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我來找丁佳雯,她在么?” 蘇婉曖昧的看著我,“哦——你們之間——” “別瞎猜,我就是找她有事。” “進來說吧。”蘇婉一閃身,進了酒吧。 我和何俊隨后跟了進去,酒吧內人不是很多,三三兩兩的分散在各個角落,男男女女們在昏暗的燈光下低聲細語,耳鬢廝磨。 “丁佳雯呢?”我坐到吧臺外面的高腳椅上,蘇婉很快給我調了一杯‘血腥瑪麗’。 “她昨天跟我說她有事要離開一陣子,讓我幫他照看生意。一天了也沒給我打電話,我還正想問問你呢。” 丁佳雯走了?去哪了?剛剛在地府的經歷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的鬧鐘瞬間勝出好幾個疑問。但是每一個都得不到解答。 郁悶的端起酒杯,把血紅色的酒液一下全倒進了胃里。 如果說今晚經歷的一切都是我的夢境,那失去的時間怎么解釋?消失的掛墜去哪里了?我怎么也不能相信這只是我的一個噩夢而已,或許,是丁佳雯使用法力做到了這一切,對一定是這樣的! 我決定相信我自己的推斷,然后再慢慢搞清楚丁佳雯的去向。 就在我轉身即將離開吧臺的時候,一個人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這個人大概三十六七歲的年紀,目光陰鷙,臉上的肌rou好像全部是僵化的,說話時聯動也不動一下。 “能一起喝杯酒嗎?”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像細砂粒滾在玻璃上的感覺,給人一種不安的感覺。 “不好意思,我還有事,要先走。”我沒心思搭理這人,只想著趕快回去睡一覺,或許現在經歷的這一切,又只是我的一個噩夢而已。只要醒來就一切恢復正常了。 走出酒吧,給自己點了一根煙,剛抽了兩口,口袋里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是主編打來的電話,我稍微想了一下說辭,就接了。還沒等我給自己今天的任務失敗找個借口,主編就急切的問,你在哪? “南京路,有什么事嗎?”對于自己的位置,我可從來敢不撒謊,萬一真有什么事呢? “你現在去和平區真理道,那里有人發現了五具尸體,你去看看有什么可以報道的,快,馬上!”說完,根本不給我推辭的機會,直接掛掉了電話。 “啊呸!老子現在下班了好么!誰愛去誰去!老子就是不去你愛咋咋地!”我對著發出忙音的手機一頓怒吼,我這陣子跟進的事情除了死人還是死人,現在一聽到尸體就渾身起雞皮疙瘩。 “泉哥,跟誰啊這是?有日子沒見你發這么大火了。”何俊也走出了酒吧,身后還跟著蘇婉。 “沒跟誰,我這抽風呢。” “我送蘇婉去趟真理道,正好路過你家要不要順路捎你一段?” 但是我卻聽得出來他話里根本就沒有要捎我一段的意思,這家伙的眼睛一直偷偷的向蘇婉身上瞄著。 “好吧,我也正好要去趟真理道,順路吧。”牢sao歸牢sao,飯還是要吃的。 何俊顯然沒想到我竟然真的答應搭他的順風車,但是話以出口也不好意思在收回,只好悻悻的讓我上車。 蘇婉上車后接了一個電話,她不斷的點頭答應,是,好的,馬上就到,之類的話。想來是工作上的事。 車子開了十幾分鐘后,我們就到了真理道。 老遠就看見前面的路已經被警方封鎖,拉起了黃色的警戒線。一群人站在警戒線外面對著里面指指點點,交頭接耳。 蘇婉下車后直接向著警車走過去。 我有些納悶,她一個實習小護士來這做什么? 但是主編交給的任務還是要完成的,我心里一邊腹誹,一邊黑著臉下了車。向著警戒線走了過去。 因為經常和警方打交道的緣故,有好多出外勤的警員我都認識。 今天在這里執勤的,恰好我就認識其中的一個。 這人是市局重案組的成員,叫雷鳴。高高大大的,是個東北人。 此時雷鳴正在和一個穿警服的警員說著什么,我走到警戒線之外喊了他一聲。 聽到我的呼喊,雷鳴走了過來。 “大記者,怎么到這來了?” “沒事,我聽說這里出事了,就過來看看。” 雷鳴警惕的看了我一眼,壓低了聲音,“我說你們記者是不是都是屬狗的?怎么哪里出事你們都能聞到味兒?” 我來了精神,掏出一根煙遞給他,“說說,什么事啊?” 雷鳴接過煙放在鼻子底下聞了一下,接過我的火點燃,愜意的吸了一口。 吐出煙霧,雷鳴謹慎的向四外看了看,抬起了警戒線。 “進來說。” 我鉆了進去,跟著他走到了一棟小區樓下。 小區單元樓下,此時停著兩輛救護車,車旁的地上擺放著五個擔架,每一個擔架上都蓋著一塊白布,如果我猜的不錯,上面應該是尸體。 幾個身穿白大褂的法醫正蹲在尸體旁,仔細的檢查著尸體。 “行了,就到這吧,別往前去了。”雷鳴拉了我一把,站在了一輛警車邊上。 “怎么回事?是滅門案嗎?怎么死了這么多人?” 雷鳴嘆了口氣,“如果是滅門案倒好說了,最起碼還有個兇手可以查,但是這一家五口全是自然死亡。” “那不是很好嗎?”我隨即意識到我這句話有問題,趕緊改口,“我的意思是說,自然死亡不是很正常嗎?還用你們警方介入?” 雷鳴狠狠的吸了最后一口煙,把煙屁股扔在地上用腳使勁踩了兩下。 “問題是這家人不是同一天死的,從兩個老人開始,足足死了七年!”雷鳴臉上有些變色的說道。 “七年?” “是啊,家里年紀最長的老爺子,是第一個死的,兩年后,老太太也死了,又過了兩年,一家之主也就是男人死了,再兩年,女人也死了,最后一個死的就是今天晚上死的孩子,可惜了,這孩子剛剛19歲。” “可是……”我突然覺得哪里不對,“可是死了人不應該送到火葬場火化然后埋到公墓里嗎?怎么會……?” ☆、第十二章 消失的嬰兒臉 雷鳴看了我一眼,低聲說道:“問題就出在這里,法醫的尸檢表明,這里的五具尸體死亡時間雖不一樣,但是卻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都沒有腐爛。而且這五具尸體除了那個孩子的,都是在同一個房間里發現的。” “你是說這些人死了之后根本就沒有通知殯儀館,也沒有發喪,而是直接就放在了房間里?”我有些毛骨悚然。 一個人死了,不入土為安,反而放在房間里,活著的人還若無其事的在這房間里繼續生活…… “你先不要報道這件事,上面有交代,怕引起民眾恐慌,所以在事情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之前,不讓媒體報道。我看在你是我朋友的份上才跟你說這些,你可不能毀我。” “放心吧,我自己還沒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呢,報道個毛線啊!”想起主編的那張老臉,我就一陣惡寒,要找個好點的說辭才行了。 說心里話,我對這些事件一點興趣也沒有,但是領導的命令又不能不聽。 “那行,等事情有了進展我第一個告訴你。” “行,那你先忙,我走了。” 我隨手扔掉煙屁股,轉身剛要走,就被人從后面拍了一下。 我一個激靈轉過來,并迅速后退了兩步。 一個外面套著白大褂,戴著白口罩,里面穿著警服的法醫正盯著我看。 這雙眼睛怎么這么眼熟呢? “看什么看?把煙屁撿起來!不知道這是現場嗎?虧你還是個記者!” 蘇婉?! 她不是在醫院實習呢嗎?怎么突然成了法醫了? 我趕緊彎下腰把煙屁撿起來攥在手里,訕笑著說:“這也不是兇殺案,有必要保護現場嗎?” 蘇婉摘下口罩,表情嚴肅。 “現在案子還沒查清楚,一切推斷都有可能成立。” “是是是,我知道了,我先走還不成嗎?”我吧煙屁股裝進口袋,轉身要走,卻又被蘇婉叫住。 “你不許走,我一會兒有事跟你說。” “為什么?我只是個路過打醬油的好么?有什么事非要在這里說?” “少廢話,你知道這是警戒區嗎?你不是警務人員,擅自闖入警戒區,按照治安處罰條例應該罰款的是吧?”蘇婉用威脅的口氣說道。 “好吧,我就在這等你。” “這還差不多!”蘇婉得意的看了我一眼,款款的轉身走了。 雷鳴看了看我,“這丫頭你認識?” “算是認識吧,幫過我一個忙。不過她怎么當上法醫了?我記得她前兩天還在醫院做護士呢。” “她那是在實習,人家可是警官學院畢業的高材生,專攻法醫。” 和雷鳴閑聊了一會兒,就聽到有人喊“收隊”,接著那兩輛救護車就開走了,剩下的幾輛警車也陸續開走。現場只剩下幾個收拾現場的協警。 “我也走了,改天請你吃飯。”雷鳴跟我打了個招呼,開車離開了。 現場的人越來越少,到最后就只剩下了我一個。 雖然尸體已經被救護車拉走了,但是我仍然感覺到現場有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此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但是小區的燈卻是沒有亮多少。尤其是發現尸體的這棟樓,根本就沒有幾家亮燈。 蘇婉這丫頭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卻非要我在這里等。 心里正胡思亂想,就看見蘇婉從單元樓的入口走了出來,并且朝我招手。 我幾步走了過去,埋怨她讓我等了這么久。 但是蘇婉臉上卻是一副嚴肅的表情。 “這家人的死不正常。” “切,誰家死人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