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此刻,她就盼著二哥將她弄出去。 楚翹知道二哥的軟肋,美人兒軟綿綿的喊他兩聲,他魂兒都能飄了幾寸。 楚翹清了嗓門,道:“楚二公子,我是被冤枉的,張家娘子的死與我無關(guān),我上有老,下有小,若是一日不回家,家中老小一定會惦記的。” 楚翹以為二哥會動容,誰曉得他只是意味深長的站在那里看著自己,似笑非笑道:“嗯,我自是知道如玉你這兩年很不易,來,告訴我,方才蕭王爺都對你說了些什么?” 他那雙勾魂攝魄的丹鳳眼有意一挑,似乎在對楚翹施以“誘.惑”,“如玉,你要知道,我楚家一直以來都是真心實意的幫襯著梁家。而我楚遠(yuǎn)對你更是格外上心,你摸摸良心,我楚遠(yuǎn)待你可好?你不告訴我實情,還能告訴誰?” 若是換做尋常小婦人,如今身為階下囚,肯定會因為楚遠(yuǎn)的這番話感恩戴德。 可楚翹知道,她二哥除卻一身的本事之外,嘴皮子功夫更是了得,總能哄的姑娘家心花亂竄,心神飄逸。 在她看來,二哥可能是來救她的,但他更想打探消息。 蕭湛方才所言已經(jīng)讓楚翹難以消化,在沒有弄清楚事情真相之前,她肯定不能說出來。 遂道:“楚二公子,你可有法子證明我的清白?我真的沒有殺人,我是冤枉的。” 小美人并不配合,楚遠(yuǎn)也不逼迫,他笑道:“你這次惹上了人命案,沒有找到確鑿證據(jù),我也不能將你堂而皇之的帶走。這樣吧,你先安心的在牢里待著,我且去見一見大理寺少卿,只要查出真兇,你很快就能出去了。” 楚翹聞此言,覺之在理,她的確不能就這樣離開。 楚遠(yuǎn)臨走之前,試探性的問了一句,“所以,方才蕭王爺?shù)拇_來見過你,否則你不會有意避而不談。如玉啊,你現(xiàn)在有心眼了?連我楚遠(yuǎn),你都不信任了?堪堪叫人傷了心。” 楚翹一愣,“……”二哥是在詐她?! 楚遠(yuǎn)轉(zhuǎn)身之際,還當(dāng)著楚翹的面埋怨了一句,“哎,有些人真是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啊。” 楚翹再次一愣,“……”她什么時候讓二哥養(yǎng)了?她當(dāng)了白眼狼?她怎的不知? * 是夜,秋月如霜。 小黑上前匯報時,蕭湛正伏案作畫,這幅畫依舊是遲遲無法完作,小黑知道主子在干什么,他并不敢靠近。 以前已經(jīng)有人在蕭湛作畫時無意打擾,下場并不太好。 稍過片刻,蕭湛將畫冊收起,神情漠然的道了一句,“說吧,可查出結(jié)果了?” 小黑這才如實稟報道:“張屠夫早就積怨已久,今日才趁機將其妻打死,事后為了嫁禍他人,又在顏如玉所售的胭脂中加了□□。” “那味□□與那張家娘子喉中之毒一致。此案毫無懸念,并無可疑之處,兇手就是張屠夫自己。” 蕭湛微微頷首,那個小婦人雖甚是狡黠,但還不至于殺人。 “人回去了?”他指的是楚翹。 小黑答道:“回王爺,屬下按著您的吩咐,已經(jīng)與大理寺少卿暗中提及過,但屬下還是去遲了一步,楚二公子已經(jīng)將人領(lǐng)走了。以屬下之見,梁夫人與楚二公子關(guān)系匪淺。不像只是楚二公子一時貪.歡。” 蕭湛未作他言,廣袖一揮,讓小黑退了下去。 不管那個小婦人是什么想法,他要的只是那對孩子! 作者有話要說: 楚翹:有人說要娶一贈二,為了大魚大rou的日子,我覺得可以考慮考慮。 梁時:……你敢! ps:男主明日回來。 第16章 夫君詐尸 楚翹終于失眠了。 內(nèi)室點了濃重的安神香,阿福被熏的昏睡了過去,可她自己卻還是腦中混亂,無法睡下。 她思來想去,眼下只有兩種可能。 第一,蕭湛要的是兩個繼子;第二,蕭湛看上她了。 僅能想出的兩種可能也沒有絲毫的依據(jù)可言。換言之,無論結(jié)果是哪一種都讓她無從解釋。 日子一晃而過,轉(zhuǎn)眼就到了蕭湛所給的三日期限。 這一天一大早,楚翹只覺眼角不住的在跳動,情形很是微妙。 秋日的晨光熹微,楚翹放眼望著旭日東升的方向,感覺到了一絲絲莫名的異樣。 她正想著蕭湛那日的話,老管家疾步而來,見著楚翹睡眼蓬松,儼然還是個嬌憨小姑娘的模樣,老管家既是心疼,又是著急。 若是再有個波折,梁家估計就快撐不下去了。 夫人兩年前嫁到梁家時也才十五,正當(dāng)嬌花盛開的年紀(jì),她這兩年卻從未安穩(wěn)過,若是換做尋常女子,早就熬不住了吧。 老管家一站定,就道:“夫人,蕭王爺他,他……他又登門了!”這話一出,老管家接著道:“老奴見蕭王爺這次帶了不少人手過來,這……這是要作甚?” 楚翹心頭咯噔了一下。 對于蕭湛,她還算是了解的,這人從來都是說話算數(shù),他既然給了楚翹三日期限,三天后他肯定會現(xiàn)身的。這是要逼婚? 楚翹幽幽一嘆,上輩子當(dāng)皇太后的日子不算太過順?biāo)欤@輩子她取代了顏如玉的身份,依舊無法像個尋常人一樣過活。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而過,還是與這些人繼續(xù)糾纏不清著。 楚翹見到蕭湛時,他站在堂屋內(nèi),負(fù)手而立著,一身玄色繡金絲暗紋的錦袍,就那樣冷峻無溫的輕飄飄的看了她一眼,道了一句,“你來的正好,還有什么需要,你大可直接提出來。” 他如此直白的開門見山,讓老管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楚翹覺之此事太過玄乎,她絕對不會為了擺脫狼窩,而去鉆了虎xue。 不管是梁府,還是蕭王府,都不會是她能夠永久待下去的地方。 楚翹對身側(cè)的老管事道:“古叔,您先下去,我與蕭王爺有話要說。” 老管事自是不放心,但也無計可施,只要先退出了堂屋,卻沒有走遠(yuǎn),而是立在屋檐下。 這廂,楚翹又反復(fù)打量了蕭湛幾眼,甚至懷疑這人有沒有某種不可言喻的“癖好”。 楚翹尬笑了兩聲,“呵呵呵,王爺,那個……小婦人雖出身清貧,又是一介寡婦,但也知從一而終的道理,恕小婦人不能答應(yīng)王爺?shù)臈l件。” 蕭湛劍眉猛的一蹙,面前這女子的不識大體的倔強又讓他想起了那人。 他薄唇微抿,但思緒就被他強行拉回。 無論換做是怎樣女子,都會迫不及待巴望著這份榮寵。 蕭王府的王妃! 多少人都盯瞎了眼睛渴求著,她倒好,直接回絕了。她根本沒有見過梁時,更談不上對梁時有情了。還談什么從一而終? 她腦子里裝的都是些什么? 難道不明白攀上了他蕭湛,就意味著自此一世榮華?過上人上人的日子? 蕭湛沉吸了一口氣,先禮后兵是他管用的手段,既然楚翹不同意,他便繼續(xù)徐徐道來,語氣并不像威脅,可楚翹聽后卻想炸毛了。 他道:“本王有一百種法子讓梁夫人鋃鐺入獄,上次的案子雖與本王無關(guān),但今后本王不排除有這種可能。本王從來不會多費唇舌,梁夫人最好能學(xué)會妥協(xié),本王不喜歡帶刺的人。” 楚翹以為自己眼花了,她看見蕭湛唇角處似有一絲笑意一閃而逝。 他竟然會……笑?! 楚翹挺直了小蠻腰,又默念了一句“威武不能屈”,壯膽道:“王爺,您這是在威脅我?” 蕭湛不以為意,那嗓音依舊很淡,像說著一件無關(guān)緊要之事,“你可以這么認(rèn)為。” 楚翹:“……為什么?王爺若想害我可以,但不能碰我的兩個繼子,他們都還是孩子。若不……若不王爺只娶我一個可成?不不不,我的意思是……” 未及楚翹說話,蕭湛強硬的打斷了她的話,“本王對你沒有一絲興趣!”她是有多自戀,會以為他蕭湛會看上她這樣的女子?! 楚翹:“……”好吧,雖然聽著挺放心的,怎的好像有點受傷? 楚翹正騎虎難下時,小黑疾步而來,他目不斜視,更是沒有顧慮楚翹一副恨不能張牙舞爪的表情,似乎事態(tài)極為緊急,他上前之后便在蕭湛耳側(cè)低語了幾句。 蕭湛當(dāng)即面露詭異之色,他凝視了楚翹幾眼,那深幽的瞳孔之中情緒不明,未置一詞,幾乎是即刻就帶著蕭王府的人離開了梁家,去勢匆匆。 楚翹心有余悸,同時心慌的更厲害,她總感覺著有什么事情要發(fā)生了。 這廂,蕭湛出了梁府,上馬車之際,對小黑道了一句,“此事還有哪些人知曉?” 小黑指了指隔壁的楚家,正見楚遠(yuǎn)也從府邸大步邁出,步履匆忙,看來不用猜了,楚遠(yuǎn)也知情了。 隔著數(shù)十丈之遠(yuǎn),楚遠(yuǎn)對蕭湛微微點頭示意,之后跳上馬背,朝著城中的方向疾馳而去。 小黑這才道:“王爺,梁大人已經(jīng)到了城外的驛站,內(nèi)閣與皇上都已知曉。梁大人果真不可小覷,他竟然一路隱瞞身份,直至今日才叫了心腹入宮報信,即便現(xiàn)在有人想暗殺他,也是為時已晚了。” 蕭湛抬頭看了一眼梁府的門楣,眸光微瞇。兩年了,梁時是等不及了?還是另有原因……蕭湛微微思忖,吩咐道:“即刻入宮!” “是!”小黑應(yīng)下,跳上了馬車車轅,親自駕車。 兩個時辰之后,已經(jīng)是晌午了,當(dāng)楚家老夫人登門道喜時,楚翹等人才知道梁時他竟然詐尸了! 這個消息太過驚悚,楚翹久久都沒有回過神來。梁時此人似乎已經(jīng)消失了很久,又似乎從來都沒有離開過。 楚夫人總覺著虧欠了梁家,如今梁時能回來,她也稍稍松了口氣,拉著她的閨中老友,道:“梁老太太,你可聽見了,梁時還活著呢。”說著,楚夫人陷入一陣幽怨,“可憐我的翹翹卻是真的走了。” 楚翹站在一側(cè),聞言后,心里不是滋味。 她就站在母親身邊呢,可卻是不能相認(rèn),她上前一步,勸道:“楚夫人,您……您節(jié)哀。” 楚夫人看了一眼楚翹,只是微微點了點頭,眸中晶瑩閃爍。 梁老太太似乎根本就沒有聽懂,她憨笑了兩聲,抓了一把松子糖給楚夫人,“來,多吃些松子糖,你若是同楚將軍拌嘴了,就住在我這里吧。”她還以為這是兩人年輕的時候。 楚夫人看著這樣的梁老太太,又是一番傷神。 楚翹不曉得這一日是如何度過的。 她更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短短這半天,已經(jīng)有人開始陸續(xù)將曾經(jīng)霸占過的梁家家產(chǎn)送回來,還另外贈了錢財,這明顯是被梁時還活著的消息給嚇著了。 楚翹坐立不安,即便她不去打聽,老管家也時不時來匯報情況。 一會是梁時入京了,一會又是炎帝親自帶人去迎接了梁時,總之梁時的消息不斷傳來,楚翹越發(fā)淡定不下去了。 在旁人面前,她尚且可以藏住身份。 可若是梁時回府,她該怎么辦? 更何況,她也懷疑當(dāng)初梁時也有可能害死了她。 眼下除了她自己之外,她是誰都不信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