見到所謂的花園,便是一朵正經栽植的花都沒見著。 那婢女尚未應答,沈芝韻接著道:“此處不像是花園,倒像是主子的院落。你方才不是說英武將軍在花園么,那你為何將我領到此處?” 那婢女恭敬的轉過身來,行到她身側,溫婉的低下頭:“回沈小姐,此處便是公子的院落。公子在院落等沈小姐多時了,不過是派奴婢通報的時候,特意吩咐了沈小姐身邊有人的時候改說成花園,以免壞了沈小姐的閨譽。”沈芝韻想了想,這婢女所言的這個理由也說的通,猶自記得那日她與楚清菱起了爭端,慕流蘇飛身將她救后一味說著多有冒犯,那般性子確實是個極為注重女子閨譽的人。正如婢女所言,倘若慕流蘇直接吩咐這婢女直呼讓她來慕流蘇的院落處,即便是他們是已有婚約的兩個人,讓人發現了如此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恐怕也會引人置喙。 可是不知為何,沈芝韻心中一直有些隱隱不對勁。然而看著四周靜悄悄的只有一個婢女在前方行走。 她咬了咬牙,她總歸是沈相的meimei,又是將軍府的未來少夫人,這小小的婢女總歸不會對她不利,她想了想,神色便鎮定下來,跟上了婢女的步子。 這是一處極為富麗堂皇的院落,斗拱交錯,屋頂上的瓦片壓得密如魚鱗,雕梁畫棟,極為雄偉。 沈芝韻看著此處奢華院落,這才緩緩放下心來,這處院落委實華麗,金碧輝煌,當是整個將軍府最為華麗的一處院落,這樣的住宅,并非尋常身份人能住得,在這將軍府,委實也只有慕流蘇這個嫡子有這個資格住在此處。 她抬眸看了一眼房屋中間高高掛起的一方牌匾,裝裱得宜,游龍走鳳般寫著長樂院三個大字。沈芝韻忽而輕聲一笑,問了婢女一聲:“這院落名是你家將軍自己取的么,倒是不太像他的作風。” 長樂,聽著倒像是個尋歡作樂的地方。 婢女一直恭敬的低眉斂目,聞見沈芝韻的話,也是露出幾分笑意:“這確實是我家公子向老夫人求來的院名。” 兩人三言兩語便進了院落,婢女領著她往正廳處行去,院落處沒有人,極為安靜,婢女似乎是怕她再問,先行說了一聲:“府上的人都派去庭院接待府上的客人了,是以公子房里如今人少了些許,只有公子的貼身婢女在。” 說著她又抬頭對著里面通報了一聲,:“晴兒jiejie,沈小姐到了。” 晴兒在屋內應了一聲,一陣腳步聲傳來,晴兒推開了房門,臉上帶著欣喜的模樣,極為恭敬做了邀請的動作:“沈小姐來了,快請進。” 沈芝韻不疑有他,暗自整理了下儀容,踏進了裝飾華麗的房屋。 方才帶路的婢女便退下了,晴兒領著沈芝韻坐在一方精致的梨木鐫花椅上,她沏了一壺茶,恭敬的端給了沈芝韻:“方才老夫人喚公子過去了一趟,公子特意吩咐奴婢在此處等著沈小姐,他見過了老夫人便馬上回來。” 沈芝韻點點頭:“不礙事,老人家的事兒重要。” 她說著,伸出纖纖玉指,接過晴兒手中的茶水,見是她極為歡喜的碧螺春,不由露出些許笑意,放到唇角輕輕沾了一點。 晴兒看著她抿了茶水,視線微微有些閃爍,對著沈芝韻再次恭敬一禮:“那沈小姐便在此處稍作休整,公子稍后便來。奴婢就在門外,沈小姐有事隨時吩咐便是。” 沈芝韻點頭:“你且先去忙。” 見晴兒端著茶壺退出門外,還體貼的關上了房門,沈芝韻這才抬起頭來,漫不經心的一邊飲茶一邊打量著屋內陳設,這屋子里的陳設材質倒是上好,皆是貴重之物,但是莫名的讓真沈芝韻有些反感,這些陳設不知為何看著縱使讓她極不舒服。 單說那一方隔著內室的華貴雕花梨木屏風上描繪著的衣衫半裸,神態嫵媚的美人圖,便讓沈芝韻恍惚覺得這是個貪yin女色,生活糜爛的紈绔子弟的住所。 沈芝韻越是打量越發覺得這屋子里處處都透著輕浮糜爛之氣息,她行走間恍惚察覺到到鼻翼處傳來陣陣幽香,沈芝韻隨著香味看過去,只見陳設華麗的屋內最角落處赫然擺放著一鼎錯金螭獸紋的精致香爐。 沈芝韻皺眉,青羅百花裙曳地生輝,漸漸靠近了那處香爐。越是靠近,越發覺得這香薰不是普通的安神助眠的香薰,反而令她打心底升騰起一股子燥熱感。 沈芝韻很快察覺到不對勁,她轉身大步向著房門處行去,邊走邊呼喊晴兒:“晴兒,你過來看看這熏香,似乎有些不大對勁。” 門外一陣寂靜,儼然方才那個婢女已經不見了。沈芝韻心中有些許發慌,確實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她伸手便去推那房門,直到發現那房門果真紋絲未動,沈芝韻這才心中一涼,覺察到是被人算計了。 她再次嘗試性的呼喊了幾聲,見終究無人應答,又焦急的跑到窗戶旁去推,發現窗戶和門一樣都被外面牢牢反鎖了。沈芝韻越發心中焦慮愈盛,卻是覺得渾身的燥熱感越發升騰,連她自己都覺察到了自己臉頰漸漸guntang起來。 那個香薰必然有問題! 沈芝韻想著,也顧不上再推窗,立馬回身便要去找東西想要撲滅熏香,然而越是著急心慌,她便越是容易出錯,手中一動,好不容易將那一盞本就喝了大半的茶水端在手上,卻是禁不住心慌手抖,哐當一聲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茶水和著茶葉稀稀疏疏撒了一地。 沈芝韻看著那散落一地的茶水,心中已然涼了一半,腦海中一陣昏昏沉沉,她咬了一下舌尖,強迫自己的神智清醒了一點,轉身便向著內屋,想要去看看能不找到一些有用的東西。 她雙手撐著昏昏沉沉的腦袋,步履踉蹌的從屏風處尋了進去。越是行動間,她腦海越是一片混亂宛如漿糊,唇齒間的干燥也逐漸蔓延開來,沈芝韻已然什么也顧上,只想喝一口水解了她如今的唇干舌躁。 “水,水,我要喝水。” 內室的陳設愈加靡艷異常,墻上貼著各式各樣的美人壁畫,竟是還有著幾卷尺度極大的春宮圖,沈芝韻看在眼里,只覺得身子中有一層一層的熱浪鋪天蓋地的朝著她翻涌而來,波濤洶涌籠罩而下,帶給她窒息的絕望。 到了這個時候,她自然知道了那熏香中燃的便是催人情欲的催情香,沈芝韻心中已然悔恨至極,她千不該萬不該為了心中那一點對慕流蘇的想法,而答應了與慕流蘇私下會面。 這件事本就不合禮節,可她心中卻是因為記恨楚清菱,恨不得將慕流蘇牢牢攥在掌心,所有才在聽到是慕流蘇叫自己過去的時候不僅沒有拒絕,反而還暗自得意,想著慕流蘇許是也沉醉在自己的美貌之下,要對她暗中表露心跡。 她已經幻想了慕流蘇對她表露心意后她會如何回應,如今,甚至連如何不著痕跡的向楚清菱示威都想好了,可是萬萬沒想到她居然會為了一時心急竟然吃了這么大的虧,她若是再不想想辦法,恐怕她的清白之身便要交代在此處了! 她忍者心底的悸動,強迫自己從那些讓人面紅耳赤的春宮圖上收回,瞪著一雙迷蒙的眸子四下觀望,這才發內室正中擺放著一張極為寬大氣派的黃花梨透雕大床榻,隔著裊裊紗帳,隱隱約約可以窺見床榻之上擺著一個類似盛水容器的東西。 沈芝韻舔了舔干裂的唇瓣,毫不猶豫的撲了過去。 ------題外話------ 女王節快樂哈哈瀟湘的寶貝和書城的寶貝們天天開心,今天課多剩下兩更稍微晚點愛你們么么,評論區見 ☆、第八十五章什么樣的人兒(二更) 樂水院的暗潮洶涌并沒有影響到庭院的熱鬧氛圍。 慕流蘇原本正欲去找弦音,恰逢李策姍姍來遲,甫一進來便喊住了慕流蘇:“英武將軍,我來遲了。” 慕流蘇腳步一頓,看了一眼人群之外孑然而立的姬弦音,視線終究落在了李策身上,李策容貌在帝都一眾公子哥兒之間委實不算驚艷,只能說是眉清目秀,但是因為他整個人身上都帶有一股子濃郁的書卷氣息,端的有幾分腹有詩書氣自華的氣質,看上去便頗為賞心悅目。 若是其他人喚住自己,慕流蘇許是徑直不去搭理或者尋個理由便推脫了,但這個李策,慕流蘇倒是極為想會一會。這倒不是因為李策的才華有多么聲名在外,主要是因為那一夜的宮宴上,李毓秀與李策似乎都對慕嫣然極為關注。 雖然慕流蘇并未從這兩人眼中看到任何對慕嫣然不利的地方,但是這種太過刻意的結交委實讓她放不下心來。 她對著李策勾唇一笑,眼中笑意盈眸,唇紅齒白。分外好看:“原是李大公子,如今恰才收了午膳,李大公子卻是是來遲了。” 李策聽著慕流蘇言語間的調侃也是報以一笑:“將軍笑話了,只是今晨父親大人交代了策些許事情處理,是以這才來遲了,不過我看府上氣氛還不錯,可見將軍人脈委實不錯。” 慕流蘇對打官腔這種事情已然了熟于心,她毫不在意的道:“不過是遍地撒網罷了,你也知道我在邊境六年之久,委實與帝都的同齡人都生疏了不少,如今我有幸身在帝都,能通過這一次賞梅宴結交些許有人,流蘇自然也是個樂意之至的。” 李策看著慕流蘇一語交代出自己舉行宴會的目的,聽著句句在理,然而她眼中那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已然道出了她完全不在乎這事的心聲,如此模樣,倒是讓李策有些難以捉摸。 李策眸光動了動,眼神里忽而帶了幾分探索之意:“可策來時的路上遇到些許友人,說將軍這賞梅宴確是最名副其實的一場宴會,將軍除了領著人賞梅,好酒好菜的招待了一頓,卻是分毫沒有別的舉動。” 慕流蘇注意到李策探究的目光,卻像是忽而想到什么,將一只手別到腰后,露出了一個饒有興味的笑意:“李公子是個通透人兒,自當知道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流蘇的舉動自然還是有的,不過是不一定所有人都能看到罷了。就比如說現在,李公子雖然能看到我放在身前的一只手有無動作,然而你卻看不到我身后這只手在背后又有著什么樣的舉動。” 話音一頓,她這才將別在背后的那只手取出來,高高舉到李策眼前,手掌一面手背一面翻轉著各自給李策看了一眼。 那手瑩瑩如玉,骨節修長,纖細間又透著幾分蒼勁,李策壓根沒想到慕流蘇會突然伸出一只手到他眼前,雖然未嚇出動靜,但是那陡然一眨的眼透出了他些許的心中不寧,尚未來得及看清,慕流蘇已然放下了那只手。 李策聽著她這么一堆看似十分無厘頭實則話里話外都另有玄機的言語,不由微微瞇了瞇眸子,復又展顏一笑道:“將軍倒是個極有意思的人。” 慕流蘇自然不會把這話當夸獎,但是寒暄的話已經說完了,她便直接進入正題道:“李公子認為流蘇是有意思的人,那流蘇也想聽聽李公子認為我嫡姐是個什么樣的人兒呢?” 李策原本還鎮定自若的面容陡然破裂,下意識的便向四周看了看,見慕嫣然未在身旁,這才稍微放松了些許。 慕流蘇見著他一副心慌意亂的模樣,原本還風輕云淡的眼神也忽而變得有些銳利,她直直鎖著李策的臉道:“李公子不若說說看。” “慕二小姐她……”李策似乎不知道如何說,猶豫了半晌,這才聲若蚊吶的開口。 “不好了三公子!不好了不好了!”慕流蘇正凝神細聽,奈何這一聲透著幾分粗壯嗓門的呼喊聲太過尖銳嘹亮,將李策那一聲蚊吶般的聲音壓得了聲息。 慕流蘇頗有些頭疼的轉過身,纖長手指放在了太陽xue上,頗有些不耐的看向從內院一路驚叫面色浮夸的疾馳過來的嬤嬤。 青花原本還安靜的站在慕流蘇身邊,聽著慕流蘇與李策的交談。回頭便見著這個如此風風火火跑過來儼然壞了主子好事的婢女也是面露不滿,仔細一看,竟然是慕老夫人身邊的貼身嬤嬤田嬤嬤。 那田嬤嬤分明一副出了火燒眉毛般大事的模樣,偏偏已經起了厚重褶子的眼睛在看著慕流蘇這邊時,分別眼神里透著幾分詭異的笑意。青花眸色一凌,上前一步,一把拽住那疾跑過來的田嬤嬤衣襟,輕輕松松便將她那頗有幾分臃腫偏偏還帶著巨大慣性的身子給穩定了下來。 那田嬤嬤原本只是裝出來的神色張皇面容焦急,一路上冒冒失失的過來也沒見撞見什么東西,如今陡然被人提住了衣襟,她這才是真的受了驚嚇,條件反射的便朝著那揪著自己衣襟的人看了過去。 一見是當時正廳上一出手便將宋氏打掉了牙齒的青花,田嬤嬤這下當真是嚇得渾身發抖,一陣哆嗦了,只能下意識的將口中的話重復了幾遍:“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青花陡然捏住那桂嬤嬤的下巴,神色冷硬的呵斥道:“到底出什么事情了,如此慌慌張張成何體統,還不快說?” 那田嬤嬤下巴吃疼,這才能回過神來,面色驚懼的看著青花:“你……你趕緊……放開老奴,老奴有要事要……稟告、稟告三公子。” 慕流蘇原本就因為這突然冒出來的田嬤嬤打斷了李策的話心生不耐,如今見著她風風火火跑過來卻還如此磨磨唧唧的模樣,越發有些不滿,她給了青花一個眼神示意,青花便毫不留情的陡然松開了手。 田嬤嬤那臃腫的身子一晃,陡然一屁股摔在了地上,痛的她好一陣子齜牙咧嘴,渾濁目光一掃四周,極多的公子小姐都被她這一動靜給引了過來。 田嬤嬤見人越來越多,想著這慕流蘇總歸還是得顧忌些許人前的面子,應當不敢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下狠手,她心中這次才有了底氣,便哎哎喲喲的朝著青花嚎出聲來:“哎喲我的娘喲,這一把年紀了還被你這個膽大包天小丫頭的如此不敬,真是好生命苦,你這個心狠手辣的丫頭,老奴非要稟告老夫人,讓她治你的罪!哎喲我的娘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