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功宴快結(jié)束的時候，余火離席去了趟衛(wèi)生間。洗完手從衛(wèi)生間走出來，眼角余光忽然發(fā)現(xiàn)燈光較為昏暗的角落處有兩道貼在一起的人影。

    原本余火沒打算多管閑事，但其中一道人影隱隱帶著哭腔的聲音卻讓他停了下來：

    那聲音他認(rèn)識，是范若筠。

    范若筠是跟導(dǎo)演一起出來陪投資方吃飯的。圈子里混了這么多年，她懂規(guī)矩，既然是出來陪酒，那肯定得穿得好看一點(diǎn)。

    頭發(fā)松松綰起來露出雪白纖細(xì)的脖頸，柳眉紅唇溫柔嬌艷，再加上一件黑色的露背小禮服，曲線妖嬈嫵媚動人。

    而此時，緊貼在她身上那個肥頭大耳酒氣沖天的投資人，已經(jīng)快把手掌從她背后伸進(jìn)衣服里面了。

    “周總，”范若筠竭力維持住臉上的笑意，伸手想把對方推開一點(diǎn)：“別這樣，您喝多了，我先扶您回去吧?！?/br>
    那位周總一把抓住她的手，愈發(fā)放肆的緊貼在她身上，甚至低下頭，極為下流地在她細(xì)帶禮服的領(lǐng)口吸了一口：“害什么羞啊，這里又沒人，不會有人打攪我們的……”

    范若筠咬緊牙關(guān)才能不讓胸口翻涌的憎惡爆發(fā)出來，嘗試著想要掙脫：“周總，這樣不行，其他人還在等著咱們回去呢。”

    “放心，他們又不是不知道咱們倆出來做什么，我們樂呵我們的，才不用管其他人……”

    對方虎背熊腰，身形幾乎有自己兩個壯，無論范若筠怎么用力都沒辦法從他身下掙脫出來，眼見對方的動作越發(fā)放肆無恥，范若筠只能硬下聲調(diào)：“周總，你別這樣，我不是這種人，要不然回到席上我向您自罰三杯怎么樣……”

    一次兩次拒絕是情趣，接二連三的推拒把這位周總的脾氣也激出來了，直接抓住她的手腕往墻壁上一壓：“你不是這種人？那你是哪種人？穿成這樣出來陪酒還想裝清高？我呸！老子行走江湖這么多年什么貨色沒見過，你這種戲子想睡也就睡了，真以為跟出來賣的還有什么區(qū)別不成。識相的就配合一點(diǎn)，老子今天興致好，把我伺候舒坦了，說不定這部劇的女主角就是你的，如果敬酒不吃吃罰酒，只要我放出話去，以后你也就別想在圈子里混下去了?！?/br>
    說完也不顧范若筠的反應(yīng)，一手摸進(jìn)禮服內(nèi)摸了幾把，急色難耐地就往她嘴上親了下去。

    這下范若筠是真的害怕了，扭過頭用盡全力掙扎起來：“放手，周總你快放手……”

    可她的力道哪比得過一個喝醉酒的男人，不管她怎么掙扎對方紋絲不動。眼看周總的手越來越往下，心中的恐懼也越來越深，就當(dāng)她逐漸絕望干脆閉上眼睛準(zhǔn)備默默承受時，身上忽然一輕，對于她而言不異于龐然大物的周總竟然被人提著衣領(lǐng)向拎小雞一樣拎起來往旁邊甩開。

    耳邊隨之響起一道有些熟悉的清冷男聲：“她說放手，你沒聽見嗎?！?/br>
    范若筠睜開被淚水浸濕的眼睛，看向那個背光站立挺拔如松的男子：是余火。

    周總被余火提著衣領(lǐng)子往后一甩，狠狠踉蹌幾步差點(diǎn)坐倒在地上。好不容易站穩(wěn)身形，立刻勃然大怒：“你又是從哪竄出來的王八蛋，知道老子是誰嗎，信不信我一個電話出去立刻就能要你狗……”

    威脅的狠話只撂下一半就說戛然而止，因為周總忽然感覺到一股無以名狀的森寒之氣，透過對面男子漆黑如墨的眼睛傳了過來。

    這股寒氣簡直就像無數(shù)柄利刃一樣，從四面八方呼嘯而來險些將自己劈碎成無數(shù)塊。周總渾身一顫，后背立刻滲出好幾層冷汗，原本昏頭漲腦的酒意也瞬間醒了大半，明明還有滿肚子狠話沒放呢，可偏偏此時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某個近乎荒唐的念頭越來越強(qiáng)烈：他要是再敢說半個字，今天怕是沒辦法囫圇走酒店里走出去。

    余火看著他，輕聲吐了一個字：“滾。”

    等到那位周總一路小跑著倉惶離開之后，外放的氣勢全部收回，脫下外套搭在范若筠肩膀上：“范小姐，你沒事吧。”

    范若筠擋開他的衣服，胡亂抹了把眼淚，將脊背挺得筆直：“我很好。多謝關(guān)心?！?/br>
    說完抬腳要走。

    余火伸手拉住她，微微皺眉：“那個人這樣對你，你還要回去嗎？”

    “不回去怎么辦，以后不想在圈子里混了嗎。”范若筠狠狠甩開他的手，忍不住冷笑一聲，“多謝余先生出手相助，把我下一部劇的投資人給嚇跑了，我得盡快回去給人家賠禮道歉呢。上次設(shè)計利用了你，如今看到這副狼狽不堪的樣子估計心里正感嘆報應(yīng)不爽吧？既然笑話也看夠了，咱們還是各回各家就此分別吧?！?/br>
    余火抿唇：“我沒有看你的笑話。剛剛的事并非你的錯，錯的是他。”

    “所以我就應(yīng)該對你感激涕零嗎！他是投資人，他怎么可能有錯，錯的只能是我！”范若筠干脆也不強(qiáng)撐了，任由眼淚淌下來花了妝：“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臟特別賤？對，我就是臟就是賤，余火，我告訴你，想在這個圈子里生存下去就得越臟越賤臉皮越厚才好！

    你以為誰都能像你那么幸運(yùn)，背后有金主護(hù)著，一個公司不滿意就直接跳槽到晨西，還有王牌經(jīng)紀(jì)人保駕護(hù)航，拿最好的劇本演最好的戲，輕輕松松就成為十億票房男主嗎！

    你到底知不知道真實的娛樂圈是什么樣子！

    你嘗試過為了爭取角色，像條賣弄風(fēng)sao的母狗一眼被那些投資人放肆打量嗎！

    你嘗試過哪怕被灌到吐都要擠出笑臉陪酒嗎！

    你嘗試過為了保持身材保持容貌四五年時間只敢吃青菜連口飯都不敢吃嗎！

    我是演員！還是女演員！我不能胖不能老！不能生氣不能有缺點(diǎn)，該哭的時候就得哭該笑的時候就得笑！

    你呢？你懂什么！你到底懂什么！”

    有酒樓的工作人員聽見動靜探頭看過來，范若筠低頭擦掉眼淚，一把撞開余火跑遠(yuǎn)了。

    第117章

    時至十月中秋將近的時候, 《叫魂》繼狂卷將近十三億票房后逐漸自所有院線撤檔，《血色鏗鏘》第二季正式殺青，余火也迎來了難得的悠長假期。

    晨西財大氣粗, 上半年盈利漲勢喜人, 又逢中秋國慶雙節(jié)合并, 給員工們發(fā)起福利來便毫不手軟：不僅有豐厚的過節(jié)費(fèi)和每人好幾箱的水果月餅, 還給所有員工定制了為期七天的南亞旅行計劃，來回機(jī)票和住宿費(fèi)用全包, 每人最多可攜帶兩名家屬, 不限日期，想什么時候兌現(xiàn)都行。

    這還只是普通員工的福利，至于藝人獲得的福利就更好了，最起碼余火就直接收到一輛車, 知名品牌最新款suv，市價少說也在百萬上下。雖然名義上車還是公司所有, 但平時只提供給余火專人使用, 跟直接送給他也沒差。

    這倒讓江封想起一件事來：“寶貝兒，趁著放假, 不如我把開車給你教會了啊。”

    原身是有駕照的，但余火至今沒碰過方向盤。一是日程緊湊沒有時間學(xué)，二來他總不能給自己報個駕校, 找其他人學(xué)也不合適，會露餡的。

    讓江封教倒是正好。雖然有“出車禍導(dǎo)致心理陰影”這個借口在一直也沒人懷疑過，但不會開車到底不方便, 而且算上公司配的這輛，余火一共都有兩輛車了——上回生日趙子墨送的那倆超跑還在專賣店里沒取回來呢，放著落灰多可惜。

    除了公司發(fā)的福利之外，對于張敏、小陶、小田三位助理以及一直負(fù)責(zé)公關(guān)事務(wù)的西西等人，余火自己另外給每人包了個大紅包。

    小陶打開紅包后險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盯著支票一個勁兒吞口水：“余哥，你是不是不小心多寫了一個零啊。”這都快抵上她一整年的工資了。

    張敏的紅包比其他人還要厚幾分，看了一眼后又收起來，遞回給余火：“余哥，這太多了，我不能要?！?/br>
    “這都是你們應(yīng)得的，”余火神色溫和，語調(diào)卻很堅持：“我來到晨西將近一年了，這一年中多虧有你們的幫助和照顧我才能如此順利的走到今天。我也沒什么其他東西，只能以這點(diǎn)身外之物表達(dá)感激之情，請大家務(wù)必不要推辭?！?/br>
    見幾人神色間還是有些猶豫，余火眨了眨眼睛：“或者，你們不想要紅包，而想讓我以身相許？”

    眾人嘻嘻哈哈笑出來：“不敢不敢不敢，余哥求放過，回頭江少將聽到非得把我們生吃了不可?！?/br>
    經(jīng)過這么一番打趣，張敏等人總算都將紅包收下了，暗暗下定決心要更加努力的工作好對得起這份厚待，齊聲道：“余哥，中秋快樂！”

    “中秋快樂。”

    中秋節(jié)那天下午，江封開著車和余火一起帶著兩只狗子回到了蓮花山老宅。

    小姑姑和小姑夫幾天前就從國外趕回來了，這次準(zhǔn)備一直在h市待到年后，江老爺子很高興，整天拉著他一起下棋，奈何小姑夫?qū)τ谙笃咫m然興趣濃厚，但棋藝實在有點(diǎn)不夠看，每次都被完虐，從來沒在江老爺子手底下贏過。

    余火剛走進(jìn)客廳，就被雙眼放光的小姑夫跑過來給了個熱情的擁抱：“你的《叫魂》真是太精彩了！七姨太特別好看！又厲害又好看！我超級喜歡！”

    他回來的巧，正好趕上《叫魂》還沒撤完檔的時候，被黎曉安利過后去電影院看了一場，本來沒抱多少期待，但沒想到全程高能被嚇出一身冷汗，尤其是結(jié)尾那個反轉(zhuǎn)，簡直是細(xì)思極恐又讓人拍案叫絕，忍不住立刻又買票從頭看了一遍，自此徹底化身余火的小迷弟。

    這會兒剛松開余火又忙不迭不知從哪找出來一張《叫魂》的海報：“火火，你能給我簽個名嗎？”

    余火笑：“當(dāng)然?！?/br>
    江封放下帶回來的水果，皺起鼻子嗅了嗅：“好香啊，大姑又在做月餅了？”

    江家每年中秋吃的月餅都是大姑姑親手做的，面粉里調(diào)上鴨油和黃油一層一層揉透了，發(fā)酵過后裹上餡料，再刷上一層鴨油放進(jìn)烤箱里烤，還沒出鍋呢，誘人的甜香氣就已經(jīng)引得兩只狗子滿屋子亂跑。

    江封和余火兩個走進(jìn)廚房：“大姑，要不我們倆給你打下手？”

    “哪用得著你們倆啊，”大姑姑抬起胳膊往偷吃餡料的黎曉頭上敲了一記，順手給兩只狗子一只喂了一根rou骨頭：“有我跟你小姑姑還有保姆阿姨就足夠了，再不濟(jì)還有你大姑父能使喚，人再多廚房也裝不下，你們倆快去陪爺爺下棋，老爺子這幾天沒找著對手，正手癢得不行呢。”小姑夫這個對手太菜，贏了根本沒有成就感，老爺子虐了他兩三天就不愿意帶他玩了。

    小姑夫聽見這話連連點(diǎn)頭，悄悄在余火耳邊攛掇：“火火，你去跟爸爸下棋，多贏幾盤幫我報仇?！?/br>
    黎曉捂著腦袋跟出去，沒多久就把“人不如狗”的幽怨拋開，眉飛色舞的跟余火比劃：“上頭給爺爺送了螃蟹，特供的，又肥又大，一只足有七兩多重，滿滿一籮筐呢，我媽說今晚全給蒸了。”

    江封適時展現(xiàn)了兄長的慈愛：“嘖，整天就知道吃，除了吃你還會干什么。”

    黎曉頭一抬胸一挺，理直氣壯：“我還會給火火哥畫畫兒??！手上七姨太那副就快畫好了！”進(jìn)度稍微有點(diǎn)慢，因為她晚上不敢動筆，怕腦補(bǔ)起來把自己嚇?biāo)馈?/br>
    老爺子因為余火和江封回來興致高昂，沒拄拐杖也不用人扶，自個兒就步伐穩(wěn)健的樓上走下來了。面色紅潤容光煥發(fā)，看起來精神極好，連頭發(fā)似乎都比上次見面時烏黑濃密許多。

    這自然是余火教的那套拳法的功勞。余火在下棋時悄悄放出五感探查了一遍：堅持打了快一年拳法之后，老爺子年輕時積攢下來的沉疴暗傷，如今已經(jīng)好了七八成了。

    下棋這碼事，果然是棋逢對手殺將起來才有意思。余火的棋路又極為精妙，往往出人意料突現(xiàn)奇招，老爺子跟他一對陣起來就忘了時間，等到大姑姑宣布開飯了，仍是沉醉其中意猶未盡。

    還是江封道：“我們要在家住幾天，余火有的是時間陪您下棋。”這才戀戀不舍的將棋子放了下來。

    既是中秋賞月，晚飯就擺在了二樓的玻璃房里，抬頭就能看見又大又圓玉盤似的月亮，映著山中夜色越發(fā)清輝皎潔。山上種著許多桂花樹，眼下正是金桂盛放的時候，把窗戶稍稍推開一點(diǎn)，空氣內(nèi)便滿是桂花的香氣。

    晚餐極其豐盛，珍珠藕丸，香鍋牛仔骨，清蒸鱸魚，板栗燒雞，油燜大蝦，酸甜咕咾rou，筍干老鴨湯……

    當(dāng)然最顯眼的，還是圓桌最中間那滿滿一大盆紅通通足有兩個巴掌大小的大閘蟹。

    螃蟹是用清水蒸的，水里放了幾塊姜片和院子里開得正盛的野菊花，蒸熟的螃蟹熱氣騰騰一點(diǎn)腥氣都沒有。卸掉蟹腿掰開蟹殼，肥厚金黃的蟹膏蟹脂便無所遁形，去掉白色不能吃的腮部，將蟹膏蟹rou全集中在蟹殼中央，澆上一點(diǎn)用姜汁鮮醋、生抽、麻油、蒜末調(diào)制出來的醬汁，然后一口咬上去——

    蟹膏肥厚蟹rou飽滿，豐腴細(xì)嫩的口感伴隨著醬汁的香氣在唇齒間爆開，那滋味，真真是鮮美至極。

    黎曉一邊啃一邊吸手指頭：“好次！我一個人能干掉十只！”

    大姑姑往她胳膊上擰一把：“這么大的你能吃十只？豬八戒轉(zhuǎn)世??？要是吃不下呢，我給你硬塞進(jìn)去？”

    丑丑帥帥原本正在吃給他們準(zhǔn)備的排骨，這下子也被香氣饞得不行，繞著江封兩人的腿邊來回打轉(zhuǎn)。余火一狗剝了一只蟹腿，江封委屈：“你都沒給我剝過呢?！?/br>
    余火只能又給他剝了一只，這才滿意起來，搖頭晃腦就差在屁股后面長條尾巴。

    因為過節(jié)，老爺子把珍藏了十幾年的佳釀都拿了出來，入口醇厚回味悠長，余火剛喝了一口便大贊一聲：“好酒！”黎曉也嘗了一口，然后皺著臉吐舌頭：“好辣?！?/br>
    大姑父把酒放到鼻尖聞了一陣子才入口，聞言笑道：“還是火火識貨，這酒也就爸這兒才能見得到，如今世面上可買不著了?！?/br>
    等桌上一人倒了一杯之后，老爺子端起杯子祝酒：“過去的一年，咱們家都挺順利，尤其是幾個孩子，封封轉(zhuǎn)業(yè)成功，火火事業(yè)有成，曉曉呢學(xué)業(yè)也還不錯，我老頭子很高興。希望明年，咱們家繼續(xù)平安順?biāo)?，云繁能早日恢?fù)健康醒過來，等到明年的中秋節(jié)，一家人整整齊齊聚在一起，闔家歡樂，花好月圓！”

    江封舉起杯子：“最重要的是爺爺身體健康，您是家里的主心骨，您健康了，咱們家哪一天都是花好月圓?！?/br>
    老爺子開懷大笑：“托火火的福，我這身子骨硬朗著呢，來，中秋快樂！”

    眾人齊齊舉杯碰在一起，歡笑聲透過玻璃房傳得老遠(yuǎn)：“中秋快樂！”

    吃完飯，黎曉給大家泡菊花茶解酒，江封切水果準(zhǔn)備果盤，余火和大姑姑一起將烤好的月餅端了上來。

    大姑姑時間算得準(zhǔn)，這一鍋月餅剛剛出爐，濃郁的甜香氣順著樓梯飄了一路。

    “來來來快嘗嘗，”大姑姑給余火介紹：“火火是第一次吃我做的月餅吧，嘗嘗大姑的手藝怎么樣。有蛋黃餡兒的，蓮蓉餡兒的，紫薯餡兒的和豆沙餡兒的，想吃哪種拿哪個，趁熱吃味道最好?！?/br>
    余火拿了個豆沙餡的，剛出爐的月餅微微發(fā)燙，大約半個手心大小，裹了芝麻的外皮酥脆掉渣，因為揉面時一層一層力道足，外層的餅皮以酥感為主，咬到中間時又十分甜軟，面皮中黃油經(jīng)過烘烤后的香氣在舌尖完美綻放，繼續(xù)咬下去，自制的紅豆沙口感綿糯甜而不膩，帶著些微液體的質(zhì)感在唇齒間翻涌，誘人的滋味讓余火一口氣吃了兩個，對著大姑姑豎起拇指：“特別好吃！”

    大姑姑笑得合不攏嘴：“你喜歡就好，喜歡的話回頭大姑多做點(diǎn)，你帶回去自己吃，順便分發(fā)給同事。算不得多精貴的東西，但是原材料都是自己準(zhǔn)備的沒有任何添加劑，總比外頭買的吃著放心。”

    黎曉鼓著腮幫子自告奮勇：“媽，我?guī)湍阏{(diào)餡！”

    大姑姑半點(diǎn)不給面子：“你調(diào)餡？最后全調(diào)進(jìn)自己肚里是吧，想得美?！?/br>
    眾人大笑，江封笑得尤其大聲。

    黎曉哼唧哼唧跟大姑父訴苦：“我到底是不是我媽親生的啊?！?/br>
    大姑父支招：“要不你偷偷拔一根你媽的頭發(fā)，回頭自己寄到哪個實驗室化驗一下？”

    黎曉想了想：算了，她不敢。就算是親生的，拔她媽頭發(fā)也絕對會被打死的。

    余火吃著月餅喝著茶，忽然發(fā)現(xiàn)有一小部分月餅上點(diǎn)了紅點(diǎn)專門放在一邊，好奇地拿起一塊：“這是什么餡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