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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網絡世界在狂歡。 真人秀為攢熱度,捆綁任嶼陸煙,買了熱搜。 陸煙的私生活多有名,她得過影后誰知道,她有過多少男人倒人人皆知。 都愛流芳百世,可談起來還是遺臭萬年記得多。 帶有色眼睛看再美的花也能說sao。 像一場有組織的教會,他們是虔誠教徒,說著神圣,背著罪惡,穿著西裝,披著皮囊,結束之后如鳥獸散,躲在潮林里尋找下個目標。 時間就像倒流了,人們記起那張裸照,記起自殺的孟青,更有甚者扒出來孟青和陸煙的關系,扯到倪如姿,他們好似有翻云覆雨的本事。 猜測,獵奇,嘲諷,謾罵,期待的聲音混雜鋪天蓋地。不去深究前因后果,不探討真相,僅憑一張刻意的圖片,兩個名字,就妄下斷言。 他們想把事情鬧大,想看笑話。 他們自以為是的認為能掌控雷電。 姜辰目勸陸煙盡量別看,她就沒看。 不是怕,是無聊。 陸煙難得心生同情,罵來罵去還不是資本家利用的工具。 陸煙從浴缸出來換上紅絲睡衣,黑發濕漉漉搭在胸前,眉梢掛著水滴。 紅色襯她,她也喜紅,衣柜里各式各樣禮服占了大半。 她走到陽臺。 一把火點亮了無際黑夜。 濃稠的煙霧在黑夜里如同不能說隱晦的秘密,她卻像大漠上一輪猩紅月,孤寂著熱切。 陸煙的眼睛在迷蒙煙氣中晦暗不明。 這幾天,她站在陽臺看遠方的次數變多了,雖然她以前也常常獨自看日落月升。 有些微妙,陸煙總是在欣賞眼前的月亮或太陽時,想到另外的,舊的那輪。她就不可避免地回味起那晚。 她瘋了。 竟然在性交上猶豫,可笑。 明明火把肺腑都燒干了,她表情仍淡淡的。 及時止損。 她走回客廳把半根煙抽完,翻了翻手機,四五條未接來電,來自護工沈文婷。 陸煙打過去,“小沈啊,有什么事么?” 沈文婷語氣急切,她那邊傳來關門聲,“老爺子最近癥狀惡化了。”她照料成毅山快五年,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食飯不吃,連說一句完整的話都勉強,“晚上也不睡覺,安眠藥都吐出來,喊著囡囡、囡囡。” 越想越不對勁,沈文婷眉頭擰成川字,“囡囡是誰啊,老爺子的妻子……” 沈文婷忽地意識到什么,抿緊嘴,再開口怯生生的,“他得吃飯啊,妹子你有空來勸勸他。” “我沒時間。” 她語調沉冷,沈文婷以為她生氣了,不敢說話。 陸煙換了個姿勢躺在沙發,眼角噙著笑,“是被什么刺激到了么?” “沒有吧……”沈文婷回憶一番,“哦,幾天前有個叫韓汀的男人,他好像給老爺子看了什么東西,人突然就變得很激動,他還給了筆錢說是治病。” 陸煙知道。 韓汀啊韓汀,她曾經的金主原來這么溫柔。 投資怎么能舍棄收益呢。 哦,他是慈善家。 “這樣吧。麻煩你再觀察幾天,如果還是沒有好轉的話告訴我。”她以手抵額,擋住燈光,“我給你多加點錢。” 沈文婷嘴被堵住了,回答都爽朗起來,“行,妹子別擔心。” 陸煙:“嗯,不擔心。” 她到底,是無心。 陸煙將眼完全遮蓋,聽到了好多,想到了好多。 紅裙滴血,染紅緊鎖的那道門。 最后,揉成一抹冷笑。 囡囡…… 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