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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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宜歡志在必得。 此時她與鳳霄距離不過三寸,而袖中亮光為內(nèi)力一振,也已順勢飛出,眼看就要沒入鳳霄的后心。 但最意想不到的一幕發(fā)生了。 原本與鳳霄交戰(zhàn)正酣的屠岸清河,竟突然抽身后撤。 而鳳霄也旋身回轉(zhuǎn),身形往上飄去。 袖中暗器穿過鳳霄方才所在的位置,打了個空! 宇文宜歡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我不需要任何陰私手段,來為自己贏得勝利。” 屠岸清河冰冷的話語自宇文宜歡耳邊飄過,她只覺后背傳來劇痛,根本顧不上其它,慌忙提氣躲開。 可鳳霄想要她的命,她又如何能躲開,宇文宜歡的身體斷線風(fēng)箏一般飄出,又重重摔落在地。 饒是她之前已運起真氣抵御,保住一條性命,仍不免吐出幾大口血,已是內(nèi)臟嚴(yán)重受損,回天乏力。 宇文宜歡胸膛起伏,死死瞪住鳳霄與屠岸清河二人,費力慢慢往后挪。 “屠岸清河……你背叛了與我義兄的盟約!” “與他有約的是窟合真,不是我。”屠岸清河望著她,目中毫無波動,與望著一塊石頭,或一棵樹無異。 鳳霄待要上前斬草除根,就見宇文宜歡大聲道:“我知道窟合真在下面布置了什么,你若想救崔不去,就該留我一命!” 他果然停住腳步。 趁此間隙,宇文宜歡飛快劃開自己眉心,將手中一條黑色蟲子往眉心血痕里塞,然后對著二人詭異一笑,返身投入地上的深坑,快得連鳳霄都晚了半步。 鳳霄想也不想,縱身便跟著躍下去! “慢著!”屠岸清河面色突變。 他并未參與窟合真對地宮的布置,但也大略知道窟合真在里頭何等費心,想要將所有人一網(wǎng)打盡,令他們死在里頭,永遠(yuǎn)出不來。 屠岸清河不想看著鳳霄去送死,對他而言那不僅僅是敵人,更是一個旗鼓相當(dāng)?shù)膶κ帧?/br> 敵人可以遍地都是,對手卻可遇而不可求。 但他阻止不了鳳霄,后者身形很快消失在視線之內(nèi)。 屠岸清河神色變幻不定,最終,也跟著往下一躍! …… 亮光一閃而逝,隱約映出一瞬景象。 在崔不去與蕭履不遠(yuǎn)處,四方青銅臺階拾級而上,中央一根銅柱矗立,上面雕滿繁復(fù)花紋,因火折子飛掠太快,他們沒能看清。 但柱子下面,密密麻麻,堆著成小山丘狀的尸骨,那些尸骨早已變了顏色,發(fā)灰泛黑,但如此之多,給人的沖擊是極為震撼的。 大興善寺原本是禮佛之地,斷不可能出現(xiàn)這么多尸骨,窟合真再有能耐,也不可能短短幾日之內(nèi)制造出這么多死人,再往前數(shù),這地兒也都是各朝都城,很難變成亂墳堆,除非此處比他們想象的還要更早。 四方青銅臺周圍,數(shù)之不盡彎曲蜿蜒的裂痕蔓延開來,一直到他們身下。 “這里,應(yīng)是一處先民祭壇,也許是因地陷下沉,也許是原本就有意建在地下,后來歲月淹沒,后人不知,方才有了后來的寺院。”蕭履推測。 “也有可能寺院首任住持知道此處存在,才特意興建寺廟,以慈悲鎮(zhèn)邪之意。”崔不去道,“不過,先不必去管這些,我們不如想想,該怎么離開這里。” 蕭履苦笑:“不必指望我了,我現(xiàn)在比你好不了多少,別說帶上你,我連自己能否安然脫身都不知曉。” 崔不去咳嗽:“但你比絕大多數(shù)人都聰明,這就夠了。我等會若是入了魔障,你記得叫醒我。” 蕭履:“知道了。” 說話間,崔不去再次點亮一枚火折子,忍住頭暈惡心,強(qiáng)行盯住地上的裂痕。 這些裂痕如波紋一般層層泛開,彼此之間竟毫不交叉凌亂,甚至比水波粼粼還要美妙,莫名就有種魔力,讓人想要一看,再看。 過不了多久,那些裂痕就自己動了。 它們從地面上立起,由散亂至規(guī)整,眾多線條慢慢匯聚包裹起來,凝為一樣物事。 崔不去雖然只見過這件東西幾次,卻不妨礙他對它的熟悉。 天池玉膽。 這世間,若說有什么能力挽狂瀾,延長他的命數(shù),那就只有天池玉膽了。 可這唯一的一件寶物,分明已經(jīng)被蕭履用掉了。 難道說,這里還有另外一件? 也不無可能。 畢竟此處的歷史比大興善寺還要悠久,就算有什么人將寶物藏在這里,興許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 通身晶瑩剔透的石頭,內(nèi)里瑩光流動,綠中帶藍(lán),宛若天河星光在綠湖中閃爍不定,無時無刻不在牽引誘惑觀者心神。 便是心志堅若頑石之人,看見這樣的稀世奇珍,恐怕也不能不心動。 崔不去定定注視著這塊天池玉膽。 他閉眼,又睜開。 指甲掐入掌心,傳來痛感。 天池玉膽依舊沒有消失。 它就靜靜地放在眼前不遠(yuǎn)處,伸長手臂,咫尺可得。 崔不去微微一動,朝天池玉膽伸出手。 有了它,他就不必再擔(dān)心朝不保夕。 他也許還能多上數(shù)十年的命數(shù),哪怕身體依舊不好,起碼還活著。 只要活著,就有希望。 他還能坐在陽光下,算計鳳霄,給對方多挖上幾個坑。 也能多護(hù)住幾個像他生母那樣,品行端正卻無力自保的人,因為他是崔不去,他的心夠硬,手段夠狠。 指尖即將碰觸到天池玉膽。 心頭忽然生出一絲警兆。 無來由的,崔不去甚至說不清這一絲警兆是從哪里來的,就像一根絲線無形中綁住自己的手指,令他略略停頓了片刻。 他咬破舌尖,疼痛伴隨著血腥味迅速蔓延,整個人突然清醒了。 再定了定神,眼前哪里有什么天池玉膽,卻有一條毒蛇豎起上半身盯住他,雙目幽幽發(fā)綠,蛇信不時吞吐,正等著他主動送上門。 崔不去的手僵在半空,那蛇便也一動不動,似在試探誰先堅持不住。 他一手摸入懷中,捏住一物擲向毒蛇,幾乎同一時間,毒蛇也朝他躥來! 但躍至半空,蛇卻忽然僵住身軀,嘶嘶兩聲,扭身避開,似乎頗為忌憚崔不去扔去的粉末。 那是雄黃,崔不去入地宮之前,已經(jīng)做了周全的準(zhǔn)備,他與長孫二人身上都佩了雄黃香囊,可以避開一般的蛇蟲鼠蟻,但對付這種起碼有百年壽齡的劇毒之蛇,尋常香囊顯然不管用。 為防萬一,崔不去特意讓副使宋良辰尋了秘方,朱砂、艾草、雄黃,無一不是至陽至純,用來克制這種陰暗之物,最合適不過。 那毒蛇扭身飛快游入黑暗之中,不復(fù)蹤影。 自己這邊的危機(jī)暫緩,崔不去點亮火折子,望向蕭履。 這一望,他當(dāng)即面色突變! 方才他身陷險境而不自知時,蕭履根本就沒有出聲提醒。 兩人原本就是死敵,蕭履大可坐看他送死,但此時這樣做就太愚蠢了,也不像蕭履的作為。 蕭履不在他旁邊,而在不遠(yuǎn)處。 不知何時,對方已經(jīng)走完了四方青銅臺的臺階,正站在中央的青銅柱旁,抬頭仰望,臉上露出心馳神往的著迷之色。 而在崔不去看來,那根巨大的柱子上,根本沒有什么繁復(fù)精巧的雕紋,而是數(shù)之不盡,千千萬萬的蛇盤踞其上,它們有的昂首吐信,有的扭轉(zhuǎn)身軀互相盤纏,緩緩游動,鱗甲在微弱的火光下偶有發(fā)亮,令人看一眼便覺頭皮發(fā)麻。 但蕭履卻渾然未覺,越走越近。 “蕭履!”崔不去吼道,疾步上前拽向他的胳膊。 但他腳下不知踩中了地面裂痕里的哪一個機(jī)關(guān),只聽得四周嗖嗖作響,竟有四面八方的箭矢射來! 避無可避,逃無可逃! 以崔不去的反應(yīng),竟找不到一處可以躲藏的地方。 箭矢轉(zhuǎn)瞬而至! 在被他拽住的瞬間,蕭履身軀猛地一震,旋即返身拽住他飛身而起。 崔不去被他帶得騰空而起,在箭矢穿身刺過的剎那,身體堪堪避過。 他可以感覺到箭矢迎面而來的呼嘯聲,擦過衣裳鞋襪,其中一支甚至將他肩膀的衣服劃破,差點就刺到皮膚了。 蕭履松開手,崔不去從半空重重跌下,蕭履隨之也落在他身旁,氣息沉重,無聲說明方才他已經(jīng)無力再抓牢崔不去。 青銅柱上的毒蛇被箭矢一下射死許多,更多的則受驚下躥,紛紛游向四周,包括崔不去他們這里。 二人顧不上說話,只能勉強(qiáng)起身,撞撞跌跌逃向外面。 火折子掉落在地上,瞬間照亮地面的裂痕。 崔不去忽然心頭一動。 “你帶我走,跟著我說的方向!”他飛快道。 蕭履想也不想,抓住他的臂膀,提氣縱身,足尖一點,避開地上躥涌紛亂的毒蛇。 崔不去:“上乾下坤,左上兌位,十步!” “坎位,六步!” “震位,八步!” 蕭履學(xué)富五車,對陣法同樣精通,崔不去一說,他立馬就知道對方指的是哪里。 “乾位……不,不是北,是上,正前方往上!” 二人飛身而起,最終落在石壁上一個洞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