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金使渴望地等著他的回答。 程勿小聲:“你也幫我一個忙,我就不說了。” 金使:“什么忙?” 程勿頓了頓,聲音更弱了,擠出幾個字。 金使大震,懷疑自己耳朵有問題:“什么?!你說什么?!” 程少俠羞于啟齒,他僵硬著臉,全身氣得發(fā)抖,卻又不得不問這里唯一的男性。他心跳狂烈,尷尬地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我是問你,像我這么大時,你會不會尿床?” 金使繼續(xù)懷疑自己耳鳴:“……尿床?” 女瑤恰恰從后方走過來,聽了一嗓子,連忙豎長耳朵:尿床? 程勿:“……” 他想死! 作者有話要說: 小可愛長成男人了^_^ ☆、第21章 第 21 章 金使捶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程勿尷尬到極致:金使那么大聲地質(zhì)疑他的疑問,還被回來的小腰meimei聽到……這位魔教金使的聲音就不能小一點(diǎn)么? 程勿臉色青青紫紫,他憋著氣再問不下去,起身就想逃走。但一個呼吸功夫,與女瑤目光對視,金使一下子明白程少俠在困惑什么了。總被教主護(hù)在身后的讓人嫉妒的少俠身上發(fā)生的煩惱,突然就拉近了他和金使之間的距離。金使騰地跳起,勾住程勿的肩,把他重新勾回來坐下。 金使:“哈哈哈好小子!原來還是個雛兒。” 程勿憋著呼吸,正要解釋:“我是……” 他和金使一起抬頭,看向一丈不遠(yuǎn)外探身看向他們的女瑤。女瑤手指轉(zhuǎn)著頭發(fā),裝模作樣地生火,耳朵卻豎得很尖。那邊半天沒聲音,女瑤心里百爪撓心,卻只能抬眼皮,故作天真無邪地說:“我在生火呀。” 程勿:“嗯……可以走遠(yuǎn)些么?” 女瑤踟躕了一會兒,被少俠的目光盯著,沒尋到借口。她給金使一個“一會兒匯報”的眼神,終不甘心地走開,她跳上了樹。樹葉婆娑枝蔓青翠,小姑娘的身影消失在其中,很快不見。程勿憑他強(qiáng)大的內(nèi)力聽得小姑娘沒有湊近時,這才心虛地把自己的煩惱跟金使小聲說出來。 程勿:“我不知道啊,我從來沒有過啊……話本里沒有這么寫過啊……” 金使:“你爹沒教過你?” 程勿目色暗了下,他語氣微怪:“我沒有爹娘。” 金使一頓,多看了程勿兩眼,皺了下眉。程少俠的言行不粗鄙,可見不是下層人士;他相貌明秀似雪,按正常的人間通姻準(zhǔn)則來算,普通人家不可能生出他這樣漂亮的孩子。金使本以為程勿是出身良好、賭氣離家出走的哪個世家小少爺,現(xiàn)在看……也許另有隱情。 金使忙自細(xì)細(xì)教導(dǎo)一些程勿男性成長中會出現(xiàn)的各種身體變化。 金使一本正經(jīng):“沒有幻想時,就沒有意識,但你腦子里有了幻想對象,還沒有睡過女人,就開始爆了。隔斷時間就會有一次,尤其是你長期沒有女人,遺的次數(shù)就多。但只要你身邊有女人,那就不會爆了。” 金使很自豪:“像我就從來沒缺過女人!” 程勿臉如滴血:“哦哦哦。” 金使忽然一個響指嚇了他一跳。金使稀奇地看著他道:“見鬼了,我還以為你早被那誰睡了,她可真是柳下惠,到現(xiàn)在都沒碰過你啊。這是白養(yǎng)著你干啥?” 程勿一下子警惕:“誰?你說的是誰?!” 金使打個哈哈:“沒什么沒什么……不過小勿啊,你現(xiàn)在想的女人,是誰啊?是我們漂亮嬌俏人見人愛的小腰meimei,還是你那天去青樓被哪個姊姊……” 程勿跳起。 他聲音頓時變大:“沒有!我才沒有想女人!” 金使被他的大力推得差點(diǎn)跌在火里,幸虧眼疾手快地往后躲了下。程勿臉色變來變?nèi)ィD(zhuǎn)身跑開。留金使很莫名其妙:“沒有就沒有,這么激動干什么?想女人丟人了?” “嘖,哥本來還想給你介紹介紹。小破孩就是麻煩。也就咱教主有耐心。” 程勿捂著砰砰心臟跑開,他躲到?jīng)]人的地方,蹲下去平息自己的呼吸。他不會死了,他不用煩惱那是怪病了。但是程勿并沒有輕松下來,因?yàn)槿绻遣皇遣〉脑挘绻€可以活很久的話,他就要煩惱一個新的問題了—— 《與魔雙修》是以羅象門大弟子蔣家公子,斬教上任教主白鳳為原型,所編的情.愛話本。據(jù)說好幾年前,這種話本街坊遍地都是,人人都津津樂道,讓正邪兩方皆是煩惱。 程勿他家別的書他也接觸不到,只有春姨平時喜歡看言情本子。春姨也不懂江湖生活,在程勿離家時,春姨只把一個話本塞給他,讓他邊研究,邊闖江湖。言情話本里的感情糾葛經(jīng)常看得程勿一頭霧水,但同時,男女之間的一些事,也教給了程少俠。例如: 抱的下一步,就是親了; 親的下一步,就是求親了。 蔣家公子終其一生都沒有求成斬教教主白鳳的親,事實(shí)上兩人也許根本沒有聯(lián)系。但程勿端著話本,他誠惶誠恐,字字斟酌。 后半夜,金使睡了,呼嚕聲震天,吵得程勿睡不著。半睡半醒,昏昏沉沉,程勿驀地跳將起來。他仰頭觀察一下樹林情況,到一棵樹前,向上幾縱,爬上了高樹。程勿掀開葉子,面紅耳赤,他心情煩躁中,忽然撥開一片視野,看到了躺在樹枝上枕臂而睡的少女。 程勿呼吸一滯: 她睡在月光中。 霜一樣的月白光穿越斑駁枝葉,如水中池藻一樣在她面上、身上浮動。她臉蛋嬌小,眉眼秀美,閉著眼睛時呼吸輕微,讓人不忍心吵醒她。她周身的那種柔柔白光,圣潔明媚…… 程勿咽了咽口水,伸出的手輕微發(fā)抖,他摸向她纖細(xì)的手腕。 指尖才一碰,女瑤驟得手腕一翻,反扣住他的手,將他的手臂反向一捏一折。 程勿一聲慘叫:“啊——” 女瑤動作一頓。她還躺著,都沒起身,就將程勿扣住。她手搭著他的手和手臂,將他拖下來幾乎貼在自己身上。女瑤驚訝了一下,語氣復(fù)雜:“你干什么?我睡著時不要靠近我。” 程勿額上滲汗,他的手臂被折,讓他一陣吸氣抽.搐。他艱難地扭過臉,氣息與她交纏:“我、我只是有話跟你說而已……” 女瑤:“……后半夜有話跟我說?”程少俠這行為,放到別的普通姑娘身上,不是采花賊,也是sao擾。 程勿微臉紅,聲音更輕了,幾乎忘了他手臂還被女瑤折在手中:“……嗯。” 女瑤:“你要說什么?” 程勿就著扭曲的姿勢,側(cè)臉與她眼睛對上。他小聲:“化本里說,我親過你,就要對你負(fù)責(zé)。” 女瑤:“……” 程勿吭哧道:“小腰meimei,你嫁給我吧。” 良久,良久,風(fēng)不吹了,葉不晃了,呼吸聲幾乎聽不見。 扣著他手臂的力道一松,程勿看過去,見女瑤滿臉驚駭,眼中帶著幾抹空白之色。一聲不吭,女瑤反應(yīng)極大,她一個起身的動作,枝條一晃,她從樹上摔了下去。 “哐——!” 女瑤砸進(jìn)了地上土坑中,塵土紛揚(yáng)。 程勿忙從枝葉間探出頭,他目瞪口呆,又很為她的反應(yīng)受傷。程勿伸手想拉她、沒拉住:“小腰meimei——!” 半夜三更,靠火而眠的金罵了幾個臟字。金使封了自己的耳,翻了個身:“大半夜的,動靜這么大……年輕人就是精力旺盛,嘿。” …… 程勿和女瑤這邊躲開四大門派弟子后,鬧得雞飛狗跳,熱鬧十分。而城中那邊情況,也不枉多讓。滿城追捕疑似魔教人士,當(dāng)發(fā)現(xiàn)疑似女瑤的行跡后,羅象門的大弟子蔣聲親自領(lǐng)人追去。前面奔跑的女子一身黑紅相間的武袍,長發(fā)掠耳,縱躍如飛;她這般英姿颯爽的打扮,與蔣聲幾天前在山巔見的女瑤一模一樣。 “女瑤”在城中幾轉(zhuǎn),始終不和蔣聲正面沖突,讓蔣聲追人的步子微遲疑:這真的是女瑤?女瑤受傷后,變得這么弱了? 蔣聲追人的腳步不停,但轉(zhuǎn)個彎,他突然撞上一個人。蔣聲刷地拔劍,刺向前方。擋他路的人卻一轉(zhuǎn)一拔,腳下步伐鬼魅,不光繞開了蔣聲的追殺,還踢翻了一片弟子。一時間,地上躺下了許多弟子,一個個“哎喲”慘叫不起。 蔣聲目色發(fā)寒,冷冷看著從旮旯里冒出來的黑衣青年:“夜神張茂!” 蔣聲咬牙切齒:“你跑哪里去了?你在這里干什么?!” 張茂閑庭信步一般立在巷口,態(tài)度漫不經(jīng)心,又狂傲自大:“我想去哪里去哪里,想干什么干什么,關(guān)你屁事。” “你!”一眾門派弟子大怒。 燈燭重光,蔣聲氣得臉白,他咬牙:“你要和我動手?” 張茂:“老子要動手,你也攔不住。” 他立在黑暗中,目光幽幽,瞥了這邊幾眼,隱入了暗中。蔣聲等人立在原地喘氣,卻沒追去。過了一會兒,回來匯報的弟子小聲:“張茂帶走了我們之前追的那個人,也許就是女瑤呢……” 蔣聲低聲:“跟著,別驚動了他。我和謝微商量后再過去。” 張茂這邊,則帶走了扮作“女瑤”的魔教圣女白落櫻。張茂一路淡著臉不吭氣,白落櫻卻很慌張。這個煞神,一路走來殺了不少正道弟子,他越是厲害,白落櫻越怕他日后發(fā)現(xiàn)自己不是他情人后、跟自己清算。白落櫻想辦法跟這個人分開走,她逃到城中,發(fā)現(xiàn)四大門派還在追殺教主后,就想出了這個法子幫教主拖延時間。 但她學(xué)藝不精,差點(diǎn)被蔣聲追上,幸虧張茂趕到…… 一路去客棧,上客房,白落櫻心虛地跟在夜神身后解釋:“城中有我派未撤走的弟子,我也沒法子才這樣。” 張茂一言不發(fā),他周身寒氣森森、生人勿進(jìn),給他們開門的小二都快快溜了。 三更夜,鴉驚飛。張茂關(guān)上房門,轉(zhuǎn)頭看白落櫻。他道:“洗漱,睡覺,有事明天再說。” 白落櫻:“哦……” 她走向床。 張茂跟在后面。 白落櫻停步,突得轉(zhuǎn)頭看向身后一臉不耐煩的張茂。她震驚道:“一間房?!你跟我睡一張床?” 張茂挑眉:有問題? 他奇怪道:“你不是我情人么?” 白落櫻:“……” 作者有話要說: 我們白夜cp也終于上場了~~ 鮫扔了1個地雷 ☆、第22章 第 22 章 情人的作用,除了當(dāng)擋箭牌時命令對方保護(hù)自己,還有平安無事時提供某種服務(wù)。 夜色早深,屋中只點(diǎn)一盞燈,張茂立在陰影中,燭光在他面上陰晴不定地?fù)u曳,他人如鬼魅般不可捉。張茂無聲無息地向前走,白落櫻神色慘淡地向后退。他眉目英朗,輪廓深邃,身材高大,又背著大刀。他一步步走來時,帶來的壓迫感十足;讓美貌動人的白姑娘越來越慌,氣勢越來越弱。 “咣!” 白落櫻被腳踏板一絆,跌坐在了床沿。她一手撐著床板,看到張茂已經(jīng)站到了她面前,白落櫻另一只手連忙伸出:“停!” 張茂揚(yáng)眉。 白落櫻心里恐懼這個煞星,他比她更像邪魔。真真見了鬼,正道人士居然選擇跟夜神合作,而把她當(dāng)壞人。白落櫻給自己鼓勁,她顫抖地伸出那只手小心翼翼地推了一下青年男子。沒推動,白落櫻揚(yáng)起僵硬的笑容:“夜郎,你真討厭!你答應(yīng)不強(qiáng)迫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