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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給龍算命的日子在線閱讀 - 第72節

第72節

    他想不起要去對面家中再拿一支普通的筆過來,也想不起來要硯臺,他狠狠地在自己食指上咬了一口,咬穿皮rou,以血書字,慢慢地寫了起來。寫到一半血液干涸了,他便仿佛不知道痛似的,在原來的傷處再咬一口。

    這么好的一個人,要怎么書志?他不了解桑先生的前半生,他只記得這個人如何撐一把白底點墨江山的傘走過來,給他自小遍布陰霾的生命擋了一回雨。花玨也不知道自己林林總總寫了些什么,只記得后來眼睛越來越花,只記得四個字。

    命不當絕,命不當絕。

    這樣的人為什么會死?

    一封墓志,一封信件,前者留在他手中,后者寄送去京城。花玨也不敢想城主聽到這個消息時會是什么樣子,寫到最后,他的手指劇烈地疼痛起來,這才喚回了他一絲神志。他渾渾噩噩地走了出去,將信件交付在旁人手中。

    而后發起呆來,一坐便是一整天。

    然而,他也只來得及歇這么一天,更多的傷員、病人陸陸續續地送了回來,邵醫生帶回了他的小鳳凰和胖頭貓,花玨強打起精神,將小動物們安置好,而后接著幫醫館救治病人。他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多受傷的人,江陵也從未有這么多新冢。

    花玨以為自己度過了許多年,但旁人告訴他:“小先生,這都一整夜了,去歇著罷。”

    花玨便去歇著,沒睡上幾個時辰卻又醒了,隱約聽得身邊人來人往,有什么人急急嚷嚷地叫喊著什么。

    他聽得出,那應當是一件好事,因為人們臉上都帶著喜色。他茫然地站起身,找到一個人詢問,便見到那人激動地搖晃著他的手道:“桑大人!桑大人原來沒事,只是氣弱之癥,眼下已經醒過來啦!”

    “醒了?”花玨有點遲鈍,還在慢慢咀嚼這兩個字,卻被人拽著往里拉扯,一群人不敢驚動病人,只敢站在屏風外聽醫生診脈。

    邵醫生道:“小桑吉人天相,性命已經無虞了。休息幾天后大約能下床。”

    后面的花玨沒有細聽,大起大落,這幾天的經歷仿佛耗盡了他的情感似的,激發不起他心中任何的波瀾,只隱約覺得心中有一塊大石頭落了地。他走了出去,望見后園中那顆傾倒摧折的枯樹,忽而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按著自己尚未愈合的傷口,蘸血往上面寫了兩個字:“逢春。”

    他也說不清楚自己想要干什么,大約是身體先于意識,胡亂任性一回罷了。兩天之后,他便忘了這回事,更加忙了起來。

    第三天,謝然回來了。

    彼時桑意已經能勉強下床。花玨站在庭院外,忽而聽得遠方噠噠馬蹄聲響,下來一個風塵仆仆的男子。他什么話也沒說,推門進來,正望見桑意扶著門出來,兩個人對望半晌后,桑意露出一個淺淡的笑意,向著來人伸出雙手。謝然輕手輕腳地走過去,輕輕將他擁入懷里。

    “沒事了?”

    “沒事了。”

    花玨看得眼眶一熱,終于也知道這些天來讓他胸中空空的是什么。他想見玄龍,他等不到來年夏天,回回都是玄龍先走,幾時讓他為他做過些什么事呢?

    想明白后,他決定即刻動身,他要北上去找他的小黑龍。玄龍此前提醒他的話,已經被他拋去了九霄云外。

    小鳳凰的燒傷還沒好,黑黢黢的一團,用喙尖給他寫:“帶我一起去。”

    花玨搖搖頭:“不要,你好好呆在這里等毛長齊,大寶要是欺負你,等我回來可以盡情告狀。”

    花大寶叫了一聲,花玨把它抱起來,蹭了蹭它的臉頰,而后道:“我走了。”

    他沒有告訴任何人,即便是城主與桑先生,也只潦草寫了一封信,放置在自己家中,不知何時能被人看見。花玨把自己攢下來的錢都收進一個面粉袋子里,帶了幾件換洗衣服出門,千挑萬選,馬術他還不熟練,便又買了一只小毛驢。

    江陵到涪京,尋常人日夜兼程也要七八天。花玨出了江陵便覺得體力漸漸不支,但尚且能夠勉強撐過去,走走停停,花了十多天時間,竟然叫他趕到了。

    最后一天,他沒有找到客棧驛館,便睡在城隍廟底下,腦海中浮現出前人長途跋涉時有類似的經歷,學過的一篇書:“黃沙漠漠,明星閃閃。以風帽反戴掩面,坐半身于中,出膝于外,閉目靜聽,惟風蕭蕭而已。”

    他想,古人為妻奔波,初讀來時覺得酸澀無比,自己身臨其境時卻不覺得這樣,大抵知道路在哪里,雖然困苦,也便沒這么多的功夫去傷懷悲哀。不知道前面是什么,亦不去回想后路是什么。他走時江陵正在慢慢恢復成原來的樣子,無人告訴他,當他出發前夜,城主府后那顆斷裂的枯樹已經長滿繁盛的新芽。

    京城比他想象的大得多,花玨像一只不怕老虎的小牛犢,四處尋覓,什么都要探聽一下。好在他運氣好,遇見好人給他指了去徵王府的路,他在王府前等了一天一夜,被趕出來兩三次后,這才被徵王撿回了家。

    這個王爺年歲不大,四十多歲左右,對他稱不上多客氣,大約只是看在桑意與謝然的面子上勉強收留了他。

    花玨厚著臉皮問:“您知道國師在哪里嗎?前些日子京中來了一條龍,您可知曉?”

    徵王搖頭:“你不必說,我是不會帶你去的。紫薇臺那等地方,便是我也輕易進不得,你還是在這里歇一兩天,過后我派人將你送回去罷。”

    花玨曉得這個王爺不會松口,隔天卻跟著他的轎子,一路尾行去了皇宮那邊。他不知道紫薇臺在哪里,只憑著直覺等,等在一個轉彎的路口,企圖越過朱紅的高墻看到些什么。

    他一直等到了散朝的時候,徵王發現他并將他帶了回去。花玨見他沒說什么,第二天又跟著去了,還是在原地蹲著。

    第三天,徵王終于忍不住,讓他扮作侍衛混在隨行隊伍里,花玨如愿以償進了皇宮大門。這回他再憑著直覺亂撞,最后在復雜幽深的宮中迷了路。

    花玨撓撓頭,正想要找個法子原路返回時,忽而聽見了旁邊傳來兩個人聲。

    “那么,晚上來見我。”一個陌生的男子聲音,間雜幾許低沉的女音,十分奇怪。

    “好。”而后是另一個人低沉的回答。

    花玨聽得一愣,聽見腳步聲遠,立時便追了過去。剛拐過角落,他便見到了一個深紅的轎子晃晃悠悠遠去了,玄色衣衫的男人回頭向他走來,一抬眼,兩人視線相對,彼此都楞了一下。

    花玨小聲道:“嘲,嘲風……我來找你了。”

    玄龍默默看了他一會兒,而后向他走來,花玨以為他要對自己說什么話,剛想要伸手拉住他的袖子,卻感覺自己被拎了起來,徑直往外面推去:“什么人擅闖禁庭!”

    花玨半個字都沒來得及說,便被他推去了門外,像拎小雞一樣丟了出去。花玨茫然地要回頭追趕,卻再一次被攔在了門外,只瞧得見那抹玄色的衣衫不停,慢慢消失在遠處。

    花玨不氣餒,第二天照舊跟著去了,這次小心翼翼地沒有暴露行蹤,直追了玄龍一路。

    玄龍每天似乎都在這個時辰同另一個人告別,花玨便等在這個時段,有點無賴地跟著。這天他跟的時間最長,玄龍一直都沒有發現,眼看著快到了另一個地方,花玨抬頭能望見閣樓上“紫薇臺”三個大字時,玄龍忽而再次調轉回來,將他拎了出去。

    這次肯對他說話了:“趕快回去。”

    花玨揪著他的衣袖不放:“為什么裝作不認識我?我們一起回去吧。”

    玄龍不理他,還是把他往外拖,花玨也不反抗,安安靜靜地任由他握著,像是小孩子一樣被他牽了出去。

    第三天,花玨剛跨進門便迎面碰見了玄龍,這回沒等玄龍抓,他自己“嗖”地一聲跑了,躲在墻根底下。

    他小聲說:“我想你了,我想跟你說說話。”

    “嘲風,你再不理我,我就真的去找別的龍了。”

    花玨現在的心態其實非常好,自認為只要找到了人,那么事情便能夠圓滿解決掉。他抓了幾塊石頭玩,低頭喃喃道:“我其實沒有你想象的那般沒用,你說你還這么小,一百年就出洞了,小龍就應該乖乖聽飼養人的話,有什么事情都說出來,我們一起分擔。”

    他曉得玄龍耳目聰明,隔這么遠也一定能聽見。他頓了頓,也不知道有什么話可以說,就再講了一遍:“我好想你。”

    遲遲沒有回音。

    他嘆了口氣,扶著墻慢慢站起來,感受著片刻的眩暈。他身體不好,從出了江陵后便常常心慌,偶爾還咯血。雖然到了皇城后有所好轉,但仍舊熬不過,這是他第一次出遠門。

    他咳嗽了幾聲,感覺嗓子里倒涌出一股甜腥氣,于是趕緊捂著嘴巴跑了。沒跑幾步,他被什么人牢牢拽住了,腳步停下,他“哇”地一聲將那口血嘔了出來,而后感到自己被什么人按在了墻上,一股熟悉的草木清香迎面而來,溫熱的唇舌將他唇角的血跡一一舔凈,而后深深吻了下去。

    玄龍靜靜地看著他:“為什么要來?”

    花玨被他問得有些想哭:“一年太久了,你不講道理,憑什么把我拋下一年的時間。”

    第110章 終歸位

    玄龍這回沒再把他丟出去, 因為花玨本身就在宮外, 他只能像趕鴨子一樣,將花玨送去了皇宮后山的一個茅草棚里,里面生活用物一應俱全。

    玄龍低聲道:“你乖, 記得只能我來找你, 你不準來找我好不好?”

    花玨嘟噥:“你這樣,我老覺得你背著我有人了。”

    玄龍笑。

    花玨抓著他問:“皇帝會殺你嗎?他們把你關到這里來, 他們會對你怎么樣?”

    玄龍反問道:“若是他們讓我與另一個人成婚, 你會怎么樣?”

    花玨楞了一下, 而后囁嚅道:“不行。”

    玄龍注視著他, 柔聲問:“那你要搶親么?”

    花玨眼前一亮:“我可以嗎?”

    玄龍又笑,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 低聲回答:“只要你來,我就跟著你走。”

    沒過多久,花玨便知道了玄龍并未和他開玩笑。玄龍真的要跟另一個人成婚了——便是青宮最后一仙, 那個草鬼婆。京中傳言這是一場神婚, 為國添壽,無名孽龍被真龍天子收服,賜婚給當世半仙, 這是一樁盛世美談。

    婚期便在半月之后。

    深夜, 玄龍回到宮中, 順著自己這些天熟悉的道路走過去,路途中立著一個白色的人影,歪頭凝望著他, 他看也不看,徑直走了過去。

    “你如今還是不能分辨我的真身。”等他過去之后,身后人開口了,他手里玩耍著一個小小的木偶傀儡,眼尾上揚,有點像狐貍。

    隱藏在人后的面容終于浮現,聞名天下的青宮草鬼婆,其實是個男人。據他自己所說,他是個陰陽人,所以小時候潛入苗寨學習蠱法也未曾被人發現。

    玄龍回過頭,淡淡地道:“分辨不了就罷了。”

    “等來日成了婚你可要認得,你總得找個活人雙修罷?”草鬼婆跟上來,親昵地抱住他的肩膀。玄龍一動不動,身體繃得緊緊的。

    過了一會兒,玄龍冷冷地道:“我要睡了。”

    那人也便松開他,再歪頭一笑:“我就喜歡你這幅樣子。”

    玄龍不理他,徑直向走廊盡頭走去:“我要的東西記得給我。”

    “怕什么呢?”草鬼婆笑了笑,“有了你,寧清寫的那本破玩意兒便不重要了,那姓花的小子究竟是什么人,亦不是多重要的事,我不會對他下手,更不會告給陛下。”

    玄龍“嗯”了一聲,而后閃入了房中,消失不見。草鬼婆勾勾唇角,將后半句話慢慢說盡——

    “只要他乖乖呆在江陵。”

    玄龍若此時面對一面鏡子,也將發覺,隨著草鬼婆每說出一個字,他自己的眼便會更紅一分,直到徹底染成魔道中人才有的血紅色。

    花玨按照玄龍給他交代的,乖乖呆在皇宮背后那片小山中的棚子里,有一天,無眉也匆匆忙忙地過來看了他一回,將他嚇了一跳。

    這小屁孩并未多說什么,只給他塞了一大堆皇宮中才有的糕點美食,又給他塞了幾本紫薇臺才有的天書奇談,好讓他不寂寞。玄龍來的次數并不頻繁,但只要來了,便必定纏著他不放。花玨近來尤其喜歡抱著他的小黑龍原身不撒手,玄龍慣著他,也樂意往他懷里湊。

    花玨提醒他:“你明天就要成親了,快回去準備好。”

    小黑龍瞥他:“準備好什么?”

    “準備好被我搶走。”花玨認認真真地道。

    玄龍被他揣在懷里,仰頭碰了碰他的嘴唇:“你要來。”

    次日,花玨按照無眉之前的吩咐,化裝成一個禮官,由無眉帶著前往婚典場地。

    無眉道:“神婚不同于一般的婚禮,所以地點設在祭壇。當然,其他的細節我也不知道了,我現在雖然聽起來是個一把手,但實際上處處受制于人,非得等到那個死人妖下臺去了不可。”

    花玨卻沒怎么用心聽他說話,一門心思地探頭想找自家的龍。禮官服飾繁瑣華麗,花玨穿得不習慣,也不方便四處走動。他后來便老實了,立在無眉身后靜靜等著。

    無眉低聲問他:“你家的龍要同別人成親了,你不難受?”

    花玨瞅他:“你不知道,我在小鳳凰的幻境中便與他成過親了。我才是他貨真價實的郎君。”

    無眉笑他:“郎君?可是今兒這個情敵是打算將自己扮成新嫁娘嫁過去的。”

    花玨道:“那我也是他的娘子,不信你問他。”

    無眉又笑了笑,不說話了。花玨走著神,想著以前同玄龍在一起的事,直到鑼鼓聲起,他才恍然回神,驚覺玄龍化龍身盤旋而下,緩緩降臨在祭臺之上。

    玄色龍神,君威震震,那樣的氣勢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噤聲片刻。花玨立時便想跑上去,但他勉強制止了自己這個愿望。

    “神名為何?”無眉出列,朗聲問道。