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我可以讓你和齊浩然見一面,不過我有條件。”他想過來牽我的手,我躲了過去,把手藏在身后警惕的看著他。 他就是一頭狼,隨時會把人吃干抹凈的色狼。 “我后天要去法國,你跟我一起去。” “我不去。”我想也沒想的拒絕了他。 七年前的我就是在他出差的時候跟著一起飛過去給他暖被窩的,而七年后的今天我絕對不會重蹈覆轍了。 他了然,點了點頭,“你不去也可以,不過舉報齊家的信可能又會多上幾萬字,這次可能不止再是經濟了,你要知道齊浩然的爺爺是將軍,很多小事,在他們家都是大事。” 又威脅我。 我把牙根咬的咯吱咯吱響,看他得意的模樣我心生無力。 拳頭捏緊又松開,松開又捏緊,他似乎感受到我的糾結,坐回辦公桌那邊等我慢慢想。 我不能答應他的。 可是齊浩然有多無辜呀,他根本不應該因為而我有這種遭遇。 在我頭頂的網又緊了一點,我感覺自己呼吸都變得壓抑起來。 “好。” 我聽到我說出這個字都包著血,一滴一滴,鮮紅的。 我進聯名集團的時候像個戰士,出來的時候像一只蔫雞,我看什么都是灰蒙蒙的,齊浩然為我設想好的未來都斷了。 下午我就接到了看守所的電話說安排明天可以見人。 我掛斷電話很感慨任天臨的手段,敢情之前我塞那么多錢都見不到人也是他搞的鬼。 我爸媽關照了不少事,讓我帶了許多東西送進去,才一天而已,齊浩然就滿臉的胡子拉碴,憔悴不少。 可他見到我的第一句話卻是怪我為什么沒走。 留下來會是什么后果,我們都清楚。 “你救過我,我不能不管你。”我紅著眼圈捏著電話,看著隔著玻璃的他傷心欲絕。 多好一個人呀,如果下輩子都在牢里度過我的良心怎么過的去。 “那些事我做沒做過我心里不清楚嗎?無非就是一個月的事,調查清楚了我就可以出去了,不要你管的,你聽我的,拿著我給你的東西趕快走,好不好?” 我搖了搖頭,言語間比他淡定,“你別騙我了,我又不是小孩子,做生意能有幾個擇的干凈的,更何況現在是敏感時期,就算沒有或者很小的事都能被放大,你想全身而退根本不可能,況且你能熬,伯父伯母那年紀熬的起嗎?” 他挫敗的低下頭,攥著拳頭狠狠的敲在臺面上。 “是我連累了你,齊大哥,之前我說過讓你娶我的話,你就當我沒說過吧。” 他猛地抬起頭,我卻掛斷了電話,我只看到他歇斯底里的在那邊拍著玻璃,可我一個字都聽不到。 我沖他笑了笑,頭也沒回的離開了。 出去以后,我給任天臨發了個信息。 “別忘記你答應我的事,我能死一次,也能死第二次。” 好一會他才回過來。 “你永遠都不會有再死一次的機會了。” 這么霸道自信,他不虧是任天臨,到死都不會變。 第二天早早的就有一部黑色的邁巴赫停在了我家樓下,我暗罵了一聲,在我爸媽無比震驚的目光中鉆了進去。 我以為只是司機來接的我,沒想到任天臨自己就坐在后排。 和他單獨相處在這密閉的空間里讓我有點喘不上氣,我捂著心口拍了拍,縮在角落里盡量里他遠一點。 “給你買的早飯。”他對我的疏離視而不見,跟變戲法似得從旁邊拿出兩包東西,還熱氣騰騰的冒著煙,“不知道你愛吃什么早飯,我問過張媽,她說你早上什么都能來點,我就都買了。” 無事獻殷情,非jian即盜。 我真怕那兩包吃的里面被下了毒。 張媽去照顧我的時候我沒多久就懷孕了,懷了孕的女人胃口好起來還不是什么都吃,更何況為了孩子也得吃,其實平時我根本沒有吃早飯的習慣。 可我不想跟任天臨瞎糾纏,默不作聲的接過來隨便翻到一個豆沙包吃了幾口就沒吃。 他翻著手上的文件,時不時的看看我,見我就吃了幾口還問我是不是不好吃。 我捏了捏包子,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 七年前恨不得讓我被車撞死,我剛剛小產就讓我冒著狂風驟雨離開,還讓孫雅茹去羞辱我,甚至最后要放火燒死我,現在呢?給我買早飯? 我把包子幾口吃掉,冷冷的說了句真難吃。 他盯著我看了一會,無奈的搖了搖頭繼續看文件了。 飛往法國的飛機上,頭等艙里,我早早的蓋好被子戴起眼罩準備裝睡度過漫長的飛行時間。 任天臨就坐在我旁邊又打開了平板處理郵件,忙的沒停過。 “親愛的,這次去法國人家要買lv那款剛出的限量款包包啦,上次紀梵希出新品莉莉買到了在我面前炫耀好久,人家生了好久的氣呢。” 本來很安靜的頭等艙里突然混進了不尋常的聲音,是故意裝幼稚的那種撒嬌,要命的是我還覺得耳熟。 我拿開眼罩只瞪著一只眼睛,正巧看到來人挽著一位禿頂大叔的胳膊巧笑嫣然的往我們這邊走過來。 呵呵,又是孫雅茹啊。 018 揭開傷疤 她看到我就跟看到鬼一樣,濃妝艷抹的臉上布滿了驚恐。 “那要看你表現了,你要讓艾斯滿意,多少個限量版都沒問題。”那位大叔yin笑的掐了一把她的屁股,她從震驚中回神,低下頭朝大叔展現出不好意思的模樣,然后立馬沉下臉,入座在我們旁邊。 她和任天臨,僅有一個走廊之隔。 我覺得挺有意思的,特地看了看任天臨,什么叫天衣無縫?說的大概就是他的臉,居然連一個眼神都沒掃過去,好像失憶了一樣,忘記孫雅茹的聲音了? “是孫雅茹啊。”我忍不住出聲提醒他。 他皺了皺眉,指尖輕輕的敲了下平板的屏幕,聲音低沉帶著一絲警告,“不睡覺了?要不等飛機起飛我們去衛生間做點消耗體力的事情?” 我尷尬的抖了抖嘴角,立馬把眼罩放下繼續裝睡起來。 飛往全世界各地的衛生間里,交纏在一起的兩具年輕瘋狂尋求刺激的身體,真是一段段不能回想的桃色往事呀。 想一次,痛一次。 真不知道任天臨是為什么和孫雅茹離婚的,僅僅因為她騙了他沒有懷孕嗎? 看孫雅茹現在的境遇似乎在出賣色相為生,她以前好歹也是孫家的千金,何至于淪落到伺候猥瑣大叔過活。 我一肚子的疑問憋的難受,想睡卻又睡不著,耳邊時不時傳來大叔調戲孫雅茹的聲音,顯然遇到了我和任天臨她連敷衍那大叔的心思都沒有了。 期間任天臨離開座位去了衛生間,孫雅茹的眼刀子就直直的射在我身上。 “小舒,能再這里見到你真好。” 是嗎?我歪著身子裝睡著,沒搭理她。 “你認識?”大叔問了她一聲,她怎么回答的我不知道,只是后來我去衛生間的回來的時候感覺那大叔落在我身上的視線變得十分赤裸,猥褻而不懷好意。 于是我留了個心眼。 落地在法國,是陰雨綿綿的天氣,冷風一吹,我早上吃了幾口豆沙包的胃就開始酸,一陣陣的往上惡心。 任天臨是急著要去開會的,可卻跟著公司派去接我們的車跟著回到了酒店。 我強烈要求開兩間房,他倒沒說什么。 我捂著胃一再強調我沒事,等下上去喝點水就行,他不停的看手表,最后還是妥協離開了酒店。 他一走我都覺得好了一些,剛踏上電梯就看到孫雅茹和那大叔也進了這酒店。 我嘆了口氣,關上了電梯。 其實我這胃挺難伺候的,酸的時候水都不能喝,只能硬熬著,我窩在沙發里十分懊惱早上為什么要嘴賤去吃那兩口包子,結果現在要死不活。 咔嚓一聲,我的房門被打開,我嚇的一身冷汗,進來的是任天臨。 “你怎么有我的房卡?”我如臨大敵。 “酒店是聯名集團旗下的,你說呢?”他沒一點闖入別人房間的心虛,堂而皇之的拎著個袋子坐在我旁邊。 沙發沉下去很多,他翻著袋子跟我說,“不知道你胃酸是什么毛病,去查過嗎?我每一種藥都給你買了,你看看吃哪種?” 說著他起身往桌子那邊走去,拿起水壺發現是空的,他看了我一眼,“不是說喝水就好了?水都沒燒,就這么熬著?” “那你不是說急著開會,才幾分鐘會就開完了?” “我改成了晚上的視頻會議,我不放心你。”他撐著手等水燒開,一句話卻讓我的心縮了一下。 飛了這么久就是為了這么一個會,現在卻改成了視頻會議? 腦子進水了吧?視頻會議哪里不好開啊。 我氣呼呼的把自己包的更緊,瞪著電視沒再理他。 “你和孫雅茹為什么要離婚?”我還是忍不住打破了這沉默,把這個憋壞了的問題問出了口。 他倒了杯水走過來,沒回答我的問題,“看好了,吃哪一種?” 我伸出右手,當年猙獰的疤痕淡下去很多,可卻還是能看到一塊一塊的痕跡的,“當年你為了她把我的皮移植給她,因為她不能生育就囚禁我生孩子給她養,她說她懷孕了就狠心制造一場車禍要把我和孩子一起弄死,我命大,沒死成你們不死心,還要找兩個男人強jian我,最后那把火你們真沒想過我還能逃走是嗎?你為孫雅茹一次次傷害我,現在你們見了面形同陌路,那我呢?我夾在里面算什么?” 我很激動,我不喜歡他的沉默逃避,我不是他發現孫雅茹的真面目之后再回頭去找的傻女人,如果非要來惹我,至少跟我說清楚。 “你說車禍,是我故意弄的?”他很震驚。 我用力點頭,“你別告訴我你忘記了,這些事哪件不是喪心病狂的,所以你該知道了吧,如果不是因為齊浩然,我下輩子都不可能和你心平氣和的待在一個房間里。” 他陰鷙的眼神箍著我,好像一汪深潭起了颶風,深邃而又狂亂。 “車禍的事我真的不知道,其實你那天從醫院出去以后,我有讓人跟著你,但是你被人塞進車里到離開就幾秒鐘的時間,我的人跟丟了。”房間里很安靜,他像在訴說一個古老神秘的故事,句句撕扯著我的心,“后來查到你被帶去了城郊的廢棄輪胎廠,我趕到的時候那場火燒的正好是最旺的時候,我什么也沒扒到,我不知道你是死是活,可動用一切關系在世界各地都找不到你,你們家給你立了碑,你爸媽每年都去掃幾次墓,每次你媽都幾乎要哭暈過去,齊浩然也去掃過,我只能告訴自己,你可能真的死在那場大火里了。” “這事過去一個月,有銀行給我打電話說有兩個人去兌換我當初給你的六千萬支票,我把那兩個人找過來問了又問,他們堅持說那支票是他們撿的,我沒看出其他破綻,六千萬一分不少的給了他們,背地里卻派人監視著那兩個人,他們瘋狂的揮霍著錢財,去澳門賭博,買游艇玩女人玩軍火,呵呵,才不過兩年,六千萬就花的一分不剩,甚至還欠了三千多萬。”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聽他說這些,可卻動不了也開不了口去阻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