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陸南石莞爾。默認了。 樂萱打了個寒顫,“那……那只鬼會不會……” “那只鬼沒跟著姚姍姍走。她在我身邊呢!” 樂萱瞪大了眼睛,“身邊?” 陸南石一低頭,就對上小女孩已經恢復正常的面色,沒有鮮血,沒有傷口,干凈得像個洋娃娃。 “大哥哥,你這么厲害,你能幫我救救mama嗎?” 第48章 枉死鬼(2) 姚家。 姚姍姍哆哆嗦嗦把自己關在房間,埋在被子里,渾身發(fā)抖,語無倫次。 姚母心急如焚,“珊珊,珊珊你這是怎么了!珊珊,你開門啊!” 房內沒有動靜。姚母無奈,只能拿了鑰匙強行開門,一進去就看到拱起的被褥,顫顫發(fā)抖的“小山”。 她走過去,抓住被子角,姚姍姍立馬察覺出力道,將被子裹得更緊了。姚母只能溫聲安撫,“珊珊,別怕,是mama!” 或許是子女天然對父母的依賴,“mama”二字讓姚姍姍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甩了被子,撲進姚母懷里。 “媽!陸南石沒騙我!是真的!我看到了,我看到她了!那個孩子!我看到了!媽,你相信我!我是真的看到了!她血淋淋的看著我,朝我撲過來!” 姚母大驚,“你看到了?你怎么會看到?” “是陸南石!我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可是他手那么一拍,我就看到了。真的是她。是她!媽,我該怎么辦?她來報仇了對嗎?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恨她們。我也說過讓她們去死!可我沒想過真要殺了她們啊!媽!” 姚母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很快又壓了下去,“珊珊,沒事的。mama有辦法。你別急。你太累了,先好好睡一覺。” 姚姍姍猛搖頭,這種情況下,她哪里睡得著! 無奈,姚母只能吩咐保姆泡了杯牛奶,加了顆藥片進去,姚姍姍這才安靜下來,沉沉睡去。 關上房門,姚母臉上所有的溫柔都消失不見,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不能騙了!騙不住了!如果珊珊沒有看到,未免珊珊害怕,她還能想一切辦法說那是珊珊想多了。可如今…… 姚母雙手顫抖,一點點握成拳。 砰—— 大門開了又關。姚母站在二樓望過去,便看到姚父提著公文袋進了家門。冷哼一聲,急匆匆下樓,上去就是一個巴掌。 姚父奮力將她推開,“你發(fā)什么瘋!” “我發(fā)什么瘋?我發(fā)得什么瘋你不知道嗎?要不是你,家里怎么會鬧出這種事,怎么會牽連到珊珊!姚仲平,我告訴你。珊珊是我的命根子,要是她有個什么事,我和你不死不休!” 姚父懵了會兒,面上露出懼意,“你……你是說……不是……之前不是都已經解決了嗎?” “解決了?解決了大的,來了小的。現在她算是纏上珊珊了!” 姚父一怔,“是囡囡!” 姚母眸光一閃,“囡囡?囡囡,你倒是叫得親切!” 姚父尷尬笑著,“我……我這不是叫習慣了嗎?” “哼!” 見姚母臉色更冷了幾分,姚父心中惴惴,討好地走過去,小心翼翼問:“那我們現在怎么辦?囡……她有沒有做什么?” 姚母咬牙,“你還知道怕啊?既然知道怕,當初我讓人來收拾她們的時候,你為什么還橫插一腳。說什么念在孩子還小,讓她去投胎。現在好了!要不是你,她能回來?能纏上珊珊嗎?” 又是一嗤,“姚仲平,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她現在只是纏上珊珊沒錯。但你以為她就一定不會對付你?你說她一個孩子,是不是很想你下去陪她?” 姚父渾身一顫,面色都白了,“那你……你不是認識的小梁嗎?快!找他!上次也是他出的手!你快給他打電話啊!” 姚母滿臉嘲諷,果然,這男人就是這樣。不危及自身的時候,問都不問一句珊珊好不好。危及自身了,就急了。 “你放心。我就算不顧你,也不會拿珊珊的命開玩笑。珊珊打電話給我之后,我就已經和小梁說過了。小梁那邊似乎正在辦事,不好細說。他答應了,那邊忙完,會盡快趕過來。” 姚父松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 深山。 陸南石已經跟著林瑤走了一個小時,終于來到了目的地。哦,林瑤,就是那個小女孩。 洞里,另一只女鬼靠在角落,渾身透明,一閃一現,面色蒼白地跟紙一樣。手臂還有燒灼的痕跡。好似立馬就能魂飛魄散。 林瑤上前抱著她,“mama,mama,你好點了嗎?mama,我?guī)Я藗€大哥哥來。大哥哥很厲害的!” 女鬼抱著林瑤,滿身戒備,十分警惕。她察覺出來了陸南石身上的氣息,“你……你也是修士!你想怎么樣?這些都和瑤瑤沒有關系,瑤瑤還小,她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 突然的緊張,不只陸南石,林瑤更加懵逼。 “mama,你怎么了?大哥哥不是壞人。大哥哥還幫我嚇跑了害死我們的jiejie。大哥哥能幫你的,你就不會那么疼了。” 女鬼更警惕了。 陸南石看著她身上的傷,“這傷口是驅鬼符所致。而你現在的狀況,應該也是被某位道友所傷。傷勢是重了些,但看你身上符篆術法的痕跡和你自身的能力,你并不是他的對手,而他只是傷你,并沒有殺你。可見他不是那等覺得鬼怪皆異類,不論是非,都該永絕后患的極端分子。既然如此,那么我很好奇。你做了什么,讓他出手傷你至此?” 女鬼狠狠瞪著陸南石,“我做了什么?我要為自己討回公道,有什么錯!” 陸南石瞇了瞇眼,每個人的三觀不同,這個“公道”也就有各自不一樣的理解。女鬼所謂的公道,還真不一定是大眾意義上的公道。 他拿出一個瓷瓶,倒出兩滴液體,用手指彈出去,液體沒入女鬼體內,女鬼身上被灼燒的痕跡淡去,身體也沒那么透明了。可也僅此而已。 陸南石:“治標不治本。但至少能讓你好過些。你如果想要我?guī)湍悖傇撟屛抑纴睚埲ッ}。你放心,我既然能站在這里和你說這么久,而不是一來就出手。就說明我不是那種見鬼就滅的人。但我也不會助紂為虐。所以,我要聽的是實話。” 林瑤看著女鬼愈合了大半的傷口十分高興,“mama的傷好了!我就說大哥哥很厲害!mama,你還難受嗎?” 女鬼對林瑤擠出一個笑容,抿著唇,卻是什么也沒說。 陸南石皺眉,“你如果不想要我的幫助,我也可以走。但日后若是見到你們傷及無辜,我不會手下留情。” 女鬼張了張嘴,好似想要留下他。就在這時,凌空突然飛出一根繩索,閃著金色的光暈,纏上林瑤的腰。繩索另一端隱沒在黑暗中,不知被誰牽在手里了,用力一拉,林瑤整個身子被拽走。 女鬼大駭,死命抓住林瑤的手不放,“瑤瑤!” 繩索的力量很大,不是身受重傷的女鬼可以抵擋的。林瑤置于半空,強大的牽引力差點將女鬼也拖走。 陸南石一張符篆打過去,繩索斷裂,又飛身一躍抱住林瑤穩(wěn)穩(wěn)落地。 此時,另一邊的姚家。祭臺掀翻,灑落一地器具。 梁汾臉色微沉,數張符紙揮出去,再次化為繩索,一端在梁汾掌心,一端飄向不知名的遠方。 山洞內。 第二道繩索飛過來的時候,陸南石剛將林瑤放下,眼角余暉便察覺到了動向。這回目標不在林瑤,而在女鬼。 陸南石擋在女鬼身前,伸手抓住了繩索。果然,如他所料。繩索入手,他便感覺到了那邊同道者的氣息。 “道友?” 這句不是陸南石說的,而是那邊通過繩索穿過來的試探。 陸南石:“是!不知道友為何要抓這兩只鬼?” 這么問,也就是有商量的余地。梁汾松了口氣,“道友可知這兩只鬼做了什么?” 陸南石沉默了。 梁汾再度開口:“人鬼殊途,死后便該去鬼界報道。是留在鬼界,還是轉世投胎,都該由鬼界判斷。道友應該知道,鬼魂存留人間,并不是什么好事。更何況,若是不作惡的善鬼,天地還可給一絲寬容。但她們犯了人。” 陸南石抿著嘴沒說話。他明白兩界的法則。生人不可入冥界,鬼魂不可亂人間。人界是人的天下,不論對錯,只許人犯鬼,不許鬼犯人。一旦發(fā)現,便是打得魂飛魄散也不為過。 像蘇家之事,小薇對周光耀的所作所為,他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若嚴格來說,是不允許的。 至于鬼魂與人的恩怨?十殿閻羅自會秉公辦理。 林瑤急了,她年紀小,聽不太懂陸南石和對方的交談,卻敏銳地察覺出那邊的人似乎想要傷害她們,抱緊了女鬼喊:“我沒有!我沒有傷到那個jiejie!我只是不喜歡她。是她開車撞到我們的。她害得我好痛,害得mama好痛!所以,我才跟著她!我不要和mama分開!我不要!” 陸南石一頓,林瑤不明白什么算犯了人,理解錯了意思。但陸南石知道。就林瑤的程度,壓根算不上犯了人。梁汾指的必然是其他事。 顯然,這邊的聲響,梁汾也聽見了,面色訝異,朝場外的姚父姚母看去。 姚母眼皮大跳,“我沒騙你!是林蔭!是她當小三,試圖破壞我們的家庭,死后還不甘心,在我們家搞東搞西,想要害我們!那天你看到了的,你都看到了的!” 梁汾皺眉,“但你沒有告訴我,她們的死和珊珊有關!” 姚母大驚,“沒有!不關珊珊的事!這是意外,純粹是意外!開車的不是珊珊,是家里的司機!這案子已經了結了!” 這頭,林蔭冷嗤,“司機?我親眼看到,車上只有一個人,是姚姍姍!” 姚母急紅了臉,“小梁,我和你mama是朋友。我怎么會拿這種事來騙你呢。我說的都是實話。你不能輕信一只鬼啊!” 連和梁母的那點交情都拉出來了,殊不知,在這種時候,這樣的話更顯得心虛。 聽到這里,陸南石心里基本已有了底。 “道友!看來此事并不簡單,其中原委怕是三言兩語說不清楚。不如這樣吧,若是道友不介意,我們見一面。帶上雙方當事人。” 一面之詞,不論哪邊確實都不足以取信。讓當事人自己對質,更能理清事情的真相。 梁汾點頭,“好!不知道友現在在哪里,是你過來,還是我過去?” 陸南石環(huán)視了自己身處的深山老林,這種地方,還真不好準確定位,于是說:“我過去吧!” 梁汾應了,兩個人加了個微信。梁汾直接將定位發(fā)了過去。 陸南石帶著一大一小兩只鬼趕過去的時候,姚家燈火通明。姚父姚母均在,甚至姚姍姍也在。 姚母看到陸南石,驚訝萬分。姚姍姍說是陸南石讓她見到了那只小鬼,她那時心慌意亂,沒有多想,也只覺得陸南石稍微懂點這方面的東西,卻沒想到不只“懂點”了。 “陸南石!怎么會……怎么是你?”姚母眼珠一轉,立馬道:“我知道珊珊不懂事,我?guī)蚰阗r罪。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別和她計較。” 陸南石嘴角勾笑,有意思。 姚母雖沒明說,可這話一出來,渾似陸南石因為和姚姍姍的私人恩怨故意偏幫這兩只鬼一樣。這么一來,他們的話也就不那么可信了。算盤打得可真好啊! 梁汾蹙了蹙眉,對此沒發(fā)表任何意見,上前和陸南石打招呼。 “梁汾!道友是陸南石?陸隊的堂弟?” “陸隊?”陸南石有些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