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點開消息,她將十行‘在嗎’滑到上方:有屁快放。 程未回復:宴旸。 他大爺的。揉著越來越疼的腦袋,宴旸準備對程未冷處理。 知道她氣量小,程未連忙彈出句:我帶了一盒巧克力,等到下課,你和室友分一下。 翻個白眼,宴旸有氣無力地敲鍵盤:您老千萬別借花獻佛,我可沒心思當冤大頭。 擰著眉,他說:怎么回事? 活到這么大誰都不是傻子,尤喜那挑剔指責的逼樣,她早就受夠了。 ‘總而言之,別人的東西不要塞給我,除非發生威脅生命財產安全的事情,不要再來找我了。’ ‘喂喂喂喂,做人不能拔x無情吧!共睡一間房的情分,你都忘記了嗎?’ ‘我什么時候和你一起睡了。’ ‘嘖嘖,火車上的那晚....’ ‘...你為什么不理我了。’ ‘那晚明明是你先叫我程程寶貝的!’ 在程未郁悶的掃射下,宴旸戴著風衣帽子,連打三個又兇又猛的噴嚏。他扁著嘴,不拋棄不放棄:你是不是感冒了。 對話框空蕩蕩,沒有人回復。 睨一眼正在聊天的劉碧,程未問:“我有一個朋友...” 劉碧圖嘴損:“這開頭...俗,太俗了!你朋友知道你天天給他媽似得安排人生么。” 程未舔舔干燥的唇,大略簡述沒頭腦的現狀。可能是男人的自尊心,他自動掐掉巴巴跟到盧川,沒皮沒臉求約的黑歷史。 咯咯咯,劉碧笑得像喜得貴子的母雞,他捶著程未的肩膀,滿臉揶揄:“你小子還真被人惦記上了,追不成宴旸,退而求其次也還不錯。” “退你媽!”撥下掛在身上的手,程未將信將疑,“不可能吧,中午以前我還不知道尤喜是誰。” “那你喜歡宴旸的時候,人家知道你是誰么?” 斂起唇,程未淡淡地說:“最起碼她沒有亂七八糟的藍顏和干哥哥,不像某些人,好友列表的火花數也數不清。” “打住打住!”劉碧揮手喊停,“互相揭短有意思么?劉小昭男性朋友多就多唄,我又不介意。” 指尖沁出橘子皮的汁,程未扯下白色的經絡:“即使你只是其中之一?” 咬著牙,他笑了笑,臉色不算好:“早晚會是唯一。” “浪子回頭算什么,難得的是讓浪子心甘情愿做備胎。”清甜的橘子瓣讓他鼓囊了左腮,程未直言不諱,“劉小昭是個人物。” “別人事好管,門前雪可不好掃。”一腳蹬著前座的凳腿,劉碧吹聲口哨,“你還是想想如何讓宴旸生存下來吧,尤喜這娘們,來者不善。” 見劉碧看熱鬧不嫌事大,程未把橘子籽丟到垃圾袋里:“草包和漢子婊,顯然后者更具威脅性。看臉的是我,但看身材的是你。” 省理工的下課鈴很有性冷淡風。當平緩的單音節響徹五次,他丟下深陷愛情的劉碧,忙不迭地在熱水房攔下尤喜。 借步到樓梯口,尤喜盯著半沉淀半泡開的咖啡,耳垂紅個半透。正七上八下著,干凈的掌心遞來一盒費列羅,小盒裝,只有三顆。 四個室友,巧克力卻只有三顆,脫離小學分割問題,這在現實生活中是道送命題。 錯開尤喜眼中的不安,他將視線投在撲滿細塵的玻璃窗,隔著香樟樹的枝葉,豆沙女孩仍在睡覺:“宴旸那份不勞你掛心,我會親自給。” 見她手背攥出青筋,程未活動唇邊的肌rou,笑意森冷:“聽說你們宿舍環境不算和諧,我有一個兄弟專治這樣的癥狀。” “我們曾經是蟬聯全年級倒一、倒二的好兄弟,打架耍刀,翹課上網,比抄作業還要日常。可惜我高三翻了幾頁書,不比他還在省城混著道呢。” 翻開袖口,他若無其事地露出褐色的傷疤:“他原來為了在級花面前爭口氣,找社會上的女痞,把那些嘴碎的女生揍開了瓢。嘖嘖,那個血啊,比番茄汁還要稠濃。” “所所所以呢...打架斗毆可是要被開除的。”抖著小腿肚,尤喜一點點地朝后挪,眼睛瞪成爆開的石榴。 很嫌棄地望她一眼,程未問:“你高考語文不及格吧,我朋友混跡社會,學校管不著。至于派出所,他早輕車熟路了。” 將她逼到墻角,程未歪著頭,下顎削成了冰:“到底是誰,在明里暗里給人不痛快?被我抓住可沒有那么簡單。” 稠濃的唾液堵在喉間,尤喜說不出話,傻傻望他過于秀氣的眼鼻嘴。直到視線凝在程未唇角的冷鋒,她抖了抖,只想逃他遠一些。 “沒有人刻意為難誰,我們都是很好很好的室友。” 盯了幾秒鐘,程未一改透入骨髓的冷意,朝她滿意的笑:“真巧,我也是這樣想的。” 上課鈴像是消防栓的警音,尤喜從程未留好的空隙落葉似得逃走,生怕身后的戰火灼燒半分。 將手臂高高舉起,陽光下的傷疤帶著犬齒的印記,程未欣賞一會兒,將衣袖慢條斯理地理齊。 “傻逼,這都能信。” 第15章 15. 推開后門,尤喜一路跌跌撞撞歪在座位喘氣。直到肩膀被姜齊齊輕拍,她才發現雨水從樹枝半扣,坐在窗邊的人不見了。 “阿喜,你是不是不舒服?”瞅著她泛白的臉,姜齊齊問的小心。 發條人偶似得搖搖頭,尤喜抿著半涼的咖啡,眼珠緩滯:“宴旸和小昭呢?” “宴旸有些發燒,小昭送她去醫務室了。見你一直不回來,我便留下來應付點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