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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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就好。”蕭蘊(yùn)左右瞧了瞧,拉著秦修進(jìn)了自己的禪院,讓紫衣把山寺的異狀細(xì)細(xì)說了一遍。 秦修聽罷,又驚又怒。他自是相信紫衣的話,紫衣是秦暄的人,而秦暄的本事,他這兩三年里已經(jīng)領(lǐng)教的夠多了。 比起幾年前,秦修沉穩(wěn)了許多,沒因一時激憤喊打喊殺,沉靜地分析道:“慈恩寺好歹也是京畿附近的名寺,往來的達(dá)官貴人不知有多少,看著山寺里的情狀,顯然是被歹人悉數(shù)控制住了,那些身著緇衣的僧人里,也不知有多少是死士悍匪出身。” 蕭蘊(yùn)贊同道:“嗯,能在帝都的眼皮子底下,擺出這么大的陣仗,幕后主使絕對不是什么小角色,所圖的定然非小。秦二哥,你覺得,咱們有這么重的分量,值得人家如此大手筆款待嗎?” 秦修摸了摸鼻子,不太情愿地承認(rèn):“在外人看來,就憑我和母妃,還有你們?nèi)齻€女孩子的分量,的確不值。” 歹人圖謀的,無非他們背后的雍王府和五皇子府。但幾個柔弱女眷,外加一個年少的王府次子,就算死在了這里,頂多引起雍王和五皇子的震怒,不可能讓后兩者元?dú)獯髠?/br> “那他們到底圖謀了什么呢?”蕭蘊(yùn)想了想,陰謀論道,“難道是想用我們做誘餌,把五表哥引來?” 秦修的父王和大哥都在安南,倒是用不著擔(dān)心。 “看來,必須得把消息送出去,好叫五哥知曉!”秦修覺得蕭蘊(yùn)所言很有道理,有點(diǎn)兒焦急地在房間里轉(zhuǎn)了一圈,說道,“就說我不放心母妃,命侍衛(wèi)去請御醫(yī)來給母妃看診如何?” 蕭蘊(yùn)不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秦二哥覺得,你派出去的親衛(wèi),能活著把消息送出去嗎?” “我的侍衛(wèi)怕是還比不得紫衣。”秦修苦笑了一下,忽地心頭一動,看著蕭蘊(yùn):“好meimei,你是不是有辦法了?別再跟哥哥賣關(guān)子了,直說吧,我這就讓人去安排。” 他跟蕭蘊(yùn)朝夕相處了三年,早就不把她當(dāng)正常孩子了,這求教的話說得無比自然。 蕭蘊(yùn)瞧了一眼窗外的綠竹猗猗,悠悠道:“秦二哥,我想去游湖,你給我?guī)讉€水性好的侍衛(wèi)吧!”頓了頓,低聲道,“僧人們能看住陸路出入要道,卻不可能看住整個澄月湖。” 秦修眼睛一亮。 是啊,侍衛(wèi)們?nèi)羰窃诖稀笆ё懵渌保脵C(jī)潛游出澄月湖,找個僧人們監(jiān)視不到的地方上岸,再去給秦暄報信,那些僧人們也束手無策。 “不過,我母妃正病著,你作為晚輩,不關(guān)心長輩的病體,還要去游湖,僧人們會信?” 蕭蘊(yùn)笑了起來。 “秦二哥,我年紀(jì)小,不懂事,又是個身份金貴的女孩子,難道就不能嬌蠻任性一回嗎?” 秦修咳嗽一聲,立即去安排此事。 他帶著一臉強(qiáng)行裝出來憤怒和為難,大步離開了禪房,回去后就大張旗鼓地召集護(hù)衛(wèi),挑出了三個水性出眾的,送到蕭蘊(yùn)那里,又讓人去尋住持宏光大師,向僧人們借游船。 沒多會兒,康華郡主要去游湖的消息就傳了出去。 秦嫚和秦姒根本不信文靜的蕭蘊(yùn)會做這種事來,但兄長秦修暗示她們莫輕舉妄動,她們便什么都沒做,一門心思留在禪院里照顧母妃。 而周家祖孫的禪房里,周太夫人聞言,沖侍立在一側(cè)的孫兒周光啟道:“這康華郡主可真是個沒教養(yǎng)的野丫頭,啟兒,你今年已經(jīng)十三歲了,快要議親了,以后可得離這種刁蠻姑娘遠(yuǎn)一點(diǎn)兒!” 周光啟眸光復(fù)雜,忍不住道:“祖母,康華郡主不是這等蠻不講理的人。她現(xiàn)在只是年紀(jì)小,還不懂事,等長大了,就會變得知書達(dá)理,端莊善良。” 太夫人厲聲道:“你懂什么?她要是真的品性好,蕭國公府會放棄她,任她借住在五皇子府上?更不用說她出生后沒幾年,父母兄長一個都沒剩下,說不得是個命硬克親的!” 周光啟想要反駁,可抬頭瞧見太夫人那冷厲的目光,膽氣一怯,住了嘴,可心頭卻絞痛得厲害。 康華郡主,以后會是他的妻子啊! 自三年前起,周光便啟頻頻做一個夢,夢境里所見的,是十八歲后的自己。 他滿十九歲時,愛上了在皇宮中長大的康華郡主。 那時候,祖母已經(jīng)去世,他雖是侯爺,卻沒人幫襯提攜,過得很不如意,家中產(chǎn)業(yè)也因?yàn)榇蚶聿簧鳎氩环蟪觯荒芸康滟u祖產(chǎn)度日。 彼時周光啟,雖生了一張俊臉,卻只是個空架子侯爺,帝都有底蘊(yùn)的好人家,都不愿意把自家女兒嫁給他。他心氣也頗高,不愿意降階低娶,婚事就一直耽擱到了十九歲。 許是時來運(yùn)轉(zhuǎn)了,宮里的康華郡主突然看上了他。 這位郡主雖然是個孤女,卻身家豐厚,不計較他日子過得寒酸,時常接濟(jì)他。 周夢境里的康華郡主,心思善良,端莊美貌,善解人意,周光啟與之相處日久,心里就生了情愫,想要娶她為妻。恰好,康華郡主也滿意他,幫他在皇帝面前露了臉,求得了賜婚圣旨。 成婚后的那一年,是周光啟人生里最得意風(fēng)光的時候。 妻子雖無娘家助力,卻是名門之后,嫁妝豐厚,有陶朱之能,擅經(jīng)商理財之道,迅速讓落魄的長寧侯府變得富裕闊綽起來。因有了錢財,周光啟也用銀錢鋪路,踏進(jìn)了官場。 許是日子過得太舒服了,行事便開始百無禁忌起來。 彼時,蕭國公府的世子是二房的蕭忱,他有個寡居的庶女,名叫蕭玲瓏。蕭玲瓏看上了他那張俏臉,以讓蕭忱在官場上提攜他為餌,引誘他跟她廝混。 他為貪心所蒙蔽,居然答應(yīng)了蕭玲瓏,兩人頻頻在私下里偷歡。 那時候的周光啟正春風(fēng)得意,根本想不到,自這一刻起,他的人生就一步步滑向了深淵。 蕭玲瓏一開始興許只是想尋個刺激,嘗嘗堂姐的男人是什么滋味,可不久之后,她就發(fā)現(xiàn)自己懷孕了,她想名正言順地生下這個孩子,就必須得讓孩子的父親娶他。 為此,蕭玲瓏瞞著周光啟,設(shè)計康華郡主上門捉j(luò)ian。 一如蕭玲瓏想象的那樣,身上流著皇家血脈的康華郡主,骨子里還是高傲的,根本忍不得這份屈辱,怒而跟周光啟和離,帶著剛出生的女兒,離開了帝都。 周光啟雖然做了錯事,可還是惦記著妻子的好。 他心里頭清楚,蕭玲瓏那種不安于室的女人,只能當(dāng)個無聊時的消遣,哪里能和雪中送炭的賢惠妻子相提并論? 可蕭國公府以勢壓人,蕭蘊(yùn)去意已決,周光啟根本反抗不得,只能硬著頭皮娶了蕭玲瓏。 婚后,蕭玲瓏雖然給周光啟生了個兒子,可周光啟過得一點(diǎn)兒都不快活,越發(fā)思念康華郡主的好。 他更不曾想到,五年之后,帝都形勢大變,安王秦玉安逼宮叛亂,殺死了當(dāng)時的皇帝秦卓,自立為帝。新皇帝在位不過三日,形同流放的瑾王秦暄,突然帶著大軍從安北殺回來了。 秦玉安轉(zhuǎn)眼成了刀下鬼,瑾王秦暄即將登上帝位。 康華郡主也回來了,跟著她一起回來的,還有當(dāng)時的安北都護(hù)衛(wèi)釗。待帝都形勢安穩(wěn)下來后,便恢復(fù)了“蕭湛”這個名字。這時候,人們才知道,蕭湛根本沒死,還執(zhí)掌了安北都護(hù)府。 蕭湛是康華郡主的長兄。 曾經(jīng)的孤女,突然多了一個炙手可熱的哥哥。而后,蕭蘊(yùn)的身份,瞬間變得如同她出生時那般貴重?zé)o雙。以前,她是安北都護(hù)唯一的女兒,現(xiàn)在,她是安北都護(hù)唯一的meimei。 周光啟后悔極了。 他若仍是康華郡主的夫婿,現(xiàn)在豈不就是蕭湛唯一的妹婿?這可比蕭玲瓏這個國公府庶女之夫顯赫得多,也前程遠(yuǎn)大得多。 蕭國公府昔年放棄了康華郡主,還跟康華郡主的父親,蕭惟的戰(zhàn)死關(guān)系匪淺,蕭湛回來后,便開始清算舊賬,蕭忱本人,還有他的子子孫孫,皆因謀反入獄,死于刑場。 周光啟怕被蕭玲瓏牽連,又極想和康華郡主再續(xù)前緣,親手殺了他恨之入骨的蕭玲瓏,以此向前妻示好。 他知道自己混賬,對不住康華。 可他和康華有一年的夫妻情分,以及一個女兒。 看在這些的份上,周光啟想,康華郡主肯定會重新接納他,和他重修舊好。 在他看來,前妻那般心地善良,又那般喜歡他,以后定然還是如此。 夢境里的周光啟萬萬沒想到,他還沒等來前妻的重修舊好,整個長寧侯府就被新帝劃成了附逆之徒,全家流放邊疆。 在流放的路上,衙役對他這個曾經(jīng)的長寧侯百般凌|辱虐待。周光啟哪里受過這種委屈,很快就一病不起,臨死前的那一刻,押解他的衙役才獰笑著告訴他,他的前妻康華郡主,快要做皇后了。 那一刻,周光啟什么都明白了。 就因?yàn)榍仃岩⒖等A郡主,所以,他這個未來皇后的前夫,就必須得死。 第32章 落水 然而,他又回來了。 周光啟相信,夢境里的一切,就是他十八歲后的人生。 他堅信,自己是從身死的那一刻,重生回到十歲那年。否則,為何一想到康華郡主,他的心里就涌起了無比真實(shí)的愧疚、心痛和不舍呢? 定是上天憐他前生過得太凄慘,特意賜了他一次從頭再來的機(jī)會。 這一世,他一定好好珍惜前世的妻子,再不讓那些慘痛的事情重演。 可惜,他不記得前生十八歲前的事情了。 但按照夢中的軌跡,五年后,周光啟滿十八歲,康華郡主則生活在皇宮中,而五皇子秦修,已經(jīng)早早娶了娘家的表妹韓槿為正妃。 但現(xiàn)在,康華郡主寄住在五皇子府里,還得了皇后的賜婚懿旨,成了秦修的準(zhǔn)皇子妃,夢境里,他可從不知道康華郡主跟五皇子還有這么一層關(guān)系。 難道是后來皇家嫌棄康華的孤女身份,毀了婚約,再不許其他人提起此事? 欺人太甚! 想到這些,周光啟更心疼了。 服侍太夫人安歇后,他按捺住心底的激動,悄悄走出了禪院,喚來一個小沙彌,遲疑了一下,看向山門方向道:“你帶本侯去澄月湖,本侯突然也想去游游湖,賞賞景了。” “這……”小沙彌猶豫了一會兒,想著澄月湖邊周圍的安排的自己人不少,眼前這個毛都沒長齊的小侯爺便是過去了,也惹不出什么亂子來,便點(diǎn)了點(diǎn)頭,在前引路,道,“周小侯爺,請隨小僧來!” 周光啟帶著一個小廝,跟著小沙彌出了禪院,沿著流經(jīng)山寺的那條曲折淺溪,一路來到山門前。 抬眼看去,澄月湖碧波千頃,如一粒明珠,嵌在環(huán)繞四方的簇簇翠峰之中。 水波不興的湖面上,浮著兩艘畫船:一艘系在岸邊,烏木船身,未加船篷,有些簡陋;另一艘則漂在距離湖岸二十來丈的地方,正向著遠(yuǎn)處的一片沙洲駛?cè)ァ?/br> 那沙洲周圍叢生著大片的蓮藕,青碧蓮葉間,一朵朵或是粉紅,或是玉白色的荷花映日盛放,形成了偌大一片花海,倒是一處勝景。 蕭蘊(yùn)就坐在那條劃向沙洲的畫船上。 周光啟離得遠(yuǎn),只能隱隱瞧見,船頭船尾上各有一個揮槳的僧人,康華郡主應(yīng)該是在畫船的船篷里,但船篷兩頭垂著薄紗,看不清內(nèi)中的情形。 湖岸上,住持宏光大師正陪著一位身穿灰衣的枯瘦僧人,坐一個臨水的涼亭中。 涼亭周圍,六名中年僧人垂首侍立。 不知為何,周光啟總覺得,那六個站著的僧人身上,透出了一股讓人不舒服的陰鷙氣息,和昔日見到的佛門弟子有所不同。 這時候,宏光大師站起身來,走出亭子。 “周小侯爺,你也是來游湖的嗎?”宏光大師唱了個佛號,慈眉善目地笑道,“太夫人可還好?” “祖母已經(jīng)歇息了,多謝大師關(guān)心!”周光啟謙恭有禮道,“大師沒去佛堂誦經(jīng),反而罕見地站在這澄月湖邊,可是不放心畫船上的康華郡主?” “那倒也是。”宏光大師搖了搖頭,笑道,“實(shí)不相瞞,貧僧約了一位忘年交,在這時候來敝寺尋貧僧對弈。算算時間,那位小友也快到了。” 忽地看向官道方向,遙遙一指,“小侯爺,你看,馬車來了,車?yán)镒模雭砭褪前策h(yuǎn)侯府的葉世子了!” 周光啟不關(guān)心葉辭,這人不曾出現(xiàn)在他的夢境里,想來就是個無足輕重的人物。 他看向那條系在岸邊的畫船,道:“既然大師還要見客,在下就不打擾了。可否把那條船借與我,我也想去前方那開滿了荷花的沙洲轉(zhuǎn)一轉(zhuǎn)。” “小侯爺請便!”宏光大師點(diǎn)了兩個侍立在涼亭周圍的僧人,讓他們?nèi)ナ帐澳菞l畫船,自個兒則向周光啟告了個罪,舉步去迎官道上新來的那一輛馬車。 周光啟讓自己的小廝去幫忙,沒多會兒,便登上了這條畫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