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既然結不了親,那就退而求其次,想辦法交好邊靜玉也是可以的。除此以外,也有人盯上了安平侯府中兩位未嫁的姑娘,邊慈和邊雅。她們二人雖是庶女,但也姓邊。因主母有孕,邊家設宴時,多由邊慈出面招待女眷。畢竟是花大力氣掰過性子的,邊慈這些日子從未出過岔子,瞧著很叫人滿意。 魯氏知道邊慈這人并不如邊雅順和,她心里其實很有些自己的想法,便挑了幾戶人家,有給地位相當的侯門庶子當嫡妻的,又給地位略高些的人家當繼室的,還有給寒門舉子當嫡妻的等等,然后叫邊慈自己選。要魯氏來說,所有親事里自然是給那庶子當嫡妻的那門親事最好,因為那庶子從小被養在了嫡母面前,和嫡出的兄弟姐妹們處得極好,本身又是個溫和謙虛的性子,總不會把日子過差了。 然而,不等魯氏招邊慈說話,邊慈那就出了意外。 在一次賞花宴上,邊慈掉水里,被五皇子救了!在柳佳慧的夢中,其實也發生過這種事,但因那時安平伯府沒落得不成樣子,邊慈手段粗糙,明擺著是在算計五皇子,五皇子哪里忍得下這口氣,不僅沒有納了邊慈,反倒是把安平伯府狠狠奚落了一通,叫安平伯府丟盡了臉面。但這一次,先有安平侯府蒸蒸日上,邊慈也是無辜的,五皇子救了她以后,立刻派人上門求娶了,要迎邊慈進門做側妃。 邊靜玉散衙時,寶來候在馬車邊,悄聲把這事說了。 邊靜玉眉一皺,道:“是怎么落得水?”若是邊慈算計了五皇子,那就說明邊慈這人已經教不出來了,得把她送去家廟里,讓她吃吃苦,再醒醒腦子。若是五皇子算計了邊慈,那邊家也不能著了他的算計,那就想辦法把邊慈送到南婪去。他們的大哥大嫂在那兒,總能給邊慈找到一份合心意的親事。 寶來道:“事情已經查清楚了,和大小姐無關。是魏山侯鐘家四房排行第六的庶出女要計算他家長房排行第七的庶出女,把大小姐連累了。”魏山侯府里亂得不成樣子,頻頻鬧出笑話叫外人看足了戲。這次他們家的姑娘探知到了五皇子的行蹤,怕是心里都有些意動。結果她們姐妹算計時連累了邊慈。 邊靜玉相信寶來的辦事能力,眉頭卻依然沒有松開。 五皇子和大皇子雖不是一母同胞,但五皇子自小被養在淑妃面前,淑妃就是大皇子的母妃。大皇子為長,這些年很是拉攏了一些人,對太子之位虎視眈眈。本來還有個二皇子,同樣比排行第三的太子年長,同樣在朝堂中有所作為,還不顯得大皇子如何。但自從二皇子因高飛案低調了下來以后,大皇子就被顯出來了。五皇子明擺著和大皇子同一個鼻孔出氣,若是可以,邊靜玉真不想和他有聯系。 邊靜玉未來要走的路注定了他只能做純臣,他必須要擁有皇上絕對的信任,這樣才能在一定程度上確保他是安全的。所以,邊靜玉連皇上最看好的太子那里都不能走得太近了,更何況是大皇子呢? 如果這事是五皇子在算計邊家,那么邊家不愿意嫁姑娘,皇家也無話可說。邊家只要用給家人祈福的名義把邊慈送去家廟,等過一兩年再把她嫁去外地,這事就徹底過去了。但這事若只是巧合,親事就避不開了,若邊家執意不嫁女,就有嫌棄五皇子之感,這會顯得邊家格外不識好歹。哪怕皇上總瞧著年長的兒子們頭疼,那也是他的兒子啊,只有他們嫌棄別人的,哪里輪得到別人來嫌棄他們呢? 坦白地說,邊靜玉不怕得罪五皇子,但現在的他根本不能得罪皇上。 邊靜玉匆匆回了家。邊慈落了水又受了驚,吃過安神去邪的湯藥,這會兒還睡著。魯氏沒怎么把這事放在心上,對邊靜玉說:“這大約就是天意……五皇子許以側妃之位,也不算是辱沒慈兒了。她進了五皇子府,日后就是皇家的人了。我從未想過要讓她幫襯家里,想來她應該是可以把日子過好的。” 邊慈本人瞧著挺樂意的,五皇子的側妃能上皇家玉牒,雖不是正室,但皇家是最講嫡庶卻也是最不講嫡庶的地方。她的眼皮子不如當初那么淺了,但到底根上就是歪的,從不覺得為妾有什么不好。 魯氏這話看似一番慈母心腸,其實是在說,邊慈出嫁后就和邊家無關了,邊家不會為了她站到大皇子的陣營去。誰家還能為出嫁的女兒改變立場嗎?這么說著,魯氏又有些內疚,道:“她……唉!” “母親多教教她吧。若是能學到母親半分,她這一世總能平平安安的了。”邊靜玉說。 邊慈的親事就這樣定下了。但邊家以長幼有序為由,把邊慈入五皇子府的日子推到了邊靜玉的親事之后。魯氏又給南婪去了信,把家里發生的這些事情都寫在信里告訴了邊嘉玉和柳佳慧這對夫妻。 邊嘉玉收到信時,又過去幾個月了,柳佳慧正忙著給當地人科普把水煮開了再喝的重要性。 這些知識其實都是柳佳慧從夢里學到的,是她夢里的沈怡提出來的。南婪氣候溫熱潮濕,水里容易滋生細菌、寄生蟲,經常喝生水容易得病。紅薯已經到了開口學說話的年紀,柳佳慧忙起來時顧不上她,就讓丫鬟領著紅薯坐在縣衙旁邊的書院的墻角下,聽先生念書,好叫紅薯能學到一些“雅言”。 邊嘉玉已經知道弟弟中了狀元,賀禮都已經送到京城里去了。這會兒得知邊靜玉親事定了,少不得又要精心準備一份禮。再看邊慈的親事也定了,邊嘉玉雖對庶妹感情不深,但賀禮是不會落下的。 邊嘉玉拿著信去找柳佳慧商量。柳佳慧在縣衙邊的藥鋪里。 出了縣衙,邊縣令先看到了他的寶貝女兒。白紅薯在南婪的陽光下被曬成了黑紅薯。屋里的先生在教學生念三字經。紅薯聽得津津有味,口齒不清地跟著念:“養不教,父子過;教不嚴,四肢剁。” 邊縣令:“……” 閨女啊!你這有點兇殘了啊! 第95章 時間倒退到邊慈剛和五皇子定下親事的時候,那會兒遠在南婪的邊嘉玉還沒收到消息。 魯氏開始有孕吐癥狀了,她每日變本加厲地折騰安平侯爺,然后自己被肚子里的孩子鬧得夠嗆,氣得她管安平侯爺叫老東西,管肚子里的孩子叫小東西。雖是這么說,她卻還是很期待孩子出生的。 只是,魯氏孕吐的反應太大,一時間真沒法教導邊慈什么,便依然讓值得信任的老嬤嬤去教邊慈為人處世。他們也不求邊慈能給家里帶來什么助力,只要她能保全自己、不給府里帶來麻煩就好了。 魯氏每日都讓邊慈來請安,問一問教學進度。 那老嬤嬤倒是教得用心,但她再如何得主子信任,也只是個奴才而已,不能在嘴上編排主子,因此在教導邊慈時,有些話不會說得特直白。老嬤嬤只說:“姑娘若是能學到夫人三分就受益無窮了。” 這是要邊慈向魯氏學習了。 其一學魯氏立身正。魯氏出生商戶,進府就做繼母,如果立身不正,敢對原配嫡子出手,她這會兒在府里哪里還能有立足之地?因她品性正直、做事公正,叫人都挑不出錯,反而一步步得了人心。 其二學魯氏目光遠。魯氏的目光從來就沒有放在內宅這一畝三分地,所以邊靜玉才被她教得如此優秀。不是世子又如何?不如世子風光又如何?照現在的局勢來看,侯府日后如何還得看邊靜玉啊! 其三學魯氏的獨立。瞧魯氏對侯爺,從來都是恭敬有余、親熱不足,只要她占了大義,她就是家里的女主人,情情愛愛的反倒是沒什么重要的。邊慈也當如此,她什么都不做都已經是側妃,再如何努力也成不了正妃,實在不需要有太多的進取心。在內宅中,與其借助男人的力量,不如相信自己。 若是邊慈從小在魯氏面前長大,沒有被她姨娘教歪,聽老嬤嬤這么說后,她就應該能夠明白老嬤嬤的意思了。但是,邊慈已經被教歪了,前些日子雖被掰正了性子,卻又一不小心走了極端。曾經的魯氏是怎么樣的呢?邊慈已經沒什么印象了。她對魯氏的印象都是通過這段時間的請安重新建立的。 看著魯氏對侯爺那呼來喝去的樣子,邊慈恍然大悟。男人么,算個什么呢,等懷上了孩子,管他是侯爺還是王爺,都可以一腳踹了。再看下人照顧魯氏時那無微不至的樣子和魯氏打賞下人時豪爽的樣子,邊慈又琢磨過來了,她們女人的手里啊,還是得多攥著點錢,有了錢自然就能過上好日子了。 邊慈每日就這么觀察著、琢磨著,漸漸總結出了一套不得了的經驗。 魯氏見邊慈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便以為她是真的懂了,每日只召她說一回話,把更多的心力都放在了自己的親兒子身上。自從邊靜玉當了官,雖是風光無限,但他人也是真累,rou眼可見地瘦了。 魯氏就張羅著給兒子燉湯喝。她自己也每日喝湯養胎。雖兩人喝的湯水不是同一種,但邊靜玉每日下衙后,見自己和懷孕的母親一塊兒抱著碗喝湯,還是覺得不自在,總覺得他好像也在養胎似的。 邊靜玉是翰林院修撰,一般像他這樣的官場新人,每日要做的都是整理資料、編寫文件等事情。但翰林院是皇帝的秘書機構,秘書的作用和權力會因為領導對他的信任程度而有所差別。自從邊靜玉兼了天子侍講一職,大家就不能用看待官場新人的目光來看他了。果不其然,顯武帝時常招他伴駕。 邊靜玉殿試時的答卷非常犀利。他在卷子里提出了改革的構想,而那構想其實和顯武帝的打算重合了七八成。邊靜玉本以為自己做官后,顯武帝肯定會就卷子的事和他商討一番。卻不想,顯武帝表現得好像從未見過那張卷子一樣,招他伴駕時也不與他多話。于是,邊靜玉在很多時候都是安靜地立在一邊看顯武帝處理公務。邊靜玉有著遠超于他真實年紀的老成,面對這種待遇,反而覺得安心了。 如果顯武帝沒有想過要好好使用邊靜玉這個人,僅僅是把他當作了一柄隨時可棄的刀,那么這會兒早就把他放出去“殺人”了。但顯武帝沒有。這說明他其實是在衡量邊靜玉的價值。或許他在猶豫,到底該把邊靜玉當作是短暫使用后就會報廢的刀來用,還是要把他培養成可持續性使用的肱骨大臣? 邊慈這事給了邊靜玉一個試探皇上的機會。 這一日,皇上又招邊靜玉伴駕。待邊靜玉走到御書房時,顯武帝剛發完一通火。 事情是這樣的,二皇子自高飛案后,受他母妃的母族成家的連累,卸去一身差事,閉府讀書了。如今,他已經讀了好些日子的書,就差人進獻了一本讀書心得上來。這其實是在隱晦地試探皇帝,看皇帝愿不愿意把他放出來。皇帝沒說放也沒說不放,卻把成年的兒子都叫到跟前,詢問他們的意思。 那高飛案確實駭人聽聞,成家人也確實都罪有應得。人人都知道,成家是想要抬二皇子上位才做下這些事的,但又確實沒證據能證明二皇子親自參與了其中。成家最早開始算計的時候,二皇子都沒有出宮建府呢。因此,這會兒只能說二皇子是被成家連累了,卻不能說二皇子心有不軌、圖謀甚大。 至于二皇子到底有沒有心懷不軌,這就問他自己吧! 太子向來溫和,不管心里怎么想的,嘴上只說二皇子受牽連了,既然反省過了,就該把他放出來了。他還說,二皇子又添了一個庶子,他身上擔著養家糊口的責任。這是在隱晦地幫二皇子討差事。 大皇子哼了一聲,仿佛看不慣太子這虛偽的性子。 五皇子向來和大皇子一個鼻孔出氣,他自己沒有要奪嫡的心,自然是什么話都敢說的,道:“若把他放出來,豈不是愧對邊疆那些枉死的英靈?哼,應該打發他去皇祖父守陵墓!”守陵其實是種圈禁。 若高飛案是二皇子主導的,他早被圈禁了。但既然沒有證據,五皇子這話在皇帝聽來就毫無孝悌之心了。他從果盤里抓了個橘子朝五皇子丟去,道:“他什么他?有你這樣說話的么,那是你二哥!” 五皇子接住橘子,嬉皮笑臉地說:“謝父皇賞。” 皇上招了六位皇子來,除太子為二皇子說了話,四皇子附和了太子,其余幾位皇子都沒說要把二皇子放出來。其中,五皇子是出言明確反對的了。而六皇子只表現得唯唯諾諾的,什么話都沒有說。 顯武帝看著這幾個成年的兒子,心里非常失望。這種情緒和二皇子無關,而是沖著太子去的。太子明顯已經壓不住他的兄弟們了,所以只有四皇子附和他的話。六皇子看似膽怯,但這膽怯的人都沒有站在太子這邊,明顯是在顧忌著大皇子啊。至于大皇子,他對于儲君的不滿已經公然寫在了臉上。 顯武帝氣太子不能拿出儲君的魄力,也氣大皇子對太子的挑釁。 再聯想到最近朝堂上發生的很多事,顯武帝的氣就有些不順。 邊靜玉來時,幾位成年的皇子剛走。顯武帝見到邊靜玉,就想起他家庶妹要做五皇子側妃了,頓時對邊靜玉有些遷怒。邊靜玉是顯武帝打算培養起來留給太子用的,雖說這樣的心思不為他人所知,但其實顯武帝這念頭已經存在很久了。結果這會兒邊家卻和五皇子結了親,這不是在打皇上的臉么? 即便皇上清楚,這門親事并非是邊家主動謀劃的,但說了是遷怒嘛,遷怒總是毫無道理的。 邊靜玉行禮后,顯武帝始終沒有叫起。 邊靜玉低著頭,從容地面對著顯武帝的打量。 過了好一會兒,顯武帝才叫起,卻不像以往那樣賜座,只道:“聽說府上近來有喜事?” 邊靜玉開心地說:“皇上您也知道啦?微臣成親的日子已經定下了……” 顯武帝:“……” 朕沒問你什么時候成親,朕的意思是,你庶妹那件事,就沒什么需要解釋的么? 邊靜玉喂了好大一捧狗糧給皇上,這才話鋒一轉,主動提起了邊慈的事。但是,有些話即便大家早就心知肚明了,卻是不能直說的。邊靜玉不能當著皇上的面表決心說,就算邊慈嫁給五皇子,邊家也不會站到大皇子那一派去。他一旦說了這樣的話,就是在暗示大皇子有奪嫡之心,這不是找死么! 遮羞布這種東西啊,還是需要的。誰率先掀開了遮羞布,誰就倒霉了。 邊靜玉毫不猶豫地把鍋都甩給了魏山侯府,道:“……微臣的母親本來已經在為大妹相看親事了,連人選都定下了,只差尋人給男方家里遞話,叫他們上門來求娶了。好在還沒有遞話啊,要不然好女不二嫁,我大妹若先有了婚約,再被算計著落水又為五皇子所救,她只有古佛青燈這一條路可走了。” 這是在說,邊家從未想過要攀附五皇子。 邊靜玉繼續說:“大妹的性子確實被養得單純了些,但她遭此無妄之災,卻叫微臣實在懷疑魏山侯府的教養。”先說邊慈性子單純,她連別人的算計都躲不開,可不就是單“蠢”了么?這樣的女子進了皇子內院,能保全自己都不錯了,這是在暗示邊家不指望這個單純的姑娘能籠絡住皇子了。再說魏山侯府,是為了方便甩鍋,要不是那府里的姐妹互相算計,邊慈又怎么會落水呢,總之都是魏山府的錯。 邊靜玉身為男子,不好說女人的不是,于是他直接把這個事情性質拔高,略過魏山侯府的女人,直接對男人們開刀了,道:“……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魏山侯治家不嚴,又如何能為皇上盡忠呢?” 皇上都不知道話題是怎么轉到這兒來的。 邊靜玉行了個大禮,道:“微臣懇請皇上削去魏山侯的爵位,以儆效尤。” 皇上瞇著眼睛打量邊靜玉。邊靜玉恭恭敬敬地跪在那里。他如此針對魏山侯,足以證明他對邊慈和五皇子的親事不滿了。這也是隱晦地對皇上表了忠心了。要不然,他一個初入官場的新人又何必給自己樹敵呢?而且,皇上的怒氣確實需要一個發泄地。于是,早已經漸漸沒落的魏山侯府就倒霉了。 皇上親自下了圣旨,將魏山侯的爵位降一等,改侯府為伯府。 一時間,滿朝文武把邊靜玉這年輕人的危險程度都提了一等。 這次的事情往大了說固然能被拔高到邊靜玉說的那個層次,但往小了說卻只是內院的一件小事而已。誰家的內院能一直風平浪靜呢?魏山侯府,啊不,應該說是魏山伯府了,卻因為這事降了爵位。大家都有些恍然。皇上對那邊石美也太過寵愛了吧?他們卻不知,邊靜玉只是正好對上皇上的心思。 有人心有警覺,覺得應當離邊靜玉遠一些;有人卻心有算計,想方設法要和他搭上線。 因為姚和風是邊靜玉的好友,他那兒也跟著多了不少的事。好在他很快就被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砸到了,暈暈乎乎地和永樂郡主定下了親事。有了大長公主作為倚靠,無人敢算計到姚和風的頭上去。 永樂郡主已經查清楚了姚和風口中的元芳是怎么回事,聽說那是話本里面的人物。 兩個年輕人被長輩們用上香的名義帶著在寺廟見面時,永樂郡主故作天真地說:“其實我們倆見過面,狀元游街那日,你在酒樓的過道里和友人聊天……你們說話真好玩,是不是什么都要問元芳呀?” 毫無戀愛經驗的姚和風見到了貌若天仙的嬌女,緊張得都結巴了,說:“是、是啊。” “那既然都問過元芳了,是不是什么事都要聽她的呀?”永樂郡主一臉乖巧地問。 “是、是啊。”姚和風覺得永樂郡主真可愛,那元芳難道真能走出話本給他們出主意嗎? ———————— #論妻管嚴是如何養成的# 第96章 魯氏看著經由管家整理后呈上來的帖子,對蘇氏感慨說:“我當了二十多年的家,今年收到的帖子快要比往年加起來都要多了。”這話雖說有些夸張,卻充分說明了安平侯府成為了社交圈新寵的現狀。 蘇氏笑著說:“熱鬧些還不好?” 自從魯氏懷孕后,她整個人就越發憊懶了,很不喜歡出門應酬。蘇氏怕她無聊,便時常上門看望她。不說她們二人已經是準親家了,就說當初沈德源被流放時,魯氏對沈家女眷照顧得那樣用心,蘇氏如今就恨不得能住在安平侯府里好親自照顧魯氏。魯氏孕吐時,蘇氏搜羅了好些得用的方子給她。 這日,魯氏忽然想吃蒸熟的大紅棗了,但棗皮不易消化,底下的人就用棗泥做了甜點送上來。魯氏見著點心卻又覺得沒胃口,非要親眼見到大紅棗才好。于是,底下人只能忐忑地送了一盤簡簡單單的蒸棗過來,魯氏親自用鑷子一點點把棗皮剝掉,好不容易才能吃上一顆。蘇氏笑了她半天,只說見過懷孕時嘴挑的,卻沒見過魯氏這么挑的。話雖這么說,她卻從魯氏手里接過小碗,幫她去著棗皮。 魯氏過意不去,想把這活交給丫鬟們干。 蘇氏卻說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她一邊用鑷子去棗皮,一邊正好能陪魯氏聊聊天。 魯氏無奈地搖了搖頭,說:“前些天,有位老太太領著她孫女上門,那老太太自稱是侯爺的舅母,她孫女便是侯爺的表外甥女了。雖說自我嫁給侯爺后,我就從來沒見過前頭那位婆婆的娘家人上門,但這會兒真有人來了,我總不能不招待吧?許是我的茶太好了,那老太太硬是要把她孫女留下來。” 眼看著安平侯府要起來了,好多年不曾走動過的親戚都一一冒出來了。 “我就直接對那老太太說了,誰家想要把水靈靈的姑娘留在我家里做妾,我都是不反對的,但她的孫女比著侯爺小了輩分,只聽說表妹給表哥做妾的,哪有表外甥女給表舅舅做妾的?”魯氏一臉得意地對蘇氏說,“氣得那老太太當場黑了臉,非要叫侯爺為她們主持公道,最后叫侯爺把她們打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