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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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福寧宮, 一路往棠梨宮走,彥兒終于止住了哭聲。 等進(jìn)到棠梨宮的院子里,小家伙表現(xiàn)的高興又急切, 嘴里咿咿呀呀的說些什么,仿佛娘親正在殿中等他一樣。 然而等了一陣,卻始終不見娘親出來,倒是引來了別人。倚波從殿后的值房里沖了出來, 等看清是彥兒,立刻上前喚道, “小殿下, 您回來了?” 太后把彥兒帶去福寧宮, 只允許近身的乳母幾兩三個宮女同行,倚波平素跟在靜瑤身邊,不是照顧彥兒的,加之此次又受了傷, 因此只能同盧氏一樣, 留下來養(yǎng)傷看家。 彥兒是倚波看著長大的,雖身份高貴,但在內(nèi)心里,那就如同她自己的孩子一樣。一連好幾天不見, 此時再見到小人兒,又叫她一瞬間想起還在外安危未卜的阿淳,鼻子一酸,險些流下淚來。 小人兒不知愁滋味, 乍一見到熟悉的人,立刻咧開嘴笑了,露出幾顆小白牙。 眼看小家伙一臉天真,倚波更加忍不住想哭。 宮人們都是相熟的,錢氏見她手上還纏著繃帶,臉上也還有未散的淤青,忙關(guān)問道,“姑娘傷勢可好些了?” 那天她從馬車上率先跳下來,連翻了幾個跟頭不說,還險些叫馬蹄踩斷骨頭,幸虧侍衛(wèi)們眼疾手快,才護(hù)著她沒被遼人的刀劍所傷,但難以避免的叫臉上擦破了幾處皮,肩膀也受了傷。 倚波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還好,最多不過是些皮外傷。”說著一臉沮喪,傷感又自責(zé)道“若是知道主子會如今日這般,我死活也該守著她的……” 說話間其他人也一起迎了過來,聽見倚波這樣說,同樣在養(yǎng)傷的盧氏忙勸道,“姑娘莫要自責(zé),此番你可是立了功的人,若非你打頭陣,我們未必能護(hù)著小殿下平安回宮啊。” 錢氏也在旁附和,“說的是啊,這事的罪魁禍?zhǔn)自谟谀菐痛跞?,姑娘能護(hù)得小殿下平安,已是不易,至于娘娘……一定會平安的?!?/br> 靜瑤平素待宮人們不薄,錢氏此言一出,眾人也都是連聲附和。 倚波只是嘆息,什么功不功的,她而今只盼著阿淳能平安便好。 盧氏打彥兒出生起就一直帶他,此時見到小家伙,趕忙關(guān)問道,“小殿下在福寧宮里可好?” 這里沒外人,錢氏嘆了口氣,又壓了壓嗓門,道,“大約還是想念娘娘,時不時的總是哭。” 而此時的彥兒在院子里瞅了半天,眼見還是沒有娘親的影子,終于沒了耐性,又哭了起來。 這可把眾人都急得不成,盧氏有心想抱一抱,無奈胳膊受了傷,動彈不得,只能在旁用言語哄道,“殿下乖,不哭不哭的。” 小家伙心里記掛著娘親,只要沒看到娘親,總之一切都不對,還是煩躁的厲害,誰的話也不肯聽,哭聲越來越大起來。 棠梨宮里一群傷員,此時俱都束手無策,正急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忽然只聽身后有聲音傳來,問道,“彥兒怎么了?” 那分明是男子的聲音,眾人俱都驚訝回頭,就見皇帝正疾步而來。 他忽然出現(xiàn),此時眾人都是怔愣,倚波最先反應(yīng)過來,趕緊帶著人下跪,尊呼道,“恭迎陛下?!?/br> 話音剛落,宇文泓已經(jīng)到了眼前,一把撈起錢氏懷中的兒子,心疼的喚道,“彥兒?!?/br> 彥兒臉上掛著淚珠,愣愣的看著忽然出現(xiàn)的父皇,已經(jīng)幾個月未見了,父皇對于他來說,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尤其父皇還一臉的胡渣子,很是疲憊的樣子,與記憶中的樣子差的好遠(yuǎn),初時的好奇過后,小人兒復(fù)又想起了方才惦記的事,頓覺滿心委屈,又開始哭起來。 倚波幾個怕他不耐煩,忙小心解釋道,“陛下,皇長子大約是想念娘娘了。” 宇文泓又何嘗不知,幾個月未見兒子,走時小家伙還是笑嘻嘻的,眼下卻滿臉淚花,他心里又何嘗不心疼? 他試著開口哄道 ,“彥兒乖,父皇一定會把母妃帶回來,不哭了,乖乖等娘,好嗎?” 記憶中熟悉的聲音入耳,彥兒又是愣了愣,睫毛還沾著淚珠,開始歪頭認(rèn)真打量抱著自己的人。 盧氏還是比較了解小人兒,壯著膽子上前勸道,“殿下,這是皇上啊,是您的父皇?!?/br> 彥兒眨了眨眼,依然眼淚汪汪,卻暫時止住了哭聲。 宇文泓見有效果,忙又溫聲問道,“怎么?父皇只是出去打了個仗,彥兒就不認(rèn)識父皇了?” 彥兒伸出小胖手,試著觸摸父皇的臉。 被兒子柔軟稚嫩的小手觸碰,那一瞬間,宇文泓連日來焦灼的心間終于涌上一絲溫暖,他微微笑了笑,道,“父皇帶彥兒去乾明宮可好?” 父皇腮邊的胡渣隨著說話,傳來刺刺的觸感,興許因為新鮮,只見小人兒一咧嘴,竟然露出笑來了。 宇文泓咽下苦澀,與彥兒輕輕抵頭,沉默一會兒,忽然吩咐周圍的人,“貴妃回宮之前,皇長子暫且在乾明宮安置,你們收拾一下東西,隨彥兒一同去吧?!?/br> 說著注意到盧氏及倚波身上的傷勢,又補(bǔ)充道,“你們留下養(yǎng)傷,也替阿淳看好家?!?/br> 宮人們齊聲遵是。靜瑤離開后,棠梨宮似乎也沒了生氣,眾人六神無主,此時他回來,帶來了莫大的希望。 他抱著小人兒不放,吩咐完畢,便要轉(zhuǎn)身離開,倚波見狀,忙斗膽開口道,“陛下,請一定把娘娘救回來吧!” 她實在沒有把握,若遼人果真以阿淳來威脅皇帝,國家大義當(dāng)前,皇帝會如何抉擇? 卻話說出口,只見宇文泓腳步一頓,雖未回頭,卻道出鏗鏘有力的兩個字,“放心。” 他不輕易許諾,更何況是對一個宮女。倚波聞言大喜,忙又跪下虔誠磕頭謝恩,“奴婢謝陛下天恩。” 雖然皇帝才回宮,但有了他的這話,倚波隱約覺得,阿淳一定會有救的。 時間緊急,刻不容緩,宇文泓不再停留,抱著彥兒,大步去了乾明宮。 ~~ 被關(guān)在房中已有幾日了,其間除過一日三餐,沒有人進(jìn)來。 天氣越來越冷,所幸遼人或是怕她凍死,添了個火盆進(jìn)來,靜瑤實在耐不住的時候,就去烤烤火。 為了腹中的二寶,她不敢虧待自己的身子,送來的飯菜雖然冷硬寡淡,但她逼著自己咽下,有時候坐久了,二寶在腹中蹬腿抗議,她便起身,在房中一圈一圈的踱步。 若是放在從前遇到這樣的狀況,她一定驚慌失措,但現(xiàn)在她是母親,為了腹中的二寶,也為了匆忙分別的彥兒,她想努力為自己掙得生機(jī)。 她在心里一遍一遍的祈求,但愿宮中侍衛(wèi)們能盡快找到自己。 忽然傳來一聲門響,她警惕的望去,卻見來人是蕭毓蕓。自打被帶來那天,蕭毓蕓同她說了幾句話后,中間一直未露面。 她害怕事情有什么變化,警惕問道,“你來做什么?” 蕭毓蕓掃了她一眼,冷笑著說,“來看看你好不好啊,聽說你們的皇帝已經(jīng)連夜回京,看來,你對他果然很重要。就是不知,他會不會為了你退兵?” 宇文泓已經(jīng)回來了? 一聽這個消息,靜瑤霎時鼻子一酸,極想落淚。 回想他出征時意氣風(fēng)發(fā)的模樣,回想他連連勝仗時的喜訊,卻沒想到現(xiàn)在仗才打了一半,他就為了她中途回來了。 且他們果然要以自己來逼他退兵,她忍不住怒火,冷聲斥道,“堂堂遼國,居然用這種法子要挾別人,你身為公主,不覺得羞恥嗎?” 蕭毓蕓也冷聲道,“管他什么法子,只要保住我們遼國利益便好,我身為一國公主,從家國大義出發(fā),何談什么羞恥?” 靜瑤嗤笑道,“家國大義?虧你遼人還敢說出這樣的話!你們趁我大梁與匈戎開戰(zhàn)時生事,燒殺掠奪我邊境無辜平民,還有臉說什么大義?” “你……” 蕭毓蕓被她說得啞口無言,氣急之下,甚至想上來扇她耳光。 只是想了想,又冷笑道 ,“好一位識大體的貴妃娘娘!你顧全大局,那么你告訴我,倘若皇帝不肯為你撤兵,你又當(dāng)怎么做?” 靜瑤頓了頓,昂頭說,“陛下心中自有分寸,他如何取舍,自然是為了天下考慮。” 蕭毓蕓挑了挑眉,嘖嘖道,“真是鶼鰈情深,看來宇文銘沒有說錯,此次捉了你來,可真是沒白費(fèi)功夫。” 靜瑤眸光一凝,宇文銘? 這果然又是宇文銘出的主意! 這個小人,枉他身為先帝血脈,居然從不將家國大義放在心上,為了這個女人,為了自己私欲,什么傷天害理的事都做得出來! 她憤怒斥道,“你們這幫小人!總有一天會遭報應(yīng)的!” 蕭毓蕓卻冷笑一聲,不理她的話,只是說,“別急,他很快就會收到信件,到底救不救你,他說了算!讓我們拭目以待?!?/br> 說完便轉(zhuǎn)身出了房門,離開了。 房門被緊緊關(guān)閉,余下靜瑤心間止不住的憤恨。 宇文銘,自己當(dāng)初究竟怎么會愛上這個男人的! ~~ 宇文泓也知道自己一身風(fēng)霜,回到乾明宮后,便去沐浴更衣,等到收拾干凈再回到彥兒面前,就見小家伙終于主動對自己笑了。 他微微笑笑,溫聲問小家伙,“父皇刮了胡子,彥兒就又認(rèn)識了,是嗎?” 彥兒又伸手摸摸父皇已經(jīng)刮凈了胡渣的臉,稚嫩的聲音試著喚道,“大……” 怕他不懂,一旁侍立的錢氏忙道,“陛下,殿下這是在喚您呢,前些時候貴妃娘娘常教殿下叫‘爹’,殿下就是這么叫的。” 原來“大”是“爹”的預(yù)備音,宇文泓一聽,頃刻想起了靜瑤給自己寫的那封信,她說她在努力教小家伙叫爹…… 心間頓時難以抑制的失落,如今他回來了,她又去了哪兒? 正在想著,忽然聽見殿外傳來腳步聲,福鼎急匆匆的走近,同他稟報稱,“陛下,接到北遼來信。” 宇文泓一頓,忙吩咐道,“拿來。” 福鼎忙尊是,雙手將手中信件奉上。 這封信由北遼方面寄出,內(nèi)容不出意外,說的正是阿淳在他們手上,若想保她們母子平安,他須即刻撤軍,將先前攻占的城池退還,并且需撤回原來的地方。 即刻撤軍,退還城池? 宇文泓冷笑,如若答應(yīng)下來,這就意味著,此次征伐的成果全部作廢,將士們幾個月的辛苦都是白吃了,而那些在戰(zhàn)場上犧牲的兵士們,也白白葬送了性命。 呵,真把他當(dāng)成了軟柿子捏! 錢氏見他面色不對,也知遇到了大事,主動把彥兒接了過來,退去了偏殿。 此時殿門外又有人來通傳,卻是得了消息的安王急忙趕了過來。 宇文泓允人進(jìn)來,安王一到面前,先是恭敬行了大禮,“臣弟恭迎陛下回宮?!?/br> 宇文泓抬手叫他起來,說,“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安王卻深感汗顏,甚至主動又下跪請罪,“臣弟此次有所失職,竟叫遼人將貴妃娘娘劫持,臣弟自知無顏面見陛下,請陛下降罪?!?/br> 宇文泓面色不佳,只是道,“先起來吧,朕剛剛接到他們的來信?!?/br> 安王一聽,立刻關(guān)問,“信中如何說?” 宇文銘沉著臉,將手邊的信件遞給他看。 安王忙接過來,快速掃過一眼,也是深覺氣惱,“如此下三濫的做法,實在令人鄙夷。只是現(xiàn)在該怎么做?可要退讓?” 同樣成了家當(dāng)了爹的人,安王能想象得到,宇文泓現(xiàn)今該是如何心急如焚。一面是自己心愛的女人與未出世的孩子,一面是數(shù)十萬名將士的辛苦奮戰(zhàn),處在他這樣的境地,實在兩難。 然宇文泓卻似已經(jīng)有了主意,斬釘截鐵的道,“不可退讓,一旦叫他們?nèi)缭?,會致使軍心渙散不說,還會叫匈戎看到可乘之機(jī),以后這些人紛紛效仿,朕豈不成了笑話?” 這話說得極有道理,但乍聽之下,安王也以為他是要放棄惠貴妃了,只是出乎意料的,卻聽他又吩咐福鼎,“召樞密使?!?/br> 福鼎立刻下去傳人,其實得知他回京,樞密使早就候在宮外了,此時得了傳召,很快就進(jìn)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