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節
雪蘭親幫著南月端過去一杯茶,嚇得南月急忙站起了身。雪蘭卻按住她又坐回到小杌上,雪蘭說,“還有,也要請你謝謝盛大人,若是沒有盛大人把翰林院的地圖給我們,并把蘇茂謹負責什么告訴給我們,我們又怎么會痛打他一頓呢?” 南月吃了最后一口點心,撫掉手上的碎屑,笑道,“大人說了,小姐不必見外。” 雪蘭笑著說好。 淳親王那里也很快發現在翰林院里縮手縮腳的蘇茂謹。淳親王很納悶,依蘇茂謹的性子,初入翰林院他應該大展拳腳讓父皇注意到他才是,怎么忽然不見動靜了? 淳親王叫過了萬初細問,萬初一笑,“王爺,您沒想到罷,是小姐身邊的一個丫頭干的。” 淳親王正在詫異著,萬初把青沙探到的始末都告訴給了淳親王。 淳親王揚起了嘴角,這個丫頭還真厲害,殺蘇茂謹個措手不及。最重要的是,她知道向哪里下手,才是蘇茂謹的七寸之地。蘇茂謹現在自然要小心多了,只怕從此后,這位狀元郎也會被潘喻方壓得死死的。蘇茂謹別說施展才華,只怕多露些底都不敢了。 只是…… 萬初在一旁又說道,“王爺,小姐身邊的丫頭也查到了,她從前是盛大人的人。” 淳親王的眉梢猛然挑起,好半晌他沒說一句話。 “盛信廷……”淳親王口中緩緩念出這三個字來,又不語起來。 萬初輕輕的退了出去,留下獨自沉思著的淳親王。 盛夏轉眼就到,因葉世涵回府時遇到一場急雨,淋了個透,結果回到府里便病倒了。幾日發熱下來,葉世涵瘦了一圈。藥也吃了,白日不熱,而到了晚上,葉世涵還會發熱。 太醫請來了,吃過了一副藥,葉建舒熱退了下去,卻添了新癥,整日的咳嗽,夜里幾乎不能成眠。 葉建舒一見葉世涵病得重了,守在床榻旁。雪蘭和大小姐整日在紫園里照顧葉世涵,葉世涵卻日漸憔悴,時而清醒,時而糊涂。 太醫請了一位又一位,幾個太醫都說葉世涵是氣血虧損太多。幾個人想到了沐恩侯府這段時間的變化,想來葉世涵不說,心里卻是傷透的了。 幾個人議定瞞著葉老太太那邊,葉老太太只要問起,大小姐便說葉世涵在幫著葉建舒跑著衙門的事,要么就說去博文書苑看葉建彰去了。葉老太太倒也信了。 很快,二房那邊也聽說葉世涵病了,二老爺葉世啟先回來看望葉世涵。才看了一眼,葉世啟唬了一跳,他把葉建舒拉到一旁,小聲道,“大哥看著并不好。” 葉建舒心里自然也是急著的,他不住的搓著自己的手,“我現在也在想著請幾個高人來瞧瞧父親的病。” 葉世啟不住的點頭,“應該的應該的,我也回去查訪查訪。” 葉建舒想說不必了,葉世啟卻開始細數自己認識的郎中來了。葉建舒不忍撫了葉世啟的好意,便沒再說什么。 葉世啟回去后果然又帶了幾位郎中來看葉世涵的病了,可是還是和從前一樣,葉世涵沒見起見,慢慢竟然添了哮癥。 雪蘭這才真正的害怕起來。 她離開了紫園后,往蘭園里走,半路上,她拉住了南月的手,“南月,你去尋盛大人……”雪蘭的話一頓,“請他幫我看看有沒有名醫……” 南月自然把雪蘭這幾日的焦慮看在眼里,她早想提醒雪蘭,可是想到雪蘭比一般的女子都有自己的主見,便把話咽了下去。現在雪蘭自己說要請盛信廷幫著看太醫,南月馬上應下來,也不等回蘭園,直接出去了。 一旁的洛璃握住了雪蘭的手,“小姐,侯爺不會有事的。” 雪蘭點頭,她自然不想葉世涵有事。 沒多久,南月就回到了蘭園。她說盛信廷答應下來,請雪蘭放心。 淳親王那里也聽說葉世涵病得厲害,淳親王親自上門來,葉建舒急忙前去迎接。 “怎么會病得這么厲害?”淳親王關切的問道。 葉建舒便把葉世涵發病的事全部學給了淳親王,淳親王沉默片刻便說,“太醫院里有個太醫叫陳喜,他雖不出名,可是他的祖父卻是江湖里聞名的郎中。太醫院里沒有幾個人知曉陳喜治哮癥很厲害,只當他是個小太醫。而且這個陳喜秉性極怪,不輕易給人看病,也不知結交太醫館里的人。你拿著我的帖子去請他罷,想來他會來的。” 葉建舒千恩萬謝,淳親王擺擺手,“我去瞧瞧沐恩侯罷。” 葉世涵和淳親王從來沒有那么深的交情,淳親王卻說要去親自探望病人,葉建舒馬上想到淳親王其實想看的是自己的二meimei葉雪蘭。 可是,他卻不敢貿然讓淳親王去,他道,“王爺,旁的倒不怕,只怕父親的病氣過給王爺……” “無妨。”淳親王是鐵定了要去看葉世涵。 葉建舒無奈,只得引著淳親王去了紫園。 紫園服侍的人聽說淳親王來了,紛紛相避,雪蘭和大小姐避到屏風后面去。 淳親王在經過隔扇屏風時,看到屏風底下的一雙蓮花鞋,便知雪蘭在后面。 淳親王看了病中的葉世涵,葉建舒也不敢多讓他坐,便請他去宴息廳。 葉建舒這邊便叫人請雪蘭過去見淳親王。 雪蘭深吸口氣,有些話,當面說清楚倒也好。 第二百七十三章 道明 雪蘭低著頭走進了宴息廳,淳親王舉目看向雪蘭,見她形容憔悴,淳親王先皺起眉來說道,“你清減了。” 雪蘭福了福身,垂頭立在淳親王面前。 一時,兩個人皆緘默著。 到底是淳親王先打破了沉默,“到底是怎么了?你忽然就把影戲退了回去,叫我心里著實不安。若是出了什么事,你只管告訴給我。” 雪蘭這才慢慢抬起頭來,看向淳親王的臉,淡淡一笑,“王爺,我是鄉野長大的女子,上不得大臺盤,擔不起王爺所言的不安。” 淳親王的眉頭越皺越緊,語氣卻愈發溫柔,“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忽然就像變了個人似的,我以為我足夠了解你了,你也該足夠了解我。有什么事,你說給我,好不好?” 雪蘭扭過臉去,望向小幾上擺放的青銅香爐,裊裊香煙升了起來,一團團的散了開去,似霧一般,叫人看不清那團霧后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