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
蘇氏哼了一聲,重新攤開圖紙和魯氏商量著,說:“我覺得這一處可以改了,就改了給孩子們住。等他們各自過繼了孩子,索性讓兩個孩子住一起,從小一起培養感情,不是親兄弟也勝似親兄弟了。” 沈怡聽了這話,連忙反駁說:“不行不行!要改就改兩處,孩子們還是分開住吧。” 蘇氏和魯氏用疑惑的眼神看著沈怡。 沈怡說:“若是jiejie同意,我想要繼妮兒呢。她是姑娘,總不能和小子住一塊去。” 兩位母親都愣住了。世間只有無子過繼兒子的理,哪有過繼女兒的呢?更有些人家,因為生不出兒子來,哪怕已經生了七八個女兒了,卻還要去族里過繼個兒子,對這兒子比對自己親女兒還要好。 “妮兒上的是咱家的族譜,jiejie若是要改嫁,總不能把她帶走,不如給我當女兒呢!”沈怡說。想了想,他又說:“若是jiejie舍不得,那妮兒也不用改口,仍叫我叔叔好了,但我肯定會好好疼她的。” 第100章 盡管妮兒姓沈,沈家人給她起了名字叫沈荷,她上了沈家的族譜,和沈英一樣叫沈德源夫妻為祖母祖母,叫沈怡為叔叔,甚至還曾叫沈思為爹爹,但大家都知道,她的身世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她。 沈家人不在意,但世人卻是在意的。 等沈荷年歲漸長、外出交際時,人們自然而然就會區分她和沈英了;等她到了嫁人的年紀,人們更會挑剔她真正的身世。此時的民風還算開放,民間和離改嫁之事并不罕見,可女子改嫁時把子女一并帶走,這事就非常罕見了。即便當初是錢家有錯在先,但沈家難免會給人留下個不識禮數的印象。 因著現在沈家蒸蒸日上,所以沒有人到沈家人面前嚼舌。但誰知道他們背地里是怎么想的呢? 不過,這事也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如果沈荷被過繼給了沈怡,她就是真正的沈家人了。世人皆重禮法,過繼以后,沈怡就是沈荷的父親,她真正的血緣上的父親反倒是徹底和她沒了關系。人們最多只能說,沈怡過繼了名義上的侄女實際上的外甥女,這有點不對勁,卻不能再說沈荷是錢家的人。 說起來,沈怡都挑了女孩來過繼了,這件事本身會更出乎人們的意料,侄女、外甥女什么的反倒不算什么了。舉個不恰當的例子,當初安定長公主殺了一任駙馬,因這事太過叫人覺得震驚了,于是她前頭休了一任駙馬,后來又改嫁了給府里一位名不見經傳的小侍衛,這兩件事好像就不算什么了。 當然,當沈怡提出要過繼妮兒時,他其實并沒有想那么多。 “我喜歡她啊……想把她扛在肩頭騎大馬,想要給她買漂亮衣服打扮起來,想要在她日后嫁人時擺一擺岳父的譜,叫那個幸運的小子對我發誓說,要一輩子善待妮兒。”沈怡笑著說,“這不挺好的嗎?” “難道你想要讓妮兒招贅嗎?”蘇氏憂心忡忡地問。 “為什么要讓她招贅?”沈怡愣住了。不過,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說:“其實不必……娘擔憂的是死后的事吧?只要玉米能讓百姓吃飽肚子,只要玉米能一直種下去,百姓們就會永遠記著我的。”現在就有人要給新誠伯立長生牌了,以后他的長生牌會越來越多的。百姓們都記住他,他還怕沒了享祭?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蘇氏趕緊把壞話呸掉了。 魯氏捧著自己的肚子,對蘇氏說:“我從前見過那種,夫妻間只生了女兒,為要傳宗接代就從宗族里過繼了兒子,對著過繼來兒子比女兒還好。女兒出嫁時,那兒子盯著女兒的嫁妝,說什么若是多給了陪嫁,他日后就不給兩位老人養老送終了。好嘛,最后只能給些簡單的嫁妝把女兒打發了,反倒是叫過繼來的兒子繼承了全部的家業。結果,那兒子卻不孝順……要我說,當初要么給女兒招贅,要么就和女婿家說好,從女兒生的孩子里頭過繼一個作孫子,這都比他們過繼了兒子要好。你說是不是?” 宗親若是反對,那就強勢地把宗親壓下去。 魯氏作為這個時代中土生土長的女人,她很看重宗族。但是,她在邊家的這二十多年的生活讓她有了私心。她能理解邊家人以前總是看重邊嘉玉勝過邊靜玉,畢竟邊嘉玉是嫡長子,哪怕他們是同父同母的,也當重嫡長子勝過其他的兒子。但是,理解歸理解,她也確實從未覬覦過府里的爵位,那邊靜玉的東西,也別叫和她徹底沒有關系的邊家人拿走!所以,她很不愿意讓邊靜玉日后過繼邊嘉玉的兒子或者是邊家宗親的兒子。還好,她又有了,雖說這孩子不能直接過繼,那就等這孩子的孩子啊! 如果魯氏懷的是兒子,再過二三十年,從這兒子生的孩子里過繼一個給邊靜玉就好了。 如果魯氏懷的是女兒,這肯定是她最后一胎了,她不會冒險再去懷一胎,那魯氏也有過模模糊糊的念頭,哪怕邊家宗親反對,她也要想辦法把女兒生的孩子過繼給邊靜玉。魯氏也知道,她這樣的想法稱得上是驚世駭俗了,因此心中有些忐忑。但是,沈怡要過繼妮兒的打算頓時讓她這想法堅定了! 魯氏看著沈怡的目光有些熱切。她想,這孩子果然是好樣的,沒白疼他! 沈怡就這樣怒刷了一通丈母娘的好感度。 距離他們成親的日子越來越近了,遠在南婪的邊縣令數著日子,一臉天真地對妻子說:“如果我去信和靜玉說,讓他推遲婚期,等我回京以后的再成親,好歹讓我能喝上他的喜酒……靜玉會答應嗎?” 柳佳慧像看傻子一樣地看著邊嘉玉。 邊縣令氣憤地說:“沈怡那個臭小子肯定不會同意的!他早就想要把靜玉叼走了!不行,我一定要寫信去問一問靜玉,我和沈怡到底誰比較重要。如果他心里真的有我這個哥哥,那就推遲婚期吧……” 柳佳慧索性不管丈夫了,一邊聽紅薯背書,一邊糾正她的平翹舌。 過了好久,邊縣令還坐在那里沒有動。紅薯好奇地問:“爹,你不去給二叔寫信嗎?” “哪能真寫啊……”其實挺有自知之明的邊縣令被耿直的女兒一刀戳在了胸口,“嚶,你二叔肯定不要我們了,只管開開心心伸長脖子,等著被壞蛋叼走了……”所以,寫信什么的,肯定是自取其辱了。 柳佳慧忍不住笑了。 嫁弟如嫁女,邊嘉玉提前體驗了一番嫁女時的苦逼心情,摟著紅薯說:“爹的乖紅薯哎,你以后可別像你二叔一樣,輕易就被人叼走了。爹把你養到一百歲!”這話太沒溜,氣得柳佳慧追著邊嘉玉打。 遠在京城的邊靜玉是不知道大哥這一番委屈的。 如果是女子成親,這會兒忙著繡嫁衣,忙著給未來公婆做鞋子,該沒多少出門的時間了。 但沈怡和邊靜玉身為男子,喜袍只能由別人來代勞。 沈怡的喜袍是由他娘帶著他jiejie一起做的。沈巧娘因著婚姻不幸,覺得自己碰了沈怡的袍子不吉利,原本不敢動手幫忙。沈怡只問了她一句,難道她以為邊靜玉和那狼心狗肺的錢松祿一樣?再說,此時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錢家那門親事不好,要怪就怪沈父沈母眼光不好,怎么能怪到沈巧娘頭上?真要說不幸,該是沈父沈母運氣不好,才選了那樣的女婿吧!這話說得,好像沈巧娘不幫忙,就是在懷疑邊靜玉的人品并且怪父母沒眼光了。沈巧娘因沈怡這話落了些眼淚,但很快就破涕為笑了。 至于邊靜玉這邊,魯氏就算有心要給他縫制喜袍,她挺著那樣大的肚子,也沒有人敢讓她動手。邊靜玉本想在外頭的鋪子訂制一件,但他幾位舅母卻帶著出嫁的表姐妹們親自動手給他縫制了一件。 若是女子成親,嫁妝也應當早早準備起來了。 但沈怡和邊靜玉身為男子,自然沒有嫁妝這一說。若他們成親后依然跟著父母住一起,那也就算了,但他們會分府別居,如果手里沒錢,怎么能應付得了那么一大筆開支呢?于是,沈德源尋長子沈思商量了一下,決定提前把家產分了。這不算是分家,只是讓沈怡把他該得的那一份財產帶走而已。 邊家卻不能照如此行事。因為嫡長子邊嘉玉還遠在南婪回不來,而他這個未來的當家人不在,家產就不好分。于是安平侯拿著自己的私房補貼了邊靜玉,這里頭有古董擺件,也有鋪子田莊。魯氏拿著單子從頭掃到尾,對邊靜玉說:“不錯,侯爺的大部分私房都在這里了。他這次倒是沒有虧著你。” 邊靜玉笑了笑,說:“父親從來就沒有虧著我。”他是真這么以為的,因為安平侯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把他養廢。雖然安平侯一直更看重邊嘉玉,但世人皆看重嫡長子,這本來就是人之常情。在有些人家,為了確保嫡長子的地位,防止兄弟鬩墻的事情發生,往往會把其他的孩子養廢或壓著不讓出頭。 魯氏抿了抿嘴唇,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又拿出自己的嫁妝單子,說:“這是我的嫁妝……分了八成給你,你都拿走吧。剩下的那些,等我百年之后,也都歸你。”她竟是沒有給肚子里的孩子留下什么! “娘!”邊靜玉詫異地看著魯氏。 魯氏說:“我和侯爺年紀大了,日后怕是沒有精力教養孩子了……你難道不管你弟弟meimei嗎?”如果邊靜玉起初帶走的大都是她的嫁妝,她想看看,日后邊家宗親誰有臉敢站出來非要做邊靜玉的主。 “那也不必如此。弟弟年幼,娘應該更疼他一些。”邊靜玉認真地說。 魯氏已經做好了決定,豈會輕易更改?她干脆再次轉移了話題,拿出了一個精致的盒子,說:“這是你舅舅高價尋來的東西……你……你自己看吧。等等,別這會兒看,回你屋子里關起門來偷偷看!” 盒子里裝的是避火圖,男男版的。 邊靜玉一直以為,男人和男人之間就是親親抱抱蹭蹭,了不起再在床上滾一滾,就是字面意義上的滾一滾。結果,他從避火圖上看到了什么!邊靜玉看第一眼時還不覺得怎樣,只是奇怪那鳥插到哪里去了。等他終于搞懂鳥兒進了哪里后,他臉色爆紅,趕緊把避火圖塞進盒子又鎖緊了柜子里頭去。 太……太奇怪了! 連幼兒學步車都沒有開過的年輕人覺得自己有點無法接受法拉利。 這天晚上,邊靜玉這個受到了嚴重刺激的純情男孩又做夢了。他以前夢到沈怡時,大多是和沈怡一塊兒念書習字,在現實生活中沈老師的教育下,后來夢里也多了親一親抱一抱的內容,但總得來說還是很純潔的。但在這天晚上,他夢里的沈怡卻非要扒他褲子。邊靜玉打死不從,問:“你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你不是知道了嗎?”夢里的沈怡特別壞,“你不是看過避火圖了嗎?” 邊靜玉無辜地眨了眨眼睛。我確實是懂了,但我懂有什么用,屁股又不懂! 屁股接受不了! 于是,夢里的沈怡被邊靜玉用屁股撞下了床。 第101章 從去年到今年這一年半的時間里,沈怡還達成了一個小成就。 他忙中偷閑考了個秀才。 嘖,忙里偷閑什么的,這話要是說出去,沈怡估計會被廣大學子打死吧。 學子們通過童試就是秀才了,但童試被分成了縣試、府試和院試三個階段,也就是說學子們必須要考過三場正式的考試才能成為秀才。雖說童試的內容都偏向于死記硬背,只要把四書五經讀透了,童試應該是沒什么問題的。但這話就好比說,未來一位上了清華的學子對普通學生們說,只要你們上課認真聽講,下課認真復習,按時完成作業,把所有考點都吃透,就能像我一樣考上清華了。道理確實是這個道理,但眾人的天賦不一樣,記憶力不一樣,理解能力不一樣,考上清華的人終究是少數。 科舉也是一樣,能成為秀才的終究是少數人。 在童試中,只過了縣試和府試卻沒過最終的院試的學子被稱之為是童生。在沈怡參加院試時,和他同一考場中有好幾位胡子花白的考生,他們讀了一輩子書,考了一輩子試,到老了也只是個童生。 沈怡頭一次參試,就一路順順當當地做了秀才。這要擱在別人家里,肯定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了。然而,他親爹當年高中探花郎,他親哥十七中舉、二十中進士,且在二甲里名列前茅。父兄的學霸光芒就如日月之輝,而沈怡取得的小小成績就如螢火之光。更別說,邊靜玉還是本朝最年輕的狀元呢! 所以,沈怡低調地參加了童試,低調地成為了秀才,又低調地謝絕了宴請。 然而,在沈怡不自覺的時候,他卻又著實高調了一回。 自從“明君千古得天賜,小兒有幸遇新糧”的橋段成為說書人口中最熱的故事,沈怡這故事里的“被老天爺眷顧了的小兒”就以一種吉祥物一般的姿態在民間火了起來,現在扒他一天吃幾頓飯都已經不新鮮了,人們恨不得能扒他每頓飯吃了幾粒米。他十六歲之前不見陌生人的事更是被傳得人盡皆知。歷史上那些了不起的人物仿佛都有些離奇的經歷,于是這件事成了沈怡確實與常人不一樣的一種佐證。 十六年沒見陌生人吶!結果年紀輕輕就中了秀才!那沈怡的學問是從哪里來的? 百姓們喜歡傳奇故事,便說他的學問是從天上來的,不管這個說法靠不靠譜,反正普羅大眾們就愛聽這種故事。于是新誠伯這個名號再次蒙上了一種令人向往的色彩。朝中的大人們卻覺得沈怡肯定是沈德源親自教出來的。于是,最近沈德源受到了來自同僚們的諸多暗示,問他有沒有收徒的打算。 沈德源哭笑不得。 魯氏私底下又尋老夫人宋氏說了悄悄話,道:“哎,可惜靜玉和怡娘都是男孩,兩個人生不出孩子來,不然他們倆的孩子該有多聰明啊,不論是隨了這個爹,還是隨了那個爹,反正肯定都沒有笨的!” 老夫人笑著說:“你若覺得可惜,日后只管把三兒丟給他們教養。” 三兒是指魯氏肚子里的孩子。魯氏忽然覺得肚子有些疼,愣了下說:“三兒怕是要出來了。” 這孩子來得急啊! 好在府里什么都預備好了,大家井井有條地送產婦進了產房,老夫人見魯氏狀態不錯,還很有經驗地叫廚房里時刻備著雞湯,若魯氏覺得餓了,隨時都能吃上可口的雞湯面。等邊靜玉在外頭接到消息匆匆趕回來時,三兒都已經生出來了,是個健康的小子,皮膚紅彤彤的,哭聲聽上去非常有力道。 魯氏雖是高齡產子,但她的身體一直不錯,這一胎也養得好,人并沒有很受罪。等孩子出生了,她還有精神頭研究三兒的眉目。但剛出生的孩子,臉還皺巴巴的一團,一時間真看不出他長得像誰。 三兒的洗三宴辦得有些大。這是老來子,世人都習慣偏疼幼子,安平侯也不例外。 洗三過后,距離邊靜玉和沈怡成親的日子就只剩下二十余日了。 蘇氏見沈怡一日日的不著家,就提著沈怡的耳朵囑咐他說:“從現在開始直到成親那日,你和靜玉都不要再見面了。雖說男子間不用太過避諱,但哪有快要成親了,還一日日守在一起的?這不吉利。” 民間確實有成親前不能頻繁見面的說法。 沈怡在心里計算著邊靜玉的休沐日。他對邊靜玉休假的日子計算得比后世那些正在備孕的姑娘計算自己的生理期還要清楚。沈怡說:“明天他休沐,我明天尋他見一面。然后就等成親了。行不行?” 蘇氏沒好氣地說:“行行行!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小二十天見不到面好像能要了你的命似的!” 面對著母親的調侃,沈怡露出了一個無辜的笑容。 蘇氏又說:“接下去的二十幾日,你也不能閑著,得跟著我學管賬。等你和靜玉成親了,家里沒個長輩替你盯著,鋪子、莊子的收益都要你自己管。哪怕不用你親自去打算盤,你心里也要有個概念,別輕易叫人糊弄了。哦,還有大廚房采買、仆人更替等,這里頭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你都要學起來。” 這些其實是世家的女子們應該學的東西。所以她們一出嫁就能管家。沈怡和邊靜玉組建的家庭中卻沒有女子,哪怕可以交由忠仆來管,但他們做主子的也不能一問三不知,怎么也得有些概念才是。 “是!我保證好好學。”沈怡馬上立正敬禮,露出了一個嚴肅的表情。 可惜古人不能get少年隊敬禮的點,蘇氏有些莫名其妙地問:“手舉那么高做什么?擋太陽呢?” 等到邊靜玉休沐,沈怡就上他家去了。魯氏在月子里,三兒跟她住在同一個院子。在這個沒有消炎藥和抗生素的時代,嬰兒的夭折率很高,因此小孩周歲前很少被抱出來見人。三兒雖健康,沈怡卻沒有頻繁去看他,萬一他身上從外頭帶了什么臟東西進來,驚擾到孩子就不好了。因此,沈怡只問邊靜玉打探三兒的情況,問:“三兒還像洗三時那樣紅嗎?我娘說,孩子出生時都紅,慢慢就漂亮了。” 邊靜玉的腦海中浮現出了弟弟那張皺巴巴的臉,搖著頭說:“丑得讓人愁啊!” 這算是邊靜玉第一次看到不足滿月的孩子。當初他侄女紅薯出生時,他做小叔的不好老往嫂子那兒跑,因此只遠遠看了紅薯幾眼,洗三時也是匆匆一瞥,他不知道三兒的樣子是正常的。如果他開口問過魯氏,魯氏肯定也會告知他真相。偏偏他不忍心叫母親在月子里傷心,昧著良心地夸三兒好看。 沈怡連忙說:“妮兒剛出生時才叫丑呢,孩子都是這樣的。你別太擔心了。” 邊靜玉不信,說:“妮兒好看!” “她現在是好看,但剛出生時丑啊!”沈怡說。 兩位不能稱之為是奶爸的奶爸笨拙地交流著養孩子的經驗。說著說著,沈怡起身給邊靜玉做起了動作演示,道:“孩子得這么抱……胳膊這不能太僵硬了,得托著孩子的后背。但如果是剛喂完奶,那就得這么抱了……”妮兒和盼歸小時,家里人手不夠,沈怡作為唯一的男丁,自然要學著照顧孩子們。 邊靜玉只覺得受益匪淺。他的視線從沈怡身上滑過去,忽然就落在了沈怡的屁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