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沒什么不可以的,你可以把它當寵物,給它取個名字!”孟澤摸摸他的頭。 魏青松盯著大白鵝看了半天,最后說道:“這么可愛,就叫阿呆吧!” 孟澤瞅著那只雄壯霸氣的大白鵝,腹誹道,哪里可愛了!況且,這鵝明明那么精明,居然叫阿呆,也不知道會不會鵝生無望。 “那就叫阿呆吧!”孟澤一錘定音。 魏青松笑起來,連聲叫了好幾聲“阿呆,阿呆”,那只呆頭鵝居然跟著應和了幾聲,倒也配得上這個稱呼。 孟澤放心讓魏青松玩。這小孩兒,從小被魏氏看得太緊,沒什么娛樂。魏氏重規(guī)矩,把好端端的一個小孩子教得像個呆板無趣的大人。孟澤怕這樣下去,對他心身發(fā)展不利,因而只要有空,就找機會讓他出來玩。 魏青松逗鵝玩,孟澤就在一旁整理兔籠。上回進山逮住的母兔子,后來生了兩公六母八只小兔子。這八只兔子在孟澤的精心照料下,長得極好,如今已經分了四籠。再過一個多月,這八只兔子就成熟了,可以再度繁殖。 說起養(yǎng)兔子,孟澤打算將種群控制在30只左右,并沒有計劃要將之發(fā)展成產業(yè)。他先前買地,就是打算靠種藥材,種果樹來養(yǎng)家致富,養(yǎng)雞養(yǎng)兔只是為了保證家里的rou食來源而已。 再說,真要養(yǎng)那么多兔子,魏氏和魏老太太恐怕就是第一阻力。不說養(yǎng)多了占地方,就沖那氣味,這倆人也不能同意。 魏霆均看著孟澤忙個不停,趕緊過來幫把手,又說道:“家里活這么多,要不雇個人來幫忙?” 孟澤思索片刻,回道:“今年沒剩幾月了,地里也種不出什么,要請人等明年吧。” 魏霆均點頭,“那你到時跟我說,也不要吝惜雇人的工錢,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孟澤笑道:“我知道,倒是你自己上山,要警醒些。天氣愈發(fā)冷了,山上氣候多變,不能大意!” “我曉得!”魏霆均罕見地露出一絲笑容。 第40章 孟氏出丑 話說上回孟氏支使兩個兒女去魏家偷菜,結果偷回來滿滿一籃,供一大家子吃了好些天。期間,她也不是沒擔心過會被發(fā)現,但見過了這么些天,魏家不但沒動靜,昨日里在村頭遇見孟澤那小子,也沒見對方提這件事,于是,孟氏的小心思又動了。 她讓孟春花把在外面瘋玩的孟小寶叫回來,仔細叮囑了一番,又特意叫女兒多摘點上次拿回來的長條青瓜,那青瓜滋味好得很,生吃也可以,還不費油鹽。 孟小寶正愁沒事可干呢,見又可以去魏家偷菜搗亂,頓時高興得一蹦三丈高。 兩姐弟開開心心出門去了,孟氏端著一籃子臟衣物,去河邊洗,順便等著他們的好消息。 這是這回,她的算盤打錯了。 沒多久,村西頭便傳出一陣嘶聲裂肺的嚎叫聲。 孟氏起初還笑,“瞧瞧,這干嚎聲,也不知道是哪家死了爹娘呢!” 同在河邊洗衣服的小媳婦聽不過去,說道:“都是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說這些惡毒話干啥?” 孟氏眼一斜,衣服一甩,沒絞干的水便順著力道往那人身上飛去,“我樂意,你又算個什么東西,想來管我!” 小媳婦被甩了一頭水,想找孟氏理論,被同行的人拽住了。 “她就是個混不吝的,你同她計較啥!” 嚎叫聲越來越近,有聽了個真切的,促狹地笑道,“真像孟嫂子說得,嚎得好像死了爹娘一樣!” 孟氏聽了,得意地笑。 然而,轉眼間,嚎叫聲轉瞬而至,“娘,救命啊!” 孟氏一驚,也顧不得河里的衣服,慌忙跑上來,看到孟小寶鼻青臉腫的,頓時心疼死了。 “這是咋了,誰干的,老娘我剁了他!” 孟小寶只顧嚎,孟春花提著籃子披頭散發(fā)地跑來告狀,“娘,小寶是被魏家的鵝咬的!” 孟氏掀開孟小寶的衣服,見手臂上和腿上都是傷口,尤其是腿上,咬痕深不說,有些傷口連皮rou都翻出來了。 孟小寶痛的眼淚鼻涕直往下流,孟氏這心就跟刀割似的,她似乎忘記了孟小寶為何被咬,當即拉著人去魏家算賬。 孟澤哪能讓她在門口鬧,從孟小寶一路嚎將出來,就在村中央的路口等著了。 不出所料,孟氏一上來,就劈頭蓋臉地罵人,爾后掀開衣物,讓村民看孟小寶的慘狀,博取同情,末了又開口要錢。 “鵝是我家的沒錯,但被我關在菜園子里,周圍用竹籬笆圍著出不來,你朝我要錢,我倒想問問你兒子女兒去我菜園干什么?” 孟氏當然不承認是要偷菜,“我們家小寶只是上山砍柴經過你那里,你別血口噴人!” “不說你家那個蠢貨整天只顧著玩,壓根不可能幫家里做事,就拿你女兒手里的籃子來說,上山砍柴還能砍出白菜辣椒來,你倒是給我們傳授傳授經驗,讓鄉(xiāng)親們也沾沾光!”孟澤指著孟春花手里的籃子。 眾人一看,果不其然,那籃子里有幾根白菜秧子,還有幾個青紅辣椒,于是不約而同地哄笑起來。 有幾個不怕事的,隨即附和道,“是啊,孟大家的,你跟我們說說,后山哪里有這樣的好東西,也讓我們見識見識!” “你們……你們……”孟氏氣得說不出話來。 孟里正從人群里擠出來,沖著孟氏說道:“還嫌不夠丟臉么,小寶被你慣得無法無天,春花過了年就十三了,被你帶著不學好,以后還能嫁人?” 里正發(fā)威,孟氏再潑也只得收斂。 嚎啕了半天,一個子兒也沒從孟澤手里討到,還被當眾揭穿偷東西的事情,孟氏悻悻地拽著孟小寶回去敷藥。 路上,因為怨氣得不到發(fā)泄,又擰了孟春花幾把,把孟春花掐得直叫喚。 “你這小蹄子,安的什么心,怎么不看著你弟弟,讓他傷得這么重?” 孟春花邊躲邊求饒,“娘,我錯了,饒了我吧,饒了我吧!” 孟氏看她這幅慫樣,氣更不順了。里正說得不錯,這丫頭過了年就十三,可相貌邋遢,性子跟陰溝里的老鼠似的,哪會有人看上她。 看不上,豈不是要做老姑娘,要養(yǎng)她一輩子。 孟氏越想越糟心,打算孟大有回來,好好商量。 自從孟澤那小兔崽子嫁了人,他們家的事就沒一件順心,真是見了鬼了! 第41章 懷疑 孟氏坐在屋里等,一直等到深夜,孟大有才帶著一身酒氣從外頭回來。 “這都什么時辰了,還曉得回來。整天就知道跟你那幫子朋友胡吃海喝,一個銅子兒都不給家里留。小寶想吃rou,這都喊了十來天,一點兒rou沫都沒看到,你眼里還有沒有這個兒子,有沒有這個家!”孟氏厭惡地看著孟大有,毫不留情地數落著。 “我喝我的,又沒從你身上拿錢,你管我!”孟大有沒好氣地回道,轉頭又吩咐孟氏,“我渴得很,給我弄杯水來!” 若是平日,孟氏早就照辦了,可是今天被孟澤教訓了一頓,她心里正不痛快呢,于是沒好氣地回道:“渴了就自己去喝水,廚房里有一大缸子,喝不死你!” 孟大有眼睛一瞪,揚了揚拳頭,惡狠狠地說道:“我看你是骨頭癢了,找揍吧!” 見孟大有發(fā)威,孟氏瑟縮了一下,最終還是快步走進廚房,端了一碗水出來。孟大有一口氣喝完了,又將腿伸到孟氏面前,示意讓她脫鞋。 孟氏臉色變了變,最后還是蹲下身,將孟大有的鞋子脫了下來,嘴上卻埋怨不停。 “在家里橫算什么好漢,有本事沖外面的人橫去!一天天的不著家,哪天我們娘倆被欺負死了,你都不知道!” 孟大有見她這么說,酒意也醒了幾分,問道:“出了什么事?” 孟氏趕緊添油加醋將白天的事情說了一遍,末了哭訴道:“可憐我的小寶,就是睡了還喊疼呢!” 孟大有聽說是孟澤做的,一時半會兒沒吭聲。不是他不想動孟澤,而是這小子捏著他的把柄呢。 以前,他是這個家的天皇老子,沒人敢忤逆他,因此行事說話也沒個避諱,有些臟污事被那小子聽了去也不稀奇。 可稀奇的是那小子提醒他手里捏著人命,這讓他心里有些發(fā)毛。那時候他還不過是兩歲多的毛孩子,能懂什么? 十幾年過去了,要不是孟澤冷不丁說出來,他都差點不記得有那么一回事了。 一條人命啊!雖然那女人來路不明,但看著也是個有家世的,不是一般的村婦可比。若是真被掀出來,雖然官府不一定能給他治罪,但麻煩肯定少不了的。 孟氏不明白孟大有在猶豫什么,“給你說事兒呢,你好歹吱個聲啊!” “這事兒急不得,得好好籌劃籌劃!” “籌劃什么?你不是可憐那小子吧?”孟氏很不滿意,又開始念經。 “差不多行了哈,都多少年的老賬了,還翻,不揍一頓不舒服是吧!”孟大有很不耐煩。 “這咋說話的,我這是圖什么呀!”孟氏委屈極了,一屁股坐地上嚎起來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就是圖那小子進了魏家,好借機沾點便宜。可你也不睜眼看看,那小子自從在潭里淹了一回,性子就大變樣了,你想指望他發(fā)財,就是白做夢!” 孟大有最煩孟氏煩這一招,往日里他早就一腳踹出去了,可聽了魏氏提了一句,腦海里模糊閃過一絲想法,竟也顧不得要踹人了。 “等等,你剛才說啥了?” “還能說啥,叫你不要做夢,想從魏家拿錢!” “不是這個,你說那小子怎么了?” 孟氏有些轉不過彎來,重復道:“那小子怎么了?” “蠢貨!”孟大有忍不住踢了她一腳,“我問你剛才說那小子有什么……” “哦,哦,我說那小子轉了性子,不認你了!” “對,就是這句!”孟大有搓著手,有些激動。 “你傻啦,這事兒高興個什么勁兒!”孟氏罵道。 “蠢貨!”孟大有瞪了她一眼,“還沒明白呢,那小兔崽子原本是個什么性子我最清楚,我讓他往東,他不敢往西,我讓他投河,他就不敢投潭。現在陡然變了個樣,這說明什么?” “說明什么?”孟氏仍然沒想明白。 “說明你現在看到的已經不是那小兔崽子了!”孟大有壓低了聲音。 “什么?”孟氏驚得一下子從地上跳起來,“你是說鬼上身?” 孟大有點點頭,孟氏看著黑漆漆的屋子,只覺得一股寒氣從地里冒出來。 “那……那……怎么辦呀,這可惹不得啊!”孟氏再潑辣,遇到鬼神之事,也還是怕的。 “怎么辦?”孟大有冷哼一聲,“鬼有鬼路,人有人道!他這樣,就是亂了規(guī)矩,我自然能找人對付他!” 第42章 游方道士 這一日,孟澤從山上回來,遠遠看見魏氏站在門口,同人說話。 這倒是奇了,孟澤心里想著,不由自主多打量了幾眼。可惜一來他離得遠,看不真切。二來魏氏站的位置,正好擋住了那人的半邊身子,所以他連是男是女都分辨不出來。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竟然入得了魏氏的眼!孟澤心里略過一絲念頭,很邊將這事兒甩到一邊。魏氏對他不喜,他也沒把魏氏放在心上。魏氏同什么人交談,又說了些什么,他也懶得知道。只要魏氏不找茬,他就謝天謝地。拋開兒媳這層身份不說,孟澤一個大男人,跟一個更年期婦女吵吵鬧鬧玩心計,怎么說都有點掉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