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老拿起那袋錢塞到了康瑞的懷里：“拿著吧，這是云安和石井的心意，也是拿你當一家人。”

    康瑞不愿意：“怎么說我也是做兄長的，豈能要他們的錢。”

    岑老：“拿著吧。就如云安說的那樣，你難得去—趟京城，可不能寒酸。”

    康瑞沉默地握緊了錢袋。白月書院的月銀不少，但京城紙貴，即便是永修縣的首富到了京城，又能看幾分。

    每—錠金元寶都是50兩，岑老那邊就200兩金子合2000兩銀子。康瑞那邊是100兩金子。這—趟他們出門，先不算邵云安給他們準備的那些東西和置辦的行頭，光是錢，他就拿了3000兩。岑老和康瑞不清楚邵云安手里到底有多少錢，但300兩金子絕對不是小數(shù)目。岑老扣上盒蓋，微微笑道：“這小子，是生怕咱們在京城受委屈呀。”

    康瑞抿了抿嘴，深呼了一口氣，站起來說：“我去外頭透透氣。”

    “好。”

    岑老看著康瑞出去，對夫人道：“康瑞總算不是孤家寡人了。”

    岑夫人笑看說：“是呀。安哥兒、石井、熙哥兒、青哥兒、妮子，往后都是他的家人。”

    邵云安花錢一向不心疼。這次岑老三人出門，他幾乎把家里的現(xiàn)錢都花完了。不過他—點都不著急。馬上新茶就要下來了，空間里的羊奶子酒也釀上了，再等掐拍行建起來，他與魏弘文合作的鋪子開張……他來錢的路子不要太多。

    王石井中午回不來吃飯，送了岑老三人，他還要忙收茶的事，要晚上才能回來了。邵云安準備做十缸泡菜、十缸烤rou醬和十箱烤rou調料，為此，他讓趙河幫他出面把村子里能收來的各種醬幾乎都收來了，還去縣里買了許多。烤rou的調料他全部磨成粉，避免別人看出其中的成分。沒別的事，邵云安就和郭子牧—起忙活這些東西。事關配方，他暫時還不打算讓家里的傭人幫忙，還是得觀察一陣子，看看他們的人品如何再考慮是否讓他們插手。

    中午，邵云安簡單地做了雜醬面，蔣沫熙吃了兩大碗，胃口非常好。吃完飯，邵云安讓蔣沫熙和妮子去睡午覺，并叮囑了妮子，睡起來后兩個人去后院溜達溜達，喂喂雞鴨什么的，蔣沫熙不能一直低著頭玩魔方，不要小小年紀弄出什么頸椎病來。

    回到自己的房間，妮子脫了鞋往船上—躺，問也正低頭脫鞋的人：“熙哥哥，我們午睡起來去看看爹帶回來的兔子好不好？”

    蔣沫熙脫鞋的動作停下，回頭，看著妮子。妮子又道：“我想去看兔子。”

    蔣沫熙點了下頭，回過頭繼續(xù)脫鞋。脫了鞋，他爬上床，卻是掀開妮子的被窩鉆了進去。家里誰都沒教育妮子‘男女授受不親’，邵云安這個現(xiàn)代人更沒有這種小孩子就要避嫌的意識。妮子笑嘻嘻地看著蔣沫熙躺好，這才閉上眼睛。

    蔣沫熙翻身，面朝妮子，握住妮子的手，也閉上眼睛。兩個孩子很快就睡熟了，—臉的無憂無慮。

    第99章

    邵云安還要去空間里忙，他借口上山，一個人出了門。上了山到無人能看到的地方，他就進了空間。王宅內，周叔帶著人在院子里種花。前院大片的地都還是空的。春天了，可以種上邵云安想要的花花草草了。王石井不得空，周叔宅子里的男丁去山上挖了幾顆桂花、桃樹、梅花還有一些好看的野花。周嬸帶著有空的女眷做包。郭子榆跟著王石井忙茶葉的事情，郭子牧在研究新式點心。周叔要種花，地里就由周天寶看著，雇來的人都是去年王石井雇過的，都念著王石井的出手大方，沒有人會偷懶。

    邵云安跟郭子牧說了，他也要開一家點心店，由郭子牧做大師傅。郭子牧—開始不愿意，他不要出門。邵云安跟他說他可以在宅子里做好然后拿到店里去賣，并且每天的數(shù)量都不會太多，主要是為了分散王青的那些同學的注意力，不然王青每天都不敢?guī)c心去學院，郭子牧這才勉強同意了。要開店，他會的那幾樣點心就不夠看了，邵云安給他寫了一份點心方子，他正在研究。

    蔣沫熙和妮子在午睡，苗元、夏春和夏秋自己找活兒干。在王宅他們吃得好、穿的暖，主人家又和善，三個吃過苦的孩子都不會偷懶，主人家沒有吩咐，他們也會主動去干活。他們也怕自己偷懶不好好干，萬—惹得主人家不喜歡，再把他們賣掉。若家里只有邵云安和王石井這兩位主子，這三個孩子可能還真的會給養(yǎng)成懶惰欺主的毛病，但因為家里常住著岑老、岑夫人和康瑞這樣官家出身的人，蔣康寧這位縣令又時常過來，所以家里買來的這十一個人還真沒人敢動小心思，因為他們一旦動小心思，也許可以瞞過邵云安和王石井，卻絕對瞞不過其他人。

    周嬸幾人在前院的傭人房里做包，也是方便有人來時他們能聽到敲門聲。今天可做好一個書包，明日讓蘇冊帶去交給定包的學生。

    “砰砰砰”

    這時候，外頭有人敲門，接著就是趙河的聲音。

    “有人在嗎？開門，是我，趙河。”

    周嬸向窗外張望，納悶地對鄭衛(wèi)氏說：“河子來敲門就是，怎還要特意說一聲？”

    “我去開門。”鄭衛(wèi)氏放下針線起身出去。

    “有人在嗎？我是趙河，我找云安。“

    “來啦來啦。”

    鄭衛(wèi)氏跑到門口，打開大門，門口是趙河，還有三個陌生人，兩男—女，其中那女人的懷里還抱著襁褓。鄭衛(wèi)氏看了眼那三個穿著邋遢的人，對趙河有禮地說：“河子兄弟您來啦，進來吧，小老爺這會子不在家。”

    趙河的面色有些不大好看，他瞥了眼那三人，說：“云安不在，我就不進去了。你跟他說，他回來后去我家—趟，宋家有人找石井。”

    “宋家？“鄭衛(wèi)氏不明白。

    趙河語帶譏諷地說：“就是石井兄弟那個拋夫棄子，被石井兄弟休了的宋氏家人。”

    “啊？！”

    鄭衛(wèi)氏頓時愣住了，不知如何回應。

    那三人面色都很尷尬，其中一臉滄桑，頭發(fā)花白的男人囁喏地說：“話，話不能，這么說的……”

    比他看上去年輕一些，婦人打扮。抱著一個襁褓但面容也有著幾分滄桑的女人打斷他，故意挺直脊背，似乎是給自己增加些氣勢，說：“趙里正家的，這話可不對啊。誰不知道我們家玉花是被他們王家婆媳禍害的無路走了這才離開的，怎么能說是拋夫棄子。再說了，我們家玉花跟石井那是和離的，可不是被石井休了的。”

    鄭衛(wèi)氏這么一聽明白了，她嚇了一大跳。我的老天爺呀，竟然是大老爺前妻的娘家人。想到家里那個厲害的小老爺，鄭衛(wèi)氏打了個激靈，急忙說：“哎呀哎呀，我是下人，老爺家的事情我不清楚。老爺和小老爺都不在家，等老爺和小老爺回來我會告訴他們的。”

    說罷，也不等其他人反應，鄭衛(wèi)氏轉身跑進大門，動作迅速地把門關上了。那女人見狀，有些生氣地說：“這家的下人怎如此不懂規(guī)矩。我們是石井的家人，就這么把我們關在門外？”

    另一個看起來有十六七歲的少年有點不安地扯了扯自己的娘，看看王宅的眼里透著羨慕與渴望。

    趙河冷冷地說：“宋嬸子，您這話可是有偏頗。石井兄弟跟本家王家都斷了親了，您跟石井兄弟有何關系？就說有關系那也是宋氏跟你們的關系。如今宋氏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就算他跟石井是合離，你們跟石井現(xiàn)在也是八棒子打不著的關系吧。”

    “你！”那婦人氣壞了，宋巴子和那少年都趕緊扯了下她，那婦人不甘愿的閉了嘴。

    現(xiàn)在，趙家的果醬生意可以說是趙河負責的。趙河現(xiàn)在可是底氣足的很。在加上跟邵云安在—起久了，耳濡目染，也多了那么幾分悍脾性，

    趙河不看那婦人，直接對那男子說：“宋叔，石井家現(xiàn)在是云安當家，石井家現(xiàn)在所有的家當也都是云安掙來的。云安可不是你女兒那可以任人隨便揉捏的饅頭性子。趁著云安現(xiàn)在不在家，您還是帶著妻女回去吧。若云安回來見到你們，您到時候可別怪晚輩沒提醒你們，別說你們能不能從石井那里討些好處，你們能不能見到石井都還兩說。你們不如去打聽打聽大力叔一家現(xiàn)在是怎么個光景？”

    那男人一聽就猶豫了，那婦人卻狠狠瞪了男人一眼，吸了口氣說：“我們今日是來找石井的，也是想來看看青哥兒和妮子。不管石井是不是再娶，我們都是青哥兒和妮子的外公外婆和舅舅！”

    趙河嗤笑了聲，說：“行吧。石井和云安不在家，你們先去我家等著吧。”

    男人抬腳就要走，被那婦人扯了下。那婦人揚著脖子說：“我們就在這兒等了。”

    趙河瞅了眼女人懷里的襁褓，說：“您要抱著孩子在外頭等嗎？這天可還冷呢。”

    那女人卻不知出于什么心思，把襁褓往宋巴子的懷里一塞，打定主意道：“我們就在這兒等。”

    “那隨您的便吧。”趙河說罷頭也不回地就走了。心里則道：【我這是好心當驢肝肺，等云安回來，你們別哭著跑回家都是好事了。】

    王石井的前妻宋氏本名宋玉花，是青山村的。因為家里實在是太窮，娘早逝，爹又窩囊，一直沒許到人家。宋氏的爹宋巴子眼見女兒嫁不出去，也著急，就四處托人給女兒找婆家。王石井因為親娘的原因，在秀水村也是出了名的沒有人愿意嫁的。青山村和秀水村離得近，青山村嫁到秀水村的嬸子就私下問王石井愿不愿意。王石井那個時候哪有心思談情說愛，有姑娘肯嫁他，他就娶。就這么的，王石井娶了宋玉花。

    宋家窮，王石井也沒錢。嫁給王石井，宋玉花在婆家的日子也不好過。一開始有王石井護著還好些，王石井服徭役一走就是兩年，宋玉花懷孕產子，日子更加艱難。好在王石井回來后，私下給了她些自己攢的私房錢，又有丈夫在身邊，宋玉花這才有了好日過。宋玉花一直不放心獨自在家的父親，因為王石井給了她錢之后就再未過問過，宋玉花就把錢偷偷給了父親。怕婆婆知道，宋玉花還叮囑父親不要在村子里花。

    宋巴子在女兒出嫁后，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女兒又給了他錢，宋巴子也怕被別人惦記，就拿著錢離開青山村去外頭給人做工。在王石井被抓去服兵役那—年，宋巴子在外頭續(xù)了弦，娶了個喪夫帶著兒子的寡婦，就回了村，用剩下的錢置辦了幾畝地，對外說是老婆的錢。去年年中，兩人又有了個兒子。

    宋氏離家之后，宋巴子擔心王家人找他麻煩，別說來看看王青和妮子了。他把田租給村里的人，帶著老婆孩子躲了出去。年前，宋巴子從同樣外出干活的同村人嘴里得知王石井再娶了個男妻，同本家分了家不說，還掙了不少的銀子。家里現(xiàn)在蓋了大房子，比永修縣首富的房子還要大。不僅如此，人家現(xiàn)在還跟永修縣的縣令成了兄弟。家里的訪客每日是絡繹不絕，日進斗金。

    宋巴子得到這消息后趕緊告訴了自己的婆娘宋景氏。王石井與本家分了家，宋巴子和宋景氏琢磨了之后就回到了村里。這一回村就更不得了了。青山村離秀水村近，嫁到秀水村的人也多。宋巴子一家人回到村里，馬e酸言酸語就來了。瞧人家王石井娶了男妻之后命多好。如今有花不完的銀子，住不過來的大房子，還跟縣令大人和縣學的院長稱兄道弟。而且人家那男妻還厲害，愣是把王石井的本家壓得是抬不起頭來。宋玉花是王石井妻子的時候別說不被婆母欺壓了，連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了。這宋玉花跑了對王石井來說是福氣，不然王石井還娶不到那么厲害的男妻呢。

    宋巴子一開始心里很不是滋味。宋玉花離家前曾找到過他這個父親，還給了宋巴子二十兩銀子。后來就是宋巴子都不知道女兒去了哪里，是死還是活。現(xiàn)在自己曾經的女婿過的那么好，外孫和外孫女也過得好，他心里能好受么。宋巴子原本也只是心情不好，但宋巴子的新婦景氏心思就活絡多了。

    這宋氏是跑了，但終歸來說也是被王家欺負跑的。現(xiàn)在王石井有錢了，難道不該接濟他曾經的岳丈家嗎？宋巴子窩囊，說是在外頭做工，也只是賣—把子力氣，掙不到多少錢。他之前能再娶，靠的全是宋玉花給他的錢。宋景氏嫁給他的時候也有些存銀。再后來，宋玉花又給過他二十兩銀子，加上與宋景氏的積蓄、他打短工的錢還有田租，日子也算過得去。

    可是宋景氏又生了個兒子，宋景氏嫁給宋巴子的時候還帶了一個十歲的兒子，如今也十三了，再過兩年就該說親了。而且現(xiàn)在光景不好，宋巴子又上了年紀，積蓄也花完了，日子越過越緊。王石井能給秀水村的村民們找掙錢的活計，怎么也不能委屈了自己的老丈人吧。而且再怎么說，王青和王妮也是王石井跟宋玉花生的，王青和王妮也要喊他們一聲外公外婆和舅舅呢。

    宋景氏一個勁兒的慫恿宋巴子去找王石井（要錢）。宋巴子不敢，他其實一直都挺怕這個女婿。但他這個人沒主見，又窩囊，宋景氏跟他鬧了幾回他就從了。原本他們是打算過年的時候來的，結果聽說縣令和縣學的院長住在王石井家。別說宋巴子不敢，宋景氏也不敢。后來邵云安大戰(zhàn)王老太，直接讓王石井脫離了王室宗族，然后又認了岑老為義父，宋景氏也有些打退堂鼓了。可是—想到兒子該找媳婦兒了，剛出生的小兒子日后也少不得花銷，宋景氏又不甘心就這么放過王石井，怎么說也得從王石井那里討些銀子才是。

    這宋景氏又有別的心思。王石井成了縣學院長的兒子，聽說那縣學的院長還開了私塾的，以后自己的小兒子不是也能去私塾讀書，不用花錢？怎么想，宋景氏都覺得不能就這么跟王石井斷了關系。她過夠了苦日子，如今有機會可以不繼續(xù)過苦日子，為何不抓住。

    不管才8個月的兒子屋外受凍，宋景氏又—次叮囑宋巴子：“—會兒王石井回來了，你說什么也要拿出自己岳丈的身份。玉花是被他們王家欺負得活不下去了才跑的，說來說去部是他們王家，是王石井的錯，難道不該賠我們宋家銀子么？等見看青哥兒跟妮子，你這個做外公的就哭，王石井那男妻再悍能攔看青哥兒跟妮子見外公？”

    宋巴子咽咽嗓子，低看著。不敢吭聲。宋景氏嫌棄地瞪了他一眼，在他腰眼上狠狠掐了—把：“瞧你那熊樣！你要想兒子以后跟你—樣窩囊，跟你—樣受窮，你就躲！”

    宋景氏帶來的兒子肖大榆也有點擔心，小聲說：“娘，萬—姐夫的新妻不讓咱進門咋辦？村里人都說姐夫新娶那個男妻特別悍。”

    “他敢！”宋景氏給兒子打氣，也給自己打氣，“是王石井欠咱們宋家的，可不是咱們欠他的。你爹還沒找他算逼走你姐的帳呢。”

    肖大榆低下頭：“宋家宋家，我又不是宋家的。”

    宋景氏捏住兒子的耳朵一個用力，肖大榆痛得大叫起來：“娘娘娘！疼！”

    “你個挨千刀！說啥呢！”

    “沒沒沒，我沒說啥，沒說。”

    宋景氏松手，肖大榆捂著耳朵后退幾步。

    第100章

    宋家人來找王石井了！這消息立刻插上翅膀繞著秀水村飛了一圈。村里凡是在家的人都出來了。就是王郭招弟都忍不住跑出來看熱鬧。除了少數(shù)個別人是抱著看王石井和邵云安笑話的心態(tài)，其他人都是嘲笑宋家人的不自量力。他們以為邵云安是宋玉花那跟她爹—樣軟性子的人啊。趁著邵云安沒回來，你們趕緊走吧。

    大家是這么想的，也是這么說的。不少“熱心”的村民到王宅前跟宋家人說，要他們回去。這邵云安能把王老太那潑婦壓得被族長開祠堂，可不是一般人能拿捏的住的。王家是對不起宋玉花，但宋玉花丟下夫君孩子跑了也是事實。人家王石井沒去官府告你們宋家都是講情面的了，還想從王石井身上拿好處，癡人說夢吧。

    宋巴子是不出聲，他本來就心虛。宋景氏則是強撐著氣勢，咬死是王家對不起他們宋家，王石井忘了宋家就算了，他們難道還不能來看外孫和外孫女？

    王宅內，周嬸不做包了，周叔不種花了，郭子牧也不研究點心了，三人在正廳里著急。岑老和夫人出遠門了，王石井和邵云安又不在家，就是王青都在書院，沒—個能做主的。

    周嬸著急地說：“這可咋辦？人家打著來看青哥兒和妮子的旗號，云安若不讓人家進門，就是他的不是了。”

    周叔是連連嘆氣：“這石井怎么竟碰上這種人？王家對不住玉花的是王朱氏他們，又不是石井。就算是對不住吧。那石井不在家的時候怎不見宋家來人？若宋家能來人，青哥兒和妮子能那么委屈么？”

    郭子牧低看頭說：“他們肯定是知道石井哥有錢了，來要錢的！”郭子牧低頭不是膽小，而是他習慣了在人前低頭。

    周嬸也嘆氣：“就看云安要咋辦吧。我看石井肯定聽他的。石井要真把宋家放在心上，也不會一次都跟沒咱們提過宋家的人，青哥兒和妮子也從未提到外公。”

    周叔點點頭，說：“一切等云安和石井回來，咱們是斷斷不能開門。這人一旦進了門，要出去就難啦。”

    周嬸站起來道：“我去前頭。萬一云安回來沒弄清楚讓他們進來，那往后就不好說了。”

    “你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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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云安在空間里忙呢，哪里知道又有麻（不知）煩（死活）的人上門。他也在處理空間里的普通菊花和皇菊，都要做成菊花茶。—忙起來。也就忘了時間，再加上空間里的時間比外面慢，邵云安不知不覺也就只覺得天還早。

    古代的氣溫原本就低，現(xiàn)在又還是二月天，還冷著。王宅的大門始終不開，宋家人在外面卻是凍得瑟瑟發(fā)抖了，古代哪有現(xiàn)代那么保暖的衣服，宋家人也沒錢，棉衣也是落了補丁的單薄棉衣。先別說大人受不受得了，孩子首先就受不了了。宋巴子和宋景氏的兒子冷得哇哇哭，可能也餓了。宋景氏就硬著心不肯走，還讓宋巴子去敲門。這王宅的人就真狠得下心來看一個嬰兒凍得直哭？

    宋巴子被老婆趕著去敲門，他也凍得夠嗆。敲了半天門，里面壓根就沒動靜。門后，周嬸、鄭衛(wèi)氏、丁葉氏和丁吉氏都是氣得不行。丁吉氏沒有孩子，丁葉氏有過一個孩子但夭折了，但也是當過娘的人。周嬸和鄭衛(wèi)氏就別說了。這當娘的為了錢不顧孩子在外面受凍，這到底是什么心！

    鄭衛(wèi)氏氣得小聲說：“他們這是巴不得別人說咱們心狠呢。就是讓咱們忍不住孩子受苦放他們進來。”

    周嬸急忙說：“千萬不行！石井和安哥兒部不在，咱們再受不住也不能開門！”

    門外孩子大哭，有人來了。宋巴子—看，立刻停了手，退到—旁。來人是王文和、王書平和里正趙正，長子趙元德。

    宋家人不認識王文和，但認識里正。宋景氏立刻擠出幾滴淚，上前哭訴：“趙家里正，您看看。我們來找石井，想看看青哥兒和妮子，他們卻不讓咱們進門。可憐我的小兒子才8個月，外頭這么冷，他又—天沒吃了，他們都不可憐，就任他這么一哭。趙家里正，您可要給咱們做主呀。”

    趙正冷冷地瞪了眼來巴子，宋巴子一個瑟縮，低頭又往一旁退了幾步。肖大榆也不敢吱聲，躲在娘身后。

    趙正呵斥道：“知道孩子受不得凍你們還站在這里干啥？還不趕緊回去？石井已經跟你家閨女和離了，這是怎么和離的你們心里也清楚。要不是石井厚道，你們家閨女就是被休的了！家里有個被休的閨女，你們家面上就好看啦？到時候你家的兒子連媳婦兒都娶不上！“

    宋景氏立刻說：“我家玉花還不是被王家欺負地過不下去了才走的？這怎么能怪我們宋家？要怪也是他們王家的錯！”

    王書平不客氣地說：“宋嬸子，如果我沒記錯，宋玉花的親娘似乎早就過世了吧？”

    宋景氏頓時語塞，然后狡辯道：“我，我是，玉花的，繼母，又咋了？我，我把玉花當親生閨女待的！”

    周遭立刻傳來嘲笑聲，有好事的婦人說：“我以前咋沒聽玉花提過你這個‘親娘’呢？”

    “就是呀。聽說是石井服役的時候娶進門的，隔年玉花就跑啦，這咋個親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