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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亂君心在線閱讀 - 第10節

第10節

    “不行,要是……要是失火了怎么辦,這可不是什么小事!”梓露又道。

    “有土層隔著,怎會失火?”張大夫據理力爭。

    “你如何能夠保證,你先前用這方法治過病嗎?”梓露反問。

    “這……”張大夫面露猶疑。

    言語間,許卿卿已行至屋中。

    梓露連忙上前行禮,張大夫亦是屈身。

    “姑娘,您快瞧瞧吧,這些人簡直要反了天了!”梓露護主心切,氣急敗壞。

    二人方才的那番話,一字不漏全落入了許卿卿耳中。

    “你能確定,這法子行之有效?”她蘸了蘸茶水,在桌上寫道。

    張大夫的目光游移不定:“老夫只在古書上見過這種法子,并不能確保行之有效……”

    “好啊,連你自己都沒把握,居然就敢在許姑娘身上試驗,你不覺得這未免太荒唐?”梓露質問。

    張大夫面色訕訕,心里有苦說不出。

    天地良心,這哪是他想出來的法子,分明就是泓親王他……

    “算了。”許卿卿輕輕搖頭,朝梓露唇語。

    一個小小的大夫,自然不敢這般造次。

    此事分明是那林泓逸所指使,明面上是為了替她治病,實則卻是變著法子折磨她。

    如此大費周章,就只是為了報幾年前那退婚之仇嗎?

    這男人,還真是大度!

    “許姑娘,殿下……殿下他也是為您的身子著想。”張大夫勉強解釋。

    許卿卿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這一說法。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這道理她是明白的。憑她一人之力,自然無法與泓親王作對。

    他不是一心想“治”好她的啞疾嗎?

    巧得很,這也正是她自己的心愿。

    “莫讓他們將我煮熟了。”她在梓露掌心寫道。

    梓露又驚又急:“可是姑娘……”

    “無妨,只是藥浴而已。”許卿卿寫罷輕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不必擔心。

    藥材源源不斷地送到了別苑,濃黑的藥汁很快就熬好了。

    火熄滅后,四周的泥土尚有余溫,缸內水霧蒸騰,整個廂房飄蕩著一股濃郁的藥香。

    待水稍涼,許卿卿整個浸入其中,只余脖頸以上露出水面。

    除卻呼吸有些吃力之外,倒也并不難受。

    許是火性太盛,不一會兒,她就覺得嘴唇干渴,本想叫梓露端盞茶來解渴,舉目卻瞧見了一道頎長的身影。

    是林泓逸。

    他來了不知有幾多時,目光落在她臉上,既有厭惡又有詫異,頗令她捉摸不透。

    她浸在藥汁里,自然不便行禮。

    缸中無可供攀爬之物,僅憑一人之力根本出去不得,她只能立在原處靜靜與之對視。

    “你可知,本王即刻便可將你溺斃?”林泓逸問。

    不像是憑空一問,而像早已在心中思量過一遍是否可行。

    許卿卿的心微微發緊。

    這人喜怒無常,性子古怪至極,她不敢以卵擊石,略一思量,伸手在缸壁寫道:“殿下可否讓我做個明白鬼?”

    缸中藥汁濃郁,襯得那手指潔白如瓷。

    指如削蔥根,大抵不過如此。

    “你還有何事不明白?”他語氣漠然。

    “殿下恨我,是因為退婚一事?”

    字未寫完,她后背就悄然升起一股寒意。

    林泓逸的眼神變得森然至極,面上的笑容亦是極冷:“退婚?區區一紙婚約,本王還不屑計較!”

    這答案有些出乎許卿卿的意料。

    不是因為這個,那是因為什么……

    小梳 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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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 宮里那位出事了!

    觸及她茫然的目光,林泓逸面上怒色漸深:“事到如今,你還想裝無辜?”

    接而,那只修長的手拎住了她的衣襟。

    一股大力襲來,將許卿卿整個帶出了水缸。

    房中雖暖,但她渾身上下皆濕,很快就瑟瑟發起了抖。

    若是能說話就好了,若能說話,她定要當面痛斥這個冷面人。

    可偏偏她不能說話,面對他的冷聲質問,竟一個字都說不出聲……

    看著她因瑟瑟發抖而變得有些蒼白的臉,林泓逸眸中沒有半點憐香惜玉:“本王之所以留你性命,是因一死了之根本不足以抵清你犯下的那些罪過,否則,像你這樣的人,有什么資格存活于世!”

    那你呢?

    你就有資格嗎?

    率領叛軍屠殺婦孺,令皇城內外血流成河……

    你的罪過,和那陰險歹毒的許苧玉孰輕孰重?

    怕是旗鼓相當,不分伯仲吧!

    真是天上一對、地下一雙,難怪會有夫妻之緣……

    可為何偏偏要將她也牽扯其中?

    她代替那許苧玉受盡折辱、生不如死,哪怕就這么一命嗚呼,也不會有人知道真相,更不會有人惦念半分……

    而這一切,都要歸功于他的好眼力!

    固執己見,有眼無珠……與一個瞎子又有什么兩樣?

    許卿卿雖開不得口,林泓逸卻在她眼里瞧見了一抹呼之欲出的輕蔑。

    對,輕蔑。

    就仿佛他壓根沒有這個資格羞辱她。

    這女人究竟何來的自信,竟敢如此不將他放在眼里?

    他哪里知道,許卿卿早已將母親的死算在了他這個叛軍頭領的身上。

    面對一個殺母仇人,何來的好臉色可言?

    若非身虛體弱,手無縛雞之力,她斷然不會忍辱負重寄人籬下,對這一切逆來順受。

    可忍得了一時,忍不了一世,從林泓逸口口聲聲說她即便一死也難消他心頭之恨起,她就已徹底被他惹怒。

    再軟的柿子也是有脾氣的,沒有誰是可以任人拿捏的面人!

    在林泓逸眼里,眼前的既不是軟柿子也不是面人,而是一條陰險至極的毒蛇。

    這條毒蛇吐著毒汁,一個個害死了他生命中至親之人,卻還如此裝模作樣不知悔改……

    新仇舊恨,恨之入骨。

    他怒從中來,一把掐住了她的脖頸,力氣極大,儼然要置她于死地。

    脖子痛得出奇,許卿卿無力呼吸,臉色很快就憋得青紫。

    到底不會武功,無論怎么廝打,都始終撼動不了他分毫。

    窒息的感覺如此難受,仿佛沉進了深深的水底,身上墜著沉甸甸的石子,無從掙扎,無力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