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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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霽華斜睨了一眼這廝,抿緊了唇。罷了,橫豎是在對著外人,他們有什么事家去再說。 因著天漸熱,所以蘇霽華和天闕身上的衣袍都不太厚,那梅子酒一沾衣料就鉆了進(jìn)去,貼在肌膚上顯出幾分透色來,著實(shí)不好看。 “賀公子若不嫌棄,便在我這處換了吧,省的還要回府去折騰。這一路穿著濕衣裳回去被人瞧見了,還當(dāng)我府上怠慢了呢。”秦公子趕緊開口道。 天闕勾唇笑了笑,轉(zhuǎn)頭看向蘇霽華,眸色之中盡顯寵溺。“秦公子不知,我這娘子最喜使些小性兒,旁的衣裳都穿不慣,旁的東西也用不慣,非要用自個兒的才行。”這話的意思就是在執(zhí)意要回去了。 秦公子攔不住,偏頭瞧了瞧李肅,李肅笑道:“那便家去吧,日后再敘。” 天闕虛虛一回禮,領(lǐng)著蘇霽華就出了明廳。 兩人一走,外頭的小廝便帶著方才那四個丫鬟進(jìn)了來。絲竹之聲裊裊升起,透出明廳顯出幾分旖旎。 李肅敲著宴案,目光直看著蘇霽華走遠(yuǎn)不見身形,才堪堪收回來道:“我要的那逍遙椅可制好了?” “制好了,只等公公來取呢。”秦公子趕忙讓小廝去搬了一把紫檀木的逍遙椅來讓李肅瞧。 這逍遙椅是秦公子費(fèi)了大力制出來的,不管是木料花紋,還是結(jié)實(shí)程度都是十分好的,不是那等華而不實(shí)之物。 李肅起身走至逍遙椅旁,按著推了一把,那逍遙椅兀自晃動起來。 “方才賀公子與那蘇姑娘來時一眼就瞧上了這逍遙椅,小人推說這逍遙椅已有主了,換了另兩把白酸枝的和紅酸枝的才算作罷。” “哦?”聽到秦公子的話,李肅道:“這倒是蹊蹺,原以為那賀景瑞不食人間煙火,原來卻還是個知道些情趣的。” 秦公子附和道:“公公高看了,那賀景瑞也不過如此。” 李肅低哼一聲,喚來一旁的李莞,“你來試試。” 李莞攏袖坐上那逍遙椅,李肅瞇眼盯住他那張白凈面皮瞧了半響,然后笑道:“若不是我親自給你切的物事,還真當(dāng)你是個女子呢。” 李莞垂眸不言,纖瘦的身子裹在太監(jiān)服內(nèi)隨逍遙椅來回?cái)[動。 “起來吧。”見李莞這副模樣,李肅有些敗興,只道:“太后那處上些心,今日進(jìn)宮將這逍遙椅送進(jìn)去,你在太后那處多留幾日,伺候好了,有你的好處。” “是。”李莞躬身,面色沉靜的退至一旁,掩在寬袖內(nèi)的指尖卻幾乎扎破掌心。 太后現(xiàn)年五十初頭,卻因保養(yǎng)得當(dāng)瞧著便比實(shí)際年紀(jì)小些,但畢竟是個老婦人了,守了這些時候的寡,瞧見面皮白凈的李莞心生喜意,李肅慣是個會鉆營的,當(dāng)即就將李莞給獻(xiàn)了上去。 若說這李莞,其實(shí)真名喚作念嗣琛,小時也是大家氏族中出來的公子哥,少有才名,文韜武略盡沾一些,日后不可謂會有大作為。奈何這念家得罪了李肅,任你是大家氏族又如何,尋了個由頭便整垮了人,將這李莞弄進(jìn)宮里頭當(dāng)了太監(jiān)。 李莞年幼,脾性卻倔,深知念家滿門抄斬之事是這李肅在背后耍了陰招。至此進(jìn)宮后門面上雖事事順服,但心里頭那口氣卻死咬著,恨不能將人抽皮挖骨一捧火燒了個干凈。 一旁秦公子瞧了一眼李莞,心知肚明這些宮闈暗事,并未插嘴。 李肅一轉(zhuǎn)身,瞧見那四個彈琴唱曲的丫鬟。 秦公子見狀便道:“這些丫鬟原是我房里人,公公若是不嫌棄盡可收用了。” 李肅假意推脫,“怎可奪人所好。” “公公若是收了,那是看得起小人,何來奪人之說。” “嗯。”李肅仰著下顎點(diǎn)了點(diǎn)頭,身旁立時有小太監(jiān)上去辦事,將四個丫鬟領(lǐng)了出去。 這四個丫鬟貌美,又知情趣會撫琴唱曲,一下被李肅全攬了回去,秦公子有些rou疼,但面上卻沒顯,只可惜道這老貨雖沒了那物事,折騰起人來卻格外的狠,這四個丫鬟一去,怕是不能全須全尾的活過幾日了。 …… 這廂青綢馬車內(nèi),蘇霽華正用繡帕擦著裙裾上沾著的梅子酒。 梅子酒醇香清冽,兩人沾了一身后上馬車,弄得馬車廂內(nèi)都是這股子味道,好在不難聞,撩開了簾子透進(jìn)些風(fēng)來還算舒服。 “那李肅瞧著不是個好東西。”蘇霽華一邊擦酒,一邊忍不住的嘟囔了一句,“色中餓鬼一樣的玩意。” 天闕靠在一旁,依舊揮著那柄灑金折扇,那風(fēng)涼颼颼的出來,倒是解了些蘇霽華身上的酒熱。“別瞧那老貨是個閹人,心機(jī)可著實(shí)厲害。一邊傍著皇帝,一邊奉承著太后,就連賀爾巧那處也落著好呢。” 蘇霽華皺著娥眉,繼續(xù)嘟囔,“反正我不喜他。” 天闕垂眸,看到蘇霽華正用繡帕使勁擦拭著裙裾一角,纖指如蔥,指尖卻透著粉,皓腕連著小臂,凝脂般的白膩。整個人跪坐在茶案邊,裙裾逶迤,顯出一截子沾了酒氣的粉白脖子,往下看去是那方寶地,因穿了窄腰的短衫,更顯出幾分豐腴來,隨著馬車輕顛簸。 天闕捻了顆茶案上頭的花生,指尖一用力,那花生殼便被他給壓碎了。 將里頭的花生米送進(jìn)嘴里,他半闔著一雙眼輕嚼,身形隨馬車微微晃動。 “小寡婦。” “做什么?”蘇霽華不耐煩的應(yīng)了一聲。 “安平王那處的事,便是李肅挑撥的。” “是他?”蘇霽華抬眸,正欲說話,卻突然瞧見天闕那不安分的眼神,登時就雙臂交叉護(hù)住了心口,怒目圓瞪道:“你往哪處看呢!” “不往哪處看。”天闕被發(fā)現(xiàn)了也沒什么不自在,只捻著那花生調(diào)笑道:“遮什么,莫不是那里頭都是虛的,就跟這花生一般,外頭瞧著殼大,里頭就只這花生米粒似得,嗯?” 蘇霽華被這廝的渾話氣得牙癢癢,登時就照面給他潑了一碗茶。 那茶尚溫?zé)幔瑤е恍┎韫W樱吃谔礻I臉上,將其整個人襯得狼狽非常。 見天闕沉了臉,蘇霽華登時有些害怕,正巧前路堵了,青綢馬車恰停下來,她趕緊提裙下了馬車,自個兒往前去找了頂軟轎回了院子。 蘇霽華回到院子,天還不算晚,她想起那天闕被潑了一碗茶的面色,生怕那人回來尋她晦氣,只管躲進(jìn)了西廂房與蘇夫人黏在一處。 蘇夫人正在籌備婚事,這拉拉雜雜的一堆子事不說,蘇霽華還盡是幫倒忙,趕緊就給人捻了出去。 蘇霽華用了熱湯換過裙衫,站在內(nèi)院怔愣片刻,正準(zhǔn)備往東廂房去尋羅翰,卻是不想二房處傳來聲響,竟是那天闕回來了。 暗叫一聲糟,蘇霽華以袖掩面欲逃,卻是被人給喚住了,“華姐兒。” 蘇霽華腳步一頓,覺得這聲似是賀景瑞的,卻不敢上前,只敢遠(yuǎn)遠(yuǎn)的站著,生恐是那天闕在誆她。 “三叔?” 在外頭換過了一身石青緞袍的賀景瑞緩步而來,身姿如松,眉目清冷道:“在馬車?yán)镱^醒了,收拾了一番后才家來。” 話罷,賀景瑞想起與蘇霽華前幾日的間隙,面色微有些尷尬的從寬袖內(nèi)取出一物遞給她道:“這是,送與你的。” 蘇霽華被那天闕一折騰,早已忘了自個兒與賀景瑞置氣的事了,她接過那小木盒上下瞧了一眼,打開之后看到里面的一對青白玉耳墜子。 賀景瑞立在甬道處,垂眸看向蘇霽華,眼眸之中浸著光色,似滿含情意。日頭西斜,洋洋灑灑的斜陽落在他身上,身后印著流霞遠(yuǎn)岫,更襯面容俊美,風(fēng)姿如畫。 “我瞧著華姐兒不常戴耳墜子……生的那般好,未免可惜。”賀景瑞說話時,面色不變,卻紅了耳尖。 蘇霽華捧著那對青白玉耳墜子,只感覺心口處“砰砰”亂跳的厲害。 三叔這是……在夸她的耳朵生的好看? “我,我戴上試試。”蘇霽華紅著臉,去戴那耳墜子,卻因?yàn)檎麄€人慌亂的厲害,戳了半日都沒戳見那耳洞,反倒弄得耳垂生疼。 “我來幫你。”賀景瑞接過那耳墜子,小心翼翼的替蘇霽華戴上。 兩人靠的極近,蘇霽華微一偏頭便能靠到賀景瑞懷里。她屏著呼吸,小心翼翼的往前挪了挪,面頰蹭到那微冷布料,心滿意足時卻又心虛的厲害。 賀景瑞的身上尚帶著幾分梅子酒香,蘇霽華攥著另一只耳墜子,只感覺心口滿漲漲的,恨不得摟著三叔的脖子好好說道說道那天闕對她做的壞事。 “另一只。” “哦。”蘇霽華回神,趕緊將另外那只青白玉耳墜子遞給賀景瑞。 賀景瑞細(xì)細(xì)替蘇霽華戴上,然后端詳片刻后道:“很好看。” 蘇霽華紅了臉,只感覺先前在秦公子那處吃的酒又回涌了上來,她仰頭看向賀景瑞,眼中波光流轉(zhuǎn)間繾綣暗藏。 “夫人,秦公子那處送家具物事來了。”外頭有家仆在喚聲,片刻后便引了幾個小廝進(jìn)來,抬著張白酸枝的逍遙椅,小心翼翼的往主屋內(nèi)挪。 賀景瑞盯著那逍遙椅片刻,目光略有些古怪的看向蘇霽華。“這是……” 蘇霽華紅著臉急忙道:“不是我買的,我那天闕硬要買的。” 賀景瑞頷首,偏頭時盯著那逍遙椅進(jìn)了主屋,欲言又止。若是華姐兒有這心思,他也是……可以的。 作者有話要說: 華姐兒:我冤枉啊! 白賀:其實(shí),我也可以的。 逍遙椅:一起搖搖搖啊~ 第52章 成婚的日子定下來了, 這月初八,還剩沒幾日,蘇夫人拘著蘇霽華在西廂房內(nèi),拉著她絮絮叨叨說些成親要注意的事。 初嫁時,蘇霽華與蘇老爺和蘇夫人間隙頗深,至此蘇夫人也未與她細(xì)說什么,這次卻不一樣, 蘇霽華聽得面紅耳赤,細(xì)白粉面上腮染紅霞。 “可記住了?”蘇夫人見蘇霽華這副模樣, 面上笑意更深道:“你還是個清白身子, 雖知那賀公子大致不會介意,但心中定然愈發(fā)歡喜。” 蘇霽華小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攥著繡帕不吱聲。現(xiàn)下她倒是幸虧那李錦鴻是“死”在外頭未沾她身的,不然可不讓那人白占了大便宜。 院子里頭敲敲打打, 搬搬抬抬的正在準(zhǔn)備成親事宜。大紅長綾繞在廊柱戶牖處, 雙囍大字帖在紗窗上,大紅燈籠高掛,丫鬟婆子們忙得熱火朝天, 一派紅紅火火之相。 梓枬捧著漆盤進(jìn)門, 上頭置著新制好的大紅嫁衣,她站在簾子處蹲身行禮道:“老夫人,夫人,這是羅翰表少爺托人制的嫁衣,繡娘正候在內(nèi)院, 說若是夫人試下來有什么不好的地兒也能拿回去改。” “去試試吧。”蘇夫人終于放過蘇霽華。 蘇霽華紅著一張臉接過那嫁衣,領(lǐng)著梓枬去了屏風(fēng)后。 嫁衣繁瑣,蘇霽華在梓枬的服侍下穿了許久才堪堪穿戴好。 “老夫人,院外進(jìn)來了一臉戴面具的男子,說是要見夫人。”元寶站在戶牖處,聲音細(xì)細(xì)的朝著門內(nèi)道。 蘇夫人看了一眼屏風(fēng)后的蘇霽華,起身走至內(nèi)院。 李錦鴻在娶蘇霽華之前見過蘇夫人和蘇老爺,所以當(dāng)他瞧見那站在戶牖處的婦人時,當(dāng)即便上前行禮道:“蘇老夫人。” 蘇夫人不識李錦鴻,只上下打量他一番,然后開口道:“這位公子,咱們雖說不是什么大戶人家,但你這般擅闖,也不大合規(guī)矩吧?” 李錦鴻面露尷尬,但在瞧見那掛在廊柱上的紅綾時,面色一變道:“蘇老夫人,非是我擅闖,只是我有事尋華姐兒……” “華姐兒?”蘇夫人打斷李錦鴻的話,一雙眸子落到他身上,雖未帶上什么嚴(yán)厲狠色,甚至面色也稱得上柔和,但卻像是在往人身上刮皮似得那么掃視了一圈,也泛起些冷意。 “不知這位公子與我華姐兒是何關(guān)系?” 李錦鴻略思片刻。圣上已知自己未死,賀景瑞頂了他的欺君之罪,現(xiàn)在的他大可以脫下章宏景的身份,大大方方亮出來。 “不瞞蘇老夫人,我乃李家大房長子,李錦鴻。”李錦鴻畢恭畢敬的朝蘇夫人行禮叩拜,聲音清晰道:“岳母在上,受小婿一拜。” 蘇夫人面色一變,轉(zhuǎn)頭往西廂房內(nèi)看了一眼。蘇霽華聽到聲響,連身上的嫁衣都沒來得及換就疾步奔了出來。 “華姐兒。”蘇夫人抬手?jǐn)r住蘇霽華,臉上完全不顯笑模樣。瞧蘇霽華這模樣,蘇夫人猜出來她這女兒怕是已然知曉這李錦鴻未死了,但不管如何,現(xiàn)下華姐兒正要嫁給那賀景瑞,清白公子一樣的人物,哪里是李錦鴻這等人能比得上的。 “你出來做甚,回去!”蘇夫人板起一張臉來。 蘇霽華看了一眼蘇夫人,垂眸對上李錦鴻那雙期待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