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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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暄卻笑著對蕭蘊招了招手,示意蕭蘊坐在自己身邊。 而后,轉(zhuǎn)頭對雍王妃笑道:“我讓全忠領(lǐng)著世子妃出去歇息一會兒吧,康華留在這里就行。她是我的準(zhǔn)皇子妃,將來是能完全代我掌印理事的人,我的事情沒必要瞞著她。” 雍王妃驚異地瞧了蕭蘊一眼。 蕭蘊雖然立即懂事地笑了笑,軟糯糯道:“雍王妃放心,我不會亂說話。” “章寧長公主在世的時候,要稱我一聲堂嫂,康華以后叫我堂舅母就行!”雍王妃對她溫柔道。心里暗暗記下了,這位小小的康華郡主,非常得秦暄的看重。 等周圍的下人和雍王世子妃都退出去后,秦暄靠坐在床頭上的身子往前傾了傾,認(rèn)真地道:“雍王妃可能做得了王府的主?您和我走得太近了,恐怕會惹來父皇的不滿。” 雍王妃站起身來,笑意微斂,正色道:“若只是女孩子們之間的交際,我身為王妃,自然做得了王府的主。” 說到這里,停了停,壓了壓聲音,謹(jǐn)慎道,“不過,若事涉雍王府的將來,五殿下還得給我個下定決心的理由。” 秦暄肅微微一笑,從容道:“我不覺得,雍王府還有別的選擇。” 雍王妃目光一凌:“殿下此言何解?” 她雖然感激秦暄救了兒子一命,卻也不敢賭上一家子的前程性命去報恩。想要雍王府徹底站在秦暄那一邊,秦暄還得拿出更多的誠意來。 秦暄不緊不慢地說道:“王妃應(yīng)該很清楚,父皇一直想收回四方都護的軍權(quán)吧?雍王府、蕭家、程家、韓家這四個掌兵之家手里的軍權(quán),他都想要。 不過,程家和韓家族中文臣武將輩出,樹大根深,手里還都捏著一兩個皇子,動了一家的下場,就是另外一家趁機做大,權(quán)傾朝野,父皇得留著他們平衡朝堂,輕易動不得;那能先動手的,就是蕭家和雍王府了。 先前北疆不穩(wěn),蕭家的軍權(quán)已經(jīng)落在了父皇手里,接下來,肯定就要輪到雍王府了。 小侄的準(zhǔn)岳父蕭惟生前是安北都護,又立下了赫赫戰(zhàn)功,可一朝身故,就連康華這唯一的一點兒親生骨血,都險些沒保住,雍王妃,您也當(dāng)好生為兒女考慮一下才是。” 這么一番話,可真不是一個十來歲的紈绔皇子能說出來的,難道以往竟是自己看走眼了?雍王妃心情復(fù)雜,再也不敢拿秦暄當(dāng)不懂事的孩子看。 她沉吟了一會兒,問道:“五殿下,你這一番話,究竟是自己的意思,還是太子和韓國公府的意思?” 秦暄微微笑笑,說道:“父皇忌憚母后的娘家韓國公府,一門心思把我養(yǎng)成廢物。可他不可能一輩子庇護我,我若是不想后半生受人轄制,任人宰割,就得早早為自己打算。 可惜,我若韓國公府和母后,只會為太子的前程盡心竭力,我的志向若是遠(yuǎn)大了些,就是他們的死對頭了。” 他這算是婉轉(zhuǎn)地承認(rèn)了自己的“遠(yuǎn)大志向”,不是想做太子的附庸,輔佐太子上位,而是要越過太子,自己上位。這種志向,當(dāng)然不可能是韓國公府和太子的意思。 雍王妃饒是已經(jīng)有了心里準(zhǔn)備,仍舊被這一席話嚇了一跳。 她定了定神,謹(jǐn)慎道:“五殿下,恕我直言,韓國公府是你的外家,太子是你的同胞兄長,陛下是你的生父,你真的下定了決心,要和他們反目嗎?” 她還是不敢相信,一個十來歲的少年,居然已經(jīng)有了跟父母兄長翻臉的打算。 秦暄平靜道:“韓家心大,我若是太過仰賴他們,將來多半只能當(dāng)韓家的傀儡;太子懦弱且多疑,他若御極,必然會聽信小人之言,猜忌于我。 雍王嬸,您看,我若是再跟韓家和太子一條心,等著我的,就是一條死路。 雖說人都是要死的,不過早死晚死而已,可侄兒當(dāng)真不愿意死得太早,太冤,還牽連了身邊的人。” 雍王妃聽罷,居然詭異地覺得,秦暄的日子過得真不容易,看似鮮花著錦,榮寵無限,其實就是走在刀尖上,隨時都有可能萬劫不復(fù)。 不過,難得的是,他竟然未被眼里的花團錦簇迷了心智,仍舊如此清醒。這般心性眼光,將來說不定真的有大造化。 她已經(jīng)意動,但言語間還留了幾分余地,道:“五殿下的意思,我已經(jīng)聽明白了。可這種關(guān)乎家族前程的大事,我得寫信給王爺,請王爺拿主意。” 秦暄微微頷首:“這是應(yīng)該的。我沒有逼著王嬸現(xiàn)在就做決定的意思,來日方長,您大可以慢慢想一想,看一看,以免留下遺憾。” 而后話鋒一轉(zhuǎn),又道,“不過,秦修在人前當(dāng)個紈绔就罷了,私底下還是學(xué)點兒傍身的本事為妙。” 雍王妃心底已經(jīng)有了決斷,笑道:“我這小兒子一向跟殿下投緣,日后,還請殿下多點撥點撥他。” 秦暄悠悠一笑:“只要雍王妃舍得,侄兒自當(dāng)盡力。” 等蕭蘊的身體再好一些,他打算自己教蕭蘊讀經(jīng)史,到時候再加上秦修這個學(xué)生就行了。反正教一個是教,教兩個也是教。 他前生做了十年的皇帝,日日勤于政事,每日打交道的,都是飽學(xué)多才之輩,早就把經(jīng)史上的條條框框都琢磨了個透徹,眼界和學(xué)問是那些死讀書的太傅們拍馬都及不上的。 能讓他親自教導(dǎo),一國儲君都未必有這個待遇。 秦暄真該謝天謝地,謝那些讓他有機會重生一世的鬼神。 第19章 圈套 皇宮。 秦帝不在乎侄兒的死活,卻不能不在乎親兒子的死活。 何況秦暄還是他寵給天下人看的嫡子,太子的同胞兄弟,韓國公府的親外甥。現(xiàn)在,秦暄居然在帝都被人行刺了,還差點兒丟掉小命,這相當(dāng)于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臉上。 “查,給我徹查!” 秦帝臉色鐵青,對著跪在下首的一個灰衣男子道。 那男子臉上帶著一張鐵制面具,身形消瘦,氣勢森冷,一看就不是尋常侍衛(wèi),而是只聽命于皇帝一人的死衛(wèi),驍龍衛(wèi)的首領(lǐng)。 灰衣男子毫無情緒波動地領(lǐng)命,起身離開大殿。 不過,秦帝還沒等來驍龍衛(wèi)的回報,就先等來了來自首的人。 “父皇,兒臣該死!”大皇子秦玉安一進門,就撲在了地上,都是二十三歲的成年男子了,這會兒哭得像個孩子,抱著秦帝的大腿道,“刺殺五弟的刺客,是兒臣府里的人!” 秦帝怎么也沒想到,這事兒居然是大兒子做的,一時有些怔愣。 大皇子繼續(xù)哭訴:“兒臣對不住五弟,可天地良心,兒臣從沒想過害五弟的性命啊。 兒臣手底下那些人,之前跟秦修起了沖突,因心里不忿,便去尋秦修的晦氣,可誰知道,本該坐著秦修的馬車?yán)铮木尤皇俏宓埽 ?/br> 秦帝回過神來,一腳踢開了大皇子,怒道:“胡說,大理寺的人都跟朕稟報過了,五郎回府的時候,坐的是他自家府上的馬車,帶的是自家的侍衛(wèi),跟雍王府沒半點兒關(guān)系。” 大皇子這會兒是真心覺得委屈,忙道:“父皇,兒臣那幾個不成器的下屬以為,馬車是從五弟府上借的,侍衛(wèi)也是故意穿了五弟府上的衣服,其實那全都是雍王府的人。父皇,兒臣是被人算計了,中了別人圈套,真不是要害五弟!您想想,整個龍興城里,誰不知道五弟是您跟母后的眼珠子,兒臣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至于把黑手伸到五弟的頭上。” 這時候,秦帝總算把大皇子的話聽進去幾分。 若說秦玉安想害秦修,秦帝信,可若說秦玉安想害秦暄,秦帝心底就泛起了嘀咕。 大兒子做事一向很合他的心意,從來不做讓他失望的事情,光天化日之下向小兒子下手,這不像大兒子的風(fēng)格。 理了理思緒,秦帝正色看向秦玉安,冷冷道:“到底怎么回事,你給朕從頭到尾地說清楚!若是還敢有隱瞞,朕可饒不了你!” 大皇子大喜,一看秦帝這模樣,就知道事情有轉(zhuǎn)機了,老老實實地把事情經(jīng)過講了一遍。 他想對付秦修,便事先派了人去打探秦修的消息。 而后得知,秦修會在今天早晨離開五皇子府,回雍王府休養(yǎng);同時得到“確鑿”消息,秦暄為了保護秦修,有意以身做餌,引出先前刺殺后者的刺客。 秦暄和秦修的安排是,在半路上,秦暄穿上后者的衣裳,扮作后者的模樣,帶上打扮成雍王府侍衛(wèi)的親衛(wèi),大搖大擺地回雍王府,在回程途中,讓自家親衛(wèi)穿便裝,暗中相隨。 等引出了刺客,就讓暗中的親衛(wèi)們一擁而上,全數(shù)擒拿下來。 與此同時,真正的秦修則扮成秦暄,帶著扮成五皇子親衛(wèi)的侍衛(wèi),悄悄地回五皇子府。 大皇子得到消息后,就讓手下的死士放棄回雍王府的隊伍,全力向半道折回五皇子府的車隊下手。可怎么也沒想過,馬車?yán)锏那仃咽钦娴模驹撊ビ和醺挠H衛(wèi),全隱在真秦暄身邊。 于是乎,行刺秦修一事,就這么變成了行刺秦暄。 秦修安然無恙地回了雍王府,秦暄卻差點兒丟了小命。大皇子手底下那些參與了行刺的刺客,只逃出去幾個人,其他的都折損得干干凈凈。 大皇子說起這事兒的時候,心都在滴血。 天知道他聽說秦暄真的遇刺了時,心里頭有多么驚恐。他只想替父皇收拾一個礙眼的侄兒,從沒想過動父皇的心頭rou,謀害秦暄這個紈绔的小命! 更要命的是,為了在父皇那里邀功,他給手下的死士們下過命令,一定要留下一點兒可供追查線索,不能讓其他人冒領(lǐng)了他的功勞。 反正父皇會替他收拾殘局,不會讓外人發(fā)現(xiàn)端倪。而且,他若是把事情做得太干凈了,父皇就該對他不放心了。 在父皇眼里,他就是做事莽撞,但非常貼心的兒子。如此,父皇才會覺得他情況可控,對他暗地里養(yǎng)死士的行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可在現(xiàn)在這種情況下,就非常不妙了。 父皇只要用心一查,那驍龍衛(wèi)就能查出一個他殘害手足的罪名。 大皇子也是果決之人,知道這個罪名他是怎么都逃不掉了,不等別人找上門,馬上入宮,親自去向父皇請罪。看在他如此心誠的份上,父皇多半會饒過他。 大皇子猜的不錯,秦帝聽完他這一席話,臉色就緩和了許多。 但心里還是存著疑云,問:“所以,歸根結(jié)底,你根本就沒想過去找五郎的麻煩,只是被馬虎大意的下人給糊弄了?” 大皇子咬了咬牙,重重磕了個頭,道:“父皇,兒臣也不知道。” 秦帝目光凌厲:“這是為何?” 大皇子道:“兒臣來之前,就讓人去拿下那幾個打探消息的下人,可那幾個下人已經(jīng)死了,是被毒殺的。他們死時,五弟遇刺一事還沒傳開,不可能是畏罪自盡,肯定是被人滅口了。” 秦帝皺眉,道:“所以,你懷疑自己是被人算計了?” 大皇子凄惶道:“兒臣愚鈍,至今也沒想明白,還請父皇替兒臣好生查一查,這幕后之人,肯定是想栽兒臣一個殘害手足的罪名,離間兒臣和您與五弟之間的關(guān)系。” 秦帝沉思了一會兒,寒聲道:“這事兒的確得好好查一查!五郎年少,做事一向沒什么章法,不可能設(shè)計出這樣的局面,倒是雍王府……” 他沒繼續(xù)說下去,但大皇子已經(jīng)聽懂了,父皇這是懷疑,這事兒是雍王府做的。 從結(jié)果上看,還真像這么一回事。 若是秦暄這個嫡皇子就這么死了,太子和韓國公府肯定會對他生怨,這是折了朝廷的一根大梁;再栽給大皇子一個殘害親兄弟的罪名,等于毀了大皇子,進而影響大皇子身后的程國公府對朝廷的忠心,等于又折了朝廷的一根大梁。 韓家和程家都對朝廷生了二心,他這帝位還坐得穩(wěn)嗎? 秦帝懷疑,雍王這是對他生了二心,想方設(shè)法地給他拆臺。卻渾然忘了,這一連串的事情,全都是大皇子自作主張,對秦修下黑手引起來的。 大皇子心里并不認(rèn)同秦帝的看法。他總覺得這事兒從頭到尾透著詭異,從中得益的,也絕對不止雍王府。 他若擔(dān)上一個殘害手足的罪名,最高興的肯定不是雍王府,而是太子和韓國公府一系的人馬。他并不覺得這事兒的始作俑者是秦暄,只懷疑這事兒是太子、皇后或者韓家人所為。 就在這時候,內(nèi)侍在外通稟,說是太子在門外求見。 秦帝瞧了瞧階下一身狼狽地長子,擺了擺手道:“你先下去吧,好生打理一下自己。你對秦修動手這件事,朕先給你瞞下了,出去后不許到處亂說,接下來一個月,就別出府門了!” 大皇子長舒了一口氣,知道這一劫算是躲過去了,忙再行一禮,狼狽地退出了大殿。 秦帝等他走了,才讓太子進殿。 見過禮后,秦帝直接問:“五郎怎么樣了?” 太子恭敬道:“回父皇,五郎傷得不輕,但性命無礙,怕是得好生在府里休養(yǎng)幾個月了。” 秦帝點了點頭,稍稍放了心。 他寵了秦暄十幾年,也寵出了幾分父子情意,在不危及自己的皇位時,勉強算是個慈父,自然希望秦暄能好好活著。 沉吟了一會兒,秦帝問:“你去看過了五郎,他對刺客的事情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