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說著裝作從書包里掏東西的樣子,其實是從空間里調取。 歐米茄的手表,這款是2014年的老款,她買的時候三萬多塊錢。男士的經典款式,不懂表的人根本看不出來是什么年份產的。 “這個是今年歐米茄新推出來的收藏款,咱們國家只有百十來只。” 兩人看著這個明顯上檔次的手表,非常驚喜,這款和他上次在店里柜臺一開始看上的那個很類似,當時他一問,要八百多。錢不哆,所以,才退而求其次,選五百的那個。 當然,他們也不可能懷疑是假的,畢竟國家現在也制作不出來這么精致的東西。 柳三妹把手表放回包裝盒里,“我的東西你們也看到了,夠誠意了吧,你們呢?” 中年男人把東西鋪在地上,小青年立刻跑到巷子的另一邊望風。 包裹里有三十來個銀元,其它的都是裝首飾的小盒子,其中有一只特別大,大概有十五厘米左右的正方體,打開來一看,是個古金色的小佛像。 “這個是純金的,而且是實心的。”柳三妹拿出來一看,真的挺沉。 “這個按重量也能賣個兩百多。”說著,嘆了口氣,“但是俺們成分不好,不能到銀行去交易,到黑市里他們又太黑。” 柳三妹點點頭,又陸陸續續打開幾個首飾盒,“這些鐲子水頭都非常好。” 柳三妹仔細端詳片刻,對翡翠鐲子是愛不釋手,水色通透,如玻璃一般,飄著均勻的藍綠花,仿佛靈動的水草在清澈的溪水中飄蕩。 還有一只,是滿綠翡翠手鏈,顏色非常喜人。 其它的一只是粉紫色的,顏色很漂亮,另兩只是白色的,通體發白。 最后一個盒子里裝著幾顆鉆石,最大的有十克拉,最小的也有五克拉,顏色有白有粉。 柳三妹全部放回盒子里,不聽他介紹了,如果剛剛那兩個民警再折回來,她豈不是要雞飛蛋打了,反正她也不差食物和手表。即使東西都是假的,損失點也沒什么。 中年男人看她把東西都收了回去,以為她不要呢。不由得有些著急,“你再考慮考慮。要不,我把身上的幾張糧票也給你。” 柳三妹擺了擺手,“不用了,這些我都要了。” 說著把包裹扎到自己的腰間,把自己手里的布袋子和手表遞給他。 中年大叔大喜過望,把包裝盒打開,看到手表安然躺在里面,心里總算是踏實了。 打了個手勢,小青年忙跑過來,“我爸有救了,那張醫生一定能救活他的。” 說著,兩人向柳三妹擺了擺手,就往右邊的巷子里跑。 柳三妹也趕緊招呼陳元生往家走。 等到了家,柳三妹才算是真的驚喜了,今天真是賺大發了。 沒想到,運氣這么好,真的買到珠寶了!一件一件地都打開,足有十來件。 說著,忙把空間里的八寶福壽瓶調出來,按照爺爺交的開始念無上咒。 念了十來遍,無論是玉鐲還是鉆石都沒有動靜的樣子,柳三妹嘆了口氣,一一把東西放回盒子里。 哎,哪有那么幸運,第一次就能找到呢。 打起精神! 正給自己打氣呢,外面柳大姐喊了一聲,“小妹,快點出來,吃飯嘍!” 柳三妹把東西收回空間,向外面應了一聲。 第6章 百家姓的孩子 “姐,這是誰呀?”柳三妹用下巴點著一直低著頭站在門邊上的小男孩問。 柳大姐喝了口粥,嘆了口氣,“陳天齊。他的爸爸被追成了烈士。mama改嫁了。聽說,他去年生了一場大病,把人都燒糊涂了,差點成了傻子了。” 柳二姐咬了一口玉米餅子,瞪了他一眼,“都飯點了,還不家去,真是沒眼力勁兒!” 柳大姐目光復雜地看著穿著破衣破褲,渾身臟兮兮的男孩,同情地說,“他就是個孤兒,生產隊發的那些糧食,還沒到家,就被他那不省心的叔叔嬸嬸提回家去了。家里哪還有吃的呢。” 柳三妹撇撇嘴,“果真是個傻子,那他怎么跑咋家來了?” 柳二姐白了他一眼,“他傻不傻我不知道,不過,他的臉皮挺厚倒是真的!聽說,他的叔叔嬸嬸不想養他,每天飯點的時候,就趕他到別人家吃去。你看到沒,他昨天在冬子家吃的,今天在咱家,明天就是慧慧家了。一家吃一天,村里百十來戶,一年怎么也能輪上三回。當真是打得好算盤!” “這是吃百家飯吶!” 許翠林舍不得訓斥如花似玉的二女兒,于是柿子撿軟的捏,轉而訓斥柳三妹,用筷子敲著她的碗邊,瞪著她,“趕緊吃,問什么問,怎么哪都有你呢!” 柳三妹不想惹她不快,立刻端起碗喝了。 等一家子都快吃完了,柳建國喊了門邊的男孩,“天齊,快坐下吃吧。” 陳天齊意外地抬起頭,咧嘴一笑,蹬蹬地跑過來,拿起桌子上剛剛被人放下的筷子,二姐有些潔癖,即使自己不用了,可看到這么臟的人用她的筷子還是不舒服。皺著眉,一把奪過來,丟在桌子上,瞪著陳天齊,“不許用我的。”說完,回屋去了。其他人也都沒有吱聲,忙各自的事情去了,大姐也去喂雞了,現在只剩下柳三妹自己等著洗碗。 “用我的吧。”柳三妹見其他人走把自己還剩下一半的粥遞到他手里,又把剛才私藏的饃饃遞給她,笑著道,“還剩些,趁熱喝了吧。這個饃饃我沒吃,你給吃了吧。” 陳天齊詫異地看過去,給他吃的? 不過,肚子里咕咕的叫聲容不得他多想,接過饃饃和碗,把剩下為數不多的菜刮得一干二凈,連菜汁都用饃抹完了才放下。 “你吃飽了嗎?” 陳天齊搖搖頭,咧著嘴笑了,“雖然沒有飽,可卻是我吃得最飽的一頓。” 柳三妹看著他臉上的笑容,很純凈,心里一動。邊收碗筷,邊問他,“你為什么要把自己家的糧食給別人,卻跑別人家來吃呢?” 陳天齊年紀不大,臉皮卻也并沒有二姐說的那么厚,反而被她問過之后,臉立刻就紅了,吶吶不言。 柳三妹不知道原因,可又想到,也許是他斗不過叔叔嬸嬸呢,畢竟他還只是個孩子。撫養權又的的確確是在他叔叔嬸嬸那里。 柳三妹也就不說什么了,把碗筷放進盆里,端到水缸那邊洗,陳天齊跟著她也蹲到那里。 “你干嘛一直看我?”柳三妹被他看得頭皮發麻。 “你為什么把自己的飯剩下來給我?” 柳三妹無語了,難道要告訴他,自己其實有更多好吃的,所以看不上這些清水粥嗎? “因為你比我更餓啊。” 陳天齊眼神復雜地看著她。 柳三妹把碗擺到廚房,看到陳天齊一直盯著她不放,趕緊催他回家,“我洗好了,要去割豬草了,你趕緊回家去吧。” 陳天齊卻緊盯著她不放,一直尾隨著她。 柳三妹肚子餓很了,想找地方好好飽餐一頓呢,他卻一直跟著,也有些不耐煩了,“你干嘛一直跟著我呀,我要去割豬草,那里有狼,很危險的,你還是去別地去玩吧。” 陳天齊眼一亮,拍著胸脯,“有狼不怕,我力氣很大的,我幫你打狼。” 柳三妹一呆,看著他瘦瘦弱弱的小身板,一臉嫌棄地擺擺手,“還是算了吧,你這么瘦弱的小身板,真碰到狼,也頂多把你自己給搭進去了,那我可就成罪人了。趕緊家去吧。乖啊!” 說著也不理會他,自己拎著籃子趕緊跑了。 陳天齊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好久未動。 又隔五天,依舊是給那戶人家送雞蛋。 通過兩次交易,兩人也熟悉了,柳三妹知道這個中年男人名叫許紅兵,在廢品收購站工作。 柳三妹眼一亮,其實,她一直想去廢品收購站去看看的,說不定能淘到好貨。可她自己卻沒地方擺,畢竟每回她都是帶著陳元生的,于是想著這是個好機會。 于是她看了一眼一直盯著外面動靜的陳元生,小聲地說,“許叔,您在廢品收購站那邊是不是如果能找到好的木材,或者完好的瓷器,我也能要。” 許紅兵眼一亮,“當真?”說著,搓了搓手,有些激動地說,“那感情好,說實話,五天一只雞大叔確實難了點,剛才還想著卻問親戚朋友借呢。這回好了,你放心,我一定給你留意,我知道,你喜歡老東西。” 柳三妹笑著點點頭。這回大方的只收了一個銀元。 雖然沒有帶到生意,不過這種事情是可遇不可求的,畢竟她叮囑了,安全更重要。 從許紅兵家出來,兩人又往南走。 這里,許紅兵說是有個鞋廠,里面的工人工資都很高,多多少少都能有點錢打打牙祭。 柳三妹和陳元生兩人往鞋廠繞了一圈,才發現后面有個家屬區。 兩層樓的形式,一排五間房子,柳三妹先上二樓,敲離樓梯最近的那間屋子,等里面開了,開始兜售。 這回這家沒有銀元,柳三妹不敢冒險再去敲另一戶,于是用了現金,價格往上提了一倍,三元一只,這個價格還是比黑市便宜了一大截的。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這生意就算成了。 臨走的時候,柳三妹裝作不經意的說,如果有銀元,可以適當便宜點。 女人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從樓上下來后,柳三妹挑選離后門最近的地方敲門。 這家有銀元,很快就成交了。 兩人每人拎五斤白面,走在街道上,這次又遇到批*斗,兩人順著人君走,沒走多遠就看著臺子上被批*斗的人。這次的人是跪在高臺上的,雙手被反剪著,依舊掛著那個牌子,只是上面的字更清晰了,似乎是被描過。 劉叢江臉色這次沒有上次好,有種病態的蒼白,連嘴唇都是顫抖著的,甚至跪著的雙腿也不穩,隨時像要倒下來的樣子。 “三丫,你看,他的胸口好像滲血了。”他的衣服被拉扯著,胸口似乎被繃帶綁著,已經滲出了些血。 柳三妹同情地看著他,這種場面她看了只有難過。 這種老革命,卻因為一場文化運動被折了進去。 她除了嘆息,還有無奈,她救不了他。 正埋著頭走著,前面被人攔了。 是上次和她們交易買翡翠的兩人。 “是你們。”柳三妹驚呼一聲。喊了一聲后,忙捂住自己的嘴,四周看了看,沒有注意到她,還好,還好。 兩人示意她們往巷子里去。 柳三妹點點頭,和陳元生對視一眼忙跟上去。 中年大叔在小青年耳邊說了幾句話,小青看點點頭,飛奔著跑走了。 “小姑娘,你手里還有沒有上回那樣的手表?” 這個手表因為便宜,她買了五只,柳三妹點點頭,“你什么時候要?” 中年大叔眼一亮,激動不已,“現在就要。” 柳三妹點點頭,從書包里掏出一個盒子。 中年大叔接過來仔細看了看,“一模一樣的,太好了,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