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jié)
不得不說,孟澤的直覺非常準(zhǔn)確,以至于后面認(rèn)識了鄭家人,了解其品性后,慶幸自己當(dāng)初沒有主動踏入這個泥潭。 超度的事情暫時擱置下來,孟澤和魏霆均倆個開始商量蓋房子的事情。房子是蓋在空間里的,所以沒法請工匠,只能兩個人自己動手。 孟澤只會畫圖,真要他動手壘墻,這還真有點難為他。魏霆均倒是會做,不過,想要把房子蓋得結(jié)實、好看,他也沒有很大把握。 “這樣吧,你最近別打獵了,跟鎮(zhèn)上的老石匠學(xué)手藝去,等差不多會了,再動手。我覺得那個老石匠人不錯,思想也不頑固,你付點錢,讓他給你講講怎么造房子,想必他會同意的。”孟澤建議道。 魏霆均覺得這個法子不錯,一想到能在獨一無二的空間蓋一所只屬于兩個人的小房子,他這心就激動不已,就恨不得把一切都貢獻(xiàn)出來。因而,他對房子的質(zhì)量以及外觀的要求,甚至比孟澤還高。 商量一番,魏霆均到鎮(zhèn)上跟老石匠去學(xué)建房子去了,孟澤開始組織人手,收割地里的薏仁。 因為是買了地之后才種的薏仁和其他藥材,種植的時間比較晚,所以到十一月份薏仁才成熟。 薏仁原本就比普通的水稻長得高,加之孟澤又是用空間水育的苗,改良了品種,結(jié)果每株苗都有一米來高,整塊地就像一片密不透風(fēng)的青紗帳,成了村里小孩兒玩樂的好地方。 植株長得高,自有它的好處,至少割的時候不用像割水稻一樣,需要把腰桿折成九十度,也不用擔(dān)心被螞蟥咬。 孟澤一共種了10畝薏仁,張大年領(lǐng)著妻弟馮天明以及張慶春的爹張老漢在地里割薏仁,孟澤和張大年的兒子張武在旁邊脫粒。 整整忙了四五天,才終于將地里的薏仁全部收割完畢。 孟澤特意算了算,每畝薏仁的產(chǎn)量大約在250斤左右,10畝地,就是2500斤薏仁,一共裝了好幾百筐。 裝筐之后,孟澤才發(fā)現(xiàn),自己犯”了一個嚴(yán)重的錯誤,這么多薏仁,他沒有地方曬。 剛脫粒的薏仁,還帶著一股生澀之氣,水分含量較高,若是不經(jīng)晾曬,任由其堆在筐子里,就會生芽、發(fā)霉,之前的辛苦就白忙活了。 “如今這情況,只有去買油布回來,攤在地里曬。“張老漢建議道。“我看這天氣,晴不了幾天了,得趕快才行。” 孟澤聽張老漢這么說,趕緊去鎮(zhèn)上買了幾十米油布回來。就這樣,還是有四五十擔(dān)薏仁沒地方曬。 沒辦法,孟澤只好讓人把薏仁送到倉房,悄悄收進(jìn)了空間,在空間里晾曬。 這一曬,又是四五天,好在天空作美,2000多斤薏仁剛曬好,就開始”下雨。 孟澤聯(lián)系了林掌柜,請他派人下來收貨。林掌柜二話沒說,頂著細(xì)雨過來了。 他是第一次來孟澤的家,見什么都新鮮得很,先是去后院園子里看了枸杞和金銀花,又去地里查看藿香和麥冬。 “壞了壞了,過了時候了!“林掌柜舉著油紙傘,有些心疼地圍著藿香轉(zhuǎn)。 “怎么了?藿香不長得好好的么?“孟澤不明白他為何這么說。 “我忘記提醒你了,藿香要趁著出花序而花沒開的時候收,效果最好。如今,這花都已經(jīng)開過了,只能等明年了。 孟澤只知道藿香全株都可以入藥,卻不知道采摘時間這么講究,不免有些懊惱。不過,想到最近這些日子的忙碌,他這懊惱立刻就散去了。 就算他事先知道采摘時間,那時候,他們正忙著收薏仁,根本沒空。而且,藿香跟薏仁一樣,也是需要晾曬的,薏仁都沒地方曬,這藿香自然也曬不成,還不如就留在地里。 “明年的藿香跟當(dāng)年的,會有質(zhì)量上的差別么?“孟澤問。 “這倒沒有!“孟掌柜回道,“當(dāng)年的生的藿香,藥房主要收它的莖和葉。兩三年以上的藿香,重點在根,其次才是莖和葉。 孟澤點頭,質(zhì)量沒影響就可以。 想著種藿香犯的錯誤,孟澤又拔了一株麥冬,抖去根部的泥土,遞給林掌柜。 “您看看這麥冬,到收的時候了么?” 林掌柜看著根須上紡錘樣的腫塊,有些吃驚,“你種了也沒多久吧,就長這么快?” 孟澤算了算時間,“差不多是最熱的時候種的,到現(xiàn)在有三四個月了。麥冬喜陰,夏日里太陽太大,我從山上砍了樹枝來給它遮陰,耗費了不少力氣。” “大夏天種藥材,也只有你干得出來,偏生還讓你種活了,我還真是佩服!”林掌柜說著,又把手里的麥冬仔細(xì)瞧了瞧,“留到明年的時候再拔吧,那時候,這些腫塊會長得更大一些,麥冬的品相會比現(xiàn)在這個好。 “您說明年拔,我就明年拔。”孟澤笑道,“看來,賣了這批薏仁,今年我也沒有什么事可做了。” “哪還有天天想著要干活的,一年忙到頭,總要休息休息才是。”林掌柜回道。 從地里轉(zhuǎn)了一圈,倆人回到屋里。 林管事拿出一個巴掌大的小算盤,噼里啪啦地計算起來。 “薏仁既可入藥也可當(dāng)糧食吃。糧鋪的價格是5文一斤,按藥材算,每斤多加3文,這樣就是每斤8文。2000斤,就是16兩銀子。” 忙碌了這么多天,才得16兩銀子,孟澤覺得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大坑。 林掌柜笑道:“你現(xiàn)在有大錢可以賺,所以看不上這點兒錢了對吧。可是你想想啊,現(xiàn)在一般的莊戶人家,一家老少齊上陣,還不一定能賺到16兩銀子的收入呢。” 孟澤也知道林掌柜說得是實情,不過,他還是覺得很坑。別人賺那么點,是因為人家沒有賺錢的門路,只能守著一畝三分地。 可他不同啊,賺錢的點子多得很,何必非得選既辛苦又來錢少的活兒來做呢? “明年我不種薏仁了,換種別的。”孟澤說道。 “別,還得種,我這還要呢,你種少點就是了,種一畝。我們收的薏仁是用來入藥的,不是當(dāng)飯吃,若是你每年都種這么多,我也吃不下。” 孟澤點頭,“那明年就種一畝。是我先前想岔了,只想著種當(dāng)年能收又好種的藥材,但沒想到好種又能快收的藥材,價格也賤。 “是這么個理兒,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林掌柜附和道。 算了薏仁的錢,林掌柜又同孟澤說起水果的事情。 “我剛才在園子里,看到樹上橘子,你還有多少,能不能勻我一點。前些日子你送來的毛桃子,還有沒,我也要一點。” “都有,就看你要多少了!” 林掌柜心下大喜,正要報數(shù),只聽孟澤又道,“五十斤以下可以商量,超過五十斤我就沒辦法了。” “園子里還多著呢,怎么只給我五十斤?” “您來遲了,大部分水果都被張家都訂去了。您也知道,我同張家有契約,賣果苗給他們。但他們的果苗至少要到明年秋才能出果,所以就先從我這訂了大部分過去,好趁機(jī)宣傳宣傳。” 林掌柜有些惋惜,上回的葡萄,他送到東家那里去,很是受了一番稱贊,還得了老夫人的賞銀。 老夫人高興,少東家也高興,順勢給他升了職,如今,他可不止管著鎮(zhèn)上的鋪子,連縣城的藥鋪也交給他管了。 而這一切,歸根結(jié)底,還是孟澤給他帶來的,是他的貴人。 “五十斤就五十斤!”林掌柜說道,大不了自家人不吃了,都送到東家那里去。 “行,我這就給您去摘。不過,若是有人問起來的時候,你就說是從張家弄的。”孟澤叮囑道。 “契約上可沒這么寫啊,你這也太厚道了!”林掌柜說道。 “契約上沒寫,但我們私下是這么商量的。說起來,我賺的大錢,還是從張家這兒來的,張家才是金主。”孟澤笑著解釋。 林掌柜點頭,對孟澤的印象又好了幾分。以誠待誠,這樣的合作才能長久。 第134章 佟家的生意 賣完薏仁,真正的冬日便來臨了。 魏霆均從老石匠那兒取來了經(jīng),信心滿滿地籌備建房子的事情。 造房子的青磚、木料、瓦片早就已經(jīng)備好,收在空間里。倆個人每日里工作兩三個時辰,房子便以可觀的速度迅速成形。 算起來,從動手到建成,也不過十天的時間。 之所以建得這么快,是因為房子本身小。當(dāng)初設(shè)計的時候,孟澤就想得很清楚,這是屬于自己和魏霆均倆人的休憩之地,不求大,只求舒適。 因此,畫設(shè)計圖的時候,他完全是按照鄉(xiāng)村花園的風(fēng)格來設(shè)計的。房屋是齊整的長條形,分為三大塊,廚房、客廳以及臥室,墻壁四周都開了大窗。 屋子的大門處,孟澤特意用碎石塊搭了一個三角形小勹廊,方便日后種爬藤植物。 房屋建成后,倆人又開始忙內(nèi)部裝飾,魏霆均力氣大,被安排鋪石板。孟澤負(fù)責(zé)量各個窗戶和門的尺寸,又畫了圖樣,交給木工師傅去做。 至于玻璃,這可是個稀罕物,孟澤只能找張茜。 “這東西可貴著呢,你得做好花大價錢的準(zhǔn)備。”張茜笑道,對孟澤能上門來找她幫忙,心里高興得很。 “左右都是要用,花錢我也認(rèn)了,誰叫這東西透光好,又不像紙一樣容易破!” 張茜點頭,“這東西確實不錯!佟家就是靠這個,短短十來年,就攢下大筆家業(yè),還才成了皇商,錢和名都有了。 孟澤來了興趣,問道:“佟家到底是個什么來路?聽你這么說,好似玻璃這技術(shù)也并非他們祖?zhèn)鳌?/br> “你腦子轉(zhuǎn)得挺快的么!”張茜笑道,抿了一口茶,“佟家老是吹噓這技藝是自己老祖宗留下來的,中間失傳了好多年,是這一任家主佟鐵鑫苦心鉆研,終于把這傳承撿了起來。其實啊,這哪是什么祖?zhèn)骷妓嚕€不是佟鐵鑫走運(yùn),跟船出海的時候意外救了兩個番人的性命,這制玻璃的技藝是番人教的。 “那可真是走了大運(yùn)!” “可不是么。佟家原本是賣茶葉的,生意不好也不壞,在洛溪郡的大商戶里根本排不上號。自從有了番人授藝,他們家連茶葉也不賣了,在城郊圈了一塊地,建了一座琉璃工坊,制造各種玻璃制品。做窗戶用的玻璃片,是最普通的。貴的還是那些玻璃器皿,樣式精致好看,很受京中貴人們的追捧。” “您對佟家了解得真詳細(xì)!“孟澤恭維道。 張茜掩嘴笑了笑,“財發(fā)得太快,自然惹人注目,佟家就是想遮掩也遮掩不了。有心的,把人家祖宗八代都給扒了個遍。” “扒人家祖宗八代做什么?“孟澤隨口問了一句。 張茜看了孟澤一眼,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你這人啊,叫我說什么好!有時候不用人指點就能看透想通;有時候啊,又有些楞乎氣。” 孟澤還是有些不明就理,張茜嘆道:“我算是明白了,你自己是個有本事的,不貪人東西。別的人可不一樣了,佟家突然間發(fā)這么大的財,哪個不紅眼,都想著能打聽到秘方,自己也去制玻璃,好分一杯羹!” 孟澤確實沒往這方面想,當(dāng)知道這世,上有人會做玻璃的時候,他第一想法就是覺得高興。這種不用事事都靠自己搗鼓的感覺,實在是太爽了,壓根沒想到要去同人爭利。 “洛溪離我們這兒隔著兩個郡,不知他們有沒有在其他郡設(shè)點?我總不能為了這么點玻璃,千里迢迢跑個來回,實在是太不劃算了。 “有,他們在隔壁郡的曲拱縣有個鋪子,我本家就在那兒,我派人傳個信過去就行了,他們會派船把玻璃運(yùn)來。不過,這陣子可能要等一會兒,江,上最近查得嚴(yán)。”說到這里,張茜放低了聲音,“想必查什么你也知道,我只叮囑你一句,若是你店里有客人談?wù)摯耸拢銓幙傻米锶耍膊灰羲谀莾骸,F(xiàn)在這案子,像滾雪球一樣,牽連的人越來越多了。” 孟澤認(rèn)真聽了,道了謝。 這時,一個丫環(huán)急沖沖跑過來,嚷道:“小姐,大少爺帶著幾個友人進(jìn)花房去了,小的們攔不住,你快過去看看吧!” 張茜一聽,急忙丟下孟澤,往花房跑去。 孟澤等了一會兒,見人還沒有回來,正在猶豫是不是私自告辭的時候。就聽見外院傳來一陣響動,緊接著,張茜捧著一株蝴蝶,蘭快步奔過來。 “麻煩幫忙看看,這株蘭花還有救么?” 孟澤掃了張茜一眼,見她眼角泛紅,估計剛才哭過。為什么哭,孟澤很快就明白了。 張茜手上的蝴蝶蘭葉子被扯壞了一片,長了花苞的花莖被折成了好幾段。養(yǎng)得好好的花,突然變成了這個樣子,孟澤就是不問,也知道是誰干的好事。 “折損比較嚴(yán)重,要不,我先拿回去養(yǎng)一陣子,如果能長好,我再給你送來。 張茜見孟澤并沒有說什么救不活之類的話,心里總算好受了一些。 “那就麻煩了!”張茜說著,將手中的蘭花小心翼翼地遞給孟澤,又叫人去備馬車,送孟澤回去。 等人一走,張茜轉(zhuǎn)身去了張老太爺?shù)奈葑印?/br> 張敬明在外面花天酒地,她管不著也不想管,張敬明明里暗里刺他,她也權(quán)當(dāng)沒聽見,可千不該萬不該,張敬明不該傷了她的花,這可是要送進(jìn)宮的東西,容不得他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