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
書迷正在閱讀:穿成虐文女主怎么破、我在聊齋做鬼王、七零渣夫懶妻錄[穿書]、永遠再見,慕先生、毒藥、替婚標準,背誦全文、重生之隱婚天后、我扔了meimei的書后穿越了、你怎么穿過來了!、穿成總裁的替身妻[穿書]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要想聽我可以講上幾天幾夜,不過眼下時間緊張,我還是挑重要的說吧。”拓拔鷹刻意頓了頓,確定她在聽之后才逐字逐句地道來,“你的親生父親拓拔桀是被寧王一點一點折磨死的,就在靈霄關的地牢內。” “你說謊!” 端木箏倏地大叫出聲,嬌軀也隨之晃了晃,似乎不能接受這個事實,然而拓跋鷹并沒有給她喘息的機會,步步逼近,似要把她推入無底深淵。 “難道這么多年以來端木英一點都沒向你透露過嗎?還是你心里清楚卻不想承認?” 一語中的。 端木箏仿佛被某種利器刺中了心臟,再也無法維持堅強冷靜的表象,踉蹌幾步跌坐在墳前,手抖得連劍都握不住了。 興許是見慣了正義凜然的她,拓跋鷹非常享受她此刻不堪一擊的模樣,說出口的每個字都往最脆弱的縫隙里鉆,從而擊潰她最后的防線。 “幸好你今天沒有帶著寧王來掃墓呢,否則端木英在天有靈不是要被你氣死?一個滅你國家殺你父親的男人,嘖嘖……” “住口!” 端木箏死死地捂住了耳朵,儼然是被刺激到了,拓跋鷹即將達到目的,不由得露出一絲得逞的笑容,然后從袖子里掏出了一只綠瑩瑩的瓷瓶,道:“你放心,我是不會讓你對寧王下手的,真相已經擺在這里了,以后要怎么做是你自己的事,不過若是你想要替父報仇,我這里倒是有個見血封喉的好東西……” 啪! 端木箏狠狠拍落他掌心的毒。藥,卻未發一語,眸心微微發紅,就像是下元節時懸掛在天邊的血月一樣,異常狂亂。 毫無疑問,她已經開始動搖了。 拓跋鷹見時機已經成熟,果斷拋出最后一個誘餌:“你知道,現在西夷這棵大樹已是搖搖欲墜,我與耶律凡達成了約定,只要能擊敗楚軍收復失地,拓跋家將會東山再起,成為這個國家最尊貴的家族,若你能助我一臂之力,叔父的地位和聲望將由你來繼承。” 端木箏突然定在那里不動了。 怪不得……她早該想到的,以整座城的生靈來作祭,這樣龐大而邪惡的陣術除了拓跋氏還有誰能造得出來? 拓跋鷹從她的表情里看出了恐懼,頓時自負地笑道:“我也不怕告訴你,拓跋家的陣術師早就埋伏在楚軍營地周圍了,聽說那個姓謝的挺厲害,瘸著腿還干掉了我軍幾員大將,干脆就從他下手好了……” 最后一個音還未淡去,面前突然白光暴漲。 “千朝!” 風聲驟起,吹得衣袂獵獵作響,拓跋鷹察覺到情況不對,正欲轉身逃跑,端木箏閃電般拔出長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視線交匯的一瞬間,他看到的不是那個處于崩潰之中的弱女子,而是一個冷靜自持的劍客。 與此同時,蹲守許久的千朝也從后面夾擊而來,冰冷的劍尖劃破衣料抵在拓跋鷹的背上,仿佛隨時都會穿胸而過。 中計了。 耳畔的腳步聲越來越密,想必是明月樓的刺客在靠近,端木箏不慌不忙地捆住他的手,隨后漠然吐出一句話。 “我不會為一個給我服毒的人背叛我的夫君。” 作者有話要說: 兩章完結,想看什么番外可以留言,別寄刀片 第152章 噩夢 烏云壓頂,暴雨傾盆。 西南方向,一隊精兵緊趕慢趕還是沒能從老天爺的眼皮子底下溜過去,上一秒還在風吹樹搖,下一秒已經雷電交加,他們只來得及扯開油布蓋上糧車,跟著雨水就澆下來了,縱然林蔭道上枝葉茂盛也擋不住如此兇猛的勢頭,他們的衣裳很快就濕透了。 西夷這變化多端的天氣實在令人吃不消。 謝懷遠看著停靠在樹下的糧車,眼中不無擔憂,恰好此時探路的士兵回來了,提議道:“將軍,前方有幾座民宅,不如先到那里暫避一陣,等雨停了再走。” 士兵們都是吃過苦的,這點雨對他們而言算不得什么,說到底,擔心的是都軍餉,畢竟戰線已經推到了西夷版圖的正中央,每顆粟米都要經過上百里的運輸線才能到達這里,他們必須格外珍惜和愛護。 只不過住在這里的肯定是西夷人,讓不讓他們在屋檐下借光就很難說了,所以謝懷遠保留地下達了命令:“你帶上幾個會夷語的去詢問一下,若是有鄉親愿意幫忙自然好,若是沒有也不必強求,萬萬不可擾民。” “屬下明白。” 士兵穩聲應下,旋即轉身朝民宅而去,黃豆大小的雨珠不停地從盔甲上滑落,在身后留下一灘灘小水洼。 雨勢還在加大。 萬條水簾傾瀉,叮叮咚咚如鳴佩環,濕霧之中,遠處的房屋漸漸變得模糊起來,那條細長的腳印線已經沉入了泥濘之中,不復得見,派出去的人依然沒有回來的跡象。 短短幾百米的距離,來去一趟應該很快才對。 謝懷遠的目光幾不可見地沉了沉,似有暗色溢出,凝成一支利箭射向水氣彌漫的樹林之外,然而那片濃蔭淺翠卻望不到盡頭,仿佛由無數相同的景色拼貼而成,不知道的還以為誤入了綠野迷蹤,翡翠仙境。 西夷奇景甚多,從邊關一路看過來也見怪不怪了,副將極目遠眺片刻也并未起疑心,轉身請示道:“將軍,我帶人去前面看看吧,怕是那幾個小崽子不守規矩跟人家鬧起來了。” “不會。” 謝懷遠手臂一抬制止了他,也沒說別的,只是緊盯著遠處那幾座若隱若現的民宅,眸光深邃,略顯凝重。 他手下cao練出來的士兵從來不會罔顧軍令,沒回來只能說明一件事,前方必然有詐。 思及此,謝懷遠驟然轉過身來喝令道:“所有人立刻整隊,原路返回南塘哨站!” 此話一出,士兵們不約而同地露出了疑惑之色,不過這種情緒并沒有持續多久,訓練有素的他們很快就進入了戒備狀態,一邊整合物資一邊列開陣型,準備向南出發,可就在這時,銳器破空的聲音突然劃破了耳簾。 咻咻—— 眨眼之間,十幾支精鋼箭破葉而出射向人群,速度奇快,角度亦很刁鉆,士兵們還來不及反應就被貫穿了額心,倒得無聲無息,謝懷遠閃電般拔劍出鞘,將將橫至胸前便聽見一聲刺耳的嗡鳴,兩三點火星從撞擊處濺上了眉梢,似要灼盡一切。 有敵來襲! 謝懷遠反手抬起劍刃,只掃了眼印痕的深淺心里就有數了——如此厚重的力道一定來自于近點,換言之,敵人就埋伏在他們身邊! 副將顯然也意識到這一點了,猛然大吼道:“不要管糧車了,快找掩蔽!” 剛說完又是一波箭雨落下,剩余的幾十名士兵迅速翻下車道藏入了樹林,影影綽綽之中視線受到阻礙,后頭暫時沒了動靜。 “將軍,看來他們是來搶那十車糧食的。” 副將滿頭大汗地靠在樹后,一邊喘著氣一邊推測敵人的來意,按理說王城被圍多日,缺水少糧也是正常,可謝懷遠并未給出肯定的答案,只是緩緩地轉過頭來問了一句:“少延,你剛才看見敵人了么?” 雨不知何時停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卻漸漸蔓延開來。 從大路到逃到這里,除了那些呼嘯而過的箭矢,他居然連一個敵人都沒有見過! 如此詭異的事情還是頭一回遇到,副將咽了口唾沫,尚未說話,側后方卻突然傳來了慘叫聲,他立刻轉頭,卻被眼前這一幕震得難以呼吸——十幾名士兵被粗壯的藤蔓纏住并吊到了半空中,正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收緊,與此同時,那些藤蔓還在不斷伸長,試圖捉住更多的人,仿佛擁有自己的意識和生命力。 這是什么妖術? 副將無法控制地顫抖起來,甚至忘了要逃命,就這么看著手下的人被勒死,血霧漸漸充斥了所有的感官,仿佛墜入了地獄。 “走!” 一聲暴喝震響耳畔,猶如蒼鷹長嘯,緊接著他就感覺被人用力推向了一旁,刺痛傳來的同時,他終于從恍惚中清醒過來,下一秒,他看見藤蔓從詭異的角度蜿蜒而來,狠狠扎進了謝懷遠的肩膀里。 “將軍!” 副將雙眼通紅,拔出佩劍就沖了過來,瘋了似地揮砍著藤蔓,好不容易替謝懷遠擺脫了桎梏,卻發現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外面才下過暴雨,這些植物竟然是干的。 至此,謝懷遠終于可以肯定他們是陷入了某種陣術之中,可惜隊伍里無人擅長此道,他只能兵行險著了。 “快……把火油彈都拿過來。” 關東軍一直是作為先鋒營打頭陣的,所以每人兜里都會備幾顆火油彈以便開路,副將不知謝懷遠這時要來做什么,卻也沒功夫細問了,連滾帶爬地沖出去從尸體上扒拉了幾顆,然后一并捧到了他面前。 “將軍,都在這里了。” 謝懷遠捂著左肩站了起來,血水滴滴答答地從指縫中滲了出來,他看都沒看,視線定定地落在十米開外的參天古樹上。 “全部扔到那棵樹下面。” 副將一邊削掉纏過來的藤蔓一邊飛快地把火油彈丟了過去,只聽啪啪幾聲悶響,彈殼碎裂,油液灑在了鼓動的根須上,說時遲那時快,一道虹光從半空中劃過,劈山斷水般穿透翠綠的屏障,筆直插進了樹根里! 轟—— 一聲巨響過后,熊熊烈焰騰空而起,瞬間吞噬了周圍的植物,先前瘋狂肆虐的藤蔓吃痛般縮了回去,并在火焰中逐漸化為灰燼,被困住的士兵接二連三地摔落在地,互相攙扶著回到了安全范圍之內。 這場火攻簡直妙極! 若非時機不對,副將幾乎要跳起來鼓掌叫好了,可惜平靜不過片刻,沒過多久,林子上方又傳來了震怒的人聲。 “竟敢毀了老夫的纏藤陣,你們的死期到了!” 謝懷遠遙遙望向上空,盡管面色蒼白,卻浮著一抹淡然不可方物的笑。 “想取我們關東軍的性命,你還差了點火候。” 話音剛落,那些受傷的士兵齊刷刷地舉起了弓箭,副將一聲令下,他們手中的火矢頓時飛向了四面八方,須臾過后,整片樹林都燃燒了起來,濃煙滾滾,火光映天。 他是在燒出一條生路,更是在向附近營地的楚軍求援。 藏在暗處的控陣人看出了他的用意,當即聚來更多的藤蔓并且狂妄地叫道:“今天誰都別想離開這里!” 語畢,一簇尖刺突然從前方射了過來,士兵們立刻揮劍抵擋,卻是難以敵眾,電光火石之間,副將眼睜睜地看著一根刺針洞穿了盔甲,筆直扎進謝懷遠的身體里。 “將軍!” 轟隆隆—— 三聲驚雷連續炸響,伴隨著耀眼的閃電,一同撕開了漆黑靜謐的夜空,陸明蕊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細喘連連,驚魂未定。 “表哥!” 守夜的婢女聽見動靜連忙舉著夜燈進入了臥室,見她臉色發白渾身溢汗,頓時緊張地問道:“夫人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陸明蕊撐在床頭,半天才從噩夢中緩和過來,旋即低聲吐出兩個字:“沒事。” 婢女舒了一口氣,隨后替她換下了濕透的寢衣,又扶著她慢慢地躺回了床榻上,道:“時辰還早,夫人再睡一會兒吧,不然小少爺又要鬧您了。” 她這么一說陸明蕊才感覺到肚皮發緊,且隱隱有些悶痛,想是方才起急了,她擰著眉頭揉了揉腹部,試圖緩解內心的不安帶給孩子的影響,卻沒有聲張,只是輕聲吩咐道:“去把太醫院的官服拿出來,明早我要進宮。” 婢女甚是詫異,旋即脫口而出:“夫人,您身懷六甲不宜來回奔波——” “去。” 簡短有力的一個字逼退了所有的勸言,婢女從未見過如此強硬甚至有些無理的她,當即就噤聲退下了。 翌日。 早上起來陸明蕊又腹痛過一回,卻堅持要出門,貼身丫鬟蓉兒察覺到她情緒不對就找來昨晚值夜的婢女問了幾句,然后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眼下馬車已經晃晃悠悠地駛入了內皇城,陸明蕊始終靠在窗邊假寐,似乎不太舒服,見此情形,蓉兒忍不住嘆了口氣。 “小姐,前線戰事這么緊張,表少爺的信晚來幾天也算正常,您何必急著往宮里跑?若是動了胎氣豈不更讓表少爺擔心?” 陸明蕊一句話就把她擋了回去:“不必說了,我心里有數。” “是是是,您是大太醫,沒人比您更有數。”蓉兒嗔了一聲,卻對她的固執毫無辦法,轉手又把搭在她肚子上的薄毯攏嚴實了些,“以前表少爺在您身邊的時候沒見您多上心,現在人走了,您倒是記掛得緊。” 聞言,陸明蕊驀地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