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
好凌厲的劍氣! 也不知能使出這樣劍法的,究竟是什么人! 作者有話要說: 那么問題來了,是蝴蝶呢,還是夜來香呢?用劍的是誰呢~~~ 第17章 爭鋒 “哎喲!” 織蘿這一使勁,那邊卻忽然撤了力道,竟被她真的拽出個人,跌跌撞撞地踩過花木,蹭了一身的落花與枯葉,狼狽得緊。 這人……“怎么是你?”織蘿皺眉道。 玄咫也看清了來人,生生收住雷霆萬鈞的一杖,神色卻不怎么好看。 “織蘿姑娘,這么巧啊,你們也來捉妖?”元闕看清來人后,連忙收劍回鞘,臉上掛著訕訕的笑意,“還好二位身手好,要不就誤傷了,這診金貧道就賠不起。” 織蘿似笑非笑地道:“想不到道長的身手這么好,若是換個人,只怕現在都已經躺在這兒了吧?這你就賠得起了?” “這里的花草這么邪門,貧道真是怕得很,一急起來就……還好沒誤傷到人哈哈。”元闕腆著臉,“姑娘,大師,既然咱們都是認識的,也都走到這里頭了,不如一道?互相也有個照應。” 對于元闕所說的情急之下所以劍法格外凌厲織蘿是不信的,看玄咫的神情,他也是不信的,不過織蘿也不想多問,畢竟她也不是為了調查玄咫而來,白白在他身上浪費時間實在是不值當。玄咫也不是個多嘴多舌的人,見織蘿沒問,他也緘口不言,只是手上的禪杖卻也沒收起來。 于是一陣靜默后,心思各異的三人便開始結伴闖陣。 元闕是自告奮勇走在最前頭的。也不知是他真的懂些陣法,還是運氣實在太好,這一路再走過去,竟是沒再遇到什么異動,一路平平安安地走到了后院門口。 在后院門口看到韓小憐貼身丫鬟的一瞬間,織蘿便認定她是故意用這個陣法來試探上門的道士的。只是她大張旗鼓地請了這么多人前來,又費盡心力把他們困在前院不許入內,到底又是為了什么呢? 但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織蘿也只能按下滿腹的疑惑,與那丫鬟點頭示意,然后拿出自己一早備好的蝴蝶絡子,笑道:“看來小女子與夫人的緣分實在是太薄,上次來的時候夫人不在府上,今日府上又不方便……” “姑娘說哪里話,夫人遣婢子來迎之時,就說了——總是勞煩姑娘空跑,實在是過意不去,若是還有下次,一定叫人到姑娘店里去取。” 還有下次?只怕她都不一定有活到下次的機會。 手借著寬大衣袖的遮掩,織蘿對身后的玄咫與元闕搖了搖,面上卻是笑嘻嘻的,“不妨事,就當出來走走了。夫人與花先生的身子……還好吧?” “夫人只是照顧先生太累了,不過先生……對了姑娘,你身邊這二位,可是來捉妖的法師?”丫鬟看著織蘿身后的二人,頗有些驚喜。 “啊是的……貧道聽聞貴府被妖孽困擾,特來相助。”這種時候,元闕當然不忘上前一步來行欺世盜名坑蒙拐騙之事。 但這種時候,好歹大家都算是一伙人,織蘿與玄咫也不好出來拆臺,只是悄悄搖頭。 丫鬟卻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連聲道:“道長,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們先生啊!” 這倒是有點奇了,花家的家丁提起花橋都十分不齒,但作為韓小憐的貼身丫鬟,竟還如此關心花橋的身子。看來花橋還真是對付愿意討好的姑娘家很有一套。 “好說好說。”元闕大概也七七八八聽說了花橋的一些事,又聽丫鬟這么說,實在有些無語,回答得很是敷衍,“姑娘,還請帶路。” 那丫鬟沒再說什么,領著三人就開始往里走。 只是在接近韓小憐房間的一剎那,也不知是何處涌現出了一股霧氣,濃得仿佛化不開,竟一下子就遮蔽了視線,幾人就算是對面而立,也看不清彼此的臉。 “這位姑娘……你沒帶錯路?”織蘿出聲問了一句。由她發話,是斷然不會引起誤會的。 然而回答她的只是一陣靜默,那個丫鬟就如同憑空消失了一般。 所以這到底是怎么個意思呢?織蘿微微皺眉,有輕聲道:“二位,還在嗎?” “在在在!姑娘你在哪兒啊?貧道什么都看不見了!”元闕咋咋呼呼地回答。玄咫靜默了一瞬,淡聲道:“小僧也在。” 織蘿這才松了口氣,“二位,勞煩伸手。這霧氣蹊蹺得很,若不這樣牽著一道走,只怕真的會走散。” “好啊好啊!”元闕在那邊答了一聲,聽起來十分愉悅。 玄咫卻過了半晌才道:“……男女授受不親!” 迂腐!織蘿心里暗罵了一聲,有不能真的把玄咫怎樣,只好雙手一彈,一手分出一條紅線,分別向她左右飛了出去,各自纏住一物。 “這樣總可以吧?”織蘿隨口問了一句,但顯然是沒想著讓他們答話,只是自顧自地牽了線就往前走,“趕緊想辦法找出去吧。” 三人在霧中小心翼翼地摸索著前進,耳邊卻忽然傳來不屬于他們三個任何一人的說話聲,“你曾答應過我不傷害橋郎,為何還要損他元氣?” “誰?”玄咫喝問一聲。 沒有人理會他,另外有個女子的聲音輕笑道:“蘭夜,你損的是什么?是修為還是腦子?我幾時答應過你不傷害花橋?你別忘了我至今還留在這里是為的什么!你也別忘了你是為什么才會去買銅鈴布陣,又是為什么丟了鎮魂珠!” “但你我最初可是有過盟誓,如今你怎好出爾反爾?” “說什么盟誓?不過是你一廂情愿,還想要挾我罷了!你若是不丟了鎮魂珠,我又何至于此?找了這么久,你找到了嗎?說起來若不是你找了幾次都不知道丟在何處,也不會惹出這么些麻煩事。” 似乎是兩個女子旁若無人地一問一答,而那語氣,更像是在對峙。 左邊的紅線動了動,織蘿感覺到是元闕在拽,便側頭問道:“怎么?” “這是……誰在說話?”元闕小心翼翼地問。 織蘿凝神聽了片刻,又問玄咫:“是不是蝶妖與夜來香?” 玄咫那頭沉默一陣,才道:“的確是。” 那倒真是有意思了,被他們列為懷疑對象的兩只妖精都在花家也就罷了,看起來似乎還是互相認識的,還因為某事而吵了起來。按照她們這話的意思,吵起來是因為……鎮魂珠丟了。丟鎮魂珠的是蝶妖,但殺人的……似乎是夜來香? 對話至此忽然就戛然而止,那一陣遮天蔽日的白霧開始慢慢散去。彼此能看見之后,織蘿便收回了紅線。元闕的紅線是套在手腕上的,忽然消失的時候,他還摸著手腕,神色有些戀戀不舍。而玄咫的卻是套在禪杖上的。 紅線只會追著活物去套,綁在禪杖上顯然是玄咫自己動了手腳,織蘿眸光一閃,到底還是咽下了嘴邊的話。 原來走了許久,他們還站在原地,半點也沒挪動過。 織蘿穩了穩心神,上前去敲門,“三娘子,我來給你送絡子,可以進來么?” 本以為里頭是沒人能回答的,便可以順理成章地破門去查看。沒想到韓小憐卻在里頭道:“是織蘿姑娘啊,妾身實在不方便起來,門沒鎖,請姑娘進來吧。” 織蘿提步要進去,元闕拉了他一把,“姑娘,我們怎么辦?” 看了一眼氣定神閑的玄咫一眼,織蘿輕輕搖頭,低聲道:“稍安勿躁。”然后大步走上前去,推門進去。 韓小憐半躺在貴妃榻上,面色如紙,見織蘿進來,才有氣無力地撐起身子,強笑道:“姑娘來了,坐。”但那眼角眉梢,卻帶著異樣的風情,與素日的神色語氣不甚相同。 “不坐了,只是給三娘子送東西來的,就不勞再耗費心神招待小女子了。”織蘿直截了當地拿出那兩枚早就做好的蝴蝶絡子,“三娘子說是想要藍色的流蘇,但小女子以為,純藍色的流蘇與這黃玉蝴蝶不是十分相配,便自作主張地在這流蘇的末端染了點明黃色,若是三娘子不喜歡,重做便是。” 誰料韓小憐接過那一對絡子,神色卻十分激動,素手撫摸那上頭的結子、玉蝴蝶、玉環、沒用完被順手傳上去的銅鈴以及那分作三縷的長流蘇時,竟在輕輕顫抖。織蘿實在摸不清她在想什么。 良久,韓小憐才道:“好,很好……多謝姑娘了。”一面說著,卻毫無征兆地落下一滴淚。 她不想多說什么,織蘿也只作不查,狀似不經意地問:“花先生……究竟如何了?真是妖邪侵體?” 韓小憐一瞬間收了眼淚,連連搖頭:“不妨事,就是風寒而已,我們兩人相繼病倒,府里才多了些流言。花家的布局,是個陣法,放些欺世盜名的人進來,困他們一困再放出去,也就自己破了。” 府里有迷陣,進來的術士幾乎都迷了路,這話傳出去只怕是有更多人會議論花府妖邪之事吧?真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沒事便好,那織蘿不打攪了,三娘子好生歇息。”織蘿欠身行禮,然后轉身出門。 元闕本來是在院中四下踱步,見織蘿出門,連忙迎上來,問道:“姑娘,那韓氏可有什么古怪?”玄咫雖沒說話,卻也抬眼望著織蘿,就等她一句話。被織蘿發現自己在看她時,玄咫連忙別開眼,一點紅暈悄悄爬上耳根。 織蘿忍笑,“走吧,這里沒什么妖可捉。” 元闕有些急了,“怎么沒有?那方才……” “即便真的有,也不該是現在捉。” “那什么時候可以?” 織蘿停步,略略回頭去看他,神色十分認真,“等我……去過一個地方之后。” 作者有話要說: 織蘿給韓小憐的那個蝴蝶結,是我去年還是前年做的一對長腰佩,感興趣的親……我就放微博上曬一曬了~~ 這個配色是當時買了《古劍二》的美術企劃集,里面有個小飾品,貌似是個荷包,那個配色就是黃色私帶的末端有一丟丟灰藍色,真是覺得好看得不要不要的。只是明黃色絲線上藍色不如淡藍色絲線上黃色方便,所以就倒過來配色了。 第18章 盜書 “姑娘你說什么?你要去哪兒?” “滟滟你是不是聾啊?剛剛姑娘說得這么明白了,她要去閻羅殿啊!” “瀲瀲你是不是傻啊?我能沒聽清是哪里嗎?但是閻羅殿啊!那是什么地方啊?是能隨便去的嗎?” 是夜,千結坊里的兩姐妹再次嘰嘰喳喳地吵了起來。 “閉嘴!吵死了!”織蘿倒還沒什么,先忍不住的反而是聆悅,她喝止了兩姐妹,才不無擔憂地問道:“姑娘真的要去嗎?天帝定的規矩,神族……未經允許,不得去閻羅殿、無念宮和紫霄宮。” 若說九闕天乃是神族與仙族的“皇都”,那么閻羅殿則是鬼界的中心,無念宮是魔界的中心,而紫霄宮則是妖界的中心。神仙界與魔界、鬼界、妖界一向不大對付,有這樣的命令也實屬正常。 織蘿聞言只是淡淡一笑,“誰說讓你們去了?我自己去啊,我是精怪,不必受天帝的規矩管束。” “自己去?”聆悅險些驚脫了下巴,“姑娘,聽聞鬼界雖不太危險,但閻羅殿到底是有閻羅大人坐鎮的,若是有他族擅闖……下場很慘的。” “每天死的男男女女那么多,閻羅忙得很,還有空理會我?難道我會怕牛頭馬面黑白無常?保證打得他們想趕緊去投胎。”織蘿不以為意,信口胡說,“何況我作為一條紅線,打不過想跑的時候,豈不是十分方便?” 聽起來織蘿是去意已決,聆悅知道自己勸不住她,也揮手阻止了瀲瀲與滟滟的七嘴八舌,但猶豫片刻還是道:“若是姑娘遇到危險……” “難道不能盼我點好?”織蘿佯怒,“若是道明日午時我還沒回來,那你們就自行離去好了?反正你們也沒來干幾天,又捅了這么多簍子,工錢就別想要了。” “……” 織蘿幾乎什么東西都沒帶,兩手空空,便趁夜出了門。只是剛剛跨出殿門,便見到個意想不到的人。 “……大師,這么晚了還在這兒,有什么事?”織蘿摸不準玄咫是為何而來,打招呼的時候笑意都未達眼底,有幾分防備,也有幾分疑惑。 那雙平靜的眼眸認真地看著織蘿,玄咫淡聲道:“小僧……愿隨姑娘一道前去。” “去哪兒?”織蘿裝傻打哈哈。 “閻羅殿。”玄咫毫不避諱地說著,仿佛是在討論晚上的齋飯是該炒青菜還是燉蘿卜。 織蘿索性不與他繞彎子,直截了當地道:“大師可知道閻羅殿是什么地方?凡人若是去了,幾乎可謂有去無回。” 玄咫豎起單掌,微微合眼,“釋尊說過,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為了找出真相,為了還那些枉死的女子一個公道,小僧愿意走這一遭。” 原來他也看出什么了嗎?修釋道的人啊,還真是以拯救蒼生為己任。織蘿微微挑了挑唇角,也不再說阻止的話,只是道:“看來大師……不日便要得道啊。” “承姑娘吉言。” —————————————————————————————————————————— 人界與鬼界聯通之處在酆都,距皇都甚是遙遠,織蘿與玄咫都不會什么神行的法子,且如今既不是清明又不是中元,唯一能想到的法子,便是——生魂離體。 然而生魂離體又是個極其兇險的法子。畢竟神識遠去,倘若rou身因無人照看而受損,就意味著永遠都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