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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溫水煮甜椒在線閱讀 - 第57節

第57節

    “吃吧。”

    宴旸忍無可忍:“你煩不煩啊。”

    程未嚼了一口,遺憾地搖了搖頭:“哎,要不是我吃飽了,又怎么會浪費將這么美好的味道。”

    真這么好吃?

    她奪過程未手中的筷子,義正言辭的說:“浪費可恥!”

    目睹宴旸把碗吃到空,程未用手機錄著視頻,偷偷笑出聲。

    渾然不覺自己被偷拍的現狀,她放下筷子,在他身上打了個悠長的嗝:“哇,這炒面分量好足,我們騎車子去公園消食吧。”

    程未摁下保存,連連說好。

    他們拐出一條巷子,在公園門前又被偷偷販賣摔炮、呲花的小攤吸引住了視線,程未下車去買,留著宴旸在這兒看車。

    二月的夜風有些陰冷,宴旸縮到商鋪屋檐下玩手機,再抬頭,就見一位穿著保安制服的人正打著手電,試圖把ofo推到固定停放點。

    “等等,這兩輛車是我租的。”她匆匆跑過來,試圖搶過車柄的手不小心碰到他的指腹。

    好涼,涼的像極寒之地的冰雪。

    宴旸微微詫異的揚起臉,瞳仁一滯:“梁...斯樓。”

    那人頓住正在進行的動作,如同被貼了一張定身符。隨即他看到程未拎著一袋煙花,從容地朝這邊走來:“宴旸,怎么了?”

    第37章  37.

    本是一場違規停車的小誤會, 卻莫名其妙的變成八點檔狗血劇。

    宴旸望著踩燈影的程未,極其熟稔地挽住他的臂彎:“你都買什么了?”

    跟求證似得, 程未扯開劣質塑料袋,讓她看清里面各式各樣的呲花和摔炮:“你說的那些我全都買了。”

    睨一眼梁斯樓消瘦的側臉,他似笑非笑, 把宴旸的左手放自己的口袋:“這么冷的天,你怎么不知道戴手套?”

    沒有在意越來越尷尬的氛圍, 宴旸脫口而出:“有你幫我免費捂手,我干嘛還要花錢買手套。”

    有道理, 程未微微一笑,沒有再說話。

    儼然成了最礙眼的人, 梁斯樓黯了黯眼睛,不合身的制服束著肩膀也重壓著心臟。他們是翻涌的海水,熱烈、奔騰、容不下一點雜質, 他被大浪拍打到岸邊, 只能做一只埋進沙土的貝殼。

    維持一份涇渭分明的關系比想象中還要難上千萬重,即使他自詡冷靜, 也未能免俗的自亂陣腳。

    大概是為了少些難堪,梁斯樓凝視著搖曳的樹枝, 解釋自己在這工作的原因:“我父親在公園值夜班, 每月工資按照上工天數計算。他最近身體不太好, 出不了住院部又舍不得加班費, 于是就讓我來頂班。”

    他一向沉默寡言、不喑世事, 卻也知道避免尷尬最好的方式就是緘口不言, 但望著她柔軟的發尾繞著程未的衣領,梁斯樓就有種耗盡緣分的直覺。

    所以他說了很多,以后都和她說不了的廢話。

    可惜心魂不能相互窺探,現在的宴旸不會像做閱讀理解似得,逐字逐句分析他突然的熱情。她揚著下巴,笑起來很有距離感:“希望梁叔叔早日康復,你在這里值班多多注意安全。”

    還有什么好說的呢。手電筒照起一束飛飄的塵埃,梁斯樓把‘嗯’字卡在生澀的喉嚨,走進用玻璃房隔開的保安室。

    攤開的書本被熱風扇照成橘紅色,梁斯樓撈起水筆,在草稿紙上演算數學題目。明天上午他要去高檔小區進行一對一補課,接手的學生是個陷入早戀的初中生,性格不錯,有著俊朗的外表和一塌糊涂的成績。

    望著滿是紅叉的考卷,他突然想到這孩子翹著二郎腿,大刺刺地抓著頭發:“梁哥,你說學習這個破玩意兒,什么時候才能像愛情那樣簡單?”

    筆尖劃破輕薄的紙張,梁斯樓揉著眉心,握緊的手腕竄著幾條青色的血管。

    傻逼,怪不得數學能考個位數。

    玻璃門晃著被暖光印刻的側影,宴旸瞥著他微動的手腕,突然想到五年前,她借著擦走廊玻璃的機會,偷窺他一遍又一遍地算著壓軸題。

    她不會否定曾經的悸動,在正好的年紀瘋狂暗戀一個人,本就是是青春的樣子。正因為是青春,并非每一件執著的事情都會得償所愿,更多的則是無疾而終。

    “喂!看哪呢?”

    又兇又燥的聲音從耳根傳來,她忙不迭地把視線轉過來,卻見程未點燃一根煙火棒,滋啦滋啦的火花簇成一團蓬勃的光。

    程未高舉著手臂,讓銀色線條在夜空靜靜消逝生命。他微微仰著腦袋,柔和又專注的眼睛裝著跳躍的星點,讓宴旸想起擺在天鵝絨上的寶石,昂貴的、易碎的、閃爍的,這些形容詞全是女人的致愛。

    她撈起一根呲花,用程未將熄未熄的火焰將它燃起。白色光團像舒展開的蒲公英,宴旸輕搖了搖‘根莖’,噼里啪啦的火苗,嚇程未連忙把它扔進人工湖。

    眼見竄起的火苗被湖水沖沒,他轉過頭掐宴旸的臉:“你真的...笨死了。”

    吃痛的吸了口氣,她縮了縮脖子,蔫蔫地說:“我們不要再玩易燃易爆品了,我要回去吃夜宵。”

    “你晚上不是不吃飯嗎?”程未把剩余的煙花扔進垃圾桶,輕輕攬過她的肩,“老實交代,是不是魷魚炒面開了你的戒。”

    幸虧她厚臉皮,才能面不改色的搖著腦袋,用食指戳著自己的酒窩:“哼!討厭!人家被煙花嚇到了,要吃點東西壓壓驚,才可以安心睡覺覺嘛。”

    有惡意撒嬌的嫌疑,卻依然可愛。程未笑得歪在宴旸的肩,把所有的力氣和重量齊齊壓給她。

    把他夸張的反應理解為嘲笑,宴旸一邊嚷著‘重死了’一邊極其嚴肅地問:“說實話,我真的很胖嗎?”

    知道她想聽什么,程未親了親她,爽朗地笑出聲:“不胖,吃!”

    頭發和衣服沾滿難言的味道,宴旸決定先回賓館沖個熱水澡,換上身干凈的衣服,再去大排檔覓食。

    賓館二字足矣讓十九歲的少年彌漫過剩的荷爾蒙,程未點點頭,直忙不迭地說好。

    連鎖酒店查的格外嚴格,前臺阿姨盯著宴旸的身份證,嘖了嘖唇:“小姑娘剛成年不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