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第045章 趁著夜色,王如春帶上鐵鏟,悄悄背了柳如眉的尸身往后山上去了。卻不知余雪梅躲在屋子里,透過窗子縫兒,將他的行動都看在了眼里。見得那人閉了門,余雪梅才轉過身坐在黑壓壓的屋子里,過了好一會兒,悶悶地長舒了一口氣。 如今擺在她面前的,一是忘了這一夜她看到的一切,明日里照舊按著尋常日子來過。二是趁著他還不曾歸家,逃出王家,去尋了城里的秦三哥,把這沒天理的事兒告到衙門里去。只是她心里還是有些舍不得的,那男人待她還是好的。 轉眼又去看床榻里頭正在酣睡的兒子,眉心的褶皺就更深了。若是捅了這事兒出去,她兒子可要怎么辦才是。頂著殺人犯兒子的名頭,以后的日子也不好過。 左右為難了一會兒,余雪梅忽的想起,那男人害死那賤人樊氏的時候,眉眼都不曾眨上一下,心里登時就涼了半截。如今他這般待他的結發妻子,許是將來就會這般冷漠無情地待自己。這樣一想,余雪梅的心便定了下了。起身收拾了細軟,拿出軟毯將兒子包裹起來,抱在懷里頭,急匆匆踏進了蒼茫夜色里。 而同一時間,王如春正背著柳如眉,氣喘吁吁往林子深處走去。因著手里頭還拿著鐵鏟,王如春本身也并非健壯的莊稼漢,走了沒多久,王如春便歇住了腳。左右看了看,決定就在此處掘地埋尸。 將柳如眉的尸體扔在了地上,王如春拿著鐵鏟挖了幾下,便覺手腕起了酸意。于是淺淺挖了一個坑便作罷,將柳如眉挪了進去,草草地填了一層土,便扛著鐵鏟往家里頭走去。 到了家門口,才發覺大門竟是敞開著的,心里暗自唾罵自己大意,怎的方才急匆匆的,卻忘了關門。進了門,轉身將門拴好,又將鐵鏟放在角落里,這才去敲開了周氏的門。 周氏正睡得熟,被驚醒后慌慌張張地披了衣服去開了門,見得是兒子,疑惑道:“深更半夜的,你不去睡覺,來叫我作甚?” 王如春警惕地往左右兩側瞧了瞧,隨后低聲道:“進去說。”便偏過身子進了屋子里。 周氏滿心不解,關了門跟上去。 王如春立在屋子里中央,看著周氏走近,陰沉的臉上忽的有了一絲松動,眼睫顫了顫,低聲道:“母親,我……”他頓了頓,才慢慢說道:“我把樊氏掐死了。” 周氏駭然地瞪大了眼睛,呆了一瞬,轉過身疾步走到門前開了門,便往兒子屋里頭走去。推開那門,果然見樊氏躺在地上,瞪圓了眼,死不瞑目地望著屋頂。被嚇得往后連退了好幾步,捂住胸口,扶著墻踉蹌地站好,腦子里亂得很,壓根兒就回轉不過來。 王如春便在這時候走了過來,立在周氏身后,忽的道:“母親。”嚇了周氏一跳,凄厲喊了一聲,抱著頭就要跑。被王如春一把扯住,壓著嗓子吼道:“鬼叫什么,你要害死我嗎?” 周氏晃了一回神,不禁哭道:“你是鬼迷心竅了嗎?你怎的把你老婆給殺了呢?” 王如春當時不過是一鼓作氣,想的是一不做二不休,如今早已是悔不當初,可現下再說這話又有甚用,不耐道:“說這些有個甚用?如今那婆娘已經死了,我叫來母親,就是要和母親商量,怎么瞞天過海,把這回子事兒給搡過去才是。” 緩過了那口氣兒,這會兒的功夫,周氏也定下了心,抿抿唇道:“你心里可有章程了?” 王如春道:“那樊氏向來不往外頭走動,便說她得了急癥暴斃,也就成了。她在這兒又無甚交好的,娘家又同她不親近,買了棺材上了釘子,一把黃土埋了,哪個還理會不成?” 周氏本還發愁,這般一聽,也覺不過死了個婆娘罷了,哪個還能為她擊鼓不成?便勾起一抹笑,道:“那就這么著吧!” 既是商量好了,二人將樊氏的尸體抬到了床上,用一床被褥蓋著,便分頭要去睡覺。王如春本打算去妾室屋里頭,可想起兒子正在那屋子里睡著,未免驚住了兒子,便去了書房睡。不成想,翌日的清晨,他還不曾睡醒,大門的門板,卻被人“咚咚”地敲了個震天響。 周氏披了外衣去開門,邊走邊罵那小妾是個聾子,還要勞累她起來開門。等開了門,見是幾個差役,當即便呆在了那里。 那樊氏的尸身還在床上擱著呢,自然被抓了個正著。王如春昏頭昏腦地被那差役從被窩里頭扯了出來,腦子還迷糊著,分不清楚東南西北,等著回過神,再想跑,已是晚了。那差役早就拿了繩子將他的手捆了起來,扯住一根繩子的另一頭兒,拉扯著要帶他走。 王如春曉得這是沒了轉圜余地,也知自己這一去,是兇多吉少,就想臨走前再看看自己的兒子。便叫哭得淚人兒一般的周氏,去敲妾室的門兒,想要那妾室把孩子抱出來,再給他看上一眼。 卻不料周氏將那門一敲,門便開了,周氏大疑,進去一看,旋風一般沖了出來,扯著王如春的袖子便哭道:“人跑了,跑了,柜子里頭的衣服亂七八糟扔了一地,這是跑了啊……我的孫兒啊,那賤人把你帶到哪里去了啊……” 王如春腦子也不笨,這么一想,便想明白這差役八成便是那賤人招來的,心里恨得不行,破口大罵起來。 那差役將眉頭皺起來,扯了扯繩子叫道:“嘴巴可干凈點兒吧,這會兒還說甚個報應,你把你結發的老婆殺了,可知如今你被你那妾室告發,便不是現世報嗎?”說完手上一用勁兒,又大聲吼道:“不是還有一個?尸體呢?” 王如春陰著臉抿著唇,只不肯說話。 那差役又哪里是好惹的,拿了鞭子便狠狠地往王如春身上抽去,沒幾下,王如春身上便滲出了血珠子來,浸濕了衣服,哭著求饒道:“在后山上,在后山上,你莫要打我了,疼,疼吶……” 那差役冷冷哼了一聲,道:“早點就乖乖聽話,哪里還會挨鞭子呢!”說著拉扯了一下繩子,睨著王如春道:“前頭帶路。” 見得王如春要走,周氏立時又嚎哭起來,要撲過去拉扯那王如春的衣袖,被另一個差役推搡到了地上,趴在地上哭得上氣兒不接下氣兒。她以后可要怎么辦,小兒子死了,大兒子殺人了,女兒跟著旁的男人跑了,只剩下她和她那個半身不遂躺在炕上不會動彈的婆母,以后的日子可要怎么辦才是…… 潘小桃躺在炕上,聽小云花給她細細說了那王家的事兒。 小云花前些日子去了外婆家,不成想今個兒回了家,便撞見了差役往王家拿人。立在那里聽了會兒,便興沖沖奔去崔家要找小桃jiejie,要把這大喜事兒說給她聽。不曾料到,進門便被滿院子刺眼的雪白驚得心驚rou跳。等著問了趙哥哥,才知竟是長生哥哥沒了。 “真真兒好人不長命呢……”小云花淚流滿面地嘆著氣,后又咬牙切齒道:“好在那殺人的兇手已是找到了,殺人償命,必定是活不了的。” 潘小桃聽得那王如春因著害了樊氏的性命,竟是被抓了,兩行淚便落了下來。先前她還打算著,她現下有著身孕,實不能打算報仇的事兒。可等著她生下了孩子,有著公爹照看,她定要尋了機會,要了那仇人的命才是。抬起手抹了一把淚,潘小桃問道:“小云花,jiejie央求你一件事。” 小云花道:“jiejie說。” 潘小桃道:“jiejie身子不便,不能出去,你去幫我打聽,被王如春拋尸后山的女人可有人認識,若是有人認識,便問問他,那女人是誰?”潘小桃心里已是隱隱有了猜測,不禁有些興奮,若真是那女人死了,這才是壞人該有的下場呢! 小云花點點頭,跳下了凳子,便往外頭奔了去。 然而走到村口,還不曾跑去后山,便見一群婦人結伴往村里頭走去,邊走邊大聲地議論著。小云花豎耳一聽,那些婦人竟是在說,那被掩埋在后山的尸體,竟是不翼而飛了。 一婦人滿臉膽怯,扯著另一個婦人尖著嗓子道:“你說這事兒可不是怪得很,聽那差役說,瞧那腳印子,倒似那死人從地里頭爬了出來,自己個兒走了呢!” 小云花聽了不覺悚然一驚,心驚rou跳起來。竟還有死人從墳坑里頭爬出來的嗎?想要跑走,又覺莫非是這些婦人瞎掰亂造的不成?便繃緊了唇兒,疾步往村外頭走去。沒走幾步,迎頭走來了幾個漢子,自然也是跟著去瞧了熱鬧,如今往村里頭回的。 小云花忙支起耳朵去聽,便聽得一人道:“這可真是怪了,瞧那地上的印子,還真是從土坑里頭,自己個兒爬出來的呢!” 另一人怪叫道:“莫非詐尸不成?” 有人接道:“依我說,怕是那王家的老大害人的時候太害怕了,竟把活人看做了死人,那人八成沒死,便被埋進了土里。后頭醒了,自是要從土坑里頭爬出來的。” ☆、第046章(修) 第046章修 小云花立在那里,聽著村民越說越玄乎,終于按捺不住,掉轉頭跑回了崔家。潘小桃聽了小云花帶回來的消息,纖眉擰成一團,心思那女人倒是命大,那樊氏都死了,她竟還活著。 然而此時此刻,潘小桃卻顧不得去想這些無關緊要的人,如今第一緊要的便是她肚子里的孩子。這孩子她必須要生下來,這也是如今唯一一件,她能為長生哥哥做的事情了。 因著有了崔長生這回子事,葉明海便又逗留了兩日,才說有件要緊的急事需要去辦,告辭一番,就收拾了包裹騎了馬離了王家莊。 姜昀就繼續留在崔家養身子,每日里瞧著潘小桃挺著大肚子去靈堂給死去的崔長生燒紙哭靈,又想起自己便是死了,只怕也不會有人替他真心誠意地哭上一聲,心里倒是對那驟然慘死的農家小子生出了羨慕來。于是連著好幾日,嘴里翻來覆去低估的,都是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雖是知曉這事兒到底也怪不到潘曉的頭上,說到根兒上,這事兒其實是怨她自己,可潘小桃本就不待見那潘曉,如今更是瞧不得那潘曉的模樣,每每見了潘曉,便要忍不住發火。 趙新林曉得她難受,便私底下交代了潘曉,叫他無事便躲在屋子里莫要出去,等著這邊兒崔長生的喪事了了,便帶了他離了王家莊。 只是潘曉思前想后,總覺得是自己身帶霉運,才連累了長生哥哥,害得他沒了性命,便一心想著要為崔長生做點什么。一日,見得趙新林拿了錢袋子,換了衣服,好似要出門去,便攔住了趙新林。 “趙大哥,你要出門?” 趙新林點點頭:“是,在城里定下的棺材花圈今個兒要去取回家來。” 潘曉忙道:“趙大哥,叫我去吧!” 因著崔長生的驟然離去,長生爹前幾日還能強撐著,這兩天卻因著過度傷心,已經躺下了。潘小桃又大著肚子,如今都指望著趙新林cao辦喪事,本就忙碌,聽得潘曉自告奮勇,趙新林便同意了。 潘曉拿了當日下定金時候開的條子,便急匆匆去了城里。本是心里頭憋著一股勁兒,想著總算是為著長生哥哥的喪事兒出了點力,卻是走到半路上,就碰上了大難不死的柳如眉。 領著幾個混混兒模樣的男人,瞧見他便撇了嘴冷笑:“我還想著怎么才能想個法兒將你騙出門來,不想你自己倒送上了門。”說著一揮手臂:“他就是你們大哥要的人,抓回去吧!” 于是到了暮色將垂,潘曉還不曾轉回崔家去,趙新林忙完了手上的事兒,想起潘曉,心里便泛起了嘀咕,交代了潘小桃幾句,便出門去找潘曉。 在崔家門外埋伏許久的柳如眉見得此人出了門,登時大喜。 上回子她冒冒失失去了崔家,不成想兒子沒認到,倒是跌了個大跤,差點就沒了性命。若非老天保佑,那該死的王如春或是因著頭回子殺人心慌意亂,竟是不曾真正捂死了她,如今她早就成了孤魂野鬼。這次她回來報仇,早就打聽好了,知道這崔家死了那年輕漢子,上年紀的老頭兒也病了,如今家里頭便只有這個姓趙的住客,還有她那白眼狼兒子。 那兒子雖不和她一條心,和外人一起坑她害她,可好在他那張臉長得好,雖是額上留了淺淺的疤,可如今收留她的那男人,卻是不嫌棄他,一看她畫出來的畫像,便答應她,若是拿了那孩子回去,便給她一百兩銀子。 本還覺得棘手,不知怎的才能把那小子神不知鬼不覺地引逗出來,卻不曾想,竟是路上碰個正著。真真是好運道。如今這人既是出門去,家里頭哪里還有健壯的男子,可不是她報仇的好時機。 柳如眉一想起潘小桃那小賤人,就恨得牙癢癢。她不是懷著身子嘛,嘿嘿,這就叫她一尸兩命。于是溜到了后墻那里,尋了幾塊磚墊腳,扒著墻頭兒,便慢慢翻墻進了院子里頭。 潘小桃正守在靈堂里,坐在小凳子上給崔長生燒紙錢。這守一日便少一日,她的長生哥哥,等著釘了棺埋進了黃土里,便再也見不得面了。一想起這個,潘小桃就忍不住拿袖子捂住了口唇,嗚嗚哭了起來。 正哭著,忽聽身后有人冷聲尖笑道:“真是好報應,若不是你當初要害我,你這傻丈夫也不會一命歸西。如今我還活著,他卻死了,真真是老天有眼。” 潘小桃聽見那聲音便覺不好,一扭頭,竟真是柳如眉那賤人。眼神立時凌厲起來,扶著一旁專門擱著的靠椅,潘小桃慢慢站起身,冷冷看著柳如眉:“你這賤人,命倒大得很。” 柳如眉嘿嘿冷笑了兩聲:“可不是,我命大,便是有人害我,也能死里逃生。可你這小命,今個兒便要不保了呢!”說著就慢慢抬起手來,手心里頭,正握著一把亮閃閃的刀刃,唇角一勾,冷笑著就撲了過去。 潘小桃立時尖聲喊了起來,一面又迅速挪動著身子,躲避開那柳如眉的攻擊。 長生爹倒是聽到了,雖是聽不清楚在喊什么,可那聲音他卻是知道,是自己那兒媳婦的。那聲音聽起來又急,長生爹便慌了起來,忙掀開被子,就要下床穿鞋子。可是眼前一黑,直接從床上摔了下去。腦門磕在了地上,登時鼓起了包,人也跟著昏了過去。 那邊兒潘小桃畢竟身懷有孕,哪里比得上柳如眉手腳利索,很快便被柳如眉扯住了衣袖。見得這女人一手拽住自己,一手握住一柄尖刀,惡狠狠地朝自己扎來,潘小桃心驚rou跳,想也不曾想,伸手便握住了那柳如眉拿刀的手。 潘小桃手勁兒大,柳如眉一時間奈何不得,氣急敗壞地冷笑了幾聲,忽的伸出腿來,照著潘小桃的小腿便踢了過去。 潘小桃的注意力全都在那刀柄上,沒防備被重重踢了一腳,手上的勁兒便不受控制地減了幾分,被柳如眉趁著機會,順勢將那刀深深地扎進了潘小桃的肩頭。 撕心裂肺的痛激地潘小桃瞳孔一縮,立時掉轉頭,狠狠咬在了柳如眉的手腕上。柳如眉吃痛,馬上大叫起來。想要縮回手去,卻發覺手上那塊兒rou正被潘小桃那小賤人死死咬住,根本抽不回來,便用另一只手去揪潘小桃的頭發,使勁兒往后拽。 潘小桃本就疼得厲害,又被扯住了頭發,那女人也是下了死手,頭皮被揪得極疼,幾乎下一刻便有脫落的趨勢。眼淚在眼眶里頭打轉,潘小桃滿身的神經都在緊繃著,忽的一瞬間,腹中傳來尖利的一點痛意。潘小桃開始害怕了,她害怕肚子里的孩子有事兒,若是孩子有了事兒,她還不如此時此刻,就拼著一死,和這賤婦同歸于盡。 正是危急,大門處忽的一響,便聽趙新林在外頭喊道:“小桃,潘曉可曾回來?” 潘小桃登時大喜,松了嘴,立時尖聲喊道:“趙大哥,快來救我。” 趙新林一聽這音不對勁兒,大門也顧不得關,就忙往屋子里跑。 柳如眉登時大慌,心急如焚間手勁兒竟是忽的就大了起來,將那潘小桃狠狠推到在地,見她身子猛地一顫,捂著肚子開始低聲呻.吟,心里登時竊喜起來。可轉眼便看到了疾步奔進的趙新林,立時跑去了椅子的后頭。 趙新林眼見潘小桃躺在地上全身都在發顫,哪里還能顧得上那柳如眉,只嚇得魂不守舍,奔過去抱住潘小桃,一疊聲喊道:“小桃,小桃……” 柳如眉趁機便要跑,可剛跑到門處,卻被聞聲趕來的姜昀抓了個正著。 潘小桃疼得滿頭大汗,瞥見那賤人竟是被抓住了,嘶啞著嗓子喊道:“不要讓她跑了,把她綁起來。” 趙新林一把將潘小桃抱起來,雪白著一張臉將她抱去了臥房。他不敢想象,若非是他及時趕了回來,懷里頭的這個女子,是不是就會就此殞命。若她死了,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呢……趙新林忍不住打起了冷戰,這個想法太可怕,他不能再想了。 看了眼捂著肚子弓著腰正連聲喊叫的潘小桃,趙新林登時出了一身的冷汗,轉過身奔到門口,就見姜昀拿著一根蔥綠色腰帶,正將那女人反手綁著。 趙新林啞著嗓子喊道:“你在這里盯著,我去找人,我去找人……”說著就往門外頭奔了去。 姜昀瞅了那驚得魂不守舍,青白著臉頰的男子,又聽屋里頭那女人低一聲高一聲的喊叫,垂下眼眸,把那腰帶又狠狠緊了緊。 柳如眉只覺手腕就要被勒斷了,她不知這忽的出現,將她抓住的男人是哪個,卻覺這人滿面貴氣,渾身上下都冒著說不出的雍容。雖是這般情形下,心里卻登時沉醉了。又心思若能迷惑了這人去,只要他動一動手指,她便能咸魚翻身,逃脫升天去。 于是將眉眼彎了一彎,眼角帶著漣漣媚意,丟了個媚眼兒過去,嬌滴滴道:“這位大爺,你也是這崔家的人嗎?” ☆、第04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