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讓他的心,溢滿了那明亮的光暈。 心隨意動,飲酒后的張茂實在不羈。他心里顫抖,一念之下,丟掉了手中劍。劍沿著曲向下的屋檐叮叮咣咣地滾,駭了下方人一大跳。而張茂手心朝內,將白落櫻擁于懷中。腰肢纖細的姑娘落在他手中,眨著烏黑眼眸看他。他俯下身,含住她的口舌。 白落櫻:“……!!!” 下方的看客:“艸!” 他們的圣女被玷污了! 下方人吼:“張茂你干什么!” “夜神這是喝醉了吧?” 白落櫻心里驚駭,腳步向后想躲開。但她才挪了一步,就重新被橫在腰上的手臂擋回他懷中。下面眾目睽睽,白落櫻的唇被親吻,面頰被男人捧在手中。方寸之距,他挺直的鼻梁如尺,其上眼眸幽黑,火熱地看著她。 白落櫻:“唔唔唔!” 她幾番躲,他不允,她便躲不掉。那么多人看著,氣得哇哇大叫,張茂還在吻著她。唇舌吮入她口腔,纏住她潮濕靈動的舌尖。她牙齒咬他,他不放;她手掐他腰,他不放;她踩他腳,她還不放。 白落櫻氣得目中發紅,從未這般受制于人。 她手打他后背,反是她被抱個滿懷。男人的親吻用力而熾烈,如guntang巖漿當頭澆下來,刺得白落櫻全身發抖。下方人叫鬧得厲害,還有醉醺醺的武功高手爬上了屋頂,要制止張茂褻.瀆他們美麗的圣女。張茂皺眉,嫌這些人好煩。他抱起白落櫻再屋脊上一踩,身影詭譎,從屋頂上跳下入寒夜,身影不見了。 叫罵的眾人:“艸!” 他們才想起夜神之所以是夜神,他的輕功絕頂,他是頂級殺手,他在夜里的躲藏能力,非常人能及! 此時還不知道將他們圣女拐去了哪里! 張茂身過如梭,離開了眾人視線,他心中火熱不減。真正嘗了懷里姑娘的甜味,他心頭燥火燒得更旺。斬教的教徒們罵罵咧咧,氣怒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搶走了他們的大眾情人。白姑娘此時被壓在一片房屋側邊的籬笆墻上,還在被壓著親吻。 白落櫻手捶他肩,他紋絲不動。 他捧著她的臉,輾轉親她。唾液在口中交換,熱度和暈眩感互相交換。白落櫻臉氣得通紅,全身被扣于人懷,半點由不得她。她很生氣,但生氣著生氣著,另一種怪異的感覺在她體內生起。張茂親得太專注,太入神。他閉著眼,睫毛顫抖,刷下一扇陰影,落在白落櫻臉上。 熱烈、奔放、強勢! 與張茂平時表現出的冷淡截然不同。 但這都是夜神! 他迫她抬頭,他追她口舌,他要求她跟上她。他抓著她的手,與她十指相扣,她卻反手在他手背上劃出五條長痕。他懷里的姑娘像水一樣,她不高興地瞪他。但隨著時間推移,隨著身體戰栗,漸漸的,她抬手摟住了他的脖頸,她閉上了眼,她沉入了他的吮吻中。 月色如霜,照在籬笆墻上,也照在靠在墻上親吻的男女身上。 他們的身影融為一體,呼吸灼熱,喘息劇烈。 白落櫻的眼眸迷離,她目中含水,失神著,心中蕩然。他的吻如此熱烈,唇舌如此有力,他口腔中的熱度和酒水的醇美,讓人腦子昏沉。她摟著他的頸,他的呼吸噴在她面上,再輕輕向下游走。他的吻從她的唇離開,落在她額上、耳上。他張口含住她的耳珠,白落櫻發抖,一聲輕輕的吟聲從口中滲出。他身子一僵,繼而更加激動。 他把她揉在懷中。 像是要把她融入自己的骨髓一般用力! 白落櫻:“唔……你輕點……夜郎,輕點……” 埋在她脖頸間的青年全身guntang,他的手摸著她腰肢,從她腰間伸入,撫上她溫熱的肌膚。白落櫻面頰緋紅,睫毛輕輕顫抖。她脖頸揚起,感受他的體溫像要燙傷她。他的身體硬如鐵,與水做的她如此相合。她沉醉其中,她心動無比…… 突然間,男人身子停住了,頭還埋在她脖頸間,他鼻腔中的熱風還噴在她發燙的肌膚上。身體中的燥意被點燃,懷里的姑娘身體微微發抖。但是很長時間,張茂的頭埋在白落櫻頸上,不動了。 白落櫻聲音喑?。骸耙估??” 張茂沒回答她。 她睜開了眼,抱著他的腰:“夜郎?” 張茂guntang的呼吸平穩地吹在她耳畔上,一下又一下。 白落櫻戳了戳他的腰:“夜郎!” “哐!” 她戳得太用力了,男人被她一戳,從她懷中砰然倒地,摔在了地上。白落櫻目瞪口呆,見他摔入了塵土中,正面朝天,面容潮紅,閉著眼睡得格外香甜。白落櫻不敢置信,她蹲下拍他的臉:“夜郎夜郎!” 她的夜郎衣袍完好,腰帶不亂,武靴無塵。除了他胯.下某處聳高得不正常,他睡得多穩??! 白落櫻臉上一陣扭曲,瞬間被氣紅了臉。 她站起來一腳踹上他的手,罵道:“混蛋混蛋混蛋!你自己爽了就把我扔下不管了!” “臭男人,軟腳蝦!” “半途而廢!一杯酒就把你放到了!混蛋男人!” 白落櫻在他腰上狠狠捶了兩下,卻像是撓癢癢一樣,暈睡過去的青年面紅耳赤,眉頭緊皺,卻對外界完全無感知。白落櫻打得自己手腕發紅了,也沒見人有任何不適。她噘著嘴,瞪了張茂半天,想明天早上大家酒醒了,自己和張茂今晚的壯舉就傳遍魔門了。 白落櫻氣哼哼半天,最后看著男人躺在地上不舒服的蹙眉狀,她還是忍著氣把他扶起來。男人的體重壓到身上,白姑娘腿軟得差點跌倒。她將張茂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她氣喘吁吁地扶著他回房。白姑娘嘴里還在小聲罵他:“死男人!一點用都沒有,還要本姑娘扶你回房!” “還叫‘夜神’,你改名叫‘一杯倒’好了?!?/br> …… 明月浮千里,千里人相似。 已到羅象門山下的程淮等人不急著上山,反而要留在山下玩耍,想等名器大會開了,再上山也不遲。雁北程家少主不愿立刻上山,并無其他緣故,不是要追殺程勿,而是他覺得山下的世界更精彩些。 程少主和自己的一眾隨從泡在賭坊已經三日,殺得人眼通紅,卻依然不舍得出去。 謝微第一天還陪同程少主,與程少主一起見識了賭坊的一些小技巧。但翌日起,程淮還沉迷在賭坊精彩大世界中,謝微就扛不住了。賭坊中烏煙瘴氣,人人殺得興起,聲勢浩大……真陽派跟隨謝長老的一眾弟子們面色古怪,好氣又好笑,沒想到這程少主竟如此沒見識。一個賭坊就讓程少主沉迷了。 受謝微所托,真陽派弟子們先上了山,去蔣家幫忙,看名器大會需要他們提前幫哪些工作。蔣聲此時已經回了家門,焦頭爛額之際,真陽派的弟子們前來幫忙,蔣聲對謝微感謝不已。雖然謝微還在山下陪程少主,還沒上山。 當夜程淮依然沒離開過賭坊一步,謝微臥躺在賭坊外的一棵蒼木古樹上,枕著手臂,閉著眼假寐。 青年公子睡在綠葉深處,月光淺淺,下方縱是有人走過,也發現不了樹影暗處的謝微。神智飄遠,思緒落入夢中,耳畔仍聽得賭坊傳來的程少主興奮的吼聲—— “錘子!沒錢滾開!” “給我換牌!開!” “老子天下第一哈哈哈!” 月光穿過斑駁樹枝,打在樹上沉睡的青年身上。他身上罩著一層柔和的白光,那白光浮動,在他錦衣上流動,又映著他的溫溫面容。 謝微唇角微微含笑,想程少主真是好解決。如此對比,想來那小姑娘身邊的、與程少主出自同一家門的少俠程勿,也當是好解決。這些沒有出過家門、不了解江湖的小孩子,都格外好糊弄。 剛入江湖的小孩子,總是好糊弄。就像他當年一樣—— 夢境中,飄飄乎,光或明或暗,投入一片濃郁樹林。 當時的謝微也不過十五歲,比現在的程淮還要年少些。真陽派的掌門之爭落下了序幕,他的兄長憑著一副好手段成了掌門。那時謝望已經二十五,比謝微年齡要大許多。那些不服氣謝望做掌門的門派長老們,動搖不了謝望,便把主意打到謝微身上。 謝微只是離開云頂山,去給一個小門派的掌門賀壽,這一路,便遇到了不少追殺。 而樹林中,年少的謝微與弟子發著抖,氣息奄奄,絕望地看著殺手靠近他們。就是那個時候,穿著黑紅色武袍、英姿颯爽的小姑娘從林子里走出,好奇地看著他們打斗。 那小姑娘眉清目秀,面孔稚嫩青澀,她打量著他們,笑而不語。 那以后、那以后—— “多謝姑娘相救!敢問姑娘出自何門派,如何稱呼?” 穿黑紅色武袍的少女望著他笑。她眸子幾閃,紅唇一揚。她似笑非笑道:“你覺得我出自何門派,我就出自何門派。你想怎么稱呼我,你就怎么稱呼我。” 那神秘少女加入他們,與他們一道去給那小門派掌門祝壽。她很神秘,可是她武功很高。至少謝微等一眾出身名門大派的弟子,出門在外,面對追殺,還需要那神秘少女救他們。 他們在一起待了二十天。 二十個日日夜夜。 謝微領著她,一路走出那林子。那林子叫“迷霧鬼林”,謝微為了躲避追殺走入林子,據說這片林子,生者進死者出。謝微本沒指望走出這里,他遇到那小姑娘,那小姑娘安靜無比地跟著他。他燒火,他烤rou,他指給她林中各種奇怪的生物。他還拿著腰間的佩飾告訴她外面人如何,他一度以為這位小姑娘在野外長大,不通俗事。 因她幾乎不說話,只是望著他。 他與她輕聲:“出去后,我娶你好不好?” 她揚一下眉,還是笑著不說話。她不說話,烏黑的眼眸靜靜看著他,已讓他心中動搖,格外灼熱。 她望著他,她跟著他……然后! 謝微一下子從夢中驚醒,捂住自己的心臟。他心跳厲害,額上滲汗,他又想到了當年那個噩夢。那既是他的美夢,也是噩夢…… 事后他兄長幫他查過,說當年去過“迷霧鬼林”的,只有斬教女瑤,和圣女白落櫻。 許多年,謝微總在想:她到底是誰?到底是白落櫻,還是女瑤? 深夜霧重,臥于樹上的謝微抬目,他目光穿梭歲月,穿越距離,他看向虛空——我的小姑娘,你容顏不改,歲月無痕。是否,你又要帶著滿腔陰謀,回來了呢? ☆、第40章 二更 長空明月,風吹長草。夏日夜晚空氣微燥,然天穹下景物幽靜,一切都籠罩在夢境中。 “要么打敗我,要么臣服我。” 客棧中某間客房,程勿蜷縮著身子,他眉頭緊皺,呼吸急促,手指無自覺地扣著身下的被褥。他陷入不安的夢中,那夢將他拉入火爐中一般,讓他身體發燙,輕微顫抖。他在夢中醒不過來,呼吸已越來越亂。 他夢到了春日午后,戴著面具的女瑤將他壓在墻頭,對他所說的話。她戴著面具,他只能看到她的半個鼻子和鼻下的朱唇。那朱唇翹著,似笑非笑地戲弄著他。她的呼吸與他近距離相纏,他盯著她的唇,忽覺得似曾相識。 夢中的程勿卻不及想,因他面前的那雙一啟一合的紅唇貼了上來,含住了他的唇。 她像是nongnong燃燒的大火,吻上他,推倒他,將他壓在床上。 程勿額上滲汗,他在心里瘋狂道:不!不!停下來,停下來!不是這樣的……當時不是這樣的! 但是夢中的女瑤也如現實中一樣碾壓他,她勾勒著他的唇線,她用舌追逐他的呼吸。他的長發貼在頰上,他喘不上氣。他推她,卻推不開;他手捶床板,也只是徒勞無功。 “唔……” 淺淺的吟聲在二人間傳遞,呼吸混于一處,魂魄也像是要融化到一起似的。 程勿頭暈無比,他白著臉,心中羞恥至極。他閉上眼,無能為力下,他心中厭惡,連看都不想看她一眼。但緊接著,他突然聽到女孩清脆撒嬌的聲音覆于他上方。那聲音喊他:“小哥哥。” 程勿渾身大震:小腰meimei! 他猛抬眼,夢中的女瑤變了臉,面具不見了,她眉目清和姣好,正是與程勿日日夜夜待在一起的小腰姑娘的面容。那般的青澀,那般的年少。他呆呆看她,女瑤和小腰的身形在他面前合二為一……小腰姑娘驟得彎下身,重新親上了他。 “唔……” 又回到了青樓那天。 簾子帷帳在身后飛揚,找尋他們的正道弟子就在他們背后幾步。程勿全身雞皮疙瘩跳起,他慌張無比,而他望著懷中小姑娘含笑的眼睛,他禁不住心跳加速。他心中有一腔發泄不了的火焰,他推倒她,他不管不顧地又摸又親又抓。他手掌貼著她清涼無汗的肌膚。 程勿喘著氣:“小腰meime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