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
不過如今誤會解除,她當然還是開心的,心里頭先前的煩悶不知何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忍不住抿唇道,“陛下說到做到,臣妾佩服。”連語聲都變得輕快起來。 瞧著她得意,他也忍不住微微勾起唇角,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引得她一聲低呼,“陛下,小心……” 他低聲道:“朕小心著呢。”的確,他特意避開了她的小腹。 可他的臉近在眼前,鼻息咻咻噴到了臉上,叫她忍不住臉紅,側過臉去,妄圖轉移話題,“陛下,早些睡吧。” 他頂了頂她,雖然隔著薄被,還是叫她忍不住心間一顫,她聽見他道:“方才叫你睡你不睡,現在晚了,朕睡不著了。” 她已經察覺到了他的意圖,忙將薄被覆在臉上,妄圖躲避,他卻緊追上來,幾下將她從被子里扒拉出來,啞聲道:“藏什么?快點幫幫朕……”說著去拉她的手。 她窘得不是一般,但已自知逃不過,只好順從的將手送了上去。 …… 宇文泓終于徹底放了心,方才在乾明宮,雖然他雖然心火旺盛,但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察覺自己認錯人的那一瞬間,那處還沒來得及膨脹的地方也迅速冷了下去,他當時在憤怒之余還在擔憂,害怕經這番驚嚇,自己會再度跌進噩夢里。 直到現在,又被這起伏得海浪淹沒,他才終于放了心。 有阿淳在,他也還是好的。 經過這樣一番cao勞,縱使方才沒有睡意,靜瑤也終于累了,等他終于心滿意足,她卻連手都抬不起來了。 宇文泓卻是一番神清氣爽的模樣,在她將要入睡的時候,貼在她耳邊道:“阿淳,還有半個月。” 靜瑤迷迷糊糊的想,還有半個月什么? 唔,后來她終于記了起來,還有半個月,自己的身孕就滿三個月了…… 這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皇桑:我是乖寶寶,誰都不能冒充媳婦兒 靜瑤:好樣的,給個親親。 第七十八章 雖然前夜與好友縱情醉酒, 但第二日一早, 宇文泓依然早起去上朝, 昨日與民同樂,今日還是金鑾殿上威儀聽政的君王。 今日有朝儀,宇文泓天才蒙蒙亮就起了,因為顧念靜瑤有孕, 特準她不必起身伺候,是以他走后,靜瑤又睡了半個時辰。 夏日里天亮得早, 盡管又睡了半個時辰, 但靜瑤起床的時候,也才不過辰時而已。 聽見主子起床, 外面等候的春萍宵雨一同進了來,一個上來給她更衣, 另一個鋪床疊被。 靜瑤端坐在鏡前,正由春萍梳頭, 透過鏡子瞧見宵雨收整房中的動作, 忽然想起昨夜宇文泓隨手脫掉的中衣,心間細思量一番, 忙吩咐道:“陛下昨夜穿的那件中衣,先別送去浣衣局。” 宵雨一聽, 忙應了聲是,接著又聽主子道:“叫個人去乾明宮打聽打聽,看看昨夜陛下回宮后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務必問詳細些。” 這個倒不是什么難題,陛下常來棠梨宮,兩處的宮人們私底下肯定有相熟的,別的不說,就說專門負責來遞話的春旺,與宵雨春萍幾個都處的挺好。 宵雨忙又尊了聲是,另找了一個宮女過來收整房間,自己則出去打聽信兒去了,。 而等到靜瑤梳洗完畢,坐下來用早膳的時候,宵雨便回來覆命了。 靜瑤邊吃邊聽,只聽宵雨道:“啟稟娘娘 ,昨夜陛下與段二王子在凝輝樓暢飲至亥時左右,回宮時已過了亥正,聽聞太后娘娘擔憂陛下酒喝得多,就派了淑妃娘娘前去照顧。” 靜瑤一頓,疑問道,“淑妃?” 宵雨忙點頭,“正是淑妃娘娘。聽聞淑妃娘娘去的很及時,御駕才返回沒多久,淑妃娘娘就到了呢。” 靜瑤邊聽邊琢磨,昨夜宇文泓說險些將別人當成自己,莫非這所謂的別人就是淑妃? 她正想著,就聽宵雨又道:“不過……昨夜似乎發生了些什么事,淑妃娘娘過去沒多久,陛下忽然生氣起來,原本已經就寢了,卻又匆忙來了主子這兒,而且,聽說還把淑妃娘娘罰跪了一夜。” 最后這句話可是重點,只見宵雨一說,眾人都是一臉驚訝,罰跪?淑妃被罰跪了,而且還罰了一夜? 好家伙,這淑妃到底是做了什么錯事啊,竟惹得陛下如此生氣! 靜瑤聽了也是眉間一凝。 皇帝昨夜只是一語帶過,明顯不愿多談,所以她只能自己去猜。照這樣說來,昨夜被皇帝錯認的女子應該就是淑妃無疑了,只是皇帝究竟是為了什么才罰她的? 還有,看昨夜宇文泓來時的樣子,并沒有醉的那么厲害啊,她自覺與淑妃并不相像,他又怎么會輕易認錯? 靜瑤愈發察覺事情可疑,索性不再用膳,擱下筷子,問殿內眾人,“你們覺得,本宮同淑妃長得像嗎?” 這話問的似乎有些奇怪,只見殿中眾人都是一愣,齊齊搖頭,春萍說,“奴婢覺得,主子您同淑妃娘娘完全是不同的樣子,一點都不像。”話說完,宵雨也在旁點頭。 倚波也道:“且不說前臉,就算是從背后來看,娘娘與她也是全然兩副體態,根本沒有半點相似處。” 那就是了,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如此熟悉自己的他,怎么會認錯呢? 靜瑤心中忽然起了個疑點,忙揮手將殿中人都清出去,只留下了倚波,倚波見狀,立刻主動問道:“怎么了,你是不是察覺了什么?” 她點點頭,凝眉道:“昨夜淑妃去乾明宮伺候陛下,陛下卻險些將她當成是我,可我與她分明不相像啊……所以我在懷疑,會不會淑妃暗中做了些什么?” 倚波聞言一愣,順著想了一下,忽然道,“那,陛下罰她會不會與此事有關?” 靜瑤點點頭,“我也正如此猜想。”否則淑妃那樣小心的人,怎么會無緣無故的招來責罰? 倚波不由得拍手,“太好了,一定是這樣的,如果果真是她做了什么惹怒了陛下,那陛下順著查下去,一定能查出來……” 可靜瑤卻沒有倚波這般輕松,凝起眉來道:“可問題是,陛下會不會順著查下去?” 畢竟皇帝昨夜醉了酒,當時都沒有起疑,如今過了一夜,還會想起來嗎?再說,淑妃娘家可是衛國公府,那可是朝中重臣…… 況且還有太后呢。 太后從前就試圖將淑妃送到皇帝枕邊,昨夜淑妃也打的太后派過去的旗號,若無明顯證據,太后一定會包庇她的…… 她凝眉道:“昨夜淑妃就被陛下罰了,然直到現在也沒再聽說什么消息,可見事情很有可能又要不了了之。” 可是她知道,不能輕易不了了之,淑妃此人心機頗深,又幾次三番針對自己,此次很有可能是可以扳倒她的機會…… 倚波也知道這個道理,忙道:“太后與陛下大約沒看到什么嚴重的事,所以才會對她寬容,如果有了實打實得證據,就很不一樣了。” 靜瑤當然曉得,自己思量一番,忽然問,“你有沒有辦法,把淑妃昨夜在乾明宮時穿過的衣物弄到手?” 這叫倚波摸不著頭腦,“弄她的衣裳做什么?” 她索性也不瞞倚波了,直言道:“我懷疑她給陛下下了什么藥,否則陛下又沒多醉,又怎么會輕易將我們混淆?” 淑妃此人平時一向低調,用香也甚是淺淡,但昨夜宇文泓的中衣上,那香味卻比較濃,料想這該是他認錯了人不小心沾染上的,而只是衣料接觸,就染上了揮之不散的香氣,可想而知,她昨夜是把自己弄得有多香了。 想在皇帝飲食中下藥著實不易,如果混在氣味中叫人中招,還是很有可能的。 所以才要去查淑妃身上的衣物,從而確定那香味有沒有異常。 聽見靜瑤這么一分析,倚波忙贊同道,“對對,這的確很有可能。要是能查出來,那可就太好了!膽敢給陛下下藥,她有幾個娘家也抵不了這份罪過!” 說著想了想,道:“我去問問看,以前在浣衣局確實有幾個熟人,只是不知,這衣裳在不在她們那里,要是已經洗過了可就晚了。” 靜瑤點點頭,囑咐她,“那你快去吧,若需打點,直接取銀子便是。等拿到了東西,再去問問魏大夫怎么說。” 倚波趕忙應好,匆忙出了棠梨宮,找人去了。 ~~ 昭純宮。 在乾明宮跪了一夜,這可是淑妃有生以來受過的最大的罪,若非剛才落英幾個過來攙住自己,她大約起都起不來了。 好在皇帝回來后再沒說什么,她終于得以回了自己的昭純宮,雖是五月初夏,但夜里難免有涼意,加之她昨夜穿的刻意單薄,如今竟然額頭發燙起來。 落英替她心疼,忙叫人備熱水煮姜湯,要伺候她沐浴更衣,她卻顧不得這些,先吩咐道:“把余下的那些薔薇膏趕緊處理掉。” 昨夜事不成,她已經見識到了皇帝的怒氣,如今千萬不要留下把柄才是,否則,自己沒準會落得同徐婉儀一樣下場了。 落英一聽,忙諾諾道好,見主子臉色難看,一刻也不敢耽誤,趕緊找出那余下的薔薇糕親自處理去了。 等落英處理好再回來,淑妃已經換好了衣裳,眼見她臉色依然不怎么好,落英趕緊勸說,“娘娘快躺下睡一會兒吧,好歹昨夜可根本沒能合眼呢……” 主子從小就是被捧在手心里長大的,何時受過這般罪,落英說著竟紅了眼眶,眼看要流下淚來。 可淑妃搖搖頭,道:“不成,我還得去趟福寧宮見見太后才穩妥。今日根本沒見到陛下,不知他心里是不是還在生氣,現如今只有太后肯發話,我才能稱得上無事。” 主子一向有主意,見她這樣說,落英也不敢勸阻,只好應是,出去給她安排轎子去了,雖然昭純宮到福寧宮沒有多遠,可現如今的主子恐怕一步路都走不了了。 ~~ 此時福寧宮里太后也才用完早膳,見淑妃來,正想問問皇帝酒醒了沒有,無意間瞥見她一臉病態,不由得奇怪起來,忙問道:“這是怎么了?” 淑妃笑笑說,“臣妾昨夜大約染了風寒,今日有些發冷,不是什么大事,勞太后娘娘關心。” 然她說完后,卻見身后的落英將臉抬起來,怯怯看了眼太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太后何其精明,見狀忙問,“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不許隱瞞。” 聞言就見落英趕緊跪下朝太后連連磕頭,替主子倒起苦水來,“啟稟太后娘娘,我家主子昨晚在乾明宮跪了一整夜,今早腿僵得差點走不成路了,昨夜又吹風受了涼,此時還發著燒,求太后垂憐。” 只見太后聽了深感驚訝,“在乾明宮跪了一夜?這是怎么回事?” 淑妃臉上僵硬一笑,同太后說道:“說來還是臣妾愚笨。昨夜臣妾去到乾明宮,聽聞陛下要茶,便親自煮好送了過去,哪知陛下許是酒醉得厲害,竟將臣妾當成了李貴儀,臣妾一時惶恐,沒來得及解釋,陛下忽然又認出了臣妾,于是便生氣起來,以為臣妾有意欺騙,為表懲戒,就叫臣妾在乾明宮跪了一夜……” 語聲中止不住的委屈,話末竟流下淚來,加之她一副病容,叫不知情的人見了,著實替她委屈。 乾明宮可不是一般地方,況且事發在深更半夜,皇帝沒有叫人遞話給太后,太后自然并不知情,此時聽她這樣一說,一時驚訝異常,氣憤道:“還有這等事?陛下可真是糊涂了,她自己認錯了人,把氣撒到你頭上做什么?生生叫你白受委屈!” 淑妃忙拿帕子拭了拭淚,道:“太后言重,其實不怪陛下,確實是臣妾笨手笨腳,不會伺候……早知有今日,臣妾該多多向李貴儀請教才是,畢竟現如今,唯有她最合陛下心意。” 她這話果然又莫名為靜瑤引去了太后的怒火,太后哼道:“這怎么能怪你,明明是他不給別人機會……李貴儀李貴儀,又是李貴儀!哀家竟沒料到,她還有這本事,叫人離不了她了!” 雖說又成功挑撥了一回,可眼下重要的是如何自保才是,淑妃忙又道:“請太后娘娘息怒。眼下不知陛下是不是還在氣頭上,臣妾沒見著人,一直也沒有機會向陛下請罪,不知等會見了,陛下是否還要怪罪……”那副眼神楚楚可憐,充滿求助的意味。 太后嘆道:“多大的事,陛下豈會記掛這么久?罷了,你還病著,就趕緊回去歇著吧,叫御醫給開上幾副藥,按時吃了,省得拖成大毛病。陛下那里,若還怪罪就叫人來找哀家,哀家替你頂著。” 這就是要替她做主得意思了,淑妃心內一定,忙要謝恩,但腿腳先前因跪久了不靈便,趔趄一下,險些跌倒。 太后見狀,又揚手嘆道:“瞧瞧這副可憐模樣,別做虛禮了,快回去歇著吧!” 淑妃連連道謝,叫人攙扶著,回了自己的昭純宮。 作者有話要說: 皇桑:嚶嚶嚶嚶好無辜好委屈,求媳婦兒抱抱。 靜瑤:老娘忙著收妖呢,自個兒抱自個兒吧! 第七十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