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手機響了,程未發了張【小貓扒拉主人大腿.gif】,又跟一句:我要客死他鄉了。 正愁著沒地方施展拳腳,她回復:關我屁事。 找家冷飲店坐下,宴旸開始思考自己的去向。首先,她要擺出自己的態度,不能去宴中北那。當然也不能回家,她這副死樣子,楊桃一眼就能看穿。 沒想出個所以然,手機亮著屏幕爭取存在感。她看了一眼,鎖住,過了幾秒,手機震動的頻率猶如馬達臀,嗡嗡嗡的叫囂不停。 伸手接通,宴旸淡淡地吐字:“你無聊不。” 對著手機,程未神情微愣,只一秒他又沒皮沒臉的哭慘:“我錢包丟了,需要你帶我買個新的。” 摳著手,她無情嘲笑:“你買錢包干嘛,又沒錢。” “...” 話被噎死,他拼命忍住笑,裝的一本正經:“開玩笑,男人怎么可能沒有錢。” 哦一聲,宴旸翻個大白眼:“錢包都丟了,你上哪來的錢?自生自滅去吧,希望十月八號你還活著。” “支付寶有錢還不成么!”程未套上杏子色的衛衣,攔住妄想掐滅電話的她,“其實...這些電話和短信都是我想要與你見面的借口。” 電話那端忽然靜了,她貼著guntang的手機屏,臉頰的溫度近乎持平。 這,這是要表白了? 好緊張,她還沒準備好。 將方才的委屈拋到腦后,宴旸翹著二郎腿,回念他削直的背,挽系著袖口的指骨,以及最最關鍵的...三塊奶白腹肌。 程未生著少年氣,五官童顏,柔和無邪,讓她從主觀上就篤定他有一顆柔和的靈魂。 此時此刻,宴旸才發現自己是個難以免俗的人。 誰不希望被這樣的男生喜歡,他的優秀,能彌補她破破爛爛的自卑感,以及渴望被認定的心。 她對程未,很難不生出好感。 但也僅僅止步于好感。 “宴旸,我們一起...” 砰砰砰,心臟跳了幾千里,她聽見自己慌亂的說:“我我我不同意。” “啊?”少年聲音干凈,像泡在水罐里的浮草:“怎么,你不愿意和我一起打王者?” 第11章 11. “你和我見面就是為了打王者?” 他很錯愕:“不然呢,我們兩個去約會?” 到前臺取了冬瓜冰芋圓,宴旸吸允幾口,塑料管里升升降降的棕色液體,亦如拼命壓下的火氣:“想打手游,網絡邀請不就成了?” 程未用頸窩夾住手機,手指慢條斯理地,將表帶穿過銀質盤扣。取下房卡,驟然昏暗的光線抵不住他唇邊的笑意:“戰績19的魯班,只適合面對面指導。” “那你不是找虐么?我這人不經罵,越說我技術爛,我人頭送的越起勁。” 將眼睛里的瞳仁全翻成白色,她大聲說,“自己蹲馬桶上玩吧,祝你明天一路順風,國慶快樂!” 還沒來及掛掉電話,木衡跨坐在對面,一邊扯著紙巾擦汗,一邊朝她的冷飲挑眉:“你是幾號桌?沒有付錢的話,我去替你結賬。” 掃視幾圈,父親和俞筎沒有跟來。 她長舒一口氣,站起身,惡狠狠地踩他兩腳:“你是哪個傻逼?沒有醫藥費的話,我去替你結賬。” 抱住腳踝,木衡嚎啕不止:“你至于這么敵視我么,他們領了證,我們就是一家人了。按照法律規定,你還是我meimei!” 盯著他的臉,宴旸笑了:“我可沒有這么丑的哥哥。”敲敲前臺,她指著齜牙咧嘴的木衡:“我的單,這位先生說他付了。” 付了款,他單腿跳立,亦步亦趨地跟她出門。 “我哪丑哪傻了,要不是宴爸讓我開導你,我才懶得理你這臭脾氣。”木衡沒完沒了地聒噪,令宴旸懷疑,他的目的是想把她煩死。 “宴爸?”頓住腳步,宴旸上下打量著他,“前腳剛扯證,后腳就喊爹,你還有沒有逼臉?” 臉不紅心不跳,木衡說:“宴爸有錢啊,沒有這樣的親爹,有個后爹也是好的呀。” 這世道,真有人把無恥當坦誠。宴旸連拋‘不要跟過來’‘報警’‘走開’‘滾’,試圖讓他利索滾開,手指無意摩擦擴音鍵,一瞬間,程未的嚎叫被放大數十倍。 ——臭流氓,死變態!你要對她做什么!是男人我們就單挑! 足夠消化《新貴妃醉酒》的程未,飆起高音來柔和又可愛,木衡掏掏耳朵,對著電話說:“小meimei,你誰啊。” 傷到嗓子了,程未忍住咳意,將聲音壓得低沉:“你又是誰。” “我是她后哥。” “猴哥?我瞧你就是一八戒。” “死娘炮,你居然人身攻擊!” 瞪他一眼,宴旸將免提關掉,對程未熱絡地說:“你今天要走了啊,哎呀,已經在車站了?罪過罪過,我現在就去送你。” 揚了揚手機,她說:“我去送朋友,這你管不著吧。” “你朋友不是明天走么?”木衡背著手,銀邊眼鏡閃著斯文敗類的光,“你還祝福他,‘一路順風,國慶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